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下潜逃
无人警巡车不会深入小巷，更不要说有血有肉的普通警员了，生活在街区中的人遵循着所在街区独有的生存法则，罗列起来不亚于一部法典，洋洋洒洒可以写成几百页的书。
排外，几乎是每一个街区写在首位的条文。
一旦有罪犯或者嫌疑人闯入街区，而且很不幸被警务终端侦获到，那么整个街区都面临着生活困难，断水断电都是前菜，整个街区的人都会被限制行动，甚至银行账户都会被冻结。
成为孤岛的街区将毫无还手之力，有钱人能够未雨绸缪，储存大量物资来应对危机，而普通民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原本捉襟见肘的收入刚好应付各种花销，一旦数字屈指可数的银行账户再被冻结，整个家庭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没有水电，只靠平日储备下来的罐头，能够坚持的日子一眼望到头。
这个时候，现金无疑成为了硬通货，但没有人傻到在家里藏下大量的现金，哪怕是有钱人。
但，有钱人根本就不会生活在这样复杂破烂的街区中。有钱人生活的街区高楼林立，完善的安保系统和真人保安把守着每一个出入口，三米多高的标牌上，字体硕大的警示语提醒着每一个从门外经过的行人：请勿靠近！
没有人能够阻挡罪犯或者嫌疑人，也不会有人愿意和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发生正面冲突，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在现有认知中大多数人的共识，但每个人的双眼都会时刻标定着闯入者的坐标，各种信息从每个人的手机上发送到警务系统，恶徒们想要遁形几无可能。当然，这样的事情鲜有发生，恶徒们又不是傻子，也知道前车之鉴的道理。
除非，恶徒在这个街区里有人接应，甚至原本就是这个街区里的人。
我看着边缘已经被磨得看不到锈迹的黑洞洞的井口，憋气等待着从窨井中涌出的充满发霉味道的气流消散掉。吹面的气流终于消失，我总算是长出了口气，狭小的房间里已经分不清霉味是来自那些破烂的纸箱还是窨井了。
年轻人转手递给我和红裙女人每人一只荧光棒，紧接着蹲下身，撑着井沿跳了下去。从井里反馈回来的声响，我知道年轻人已经站在了井底，但他的大半个头还露在井外。
我看了一眼正站在门侧听着外面动静的红裙女人。
门外传来了几声咳嗽，紧接着有金属物品接连落地发出的稀里哗啦的声响，脚步声似乎正在朝我们这边过来。
红裙女人抽身回到我身边，示意我赶快下到井里。
我原本想和她商量商量，与其在下水道里跑路，还不如在巷子里呢，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儿晚。作为一个好人，我相信即便是在巷子里迷路了，也能拦个路人打听一下，可一旦进了下水道……
门外似乎发生了冲突，争吵声只有一门之隔。
身体磕碰门板的声音吓得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被人瓮中捉鳖来形容现在的处境实在是贴切。
我想让红裙女人先走，我的武力值不高，但我毕竟不是目标，最多挨上一顿拳脚，想必我不会有性命之忧，至少我这一身的名牌西装也会让他们掂量掂量为难我的后果。
更何况总要有人断后，金属井盖的分量可不轻，就算是关上了井盖，总还要遮挡一下吧？不然，这目标还不够明显吗？
红裙女人应该是完全没有读懂我的眼神，和站在井里的年轻人合力把我拖入了井口，我的头和后背在经受了两次撞击后落了地，我张大嘴巴强忍着痛楚不敢发出声响。
年轻人缩身在一旁，接应着红裙女人下到了井里，挺身踩着井壁两个突起，费力托起井盖轻轻地盖上井口，又用力扯动从井盖孔洞中穿过的一条小指粗细的绳索，孔洞中漏下的光亮不见了。
惯犯！
看来一切都是准备好的，而外面的那个没有见到人影的老费也是同谋，说不定就是负责销赃的人。
年轻人拿起了荧光棒，朝着我和红裙女人挥舞了一下，示意我们跟他走。
窨井里还算干爽，拱形的水泥管道有一米少多一点儿的高度，宽窄大约七八十厘米，一个人通过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这个高度有些尴尬，弯着腰不可能，蹲着走估计走不了多远，而且速度快不了，现在可是逃命啊！跪着爬的话，我这身名牌西装……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红裙女人嘴里咬着荧光棒，正拢起裙摆，用腰带简单的束缚了一下，两条修长的腿，深入大腿根部的丝袜，还有……
年轻人扯了扯我的衣领，一转头像猩猩似的，手脚并用钻入了管道。
我打消了想让红裙女人走在我前面的想法，现在看起来这样的想法有点儿……
砰砰两声枪响，有重物砸在井盖上方，很快有深色的液体顺着井盖的孔洞流淌下来，一股血腥气扑鼻，我大脑中立刻杂念全消，忙招手示意红裙女人快走，咬上荧光棒朝着年轻人追去。
年轻人的神情有些难看，正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井口方向。
遇到这样的变故，我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发生刚才的枪击我并不意外，在餐馆里已经经历过枪战了，我只是想知道红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人这么不惜代价的要除掉她。
但这个问题我不敢再问了，即便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可不想成为她反击的泄愤品。
逝者如斯，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年轻人看了我和我身后的红裙女人一眼，扭过身继续快速爬行着。
我分不清方向，从年轻人带着我一路乱跑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好在这条管道没有岔路，至于有没有弯曲变化就不好说了。
荧光棒能够照亮的范围有限，我也不敢回头，万一看见不该看到的……我不想积累仇恨值。
也不知道爬行了多久，我感觉手掌的角质层已经所剩无几，指纹还在不在更难说了。
我的后背已经汗透，额头的汗珠也开始滚动。
“弟弟，还有多远啊？这里太憋气了！”
身后的管道里并没有传来异响，说明追兵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我忍不住轻声问着前面的年轻人。
“你死了就不觉着憋气了！别废话，接着走！”
“就在前面！”年轻人也有些气喘得回应着我。
看来我还不算太狼狈。
又爬行了一分钟左右，前面开始出现了岔路，一股腥臊的味道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处境不需要预判了，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呕吐出来。
现在我身上唯一……
我从西装上袋拽出手帕，回手递向了身后。
“干什么？继续走啊！”
红裙女人毫不领情，没有好气的催促着。
“塞住鼻孔！前面……”
前面的年轻人只剩下两条腿在管道里。
前面是出口？
我把手帕揣进口袋，一口气爬到了年轻人脚边。管道里水流的声音应该还有些距离，想必没人希望自己从管道里出去的时候，身上一团糟。
上方是一个井盖，抬手不可及的高度，不过井壁有金属爬梯，这点儿高度不算什么。
“弟……”
我刚一开口，年轻人立刻凝眉示意我噤声。
上方好像有人在轻轻敲打着井盖，咚咚咚……咚咚咚……每间隔十几秒钟周而复始，我确实太莽撞了。
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截铁管，轻轻敲击着金属爬梯，好像有节奏又好像很随意。
还有这样的操作，这比之前拿荧光棒砸追杀的壮汉还要让人费解。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确认没什么不妥，这才转过头看着她，“我们这是在哪儿？”
女人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继续仰头看着上方的井盖。
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上方敲击着井盖，紧接着井盖在上方被人掀开。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须包裹的人头在井口一晃，转瞬消失不见。
年轻人丢下铁管，抓住铁梯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我看了一眼红裙女人，从眼神里读出了她的意思，外面情况不明，当然是我这个男人冲在前面。
“跟上！”红裙女人扔下荧光棒，用手肘挡了我一下，掖了掖裙摆爬上了铁梯。
好吧，我……我拍打了一下双手，把荧光棒和女人那根扔在一起，等着女人上到了井外，赶忙跟了上去。
还是在巷子里，是不是还在之前那个街区还无法分辨。
如果还是在之前的街区，我……我无语了。
一辆散发着恶臭的手推垃圾车停在井口一旁，我忙找了个上风口贪婪的呼吸着比井下新鲜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空气，紧接着喉咙发痒，一股咳嗽的冲动随即而来。
“老罗，老费出事了！”年轻人的神情带着悲痛，和看不出年龄的乞丐一样的胡须男合力将井盖恢复了原位，垃圾车也推过去停在井盖上方。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儿的！猫有九条命，他比猫多一倍！”乞丐男声音有些沙哑，低声劝慰着年轻人，“我这就让人过去看看，你们快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找人通知你！”
乞丐男说完，扫了一眼我和红裙女人，步履有些蹒跚的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转角。
“你们抢了商店，还去吃霸王餐了？”
年轻人瞥眼看着红裙女人，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能猜出几分年轻人的意思，但不敢确定，毕竟身旁还有着恶臭扑鼻的垃圾车。
“先回家吧！”
年轻人没有纠结我的答案，转身跳起，攀着垃圾车旁的金属梯朝着矮楼的顶部爬去。
排外，几乎是每一个街区写在首位的条文。
一旦有罪犯或者嫌疑人闯入街区，而且很不幸被警务终端侦获到，那么整个街区都面临着生活困难，断水断电都是前菜，整个街区的人都会被限制行动，甚至银行账户都会被冻结。
成为孤岛的街区将毫无还手之力，有钱人能够未雨绸缪，储存大量物资来应对危机，而普通民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原本捉襟见肘的收入刚好应付各种花销，一旦数字屈指可数的银行账户再被冻结，整个家庭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没有水电，只靠平日储备下来的罐头，能够坚持的日子一眼望到头。
这个时候，现金无疑成为了硬通货，但没有人傻到在家里藏下大量的现金，哪怕是有钱人。
但，有钱人根本就不会生活在这样复杂破烂的街区中。有钱人生活的街区高楼林立，完善的安保系统和真人保安把守着每一个出入口，三米多高的标牌上，字体硕大的警示语提醒着每一个从门外经过的行人：请勿靠近！
没有人能够阻挡罪犯或者嫌疑人，也不会有人愿意和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发生正面冲突，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在现有认知中大多数人的共识，但每个人的双眼都会时刻标定着闯入者的坐标，各种信息从每个人的手机上发送到警务系统，恶徒们想要遁形几无可能。当然，这样的事情鲜有发生，恶徒们又不是傻子，也知道前车之鉴的道理。
除非，恶徒在这个街区里有人接应，甚至原本就是这个街区里的人。
我看着边缘已经被磨得看不到锈迹的黑洞洞的井口，憋气等待着从窨井中涌出的充满发霉味道的气流消散掉。吹面的气流终于消失，我总算是长出了口气，狭小的房间里已经分不清霉味是来自那些破烂的纸箱还是窨井了。
年轻人转手递给我和红裙女人每人一只荧光棒，紧接着蹲下身，撑着井沿跳了下去。从井里反馈回来的声响，我知道年轻人已经站在了井底，但他的大半个头还露在井外。
我看了一眼正站在门侧听着外面动静的红裙女人。
门外传来了几声咳嗽，紧接着有金属物品接连落地发出的稀里哗啦的声响，脚步声似乎正在朝我们这边过来。
红裙女人抽身回到我身边，示意我赶快下到井里。
我原本想和她商量商量，与其在下水道里跑路，还不如在巷子里呢，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儿晚。作为一个好人，我相信即便是在巷子里迷路了，也能拦个路人打听一下，可一旦进了下水道……
门外似乎发生了冲突，争吵声只有一门之隔。
身体磕碰门板的声音吓得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被人瓮中捉鳖来形容现在的处境实在是贴切。
我想让红裙女人先走，我的武力值不高，但我毕竟不是目标，最多挨上一顿拳脚，想必我不会有性命之忧，至少我这一身的名牌西装也会让他们掂量掂量为难我的后果。
更何况总要有人断后，金属井盖的分量可不轻，就算是关上了井盖，总还要遮挡一下吧？不然，这目标还不够明显吗？
红裙女人应该是完全没有读懂我的眼神，和站在井里的年轻人合力把我拖入了井口，我的头和后背在经受了两次撞击后落了地，我张大嘴巴强忍着痛楚不敢发出声响。
年轻人缩身在一旁，接应着红裙女人下到了井里，挺身踩着井壁两个突起，费力托起井盖轻轻地盖上井口，又用力扯动从井盖孔洞中穿过的一条小指粗细的绳索，孔洞中漏下的光亮不见了。
惯犯！
看来一切都是准备好的，而外面的那个没有见到人影的老费也是同谋，说不定就是负责销赃的人。
年轻人拿起了荧光棒，朝着我和红裙女人挥舞了一下，示意我们跟他走。
窨井里还算干爽，拱形的水泥管道有一米少多一点儿的高度，宽窄大约七八十厘米，一个人通过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这个高度有些尴尬，弯着腰不可能，蹲着走估计走不了多远，而且速度快不了，现在可是逃命啊！跪着爬的话，我这身名牌西装……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红裙女人嘴里咬着荧光棒，正拢起裙摆，用腰带简单的束缚了一下，两条修长的腿，深入大腿根部的丝袜，还有……
年轻人扯了扯我的衣领，一转头像猩猩似的，手脚并用钻入了管道。
我打消了想让红裙女人走在我前面的想法，现在看起来这样的想法有点儿……
砰砰两声枪响，有重物砸在井盖上方，很快有深色的液体顺着井盖的孔洞流淌下来，一股血腥气扑鼻，我大脑中立刻杂念全消，忙招手示意红裙女人快走，咬上荧光棒朝着年轻人追去。
年轻人的神情有些难看，正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井口方向。
遇到这样的变故，我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发生刚才的枪击我并不意外，在餐馆里已经经历过枪战了，我只是想知道红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人这么不惜代价的要除掉她。
但这个问题我不敢再问了，即便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可不想成为她反击的泄愤品。
逝者如斯，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年轻人看了我和我身后的红裙女人一眼，扭过身继续快速爬行着。
我分不清方向，从年轻人带着我一路乱跑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好在这条管道没有岔路，至于有没有弯曲变化就不好说了。
荧光棒能够照亮的范围有限，我也不敢回头，万一看见不该看到的……我不想积累仇恨值。
也不知道爬行了多久，我感觉手掌的角质层已经所剩无几，指纹还在不在更难说了。
我的后背已经汗透，额头的汗珠也开始滚动。
“弟弟，还有多远啊？这里太憋气了！”
身后的管道里并没有传来异响，说明追兵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我忍不住轻声问着前面的年轻人。
“你死了就不觉着憋气了！别废话，接着走！”
“就在前面！”年轻人也有些气喘得回应着我。
看来我还不算太狼狈。
又爬行了一分钟左右，前面开始出现了岔路，一股腥臊的味道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处境不需要预判了，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呕吐出来。
现在我身上唯一……
我从西装上袋拽出手帕，回手递向了身后。
“干什么？继续走啊！”
红裙女人毫不领情，没有好气的催促着。
“塞住鼻孔！前面……”
前面的年轻人只剩下两条腿在管道里。
前面是出口？
我把手帕揣进口袋，一口气爬到了年轻人脚边。管道里水流的声音应该还有些距离，想必没人希望自己从管道里出去的时候，身上一团糟。
上方是一个井盖，抬手不可及的高度，不过井壁有金属爬梯，这点儿高度不算什么。
“弟……”
我刚一开口，年轻人立刻凝眉示意我噤声。
上方好像有人在轻轻敲打着井盖，咚咚咚……咚咚咚……每间隔十几秒钟周而复始，我确实太莽撞了。
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截铁管，轻轻敲击着金属爬梯，好像有节奏又好像很随意。
还有这样的操作，这比之前拿荧光棒砸追杀的壮汉还要让人费解。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红裙女人，确认没什么不妥，这才转过头看着她，“我们这是在哪儿？”
女人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继续仰头看着上方的井盖。
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上方敲击着井盖，紧接着井盖在上方被人掀开。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须包裹的人头在井口一晃，转瞬消失不见。
年轻人丢下铁管，抓住铁梯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我看了一眼红裙女人，从眼神里读出了她的意思，外面情况不明，当然是我这个男人冲在前面。
“跟上！”红裙女人扔下荧光棒，用手肘挡了我一下，掖了掖裙摆爬上了铁梯。
好吧，我……我拍打了一下双手，把荧光棒和女人那根扔在一起，等着女人上到了井外，赶忙跟了上去。
还是在巷子里，是不是还在之前那个街区还无法分辨。
如果还是在之前的街区，我……我无语了。
一辆散发着恶臭的手推垃圾车停在井口一旁，我忙找了个上风口贪婪的呼吸着比井下新鲜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空气，紧接着喉咙发痒，一股咳嗽的冲动随即而来。
“老罗，老费出事了！”年轻人的神情带着悲痛，和看不出年龄的乞丐一样的胡须男合力将井盖恢复了原位，垃圾车也推过去停在井盖上方。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儿的！猫有九条命，他比猫多一倍！”乞丐男声音有些沙哑，低声劝慰着年轻人，“我这就让人过去看看，你们快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找人通知你！”
乞丐男说完，扫了一眼我和红裙女人，步履有些蹒跚的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转角。
“你们抢了商店，还去吃霸王餐了？”
年轻人瞥眼看着红裙女人，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能猜出几分年轻人的意思，但不敢确定，毕竟身旁还有着恶臭扑鼻的垃圾车。
“先回家吧！”
年轻人没有纠结我的答案，转身跳起，攀着垃圾车旁的金属梯朝着矮楼的顶部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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