第36章 谈判
想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牧云翊忽然明白了李誉为何会是如此态度。
如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被人当枪使了，自然不可说出来，以致失了颜面。而旁人，那怕知道一些细节，也不敢到处乱说，以免遭到李誉的记恨。
想明白这一切，匍匐在地上的牧云翊直犯了难，想要罢兵求和，就要证明赤颜并未造反，南下攻打新月，只是为了寻仇。可若要证明的话，难免会扯出李誉被新月岳家当枪使的事情。而这样一来，失了颜面的李誉同样不会放过他与赤颜。
牧云翊想了想，若他是李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错了就错，杀人灭口，一举荡灭赤颜，让这件事永远让人不得而知。至于新月，大可以后在收拾。
“我该怎么办？”牧云翊一时间额头竟急出了细汗。
见牧云翊听到密报者乃是新月指挥使岳宏义后，只是匍匐在地，既不发一言为赤颜争辩，又没有其他动作，一时间李誉倒变得有些好奇起来，他想看看这个赤颜的新任君长，接下来会如何说服自己，放赤颜一马。
“大都督，可否让帐中其他人先退出帐外，有些话，我想单独与大都督说。”
脑中千般回转，万般思量后，牧云翊决定，直面李誉，与他将事情说个明明白白，然后在与他好好的讨价还价一番。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彻底惹怒李誉，但事到如今，牧云翊已别无他法。
不过虽然是要与李誉将事情说清楚，但到底是事关李大都督的颜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牧云翊才让李誉将帐中之人全部退到帐外。
李誉想了想，点点头，对帐中将军亲卫道：“全部退出去，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大帐。”
“是！”
帐中众人得了李誉将令，很是痛快的全部退了出去。
至于单独留下牧云翊，李誉会不会遭到刺杀，作为跟随李誉多年的部下，他们只想说，作为武道宗师的李大都督，这世界上能刺杀他的存在，根本就没几个。
见帐中诸多关西军将领与亲卫通通退到了帐外，原本匍匐在地的牧云翊忽然直起了腰，以跪坐的方式仰望着李誉，一改之前的胆小与懦弱，脸上也没有了惊恐与害怕。
“大都督智计无双，想来此次之事中的一些不便言明之事，大都督早已想通了吧。”
李誉冷着脸，所谓不便言明之事，不就是他被新月岳家当枪使的事吗。牧云翊虽没明着说，但这般遮遮掩掩，比明说了更让他难受。
“此中玄机，本都督自然己想得明白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誉冷笑，他虽记恨岳家将他当枪使，也打算报复回去，但哪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彻底灭了赤颜，一来除了他的颜面外，更多的是因为此一战，赤颜大部份的军卒都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也间接导致了整个赤颜的灭亡，如今他与赤颜可谓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他李誉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心善之辈，面对潜在危险，他更多的时候，是将危险直接消灭在萌芽里。
牧云翊听懂了李誉话中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大都督知道其中玄机，而云翊也知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能联合起来，报复回去呢？”
“哈哈哈！”
李誉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更是是眼泪也笑出来了。
看着李誉笑得如此癫狂，牧云翊却是一点也不恼，甚至就那么微笑着仰着头，望着笑得不不能自拔的李誉。
半响，笑罢的李誉用手背揉了揉眼角，抹去笑出的泪花，用一种蛮不在乎的语气对牧云翊道：“本都督执掌关西十余年，手下战将千员，精兵十六万，若我想对付谁，还用得着与你连手。牧指挥使，你是否太高看你了？”
牧云翊点头，很认真的道：“对，大都督的确兵强马壮，在这关西，可谓一言九鼎之人。只是，大都督到底还是大辰的官员，是陛下的臣子，而新月也还到底是朝庭的军镇，大都督想要对付新月，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吧？”
“而且大都督身为关西大都督，主要职责乃是防备格奴颜国东扩，是为陛下，为朝庭守住这关西的锦绣江山。若大都督真的为了发泄心中怨恨，而去对付一个小小的新月，若是惹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万一被朝中御史知道，难保不会在陛下面前参您一本，陛下新君登基，可正是需要人来立威的时候。”
“哦！哪你说，本大都督应该怎么办呢？”李誉笑盈盈的用手指敲打着桌案，别有深意的问。
“山北九部，虽为朝庭藩属军镇，但历来不受朝庭重视。诸部若有争斗，只要不危及山南诸府，朝庭也懒得去管，是以大都督若想不留把柄的对付新月，只能用山北诸部。”
说道这里，牧云翊面容郑重的对李誉道：“而若用山北诸部来对付新月，哪我赤颜，是最好的选择！”
“其一，新月夺我之妻，此事已传遍山北诸部，若我赤颜对付新月，合情合理，世人无话可说。其二，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赤颜对新月已是不死不休之势，断无与其他诸部一样，有与新月讲和的可能。”
本来有些玩味的李誉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郎，忽然觉得这道眼前的身影变得有些熟悉起来。
牧正川，这个被人称之为关西猛虎的男人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了李誉的脑海里。
想起哪个如山如岳般的男人，李誉在内心之中不由暗叹了口气，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想，若牧正川是他的部将该有多好。
他武艺高强，一人可抵千军，战略眼光独到，能想常人所不能想，而在战术指挥上也是不差，行军作战，往往能用极小伤亡战胜对手。
可惜，牧正川作为赤颜的君长，担负着整个赤颜的兴衰，不可能成为他李誉的部将。
“其九，赤颜虽三万主力已失近六层，但属地的人口兵员还在，若在有大都督的支持，假以时日，赤颜便能恢复，到时对付一个小小的新月，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牧云翊侃侃而谈的声音将李誉从冥想中拉了回来，目光再次凝视起眼前的少年，李誉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算了，牧正川毕竟多次于我手下听命，与我也算是并肩作战的袍泽，这次就放过赤颜与他的后人吧。
而且，新月的岳家不是想要借刀杀人，以我的手灭了赤颜，好为他们新月登上山北第一部除去一大拦路石吗？我就偏不如他们的愿，我不但不灭赤颜，我还要让叶赫与新云两部退出赤颜之地，让赤颜重新恢复过来，让岳家付出这么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惹赤颜这么一个大仇敌。
至于让赤颜恢复过来，会不会向他报两万余人马被灭之仇，李誉却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赤颜人不傻，便不会向他报复什么，毕竟，他手下的十六万大军可不是摆设。
不过，赤颜可以放过，但这小子必须带走。
李誉望向牧云翊，内心之中有了将他带回长离的打算。
其实，在很早之前，李誉就听说过牧云翊的名字，知道这位年龄不大的少年郎颇有乃父之风，睿智、善战、是真真的虎父虎子。
既然牧正川这样的将才我得不到，哪他这个有将才之资的儿子，我一定要得到。
李誉沉着脸，对牧云翊道：“赤颜，本大都督可以放过，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牧云翊大喜，以为是自己的分析与劝说有了效果，于是连忙道：“只要大都督放过赤颜，莫说一个，就是十几个条件，我也无有不应。”
李誉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必须作为人质，跟我一道南下长离。”
牧云翊面露惊骇，失声道：“大都督，云翊身为赤颜指挥使，怎可以人质身份随大都督南下长离，这也太荒谬了！”
“这还不简单。”
李誉起身上前，将牧云翊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吗，你将指挥使之位让于他，不就可以随本大都督南下了嘛!”
“可是…”
“好了！”
李誉打断还要想继续说下去的牧云翊，语气严厉的道：“我这不是和你商量，若你还想救赤颜，必须答应这个条件！”
牧云翊无奈，最终只能答应。
………………
中军大帐前，望着在护卫保护下，渐渐远去的牧云翊，李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要跟着自己回到长离，在他天长日久的雕琢下，牧云翊这块璞玉，早晚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他这一生，既爱名，又爱利，但最爱的，却是发现人才，教导人才，提拔人才。这也许就是文人为将的通病吧。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在关西军中有了很高的威望吧。
“大都督，新月大公子岳允丞求见。”
就在李誉正暗自得意时，一名亲卫来报。
李誉当时脸便冷了下来，他本想对亲卫说不见，但想了想，觉得若是让这个岳家大公子知道，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却没有灭掉赤颜时，到时候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于是他道：“去，让他进帐见我。”
如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被人当枪使了，自然不可说出来，以致失了颜面。而旁人，那怕知道一些细节，也不敢到处乱说，以免遭到李誉的记恨。
想明白这一切，匍匐在地上的牧云翊直犯了难，想要罢兵求和，就要证明赤颜并未造反，南下攻打新月，只是为了寻仇。可若要证明的话，难免会扯出李誉被新月岳家当枪使的事情。而这样一来，失了颜面的李誉同样不会放过他与赤颜。
牧云翊想了想，若他是李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错了就错，杀人灭口，一举荡灭赤颜，让这件事永远让人不得而知。至于新月，大可以后在收拾。
“我该怎么办？”牧云翊一时间额头竟急出了细汗。
见牧云翊听到密报者乃是新月指挥使岳宏义后，只是匍匐在地，既不发一言为赤颜争辩，又没有其他动作，一时间李誉倒变得有些好奇起来，他想看看这个赤颜的新任君长，接下来会如何说服自己，放赤颜一马。
“大都督，可否让帐中其他人先退出帐外，有些话，我想单独与大都督说。”
脑中千般回转，万般思量后，牧云翊决定，直面李誉，与他将事情说个明明白白，然后在与他好好的讨价还价一番。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彻底惹怒李誉，但事到如今，牧云翊已别无他法。
不过虽然是要与李誉将事情说清楚，但到底是事关李大都督的颜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牧云翊才让李誉将帐中之人全部退到帐外。
李誉想了想，点点头，对帐中将军亲卫道：“全部退出去，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大帐。”
“是！”
帐中众人得了李誉将令，很是痛快的全部退了出去。
至于单独留下牧云翊，李誉会不会遭到刺杀，作为跟随李誉多年的部下，他们只想说，作为武道宗师的李大都督，这世界上能刺杀他的存在，根本就没几个。
见帐中诸多关西军将领与亲卫通通退到了帐外，原本匍匐在地的牧云翊忽然直起了腰，以跪坐的方式仰望着李誉，一改之前的胆小与懦弱，脸上也没有了惊恐与害怕。
“大都督智计无双，想来此次之事中的一些不便言明之事，大都督早已想通了吧。”
李誉冷着脸，所谓不便言明之事，不就是他被新月岳家当枪使的事吗。牧云翊虽没明着说，但这般遮遮掩掩，比明说了更让他难受。
“此中玄机，本都督自然己想得明白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誉冷笑，他虽记恨岳家将他当枪使，也打算报复回去，但哪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彻底灭了赤颜，一来除了他的颜面外，更多的是因为此一战，赤颜大部份的军卒都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也间接导致了整个赤颜的灭亡，如今他与赤颜可谓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他李誉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心善之辈，面对潜在危险，他更多的时候，是将危险直接消灭在萌芽里。
牧云翊听懂了李誉话中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大都督知道其中玄机，而云翊也知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能联合起来，报复回去呢？”
“哈哈哈！”
李誉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更是是眼泪也笑出来了。
看着李誉笑得如此癫狂，牧云翊却是一点也不恼，甚至就那么微笑着仰着头，望着笑得不不能自拔的李誉。
半响，笑罢的李誉用手背揉了揉眼角，抹去笑出的泪花，用一种蛮不在乎的语气对牧云翊道：“本都督执掌关西十余年，手下战将千员，精兵十六万，若我想对付谁，还用得着与你连手。牧指挥使，你是否太高看你了？”
牧云翊点头，很认真的道：“对，大都督的确兵强马壮，在这关西，可谓一言九鼎之人。只是，大都督到底还是大辰的官员，是陛下的臣子，而新月也还到底是朝庭的军镇，大都督想要对付新月，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吧？”
“而且大都督身为关西大都督，主要职责乃是防备格奴颜国东扩，是为陛下，为朝庭守住这关西的锦绣江山。若大都督真的为了发泄心中怨恨，而去对付一个小小的新月，若是惹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万一被朝中御史知道，难保不会在陛下面前参您一本，陛下新君登基，可正是需要人来立威的时候。”
“哦！哪你说，本大都督应该怎么办呢？”李誉笑盈盈的用手指敲打着桌案，别有深意的问。
“山北九部，虽为朝庭藩属军镇，但历来不受朝庭重视。诸部若有争斗，只要不危及山南诸府，朝庭也懒得去管，是以大都督若想不留把柄的对付新月，只能用山北诸部。”
说道这里，牧云翊面容郑重的对李誉道：“而若用山北诸部来对付新月，哪我赤颜，是最好的选择！”
“其一，新月夺我之妻，此事已传遍山北诸部，若我赤颜对付新月，合情合理，世人无话可说。其二，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赤颜对新月已是不死不休之势，断无与其他诸部一样，有与新月讲和的可能。”
本来有些玩味的李誉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郎，忽然觉得这道眼前的身影变得有些熟悉起来。
牧正川，这个被人称之为关西猛虎的男人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了李誉的脑海里。
想起哪个如山如岳般的男人，李誉在内心之中不由暗叹了口气，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想，若牧正川是他的部将该有多好。
他武艺高强，一人可抵千军，战略眼光独到，能想常人所不能想，而在战术指挥上也是不差，行军作战，往往能用极小伤亡战胜对手。
可惜，牧正川作为赤颜的君长，担负着整个赤颜的兴衰，不可能成为他李誉的部将。
“其九，赤颜虽三万主力已失近六层，但属地的人口兵员还在，若在有大都督的支持，假以时日，赤颜便能恢复，到时对付一个小小的新月，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牧云翊侃侃而谈的声音将李誉从冥想中拉了回来，目光再次凝视起眼前的少年，李誉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算了，牧正川毕竟多次于我手下听命，与我也算是并肩作战的袍泽，这次就放过赤颜与他的后人吧。
而且，新月的岳家不是想要借刀杀人，以我的手灭了赤颜，好为他们新月登上山北第一部除去一大拦路石吗？我就偏不如他们的愿，我不但不灭赤颜，我还要让叶赫与新云两部退出赤颜之地，让赤颜重新恢复过来，让岳家付出这么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惹赤颜这么一个大仇敌。
至于让赤颜恢复过来，会不会向他报两万余人马被灭之仇，李誉却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赤颜人不傻，便不会向他报复什么，毕竟，他手下的十六万大军可不是摆设。
不过，赤颜可以放过，但这小子必须带走。
李誉望向牧云翊，内心之中有了将他带回长离的打算。
其实，在很早之前，李誉就听说过牧云翊的名字，知道这位年龄不大的少年郎颇有乃父之风，睿智、善战、是真真的虎父虎子。
既然牧正川这样的将才我得不到，哪他这个有将才之资的儿子，我一定要得到。
李誉沉着脸，对牧云翊道：“赤颜，本大都督可以放过，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牧云翊大喜，以为是自己的分析与劝说有了效果，于是连忙道：“只要大都督放过赤颜，莫说一个，就是十几个条件，我也无有不应。”
李誉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必须作为人质，跟我一道南下长离。”
牧云翊面露惊骇，失声道：“大都督，云翊身为赤颜指挥使，怎可以人质身份随大都督南下长离，这也太荒谬了！”
“这还不简单。”
李誉起身上前，将牧云翊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吗，你将指挥使之位让于他，不就可以随本大都督南下了嘛!”
“可是…”
“好了！”
李誉打断还要想继续说下去的牧云翊，语气严厉的道：“我这不是和你商量，若你还想救赤颜，必须答应这个条件！”
牧云翊无奈，最终只能答应。
………………
中军大帐前，望着在护卫保护下，渐渐远去的牧云翊，李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要跟着自己回到长离，在他天长日久的雕琢下，牧云翊这块璞玉，早晚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他这一生，既爱名，又爱利，但最爱的，却是发现人才，教导人才，提拔人才。这也许就是文人为将的通病吧。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在关西军中有了很高的威望吧。
“大都督，新月大公子岳允丞求见。”
就在李誉正暗自得意时，一名亲卫来报。
李誉当时脸便冷了下来，他本想对亲卫说不见，但想了想，觉得若是让这个岳家大公子知道，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却没有灭掉赤颜时，到时候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于是他道：“去，让他进帐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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