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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台卷》第一节 南海潮音

    南海岸上庄严之地,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五大山神,长生土地轮流当班,真是若隐若现,恰在云端又临滚滚红尘,无边净土,妙不可言。大士莲池乃观音菩萨累劫清修之境,旁边就是紫竹林与潮音洞,外面有祥云笼罩,有仙娥吹笛,列子御风。

    儿时的我喜欢跟童女一起玩耍,在洞外面看水里的鱼儿自由自在,优哉游哉,日子过得乐而忘忧。除了练习驾云术之外,还有隐身法,然后我会在地上偷学“鲤鱼打挺”,听童女唱《洞仙歌》:

    清兮泉水吟,悠悠我之心/碧海无波,潮音来相催/莫失莫要忘,把心交给对方/磐石无转移,恩爱永不离弃/回眸多惆怅,记忆随风飘走/玉带挂在林中央,不敢相忘/钟乳滴清音,人间鸣漏断/玉绳星转,水殿暗香满/庄严珊瑚枕,大士慈悲泪/洞中千年,南柯一梦醒/

    雨兮紫竹泪,净瓶生年华/水莲花开,再续前世缘/莫失莫要忘,把心交给对方/磐石无转移,恩爱永不离弃/回眸多惆怅,记忆随风飘走/玉带挂在林中央,永不相忘/无边丝雨细,拈花强说愁/红斗帐底,昨宵卧鸳鸯/弹指西风来,两小无疑猜/洞中千年,南柯一梦醒/

    那天夜晚,黑云弥漫,一景一物影子散乱,是这方世界的又一次月蚀,满天星斗暗淡,依稀有静默的佛前青灯一盏,照亮了幽暗的四周角落。而我还记得我的梦:我曾于荷丛开斗帐,与扎小辫之童女相静观,有黑鱼精来往于南海仙山之河,闻采莲之歌而忽止忽行,忽然一个摆尾打翻了我停泊在水中的那只莲船。我大声喊道:“黑鱼精,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快快报上名来?”

    黑鱼精瞬间跳出水波,化成人形,出现在我的面前,说道:“观保,我是暗黑使者冷星,我的主人是闭月教主,愿意收你为徒!”我摆手拒绝说:“不行,我只拜莲为母。”冷星手里忽然幻化出一朵黑莲,口气阴森地说:“这有何难?这就是我主人的元神黑莲,共分九朵,可以幻化万千。”

    我惊讶地说:“呃,那你的主人就有九条命了?”冷星说:“算你说对了!我们的教主是永生不灭的!”元神黑莲在冷星手掌上不停地旋转,仿佛要落地生根似的。我有些心神不安,又问:“你来自何处?来此佛境作甚?”冷星欺骗说:“我来自黑夜,专为听佛讲经而来。只要给我《般若心经》,我就可以给你们这朵无所不能的黑莲?”我疑惑地问:“这朵黑莲会乖乖地听我的话吗?”冷星手托元神黑莲,说:“黑莲生根,就可以开天辟地!快把经书给我吧?”童女醒悟,阻止着我说道:“什么经?根本没有。我们素不相识,经不可以外传!”

    水波涌起,翻滚浪花,我与童女立即骑上红色鲤鱼,一直向着南海仙山的大士莲池飞快而去。起初我认为它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黑鱼精,不想它会幻化出元神黑莲,扰人神思,它总是夜半来,天明去,我发现它真的来似急风细雨,去似微尘落定。

    铁网珊瑚水悠悠,龙光星夜射斗牛。

    水仙已得通仙籍,戏看鲤鱼点额回。

    大士莲池,一眼千年。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红莲舌上放光芒,说:“观保,你们两个今晚又没有听经,如何指望能修成菩提正果,证得上品莲台之位?”我与童女连忙跪下说:“菩萨,我们一时贪玩,错过了讲经,请恕罪?”

    观音菩萨说:“你们立即打坐聆听,我用海潮梵音将《舍利真经》的内容输送给你们,不得有丝毫怠慢!”我们说:“菩萨,我们一定会把《舍利真经》修习成功,成就广大无边的法力,救苦救难,度尽世间善良的众生!”观音菩萨掐指说:“你们起来吧!我推算出来的劫数已至,你们将会经历人世间的三灾九难,如何跳出轮回,坐上莲台,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一晚,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南海仙山的海岸上,闭月教主在云端出没,若隐若现地道:“观世音,凭什么你能让世间的凡人都供奉你?你高高在上,而我演示反派角色?”影之随行,闭月练幻影大法搅乱四海龙宫,让虾兵蟹将东奔西走,无处安身。

    冷星面如粉白,跪下祝贺说:“恭喜教主,练成幻影大法!”

    闭月的内心充满仇恨地说:“等我的幻影大法练到第十二级,就连观世音也不会是我的对手!这方世界将会成为我亲手造成的大红火莲炼狱!”

    浪花朵朵,翻开水波,我驾莲船在红色鲤鱼的鱼背上,向前面的南海仙山航行,不计路程有多遥远。我的目的是镇压住水流,不让酿成水灾,危害过往的船只,但是我的驭水能力显然比不过童女,水柱冲天,不受我控制。我连忙施法,口里念道:

    郡亭枕上望海潮

    白衣大士对我曰

    南海闻得妙音住

    发愿速种智慧因

    南海证得清静地

    须往乘坐般若船

    我今施咒于神水

    驾鲤十里游莲座

    起持掌心卍标转

    银川悬河三千尺

    偶登龙头上宝观

    三符降下南天门

    “叽——”。我抬头,看见一只青鸟划过苍凉的夜空,因为被闭月激起的水柱所伤,落在了沙滩上。冷星跪下说:“教主,请放过青鸟吧?”闭月教主说:“这只鸟专门通风报信,难免一死!我看你是对它的主人晚晴仙子不死心吧!”冷星说:“教主的元神黑莲无处不在,什么事都瞒不过!”闭月教主手指冷星,说:“蠢才!我早已收回你身上的元神黑莲,是青鸟向我泄露了你的隐情。黑白不两立,你应该很清楚!”冷星说:“请教主饶恕,我本是冷血无情的,杀人从不手软,无奈就是对晚晴仙子心动!”

    闭月教主停下练功的瞬间,水面终于平静下来。冷星站起来眺望说:“观保出现在那云层里,上次我想骗他的《般若心经》,被他拒绝!”闭月说:“那不过是一颗小星罢了。佛门的经书除了《舍利真经》,多数都是假经,哪里来的真经?”冷星说:“教主有所不知,《般若心经》就是《舍利真经》,关系到诸佛的生死命脉。”闭月教主哈哈大笑,说:“原来如此。有了《舍利真经》,我们就可以掌控诸佛,一统三界了!只是《舍利真经》久已失传,难以置信。”冷星害怕说:“教主,这里是观音的地盘,我们快走吧?”闭月教主不以为是,说:“我的魔法无边,难道会怕观世音不成?”

    观保摇头叹息,欲言又止,凭自己的法力制止不了闭月,因为它动起手来厉害到可以对抗十万水师;童女也束手无策,连忙赶去请观音菩萨以甚深般若法力应付。不久,观音菩萨参加盂兰盆会回来,手里持着阳脂玉净瓶,里面贮藏着莲池海会的水,还能乘云飘举。轻轻唤起我是首洒网歌:

    竹篮来兮太迟,鱼儿归是不归?

    莫要落入网中,不会网开一面。

    天上乌云遮月,又有滚滚黑云,水面上影子散乱,被从天而降的“混沌钟”罩住,镇压住闭月的恐怖魔力,无边的气场在空中扩散。我与童女异口同声地发出“海潮梵音”,威力无比。闭月使出一招“破天术”,随后水面爆炸,顷刻消失不见。

    黑鱼精落败,躲过菩萨洒下的天罗地网,一溜烟逃跑不见影踪了;而我驾的红色鲤鱼翻出浪花朵朵,一个打挺跳进菩萨的竹篮里面,被菩萨带到莲池去听经了。那只即将死去的青鸟被我拾起,缩小放在手掌里;菩萨说:“这是一只青鸟。与你尘缘未尽,我当让它活过来,与你一起证道归真。”

    我合什顶礼,为青鸟念“大悲咒”三遍。然后,菩萨施救,我洒泪观之。青鸟活过来,是一个娟秀的小少女。她跪地相谢,说:“菩萨在上,我是来自昆仑山的一只青鸟,叫‘小青’,只有五百年的道行,我的主人是晚晴仙子。”

    观音菩萨说:“免礼,你起来吧!想不到闭月教主是我法门中的异端,也是你此番的劫数!只是你修为尚浅,不如留在紫竹林,再行粹炼?”青鸟说:“菩萨,感谢您的好意。我是背着主人悄悄从昆仑山溜出来的,即当返回,再做考虑。”童女说:“你既有主人,不加强留。请你随缘来去,南海仙山随时都欢迎你。”青鸟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观音菩萨说:“观保,盂兰盆会上,王母赠我吉祥明珠一串,今我以法力加持,送与你作诵经护体之用。”我接受吉祥明珠,戴在手腕上;然后顶礼合十,感谢菩萨授以此法宝。

    童女说:“菩萨,我也想要一串吉祥明珠?”观音菩萨说:“吉祥明珠仅此一串,并无雷同。你的法宝日后自然会有,不必向我求索。”童女低头说:“是。”

    昆仑山下旧仙女,立地绰约别当时。

    解怜寂寞花不语,夕阳又照三生石。

    灵河岸上落晓珠,窗前梅花沐白露。

    女床有书付与风,一日长对水晶盘。

    几日娇魂寻不得,水佩风裳入尘路。

    金陵春雨细如飞,艳轿兰房春又回。

    满座屏气显风采,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影红泪洒流水,可怜相见不闻声。

    低眉敛首泪未匀,忆向山房不染尘。

    小径风凉侵罗裾,人间空染一伞青。

    荡漾秋千不愿下,岁月何曾肯留住。

    若是天意怜幽草,定教人间重晚晴。

    昆仑山隐仙谷,坐落着一座览云阁。流水飞瀑三千而下,若干年长春之草,鸟啼恰恰,处处仙家。窗外白日飞升,花海浪漫,有众多仙女在扑蝴蝶,快乐无限。午睡之后,晚晴仙子卷起西帘,慵懒地拔下头上的朵朵花钗,在对着明镜梳头,并且填词:“鱼传尺素,低眉向谁诉?造化有意花有情,此心追忆当初。烟雨看破红尘,人面恰对琴声。梦里春山依旧,碧波空飞双成。”

    青鸟进屋跪下悲伤地说:“主人,我在南海仙山险些命丧在闭月教主的手里,还以为再也回不到昆仑山,再也见不到主人了!”晚晴仙子扶起小青,抚摸着说:“小青,别哭!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青鸟转而高兴地说:“活着真好!是观音菩萨和观保童子救了我!”晚晴仙子是明理的人,说:“小青,既然菩萨和童子救了你,你就应该去回报啊!”青鸟依恋不舍地说:“小青当然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只是我走了,谁来陪你啊?”

    晚晴仙子说:“观音菩萨曾对我说,三界之中,若有情根者皆可以度化。冷星对我痴心一片,我想花时间度化他皈依正道,退出邪恶的闭月教!”青鸟张开翅膀,说:“只怕事与愿违,白费心思,反而误了你的数千年修为。”

    此刻,四名衣袂飘飘的仙女飞奔进屋,神情慌张地说:“上仙,鳖精王八又来忘情湖偷采古莲子了!它还言语轻佻,动手动脚,调戏我们姐妹!”晚晴仙子打开窗帘,生气说:“岂有此理!它现在何处?”四名仙女急促地说:“它已经逃走了,恐怕追不上了!”

    晚晴仙子与四名仙女一起飞快地来到忘情湖边上,看见湖中红绿参差,风一吹画盘滚珠,如同一粒一粒珍珠一般,有千斛万斛,只是景象有些破败,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打斗。晚晴仙子说:“吃一颗古莲子可以增加一百年的功力,难怪它会屡次来偷!那老货恬不知耻,你们怎么不把它抓起来?”四名仙女说:“我等未经禀报,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它加入了闭月教,不好惹啊!”晚晴仙子说:“古莲子被盗,此乃劫数,让我怎么向宽让古佛交代呢?”四名仙女用水袖一挥,手上出现一个竹篮子,说:“上仙恕罪,我们赶跑王八后,已经将剩下的古莲子采回来了。”

    晚晴仙子点头说:“那就好。我亲自将篮子送去小西天给宽让古佛。”说完,挎上那只竹篮,一路足不染尘,罗裳轻飘飘地穿越虚空而去,径直奔向瑞气千条的小西天。

    云层里黑烟滚滚。冷星暗自发誓:“追不上你,我就不叫冷星!”冷星一路追风逐日,乱云在两旁纷飞,终于追上前面的晚晴仙子,拦住去路。晚晴仙子严厉地说:“冷星,你想干什么?”冷星手一伸,出来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莲子,说:“王八偷采你的古莲子,都孝敬给我了!现在原物奉还!”晚晴仙子故意说:“吃一颗古莲子可以增加一百年的功力,你真的不稀罕?”冷星脸上阴笑,说:“教主给我吃的是魔蛋,比古莲子强多了!”

    晚晴收下盒子,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古莲子,看上去颗颗都是饱满的真品,说:“谢谢!只是鳖精调戏我的属下,真是该好好教训它!”冷星认真地说:“如果你还不解恨,我就帮你杀了鳖精!”晚晴仙子急忙说:“它罪不至死!你不能再造杀孽,坠入荼毒深渊!”冷星情绪激动地说:“你还不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晚晴仙子失望地掉转云头而去,说:“别忘了,我是仙,我们道不同不能在一起!”

    苍松送日行,我乐得图清净。那时候我喜欢梳着双髻,临风舞长袖,在落伽山一泓清澈飞泉直下的高山脚,在竹篁的旁边,用一把古琴,弹落风尘,拂一曲《琴心幽梦》:

    空谷流水兮,人与琴同心/白云悠悠千载栖,拨弦我悲情/独坐幽篁兮,挥手鸟不惊/红尘滚滚似无意,弹指一梦醒/抚一曲离殇兮,松风送客行/望一潭月影移,鱼儿识禅性/临风舞长袖,天地遨游/清泉常相依,红颜空知己/喜荣华恨又至,终老山林/看那白云,飘飘洒洒又出岫,添我笔底烟霞。

    仙鹤来又去,飞入我梦若浮云。杯自倾,花渐落,诗篇何其多?尽付西风,难抚瑶琴。听云呢喃,千山蹉跎。转眼之后的岁月,我长大了,从面容上看就知道是一幅修行的好模样,早已经种下善根了,就等着结善果,这很符合天理。有一天,我正在喂红鲤鱼,望着朵朵红莲绽放,摇曳在冷风中。这时候,来自灵山的香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求我教她唱一波三叠,直达银汉的《洞仙歌》,不由我说,还把菩萨赐我的“吉祥明珠”也借去玩了。

    静观下界有善男信女梦仙和巧针跪下在庙里的佛前,然后匍匐着感受佛荫,并且真诚地许愿:“佛陀,我们不愿做凡夫俗妇,堕落轮回,渴望皈依三宝,劝化众生无数,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佛无语,放大毫光。念珠在梦仙和巧针手里拨动,一圈又一圈。

    下界一年,天上一日。诸行无常,轮回有序。紫竹林岁岁花开,挂满晶莹甘露灭罪消愆,清凉三千尘寰地摩诃萨。我们欢快地坐在紫竹林里的白色岩石之上,经常一起聊龙门阵,说得头头是道。童女一边给我喂汤圆,一边告诉我说:“师兄,香儿因为偷吃献佛贡品,被大轮护法贬下界去了!”我吃下一个汤圆,听此消息不得了,着急地说:“糟了!我的吉祥明珠被香儿借去玩,她会不会带下凡人世界去?”童女不加思考地说:“难免会呀!千万不能让菩萨知道,你会受罚的。”我点头,姑且用其它物什变化成一串明珠戴在手腕上,但愿能在莲座下应付过去而不被问起。

    紫微垣中立,心随月盈亏。

    人生各西东,动静如昼夜。

    迢河思汉女,出门戴头巾。

    星斗欲转灿,奈何云影沉。

    星垣之中,还是跟往常一样,我们盘腿坐在观音菩萨的莲座下面,一起念经,念诵的是普门品《波若波罗密多心经》:

    观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我念完心经,又念完《杨枝净水赞》,仰望着观音菩萨,问:“菩萨,我能够证得菩提心么?”观音菩萨在金莲座上爱怜地看着我,说:“观保,你已发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又问:“菩萨,为什么他们的眉间有一颗红痣,我却没有?”

    观音菩萨说:“那是点的朱砂,是佛子的标志。”我也即袒露右肩,从九品莲台上站起,单手合什,说:“菩萨,我也是佛子。”观音菩萨闭目说:“你是要下凡度人的,因此没有给你点朱砂。”

    我重新打坐,点头说:“一切听从菩萨安排。”

    观音菩萨慧眼识珠,问:“观保,你的吉祥明珠去哪里了?”

    我知道瞒不过,心里已经作好了被处罚的准备,只好取下手腕上的假法宝,说:“被香儿带下凡人世界去了。”

    观音菩萨并没有处罚我,而是说:“无需担忧。此法宝是有灵性的,一定会重新回到你的身上。”

    南海仙山有一个桃花洞,洞里有一个仙姑叫桃仙,面带桃红,态度和蔼,也不照镜子,只是在桃树下梳头发。洞口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位山神在练习“定光术”,口里念道:“定能胜光,定能胜光!”观音菩萨与我摇身一变,来到这里。观音菩萨问我:“童儿,定能胜光的是什么?”我回答:“定能胜光的是闭月教主吧?”观音菩萨摇头说:“不是,定能胜光的是真金。”

    我居高临下,生气询问道:“你是哪路毛神,敢挡我去路?”山神身穿披挂,手执尖锐,说:“我是南海仙山的守山大神金哥,靠山吃山,这座山归我管!此路是我开,你们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我降落到地面,说:“南海仙山有五座,没有不认识我的山神。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山神走上前来摸我的衣服,没有把我当回事,说:“看看你粉头粉脸的乖娃娃,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我怒道:“大胆毛神!竟然敢调侃上方仙童?”于是出手一击,山神跌倒在地,爬起来向我冲,我一个闪身相让,山神身体往悬崖下掉,一只手抓住山崖。桃仙情绪激动地冲过来,想用手拖山神金哥上来。我急忙吹口气扶持他上来,说:“原来你是妄自尊大神,有武功没用处,想出头却法力不足,没智慧!”

    观音菩萨说:“童儿休得胡说!他们就是你的凡间父母,尘缘早已注定。”我断定说:“喊他做我的父亲,就是我下凡的劫数!”观音菩萨说:“童儿,你刚才救了他,他注定要保护你,一报还一报!同时,他们会不停地折磨你,直到你从人世彻底醒来!”我叽咕说:“我看出他连一点道行都没有,没有什么智慧,品格节操也低下,本事还不如我,如何能让我心甘情愿地醒来!”

    观音菩萨说:“这一切都是你命中注定。你是下凡渡劫,教化芸芸众生,返本还原,不是去贪玩!你还不明白吗?”我合掌说:“观保谨遵教诲!只是凡间众生轻慢三宝,甘心堕落,互相伤害,罪恶滔天,难以劝转,跳生死之门,离苦海之路。”观音菩萨与我摇身一变,返回原形,升上云端。山神与土地仙连忙下跪,口念:“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愿世人足踏莲台,登菩提路,出烦恼渊。小西天的宝刹林立,供养诸佛,有八大金刚守卫,又见层云飞岫,满天霞光环绕,果然是极乐之地。七宝莲池之中涌动智慧之水、清澈之水、开心之水、满虚之水。

    晚晴仙子在云层里片刻不停,一路奔波,从遥远的昆仑山仙境将一篮古莲子送到了这里,真是尽心了。晚晴仙子还感谢我救了青鸟一命,铭记于心。我与童女跟随宽让佛陀,一起把古莲子种入七宝莲池之中,希望能尽早开花,上生上品,可是晚晴仙子说至少要等一百年。宽让佛陀拈花一朵,说:“一朵花就是未来的一位佛,时光会作为见证。”

    我望见池中有一朵亭亭玉立的青莲,听宽让佛陀说:“这朵青莲就是你的生生之母,盛开之后会变成般若红莲,最后化成一朵金色莲台。等你经历尘劫之后,就可以坐莲往生,化佛西去。”

    我出口称赞,很喜欢这一朵即将绽放的青莲,不由得提问:“这朵青莲会动吗?我去经历尘劫,它会不会去度化我呢?”宽让佛陀回答说:“这朵青莲是佛门圣物,具有灵性和法力,自然而然能感应到你,度化你于三灾九劫之时。”

    然后我与莲座旁的童女诵一段经文,探讨其妙。放眼观自在,大觉求真理。宽让佛陀为我们讲解明言,不厌多问,义释让我们获得善知识如醍醐灌顶。宽让佛陀说:“何为三界,观之如何?”

    我说:“三界乃天堂,地府,凡间。观之日出月升,佛光六色。”宽让佛陀问:“何为‘六色’?”童女说:“‘六色’为赤黄,朱红,玄白,青绿,蓝碧,乌紫。”宽让佛陀的掌心上出现一个法宝,说:“所言尽是。我就赐你一个圆满仙方,修甚深妙法,发扬光大。”童女顶礼合十,坦然接受“圆满仙方”。

    缘份是注定的,有因必有果。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世人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倘若我是一缕青烟,必然在佛前萦绕了五百年,好在青灯里看见尘世幻化的容颜。

    宽让佛陀问我:“观保,你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梦仙和巧针所受的苦难,说:“我看见因为前世的回眸,他和她在佛灯前长跪不起,只为求得来世相遇。”宽让佛陀释然一笑,说:“烦恼几菩提,天涯咫尺,只是存忽一念而已。”

    我不解其中的含义,只是看见梦仙和巧针最终成为相伴而生的两棵树,在未知晓古佛的意思时就被相中,变化成一把琴和一把筝。古佛把琴交给了我,把筝交给了童女,让我们开始了凡尘的流浪。

    宽让佛陀说:“花宠,木精,天仙,地鬼,虫鸟鱼兽,一切生灵皆有造化。一尘一劫,可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我问:“古佛,我们怎么才能在茫茫人世相逢呢?”宽让佛陀说:“随缘托化现世,有缘自会相逢。”莲花盛开,我们坐在莲台之上离开花开极乐的西天佛界,一起投胎转世红尘芸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