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乱起
次日清晨。
雨停了，但天空中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离城的街道上，地面泥泞，一片狼藉。
随处可见打砸抢掠的痕迹，街面上还有尚未洗去的干涸血迹。
昨夜天劫降临时，自然有人趁乱行事。
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疯狂。
灾难面前，不只是人性的光辉，人性的丑恶也尽显无余。
即便眼下，在官府的束缚下，城中暂时恢复了秩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此时，安乐正带着陈玉芝回家。
昨日情况危急，自然没有收拾行李的时间。
眼下这处境，再让陈玉芝住在小巷中已不安全，索性去取一些重要的物件，搬到方府之中。
陈玉芝神情憔悴，眼眶仍有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
安乐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陈玉芝勉强笑道：“小乐，我没那么脆弱，我家男人大概是回不来了，但日子总得过不是？”
说着，她索性挽起发髻，这是只有元楚未亡人才会梳成的发型。
她脸庞清减，但气质坚强，别有一番魅力。
就在这时，城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一队行商正从城外仓皇逃来，人人身上带伤，血迹斑斑，神情惊恐。
“魔！城外有魔！”
其中一个粗布麻衣的车夫，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心神崩溃的喊道。
“完了！离城完了，我们没人能逃出去……”
守在城门口的官兵立刻勃然变色：“胡说八道什么！？”
“再妖言惑众，就把你抓起来！”
车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咧嘴惨笑：“嘿嘿……完了，全都完了……”
忽然之间，他的伤口中冒出黑气，肉体渐渐扭曲蠕动，漆黑的尖锐骨刺延长而出，双目半灰半白，狰狞可怖！
官兵面露惊恐：“不好，他魔变了！”
魔变后的车夫嘶吼一声，便开始在人群中大开杀戒。
它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胜凡人！
眨眼间，商队中就有两人被开膛破肚，死相凄惨。
路上的行人无不骇然，开始仓皇逃窜。
数名官兵上前阻拦，却一时也奈何不得这头怪物。
眼见着怪物盯上了一个怀抱婴孩的妇人，正要向这对母子扑去……
吼！
虎啸声响起。
众人眼中，似有一头恶虎凌空，一口咬下。
半人半魔的车夫脖颈应声而断，身体怦然倒地。
人们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场中哪有什么恶虎，只有一个清俊过人的少年人。
他打死这凶恶的妖魔，竟是只用了一拳！
安乐向身后的母子宽慰道：“已经没事了。”
妇人连声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安乐摆了摆手，低头看向身下这具尸身，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这……就是妖魔？”
他之前虽听方如镜说过许多关于妖魔的事，可像这样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而眼下，他不难看出，这种妖魔和破灭仙界中的劫魔，竟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方才，安乐差点就想打穿这妖魔的丹田，看看里面有没有劫丹。
“还有魔变，又是怎么回事？”
他心思转动之时，旁边传来一声赞叹。
“少侠好身手！”
一名身穿轻甲的官兵走了过来，其他兵卒都向他投去敬畏的目光，显然地位不低。
“在下任云林，阁下是……”
任云林见到安乐的脸庞，微微一怔，而后笑道：“原来是安学弟！”
“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他的态度迅速热络了许多，自我介绍道：“我之前也是庠序学子，不过没有去外地深造，反而入了军中当兵。”
庠序学子分布各行各业，出现在兵卒中也不足为奇。
走到一旁，交谈了几句，安乐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任师兄，这车夫为何会突然变成妖魔？”
任云林苦笑道：“被妖魔所伤后，会有劫力入体，没有修为的凡人一旦心智不坚，便可能被劫力侵染，从而魔变。”
安乐心中凛然。
也就是说，妖魔不仅拥有较强大的战力，还像是丧尸病毒那样具备传染性。
这就非常恐怖了。
倘若这满城的百姓都变作了妖魔……
想到那种画面，连安乐都不禁背脊发寒。
他又转头看向商队中的平民，问道：“那他们？”
任云林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他们也有魔变的隐患，所以需要带走隔离观察一段时间，确保安全了才能放出去。”
安乐微微皱眉。
这么做的本意，自然是好的。
但以离城官兵的素质，难免会出一些乱子。
他刚才就发现有人偷偷拿走商队中的财物，而平民们只能装作没看见。
在这之后，类似的事件只会更多！
又聊了几句后，任云林向安乐告辞，他还有其他事务要忙，不能久留。
临别时，他又轻声提醒道：“安学弟，务必当心离人帮！”
安乐郑重点头。
很快，安乐两人来到陈玉芝家中。
稍微收拾了一番，顺带从厨房搬了袋米，正打算离开时，屋外却传来打砸声、哀求声。
安乐走出门一看。
赫然是数名帮派成员，正闯入隔壁的邻居家中，抢夺财物和粮食。
“你、你们怎么敢？”
一名眉眼尖酸刻薄的邻居被踹倒在地。
他面露惊色，无力喊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来抓你们！”
“哈哈哈，王法？”
“现在……我们就是王法！”
帮众们猖狂笑道：“现在官府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心管你们这些人？”
这时，他们中有人发现了陈玉芝家中走出的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目露贪婪。
“嘿，这还有个俏寡妇！”
“老大，咱们……”
啪！
这人话还没说完，却被身边的领头大哥扇了一巴掌。
他被扇得眼冒金星，脸颊高高肿起，同时大为不解，委屈道：“老大，你为什么打我？”
他这时才看到，平日里一直嚣张跋扈的老大，此时竟满脸谦卑，紧张万分的看向两人中的少年。
“安兄弟，对不住，对不住。”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安乐有些意外：“哦？你认得我？”
这粗壮汉子身体轻颤，他当然记得这张俊秀的脸庞。
那天晚上，他本来也是追杀众学子的一员，只是实力较弱，追得比较慢。
一路上，他见到了一具具兄弟的尸体，心中愈发惊恐，于是躲了起来。
也就在藏身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安乐打爆同伴咽喉的景象，在鲜血和月光的映衬下，那张脸庞是如此妖异、可怕，以至于之后的数个夜晚，他都会被这噩梦惊醒。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中！
此时，安乐向前一步。
粗壮汉子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连退数步，喊道：“是断喉血手安乐，大家快退！”
说着他就惊慌逃窜，他的手下虽不明所以，但也连忙退走。
安乐：“……”
雨停了，但天空中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离城的街道上，地面泥泞，一片狼藉。
随处可见打砸抢掠的痕迹，街面上还有尚未洗去的干涸血迹。
昨夜天劫降临时，自然有人趁乱行事。
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疯狂。
灾难面前，不只是人性的光辉，人性的丑恶也尽显无余。
即便眼下，在官府的束缚下，城中暂时恢复了秩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此时，安乐正带着陈玉芝回家。
昨日情况危急，自然没有收拾行李的时间。
眼下这处境，再让陈玉芝住在小巷中已不安全，索性去取一些重要的物件，搬到方府之中。
陈玉芝神情憔悴，眼眶仍有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
安乐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陈玉芝勉强笑道：“小乐，我没那么脆弱，我家男人大概是回不来了，但日子总得过不是？”
说着，她索性挽起发髻，这是只有元楚未亡人才会梳成的发型。
她脸庞清减，但气质坚强，别有一番魅力。
就在这时，城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一队行商正从城外仓皇逃来，人人身上带伤，血迹斑斑，神情惊恐。
“魔！城外有魔！”
其中一个粗布麻衣的车夫，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心神崩溃的喊道。
“完了！离城完了，我们没人能逃出去……”
守在城门口的官兵立刻勃然变色：“胡说八道什么！？”
“再妖言惑众，就把你抓起来！”
车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咧嘴惨笑：“嘿嘿……完了，全都完了……”
忽然之间，他的伤口中冒出黑气，肉体渐渐扭曲蠕动，漆黑的尖锐骨刺延长而出，双目半灰半白，狰狞可怖！
官兵面露惊恐：“不好，他魔变了！”
魔变后的车夫嘶吼一声，便开始在人群中大开杀戒。
它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胜凡人！
眨眼间，商队中就有两人被开膛破肚，死相凄惨。
路上的行人无不骇然，开始仓皇逃窜。
数名官兵上前阻拦，却一时也奈何不得这头怪物。
眼见着怪物盯上了一个怀抱婴孩的妇人，正要向这对母子扑去……
吼！
虎啸声响起。
众人眼中，似有一头恶虎凌空，一口咬下。
半人半魔的车夫脖颈应声而断，身体怦然倒地。
人们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场中哪有什么恶虎，只有一个清俊过人的少年人。
他打死这凶恶的妖魔，竟是只用了一拳！
安乐向身后的母子宽慰道：“已经没事了。”
妇人连声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安乐摆了摆手，低头看向身下这具尸身，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这……就是妖魔？”
他之前虽听方如镜说过许多关于妖魔的事，可像这样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而眼下，他不难看出，这种妖魔和破灭仙界中的劫魔，竟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方才，安乐差点就想打穿这妖魔的丹田，看看里面有没有劫丹。
“还有魔变，又是怎么回事？”
他心思转动之时，旁边传来一声赞叹。
“少侠好身手！”
一名身穿轻甲的官兵走了过来，其他兵卒都向他投去敬畏的目光，显然地位不低。
“在下任云林，阁下是……”
任云林见到安乐的脸庞，微微一怔，而后笑道：“原来是安学弟！”
“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他的态度迅速热络了许多，自我介绍道：“我之前也是庠序学子，不过没有去外地深造，反而入了军中当兵。”
庠序学子分布各行各业，出现在兵卒中也不足为奇。
走到一旁，交谈了几句，安乐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任师兄，这车夫为何会突然变成妖魔？”
任云林苦笑道：“被妖魔所伤后，会有劫力入体，没有修为的凡人一旦心智不坚，便可能被劫力侵染，从而魔变。”
安乐心中凛然。
也就是说，妖魔不仅拥有较强大的战力，还像是丧尸病毒那样具备传染性。
这就非常恐怖了。
倘若这满城的百姓都变作了妖魔……
想到那种画面，连安乐都不禁背脊发寒。
他又转头看向商队中的平民，问道：“那他们？”
任云林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他们也有魔变的隐患，所以需要带走隔离观察一段时间，确保安全了才能放出去。”
安乐微微皱眉。
这么做的本意，自然是好的。
但以离城官兵的素质，难免会出一些乱子。
他刚才就发现有人偷偷拿走商队中的财物，而平民们只能装作没看见。
在这之后，类似的事件只会更多！
又聊了几句后，任云林向安乐告辞，他还有其他事务要忙，不能久留。
临别时，他又轻声提醒道：“安学弟，务必当心离人帮！”
安乐郑重点头。
很快，安乐两人来到陈玉芝家中。
稍微收拾了一番，顺带从厨房搬了袋米，正打算离开时，屋外却传来打砸声、哀求声。
安乐走出门一看。
赫然是数名帮派成员，正闯入隔壁的邻居家中，抢夺财物和粮食。
“你、你们怎么敢？”
一名眉眼尖酸刻薄的邻居被踹倒在地。
他面露惊色，无力喊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来抓你们！”
“哈哈哈，王法？”
“现在……我们就是王法！”
帮众们猖狂笑道：“现在官府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心管你们这些人？”
这时，他们中有人发现了陈玉芝家中走出的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目露贪婪。
“嘿，这还有个俏寡妇！”
“老大，咱们……”
啪！
这人话还没说完，却被身边的领头大哥扇了一巴掌。
他被扇得眼冒金星，脸颊高高肿起，同时大为不解，委屈道：“老大，你为什么打我？”
他这时才看到，平日里一直嚣张跋扈的老大，此时竟满脸谦卑，紧张万分的看向两人中的少年。
“安兄弟，对不住，对不住。”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安乐有些意外：“哦？你认得我？”
这粗壮汉子身体轻颤，他当然记得这张俊秀的脸庞。
那天晚上，他本来也是追杀众学子的一员，只是实力较弱，追得比较慢。
一路上，他见到了一具具兄弟的尸体，心中愈发惊恐，于是躲了起来。
也就在藏身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安乐打爆同伴咽喉的景象，在鲜血和月光的映衬下，那张脸庞是如此妖异、可怕，以至于之后的数个夜晚，他都会被这噩梦惊醒。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中！
此时，安乐向前一步。
粗壮汉子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连退数步，喊道：“是断喉血手安乐，大家快退！”
说着他就惊慌逃窜，他的手下虽不明所以，但也连忙退走。
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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