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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鬼与镜面

    夏日的早晨,宏伟的城堡里,新来的仆人们在鸟儿婉转的歌声忙忙碌碌着。

    八九点钟的阳光斜穿过窗户,照射在地板新现的划痕上。本该是正适合活动的时间,而米歇拉却在床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洁白的肌肤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颤抖着。

    这一天,已经是李璐穿越的第14天,也是米歇拉苏醒的第14天。

    在国王陛下的言灵抹杀了城堡里的大部分人后,这座宏伟的城堡还竟然开始了大规模的纳新,每天都有人员进进出出,给这个本就炎热的夏天更添了几分热闹。

    而对于米歇拉,在亲眼见证了那无比的恐怖之后,米歇拉对于这看起来美好的城堡生活,自然不会有寻常穿越者一般的闲情雅致。悠闲的后宫生活此刻在米歇拉的眼中却是恐怖的生存游戏。

    “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在那一天见证了王厅门外,四处飘散的白雪之时,这句话所代表的生存的信念就牢牢的镌刻在了你先拿的脑中。

    而为了在这诡异的异世界活下去,米歇拉需要信息,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帮助自己解答那些与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的问题。

    米歇拉在纸上用家乡的文字书写下的一个个疑惑:

    身体的原主是谁?

    身体的原主干了什么?

    那强大的言灵为何会判断自己是失忆?

    卧室门上荧光的小字为何要提醒自己不要暴露能看到别人面具的现实?

    关于那最后关于面具的问题,在经历了这么多天之后,米歇拉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答案。通过观察他人的对话和生活,米歇拉不难发现,每个人脸上的面具实际上只有米歇拉自己能够看到。而其他人看向其他人,包括看米歇拉却都是正常人的面貌。

    拉娜无数次抚摸着米歇拉的脸惊叹着她的美丽,而米歇拉看向拉娜,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她那红发遮掩的面庞始终是那个勾画着秃鹫的红色面具——看不出表情,更遑论美丑。

    那么根据种种迹象,米歇拉便可以初步的推断出自己可以在人脸上看到现实中并不存在的面具这件事即使在这一个拥有着言灵的异世界,依旧是不寻常的,甚至可能是米歇拉独有的一种能力——虽然至今为止,这个能力除了让她在交流方面有了很大的障碍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而如果说到这不寻常的能力……米歇拉忍不住的联想到了暴怒的国王口中的那句魔女。魔女与假面,他们是否存在着某些关系呢?还有国王所谓的自己失踪的姐姐米歇伊尔,真的存在吗?国王的举动到底在隐瞒着些什么?他对城堡内的仆人痛下杀手,又是出于什么理由?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笼罩在了米歇拉的心头,如果不弄清楚,那么米歇拉在这个异世界中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处于被动状态,任人宰割。

    问题虽然很多,但想来并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国王虽然为了隐藏某些事实,对城堡里面的仆人大开杀戒,但是区区的仆人就算对那些被隐瞒的事情有所了解,但是又能有多详细呢?而当时正在王厅里的那些人,要么身份尊贵,要么位高权重,他们才是真正的掌握着是真相的那一批人。米歇拉虽然目前处境尴尬,但到底也算得上是一个公主,虽然国王对自己态度奇怪,但是说到底国王也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特别的限制,那么凭借自己的身份,周游在这城堡的众人之间迟早有一天能弄清背后的真相,安全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米歇拉这么想着,至少在最开始米歇拉这么想过。十八岁少女的想法或许有那么一些道理,但现实并不是少女脑中的童话,这个酷似童话的异世界也并不被安徒生的轻柔笔触所描绘。米歇拉以为自己被卷入了一个重大的阴谋,每一步调查都惊险万分,但事实是自己连出门的自由都不被自己所把握;米歇拉以为自己终究会遇上一个恶毒皇后般的反派挡在自己身前,对自己百般刁难,但事实上一个区区的女仆拉娜便能将我们高贵的公主锁在房门,禁足不出。

    是的,挡在米歇拉面前的,不是所谓复杂的阴谋,也不是国王王后一类高高在上的权谋家,而仅仅是那个红头发总是笑着的女仆,拉娜。

    想到了拉娜,以及他那标志性的笑声,蜷缩在床上的米歇拉扯着床单的手更加握紧了几分。

    拉娜,这位米歇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这位有王后直接认命的米歇拉的贴身女仆在此刻,已俨然成为了柔弱公主心中最大的梦魇。

    这苏醒的两周,是米歇拉不断了解这个世界的两周,也是这个世界不断了解米歇拉的两周。当室内的米歇拉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人的举动之时,多少人那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也同样在盯着她,试图将她吃干抹净。而是其中的翘楚,无疑便是与米歇拉朝夕相处的贴身女仆拉娜。

    现在想来,拉娜的恶劣品性或许早在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时那明里暗里对米歇拉冷嘲热讽的话中,便有所体现,而令米歇拉现在无比痛苦的是在那个自己还能与娜塔莉娅和国王说的上话的时候,自己没能对拉娜做出更多的限制。

    在一开始的几天,拉娜还算是比较安分,除了嘴中偶尔对米歇拉的一些似乎意有所指的对话之外以及在被命令时偶尔对米歇拉的强硬,并没有对米歇拉做出太过僭越的事。再加上拉娜作为女仆,业务能力的一流,米歇拉甚至一度仅仅将拉娜作为一位有些毒舌的王后眼线来对待。

    天真的米歇拉,甚至试图从拉娜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那些秘密的线索,当时的鲁莽提问,在现在看来想必都是进一步的向拉娜这个魔鬼表明着自己的无知可欺。而米歇拉自己在最开始几天的自我封闭,既失去了与他人进行更深度社交的机会,更是彻彻底底的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暴露在了拉娜面前。

    最终在几天过后,拉娜开始向米歇拉伸出了罪恶之手。

    那是一天的下午午饭过后,本应回到自己房间的拉娜突然在午休的时间出现在了米歇拉的房间,用轻快而又不可质疑的语气对米歇拉说道:“哦,我的公主殿下。最近您可宅在房间里太久了,现在我们该到花园里逛逛了。”

    这看起来像是个不错的建议,可是米歇拉此时仍被国王言灵所造成的漫天飞雪所深深的折磨着——每当走出门去看见那些活蹦乱跳的仆人,米歇拉总会想到在那个时候走出门时的一片寂静。那恐怖的场景无疑给米歇拉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让她在这几天内,一旦看到那些白色的东西或是活泼的仆人,都会感到一阵恶心。甚至连现在拉纳,单纯的提到说想出去逛逛,都会引起米线拉的一阵反胃

    米歇拉顶着难看的脸色摇了摇头——在过去的许多天里,虽然在有其他人命令的情况下,拉娜会优先遵循他人的命令而置米歇拉的意见于不顾,但在这极少数的情况之外,在那大多数的日常里面,娜娜也就一直扮演着有些毒舌的女仆的角色,虽然时常说出一些控制欲极强的话,但在日常的问题上却还是会遵从米歇拉的意见——但是此时拉娜却一反常态,面对米歇拉的强烈反对,拉娜却是依然的站在那里,语气更加严肃了几分“殿下,您应该出去走走。”

    在那一瞬间,纵然看不清拉娜的脸,但是从拉娜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威压依旧被米歇拉所感受到,虽然寡淡,但依旧让米歇拉,忍不住想起了国王在王厅时的样子——藐视他人,强势无比。

    米歇拉害怕了,面对拉娜就如国王一般的气势,她退缩了,她害怕了,甚至没有等拉娜说更多的话便向拉娜的强势屈服了。

    拉娜笑了,笑声如银铃——只不过是在死人墓前摇晃的银铃——拉娜进一步的走向前来,本就比米歇拉更加高大的身躯此刻在一站一坐的衬托下让米歇拉不禁感觉到自己更加的渺小。

    拉娜摸了摸米歇拉的头,就像安抚一只小狗一样“是的殿下,我的乖殿下。既然殿下开口了,拉娜必将带领您在整个下午好好的游览城堡的花园。”

    整个下午的游览……这跟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米歇拉的脸更加白了几分,单纯的出门便能让她难受不已,而整个下午的闲逛那毋庸置疑是场灾难。

    米歇拉想要抗议,想要反对,但是当她抬起头,便看到了拉娜俯下身来轻轻摸着她的头的手,进而进一步的让拉娜这高大的印象深入她的脑海。她再次退缩了,没有对拉娜发出更多的反对。

    在拉娜愉悦的哼歌声中,米歇拉面色苍白的换着衣服,面色苍白的走出门去,其间甚至还自己开始了自我催眠——是的,拉娜说的没错不是吗?我该出去走走了,为了收集更多的线索,为了更多的壮实自己的力量我应该出去走走。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闲逛着。经过一个拐角,米歇拉冷不丁地看到了一个冒失的女仆将手中罐子打翻,罐子中的白色粉末飞舞而出——这一下立马让她联想起来那肉雪——米歇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胃中一阵翻云覆海,刚吃的午饭涌上了喉头。

    而这一切正被旁边的拉娜看在了眼里,只见拉娜立马靠近了米歇拉,没有安慰,而是一只手捏住米歇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将几乎吐出来的食物反咽回去,其中的一部分进入了米歇拉的鼻腔,让她更加的痛苦起来。而那师徒呕吐的感觉,却又不曾中断,于是拉娜变强硬地推着米歇拉走进了一旁的小树丛中,待到四下无人才放开手来,让米歇拉在草地上呕吐着。

    面对着因为呕吐满面涕泪的米歇拉,拉娜只是冷冷的说道:“王后殿下不喜欢有人把花园的小道弄脏。”

    米歇拉看了她一眼,没有发出异议。

    两人继续在花园行走着,没有目的,不曾停留。连续几个小时的不行,让本就虚弱的米歇拉语发的吃不消,她试图跟拉娜反应,却最终只迎来了拉娜的一句“我们应当把整个花园好好的浏览一遍。”

    最终,直到了夜晚,几乎虚脱的米歇拉才在拉娜的陪侍下回到了房间,正想要躺倒在床上,又听见拉娜的教训“殿下,你应该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再上床。”

    说完也不顾米歇拉的身体,硬拉着米歇拉站起身在等身镜的面前来为她剥下了那有些繁复的裙装。米歇拉的身体赤裸裸的倒映在了镜子上,苍白无力,惹人怜爱。而在米歇拉的亲眼见证下,拉娜贴着米歇拉更近了些,伸出罪恶之手,引起米歇拉的一阵颤抖,然后便将虚弱的米歇拉丢在了一边,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而被留下的米歇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羞又急,却又因身体和精神的虚弱无能为力……

    这样折磨羞辱米歇拉的行为,在接下去的几天里不断的重演。趁着换衣服时的骚扰在那些更加恶劣的行为下都显得没那么难以忍受。

    身为米歇拉的贴身女仆,拉娜掌握着米歇拉房间的钥匙辟邪,在这特殊时期,全权担负着给米歇拉送饭的任务。于是乎,以公主殿下身体虚弱之名,进行着对米歇拉的囚禁以及远不能满足需求的食物。

    事情到了这么一步,纵然是再天真的傻白甜此刻也明白了拉娜不知为何对米歇拉有着强烈控制欲。言语上贬低米歇拉的人格,肉体上强迫米歇拉进行种种折磨,穿越过来的米歇拉想到了一个词汇:PUA。

    面对这情况,米歇拉尝试过反抗,在又一次拉娜强迫她进行的花园漫步中,她们居然巧合性的与高贵的王后迎面相撞。

    面对米歇拉展现出无限嚣张的拉娜,在这遇到王后的片刻下意识的怂了一下,而这却让拉娜找准了机会。拉娜冲了出去拉住了王后的手,想王后哭诉着自己的遭遇,希望往后能像当初在王廷那样给予她援手。

    而让米歇拉绝望的是,王后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那漆黑的面具反而转向了拉娜。

    王后轻轻地说:“拉娜,你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米歇拉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而一边的拉娜此事也整理好了心情,微笑着(推测)向往后阐述着“前因后果”。

    “殿下,虽然苏醒,但身子骨怕是还是落下些毛病。花园中的漫步、适当的节食、以及在人多的时候与众人的隔离这是对米歇拉殿下身体有好处的。”

    拉娜再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甚至连声线都变回来原先的轻快,在其中还隐隐的含着一些自信,让人不禁认为她说的才是真相。

    而王后呢?她在听到了拉娜的这一番“解释”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反而对着米歇拉说道:“拉娜到底是为了你好,这样的事以后也不用多说了。拉娜虽然身为女仆,但却也是海恩斯伯爵的女儿,你身为公主却失忆,在各个方面都要跟她好好学习。”

    米歇拉的心坠入谷底。这一天,她第一次得到了这个消息——原来那嚣张的拉娜身份也很尊贵。米歇拉想要利用自己公主和仆人的身份差距重新夺回主权的尝试此刻已经正式宣告失败。而王后……米歇拉不无绝望的想,拉娜的身份王后知道,拉娜甚至也是王后派来的,那么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难道就是王后所指使的?

    后宫之主的王后,以及不受待见还失忆连自己的自由都掌握不了的的公主……巨大的差距,进一步的打压着米歇拉的信心。而在之后,拉娜随之而来的报复更加让米歇拉痛苦不堪。

    拉娜以身体虚弱为名,将米歇拉关在了一片漆黑的卧室内,为了更加方便的控制米歇拉的行动,更加减少了她的三餐分量,让米歇拉长期在一片黑暗之中饿着肚子。

    而这一共持续了足足三天。在昨天的晚上,米歇拉还静静的躺在床上,饿着个肚子,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而正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一阵扑鼻的香味,瞬间勾起了米歇拉的肚里的馋虫,急忙抬头望去,心中却又是一惊。

    直接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提灯一手捧着个餐盘的,却是那个折磨自己多日的拉娜。米歇拉立马警戒的缩到了床的角落,充满戒备的看向她。

    而拉娜面对这个情况,则是冲着米歇拉笑了一下,将那个摆满食物的餐盘放在了米歇拉身前,故作怜悯地说道:“殿下,我的公主殿下,这段时间的治疗可是苦了你了,这边我特意过来慰劳您一下。”

    经过了这么多天,米歇拉自然是不会再相信眼前这个魔鬼的半句好话,但是食物的香气勾引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咽下口水。

    终于,米歇拉忍耐不了的诱惑,手相餐盘伸了过去,确又是突然一停,眼神试探的看向拉娜,得到了拉娜允许的示意之后,狼吞虎咽起来。

    米歇拉疯了一般的吃喝,试图弥补自己的身体,在这么多天以来的亏空。而在这疯狂的吃喝之中,拉娜始终在一旁静静地侍候着,就像一个正常的女仆似的。

    挨饿许久的米歇拉在吃饱喝足之后,神经一松,略微的放下了警惕。一边的拉娜则拿起了被吃空的餐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正在米线拉猜测今天拉纳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的时候。拉娜又回到了米歇拉的身边,手上还有一个奇怪的器具,米歇拉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突然紧绷,从床上站了起来,戒备的看向拉娜。

    拉娜则是一步步的向她走近,任米歇拉怎样的呼喊都不做回应,只是步步紧逼。

    米歇拉很快被拉娜逼的退到了墙边的书桌旁,巨大的危机感充斥了米歇拉的心头。眼神扫过桌上的笔,试图拿起笔作为武器进行反抗。

    米歇拉拼尽了全身的勇气和力气冲向了拉娜,却还没等跑到一半,便感到身体一阵柔软,手里再握不住东西,满怀勇气的反抗,最终反而变成了主动跌进拉娜的怀抱。

    米歇拉绝望的看向一边的餐盘——里面下了药!

    白色的大床映出人形,白色的纱条随张扬的动作飞舞。提灯的光在墙上照出了四只手的狰狞恶魔,在那热烈平静的空气之中,来自睡袍的破布条缓缓飘落,坠入深渊……

    清晨五六点钟,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拉娜便离开了米歇拉的房间,带着被扯成碎片的衣服以及沾着处女血的白床单,只留下米歇拉在一片屈辱中缓缓的昏睡过去。

    ……

    想到了昨晚的遭遇,米歇拉的眼角流下了两滴清泪,而拳头却攥的越来越紧。巨大的打击和不断的折磨,或许能彻底的摧毁一个失意少女的心智,让她从此任人摆布。但米歇拉却是穿越而来,正确的三观,高尚的信仰她始终未曾忘却。困难如果不能彻底摧毁她,那么就会彻底唤醒她,更加剧烈的去抗争,去反抗。

    忍住自下的疼痛,米歇拉随手拿过白色的披风裹住身体颤颤巍巍的走下了床。她还有事要干,她还要去探寻那荧光小字的秘密。

    在这痛苦绝望的两周之内,尽管心中不是被可怕的后遗症困扰,就是被恶魔般的拉娜折磨,但是明米歇拉始终不曾放弃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而长期的一个人被关在卧室之中,咋让米歇拉将一切的精力放在了那个奇异的荧光小字之上。

    米歇拉早已发现,凡是在光线正常有人出入的时候,门上的荧光小子就会突然消失无踪,等到房间只剩下米歇拉一个人,再拉上窗帘,那是荧光的小字又会再次清晰的浮现。尽管这些荧光的小字也充斥着秘密,但它们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米歇拉唯一能获得情报的地方。

    利用被关押的时间,强忍着饥饿和痛苦,米歇拉不厌其烦的在一片黑暗之中搜寻着室内,试图寻找到其他荧光小字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除了在那门上的提示之外,在书桌的底面,松动石砖的上面,以及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米歇拉成功的找到了其他的荧光小字,帮助她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秘密……

    “别让他们知道,你能看到他们的面具。”

    “别让他们知道,你拥有不属于此世的记忆。”

    “匕首刻画的即为真理,假面揭示的即为真心,言灵表达的即为真实。”

    “不管遇到什么,坚守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

    这些小字就像是为米歇拉专门准备的一样,或是相对穿越者能力者的提醒或是一些鼓励的话语……虽然其中有一些涉及这个世界的话语显得非常不明所以,但是不可否认,这些荧光小字确实在这黑暗的时光里,一定程度上支撑着米歇拉,让她即使遭遇了如今的变故,也依旧没有崩溃。

    米歇拉拉上了窗帘,笨拙的四处翻找着。一方面在这段时间里米歇拉完全不确定拉娜会什么时候回来,动作不敢太大,另一方面则是身体状况的限制,这导致了米歇拉在搜查这些小字时的效率并不太高,但是经过了两周的时间,这个房间除了一些米歇拉一个人以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法涉及的角落,绝大多数的地方都被找过。因而,此刻米歇拉的活动其实更多的是想为自己濒临崩溃的内心找一个支撑。

    一边翻找着,米歇拉就像第一天苏醒来一样无意间再次看到了看到那个等身镜。

    那个在昨晚被碰到的等身镜,此刻已被拉娜扶了起来,静静的放在那边,有了些裂痕的镜面上忠诚的倒映着米歇拉的身躯——瘦弱、苍白,在肩和手臂以及一些其他的部位上,还遍布着浅浅的青淤——那是昨晚留下的痕迹。

    米歇拉鼻头一阵酸涩,端详着这个与自己穿越之前截然不同的肉身的凄惨状况,手指默默深向等身镜,抚摸着镜面上倒映的淤伤,心中陷入了一些感伤——离开自己的亲人朋友,穿越异世界,受尽折磨,如今却连那抹床单上的红色都已在拉娜的手中逐渐散去。

    委屈随着手指在镜面上的划过浮现在了米歇拉的心头慢慢增长着,到了极点,却化为了一股愤恨——一股对在这个世界中无能的自己的愤恨——如果我能强大,便没人能欺负我;如果我是魔女,我便能摧毁自己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五指拂过镜面,攥成了拳头狠狠的砸向镜中的青淤,镜面发出了一阵碎裂声,将米歇拉从内心的感伤之中释放出来。

    怎么回事?我也没太用力呀!难道是昨天留下的后遗症?

    看着等身镜逐渐蔓延开来的裂缝,米歇拉满腹疑惑,看着那不断纠结的裂缝,突然间,米歇拉震悚起来——此刻等身镜上不断蔓延的裂纹渐渐的组成了几行小字,并且慢慢的发出了荧光。

    正当米歇拉被等身镜上的小字吸引注意的时候,大门突然敞开。

    米歇拉来不及反应,遮挡光线的窗帘尚未开启,此刻的荧光小字眼看要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米歇拉的心提了起来,望向了那敞开的大门,一位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