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控
毕业聚会已经过去一周。
“表白计划”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没有人会料到，聚会是在王云珊打了郝文康一巴掌后，草草收场。
而中途发生的小插曲，王云珊对着陆予说“我愿意。”，之后陆予一脸冷淡的回应“抱歉，我不喜欢你。”
则被同学们一致的认为，完全是班长为了拒绝郝文康，和陆予商量好的一出戏。
因为有人站出来说，在放烟花前，看见了班长和陆予在操场的角落商量。
两人都没有解释，似乎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
夜晚，临近十点。
有千千万万人正在手机或电脑前翘首以待，等待着一个足以决定人生轨迹的数字，高考分数。
“把酒临风：都九点五十五了，怎么还查不到？”
“浅若夏末：是啊，一直都是查询时间还未开放。”
“小小痞爷：不知道你们慌什么，早一点查到，能涨分吗？”
“一种态度：上了重点的要请吃饭哦。”
“小小痞爷：@一种态度，上次毕业聚会还没吃够？”
“莫忘初心丶：可以查了！”
……
“一种态度：唉，竟然是我要请你们。”
群聊里，“一种态度”没有等到回复。
此时此刻，坐在书桌前的陆予也查询到了高考成绩，总分七百五，他得了六百七十分。
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虽然跟自己的估计差不多，但真正看到分数后，还是让他心里更为踏实。
叮咚～
一条来自备注为“班长王芸珊”的消息：查到分数没，多少分？
陆予打字回复道：670分
班长王芸珊：厉害，这么高的分，准备去哪个大学？
陆予：魔都政法大学。
对方回复了一个大拇指表情。
单方面的询问结束，两人的聊天便结束。
突然，陆予脑子一抽，在聊天框内输入：班长，其实我喜欢你。
还没发出去，又被他删除。
这时一股温热从鼻孔流出，他伸手一模，果然又是鼻血。
陆予熟练地将头微微前倾，用手指按压两侧鼻翼，拿出准备好的棉球不停擦拭。
几分钟后，桌面已经布满了带血的棉球，鼻血才堪堪止住，但如同铁锤敲击般的剧烈头痛猛然传来。
陆予只能双手抱头，承受着发生在脑内一捶一锤的敲击。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因为在隔壁，小姨和姨父已经入睡。
疼痛只持续了两分钟，但陆予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在将房间收拾好并洗澡后，他瘫倒在了床上。
直到现在陆予才真正恢复了思考，高考成绩早被抛之脑外，满脑中只有一个恐怖的，让他难以接受的想法。
他得病了，精神病。
自从毕业聚会结束后，他就出现异样，不仅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在深海，在被拖拽中不断下沉，而且出现了精神失控的症状。
并且每一次梦到深海后，症状就会加剧。
从一开始只是在面对面与女性交流时，偶尔不受控制的会想说出，完全违背他想法的撩拨话，极力克制住后，会出现短暂的眩晕。
而现在，只要对方是女性，仅仅是通过聊天软件远程交流，他都会脑子一抽，克制后会出现严重的流鼻血和头痛。
在这七天里，他已经去医院检查了三次，得到的检查报告无一例外，全是一切正常。
医生给他开的安眠药、安神药也都毫无作用。
陆予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只要再一次梦到深海，他就将无法遏制住失控，变成一个精神病。
他当然试过一夜不睡避开梦境，结果依旧不行，因为到了夜晚，每一次眨眼都变成了考验，比起睡觉这更像昏迷。
陆予瞪大眼睛凝视天花板，心头的阴霾仿若凝结成实质，不知道明天自己能不能成功醒来，或者醒来的还是不是自己。
就在某次眨眼，眼睛的突然合上的瞬间，他再度进入梦境。
静。
像是海底。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血液的流动。
窒息感猛然涌现，陆予想要呼吸但不能。
他睁开眼，远处无边的灰延伸变成的黑，未知的、空洞的、可怖的黑暗，像是一只手掌，正在靠近。
不，其实是他在下坠，被一股引力拖拽着下坠。
他奋力挥动四肢，以此对抗引力，远离黑暗，但这却使他更快的靠近。
绝望就像此时的黑暗，不断靠近，他知道只要坠入其中，自己将永远失去自我。
这时的陆予反而冷静下来，停止了徒劳的挣扎，他没有放弃，而是在思考。
无法游动，所以不是在海里，那么不能呼吸是什么原因？没有空气？
忽然，他用手触碰鼻子，没能触碰到，因为没有。
他又摸向嘴巴，依旧没有。
耳朵，没有。
眼睛，没有。
脸庞，依旧没有。
最后，他发现自己连双手都没有，更不存在四肢，是一团没有形状的意识。
原来这里不是梦境深海，而是意识的海洋，但是如何才能逃离，唤醒意识？如何唤醒？需要刺激？用记忆，深刻的记忆？
陆予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随即他开始回忆，与在现实中的回忆不同，在这里他像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大部分的记忆都无法产生情绪，也产生不了刺激。
他只能打开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永远不愿触碰的记忆。
那是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一切的车祸。
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从对向传来，两车之间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红色的鲜血迸溅。
父亲当场死亡。
母亲发出痛苦的哀嚎。
陆予被夹在后座的空隙。
等到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奔向医院的途中，母亲去世。
母亲的最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要坚强。”
……
“他根本不是陆家的种，财产和赔偿一分都不能给他。”
……
“据调查，导致魔都217重大车祸的肇事者，被检测出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并被证实驾驶时为突然发作，或将免除刑事责任。”
……
随着情绪的变换，陆宇身体也呈现着不同的色彩，交替闪烁。
黑暗逐渐远去，灰色也逐渐变白色，在灰色完全消失的刹那，他同着意识海洋开始旋转，消融。
等到陆宇再度恢复意识，他凝聚出了虚幻的人型，浮在一处水面之上，四周全是白雾，遮蔽了他的所有视线。
须臾间，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他的身形迅速消失。
阳光透过窗帘，照亮屋内，陆宇从床上醒来。
他恢复了正常。
“表白计划”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没有人会料到，聚会是在王云珊打了郝文康一巴掌后，草草收场。
而中途发生的小插曲，王云珊对着陆予说“我愿意。”，之后陆予一脸冷淡的回应“抱歉，我不喜欢你。”
则被同学们一致的认为，完全是班长为了拒绝郝文康，和陆予商量好的一出戏。
因为有人站出来说，在放烟花前，看见了班长和陆予在操场的角落商量。
两人都没有解释，似乎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
夜晚，临近十点。
有千千万万人正在手机或电脑前翘首以待，等待着一个足以决定人生轨迹的数字，高考分数。
“把酒临风：都九点五十五了，怎么还查不到？”
“浅若夏末：是啊，一直都是查询时间还未开放。”
“小小痞爷：不知道你们慌什么，早一点查到，能涨分吗？”
“一种态度：上了重点的要请吃饭哦。”
“小小痞爷：@一种态度，上次毕业聚会还没吃够？”
“莫忘初心丶：可以查了！”
……
“一种态度：唉，竟然是我要请你们。”
群聊里，“一种态度”没有等到回复。
此时此刻，坐在书桌前的陆予也查询到了高考成绩，总分七百五，他得了六百七十分。
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虽然跟自己的估计差不多，但真正看到分数后，还是让他心里更为踏实。
叮咚～
一条来自备注为“班长王芸珊”的消息：查到分数没，多少分？
陆予打字回复道：670分
班长王芸珊：厉害，这么高的分，准备去哪个大学？
陆予：魔都政法大学。
对方回复了一个大拇指表情。
单方面的询问结束，两人的聊天便结束。
突然，陆予脑子一抽，在聊天框内输入：班长，其实我喜欢你。
还没发出去，又被他删除。
这时一股温热从鼻孔流出，他伸手一模，果然又是鼻血。
陆予熟练地将头微微前倾，用手指按压两侧鼻翼，拿出准备好的棉球不停擦拭。
几分钟后，桌面已经布满了带血的棉球，鼻血才堪堪止住，但如同铁锤敲击般的剧烈头痛猛然传来。
陆予只能双手抱头，承受着发生在脑内一捶一锤的敲击。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因为在隔壁，小姨和姨父已经入睡。
疼痛只持续了两分钟，但陆予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在将房间收拾好并洗澡后，他瘫倒在了床上。
直到现在陆予才真正恢复了思考，高考成绩早被抛之脑外，满脑中只有一个恐怖的，让他难以接受的想法。
他得病了，精神病。
自从毕业聚会结束后，他就出现异样，不仅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在深海，在被拖拽中不断下沉，而且出现了精神失控的症状。
并且每一次梦到深海后，症状就会加剧。
从一开始只是在面对面与女性交流时，偶尔不受控制的会想说出，完全违背他想法的撩拨话，极力克制住后，会出现短暂的眩晕。
而现在，只要对方是女性，仅仅是通过聊天软件远程交流，他都会脑子一抽，克制后会出现严重的流鼻血和头痛。
在这七天里，他已经去医院检查了三次，得到的检查报告无一例外，全是一切正常。
医生给他开的安眠药、安神药也都毫无作用。
陆予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只要再一次梦到深海，他就将无法遏制住失控，变成一个精神病。
他当然试过一夜不睡避开梦境，结果依旧不行，因为到了夜晚，每一次眨眼都变成了考验，比起睡觉这更像昏迷。
陆予瞪大眼睛凝视天花板，心头的阴霾仿若凝结成实质，不知道明天自己能不能成功醒来，或者醒来的还是不是自己。
就在某次眨眼，眼睛的突然合上的瞬间，他再度进入梦境。
静。
像是海底。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血液的流动。
窒息感猛然涌现，陆予想要呼吸但不能。
他睁开眼，远处无边的灰延伸变成的黑，未知的、空洞的、可怖的黑暗，像是一只手掌，正在靠近。
不，其实是他在下坠，被一股引力拖拽着下坠。
他奋力挥动四肢，以此对抗引力，远离黑暗，但这却使他更快的靠近。
绝望就像此时的黑暗，不断靠近，他知道只要坠入其中，自己将永远失去自我。
这时的陆予反而冷静下来，停止了徒劳的挣扎，他没有放弃，而是在思考。
无法游动，所以不是在海里，那么不能呼吸是什么原因？没有空气？
忽然，他用手触碰鼻子，没能触碰到，因为没有。
他又摸向嘴巴，依旧没有。
耳朵，没有。
眼睛，没有。
脸庞，依旧没有。
最后，他发现自己连双手都没有，更不存在四肢，是一团没有形状的意识。
原来这里不是梦境深海，而是意识的海洋，但是如何才能逃离，唤醒意识？如何唤醒？需要刺激？用记忆，深刻的记忆？
陆予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随即他开始回忆，与在现实中的回忆不同，在这里他像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大部分的记忆都无法产生情绪，也产生不了刺激。
他只能打开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永远不愿触碰的记忆。
那是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一切的车祸。
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从对向传来，两车之间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红色的鲜血迸溅。
父亲当场死亡。
母亲发出痛苦的哀嚎。
陆予被夹在后座的空隙。
等到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奔向医院的途中，母亲去世。
母亲的最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要坚强。”
……
“他根本不是陆家的种，财产和赔偿一分都不能给他。”
……
“据调查，导致魔都217重大车祸的肇事者，被检测出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并被证实驾驶时为突然发作，或将免除刑事责任。”
……
随着情绪的变换，陆宇身体也呈现着不同的色彩，交替闪烁。
黑暗逐渐远去，灰色也逐渐变白色，在灰色完全消失的刹那，他同着意识海洋开始旋转，消融。
等到陆宇再度恢复意识，他凝聚出了虚幻的人型，浮在一处水面之上，四周全是白雾，遮蔽了他的所有视线。
须臾间，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他的身形迅速消失。
阳光透过窗帘，照亮屋内，陆宇从床上醒来。
他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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