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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争夺玉斗印

    火光四溅,嘶声片片,一如当年沈家灭门时的景象一样。

    依照火烧的程度来看,在谭婉出谷救他们时,这火就随后烧起来了。

    宋清寒道:“昭雪别的不说,你师父是对你真好。”

    云昭雪可不淡定了,破开迷药就冲进了大火里。

    沈沉渊很是抵触这大火,眉头一直没松过。

    虽然谷烧的一片焦黑,许多稀有草药也随之湮灭了,但好在谷内弟子无一人伤亡,这也是为什么谭婉能不急不慢的跟沈沉渊他们唠唠的原因。

    这场火在谭婉意料之内,也不在意料之内,总之这火烧的对谭婉对朝云谷而言,恰是时候。

    宋清寒道:“谭谷主,你们这损失……惨重啊!”

    满眼青葱不复,谭婉笑笑,说:“这不重要了。”

    一只如同破布随风而至的“鸟”坠落在了焦黑的地上,沈沉渊眼尖,捧起损伤严重的机关鸟,用特定手法取出了藏在机关鸟心脏处的信。

    意识到沈沉渊神色越发难看,宋清寒一惊,朝云谷遇袭了,那墨家庄……

    宋清寒道:“沉渊,什么事?”

    沈沉渊道:“月染说‘乌贼’攻破了墨家庄的机关防御术,木狼落北挑断了师父全身的筋脉,师娘一夜白了发,月染她……,我得回去!”

    宋清寒冷声道:“是要回去,这笔账要和‘乌贼’算算清楚了。”

    谭婉道:“墨家机关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垮的,除非有人知道怎样破,否则……,玉斗印全部出来了,你们先回墨家庄,这里已经没事了。”

    云昭雪这才想起来了,拿出荷包,道:“师父,清岚大师让我带给你的。”

    只一眼,谭婉就明白了,道:“这个你先收着,另外……”看了一眼云昭雪脖子上的长命锁,终是没说出来。

    沈沉渊在走时,说:“谭谷主,我是沈沉渊,等风波过去了,晚辈定当真挚拜访。”

    二十年前上一辈的债,由这一辈的孩子来讨回。

    快马千里加急往墨家庄赶,期间宋清寒好奇道:“墨庄主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你的身份不曝光,你倒是大方,直接说了出去。”

    沈沉渊幽幽道:“沉寂的江湖已然动荡,如今玉斗印悉数全出,我们之间便不好生嫌隙,影响我们的信任。”

    邑城距离墨家庄还是需要几天行程的,如果不是宋清寒收到了李渝鸣带来的消息,他们三个可能就不分日夜,累坏了马累坏了人,他们也不会停。

    衡阳城外,宋清寒道:“据点传来消息,墨家庄无人死亡,伤的重的也就只有庄主了,另外玉斗印被抢走了。”

    这也稍稍让沈沉渊安了心,同时这个无所事事的三皇子李渝鸣,让宋清寒越来越感兴趣了。

    ‘乌贼’的头头是木狼落北,而这落北曾是墨家庄的弟子。

    沈沉渊道:“落北曾是墨家庄弟子,是师父的师兄,就跟月狐和谭谷主一样,上一辈惹出来的乱子,我们得收拾干净了。”

    上一辈究竟有什么恩怨,这一辈的他们是没有机会知道了。可是武林盟跟‘乌贼’跟朝堂的恩怨,怕不是千丝万缕就能说的了的。

    马蹄声急,尘土飞扬,时节更替,秋风萧瑟。

    固若鸡汤的墨家庄,如今七零八落,沈沉渊这一刻是害怕的,一片混乱中,看到了墨月染一瞬兴奋。

    墨月染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喊道:“阿渊,爹爹……家毁了。”

    沈沉渊还是伸手抱住了墨月染安慰道:“月染不怕,我们都还在,家…就还在。”

    墨家庄的建造确没什么,幸而还有精密的地下机关城,这才使得庄上无一人死亡。

    黎昀国都,繁华闹市之下是诡谲云涌,是不能行差踏错的陡涯孤桥。

    陈家据点在国都倒是混的风生水起,生意越发的兴隆,还是陈舟和张盛的到来,让他们明白了作为一个据点的自觉性。

    身在客栈客房的张盛谨慎的透过一条窗缝,盯着大街上整齐划一的一列人。

    国都巡防会多一些没错,可是那整齐划一的一队人衣服上有‘乌贼’的标志。

    张盛道:“‘乌贼’好嚣张,竟然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做巢。”

    陈舟道:“‘乌贼’的头是木狼,要说他们和朝廷没一点关系,我可不信。”

    他们二人莫名感到,这江湖风云,不只是江湖,还有如今的朝堂。

    看到瘫在床上的墨永蔚往日风采已逝,心头别提有多伤,当时沈家灭门沈沉渊没有掉泪,可如今看到墨永蔚的样子,沈沉渊憋着眼泪,声音打颤:“师父……沉渊回来晚了。”

    墨永蔚无疑是欣慰开心的,因为他早就知道玉斗印会给庄上带来灾难,幸好沈沉渊离开了,没有再次经历到这血淋淋的如同过去一般。

    墨永蔚道:“好好的,就好。”

    精神力比不得以前的好身体,所以一些事情都要这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墨月染来说来做。

    墨月染道:“墨家庄的玉斗印被木狼夺了,据落北这个叛徒而言,玉斗印形状各异共八块,分别刻有不同的小舆图,八块聚齐的话,玉斗迹所在就出来了。”

    云昭雪道:“朝云谷同样遭到了‘乌贼’的袭击,不过在密地里的玉斗印,月狐没胆拿,而且我们手上还有其余几块。”

    朝云谷密地?连朝云谷究竟是怎样都不知道的墨月染,哪会问密地。

    宋清寒这会担心起来了,道:“夕绘山庄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墨月染道:“这倒是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五个‘乌贼’是全部出山了的。”

    土獐路野,金狗仇一,月狐苏夏,木狼落北,水狳向桥,五个名字在宋清寒脑子里快速划过,定格在了水狳向桥上。

    二十年前灭了宋家的,可不就是水狳向桥,如今没动夕绘山庄,那就只有一样,他在等宋清寒。

    沈沉渊觉查到宋清寒气场有变,询问道:“怎么了吗?”

    宋清寒道:“护好你们手中的玉斗印,然后就可以去黎昀国都找陈舟他们汇合了,如果没猜错,‘乌贼’的老巢应该就在国都。”

    沈沉渊敏锐的觉察到宋清寒的异常,道:“你不和我们同行??”

    宋清寒声音清冷且掷地有声,道:“有笔账得我一个人去算!”

    武林盟不止这些人,只指望他们几个人想要灭掉盘根错节的‘乌贼’堪比登天。毕竟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就这件事上都能心照不宣。

    云昭雪道:“国都汇合!”

    墨月染认真道:“先前有武林盟的林扬伯伯帮忙安顿,如今庄内我可以撑起来的。”

    如今遭逢变故,墨月染理解到了沈沉渊为什么明知危机重重也要离开墨家庄了。

    李渝鸣的消息竟不比陈家据点的慢,半道截住独自一人的宋清寒:“别来无恙啊,宋庄主?!”

    宋清寒可没有心思听他瞎絮叨:“行了,就我和你以及你的人,少说些没用过。”

    李渝鸣道:“移步马车如何?我知宋庄主急于回到庄上,但是我知道庄上情况,而且我不止有让你赢了向桥全身而退的办法,还有不伤你庄上一人性命的办法。”

    听完这话,宋清寒果断下马,直接上了马车。

    李渝鸣道:“是水狳向桥在夕绘山庄等你,而且这家伙一直因为没能完美解决宋家全部的人而惭愧,所以说他只是冲你来的。”

    宋清寒道:“殿下消息可真灵通,那有什么对策呢?”

    李渝鸣道:“‘乌贼’这几个家伙里,最厉害的不是木狼落北,而是水狳向桥,这也是他的弱点。据我所知,武林盟有好些个人都赶去了夕绘山庄,只要你不露面的解决掉水狳,一切就都结束了,不过你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宋清寒嘴角抽了抽:“殿下可真会奚落人,不过殿下这般帮我们,当真对玉斗迹没有兴趣?”

    马车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不过一阵相互诈竟然就到了夕绘山。

    杀的人多了,见到血也就麻木了。‘乌贼’成立至今杀人放火的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江湖之上谁听到他们的名号不是退避三舍嗤之以鼻的,可是水狳向桥手上就只有海天剑这一家的血,所以说关于水狳的身手方面江湖人知之甚少。

    李渝鸣挡住宋清寒进庄的步伐,说:“我刚说的都吃了是吗?”

    宋清寒道:“不管怎么说,这夕绘山庄我还是亲眼看了才放心。”

    李渝鸣道:“别的我不敢保证,可你全庄上下无性命之攸我却敢保证,另外武林盟的林扬,黄义还有甘山寺的清渡和尚他们都来了,暂时就不用你这个后辈出面,你只需要记住,水狳的目标是你。”

    宋清寒眯起了眼,带着危险的意味:“莫不是殿下也想要除掉‘乌贼’?”

    李渝鸣也不否认,道:“等你到了国都你就明白了,宋庄主。”

    陈舟担忧道:“朝云谷和墨家庄都遭到了‘乌贼’的袭击,那接下来不就是夕绘山庄?”

    张盛道:“不也得到了最新消息,宋庄主赶回去了吗?”疑神疑鬼的指着脚底下,道:“恐怕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水狳向桥师承何人,江湖中没有人知晓,只知他不轻易出手,一出手便是尸横遍野。据说他有极致的洁癖,杀人要么血溅四壁,要么干净整洁不见死亡的痕迹。

    堂堂‘乌贼’,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还有一袭白衣的存在,向桥道:“二十年不见,宋小公子可知我是谁?”

    如果向桥没有挑明“二十年”这个字眼,就凭这一副翩翩若仙的模样,宋清寒绝不会把他和水狳联系到一起。

    向桥见宋清寒拔了剑,一个转身就轻飘飘的离开了数丈:“别急着动手啊,听我说两句再动手也不迟啊!”

    李渝鸣看到这样的向桥无疑也是吃了一惊,他不得不重新想二十年前宋家灭门的惨状,其实不是水狳的杰作?!!

    向桥道:“宋家的玉斗印居然还在你身上没丢,真是意外!”整了整衣摆:“你也别着急,宋家不是我灭的,不然你觉着等你回来这夕绘山庄会还在?”

    宋清寒冷冷的盯着向桥,仿佛他说的都是在放屁。

    向桥可能意识到了他说的没有可信度了,皱了皱眉说:“你这山庄太难看了,立足就是在玷污我。”

    眼睁睁看着向桥飞身离去,李渝鸣道:“水狳刚躲开所用的是不闻风动的脚法,他怎会陈家的不闻风动?”

    宋清寒闭了闭眼道:“不止不闻风动,掺杂的还有武林盟林家的稳如磐石,他……怕是身集百家之长。”

    李渝鸣道:“你…知道他?”

    宋清寒道:“我爹爹有个弟弟生来就被判了死刑,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小时我祖父他们认为只要习得百家之长,补己之短,就能延长些寿命,就这着这个偏方到他二十岁那年他人却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直到今天我看见了他。”

    李渝鸣忽然明白了,拔剑是因为宋家灭门之仇,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是除了宋清寒以外宋家最后还活着的人了。

    水狳的出现,无疑让李渝鸣的计划混乱了,但是目的是不会受丁点影响的。

    李渝鸣告别了宋清寒,同时也等来了武林盟的人还有同行的清渡师傅。

    宋清寒混乱了,他好歹也是见证二十年前三家灭门的人,现在却迷茫了。

    清渡道:“宋施主,所有事情都浮出水面了,就且看它对错是非了。”

    宋清寒知道海天剑柄中藏着玉斗印还是曾不小心摔了它发现的,他断定再没有人知道,可向桥双眼紧盯着海天剑说出“宋家的玉斗印居然还在你身上没丢,真是意外!”

    林扬大喇喇地说:“贤侄尽可放心去干事,山庄老夫替你守着。”

    对于‘乌贼’的传闻,宋清寒不得不重新了解了,因为他发现这事还是跟朝堂的关系最大,那就只有问题最大的苏有为了。

    本来以为端了‘乌贼’的巢,报了仇事情就结束了,可现在才发现这只是刚开场。

    沈沉渊和云昭雪本是一路朝着国都而去的,却偏偏在半道被木狼落北给截胡了。

    这显然恭候多时的样子,让沈沉渊不由得皱眉。纵然云昭雪不识得木狼,可她识得玉斗印。

    落北道:“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自动手拿回来呢?”

    闻言云昭雪炸毛:“你脸多大啊,把墨家庄的玉斗印双手奉上,姑奶奶我饶你一命。”

    谈判失败,谁有能耐谁得玉斗印。

    风绵手硬可碎骨,缠如太极,进可攻,退可守。不比用刀的沈沉渊逊色半点。

    到底是二打一,再加上木狼的轻敌,倒是差点栽到两个孩子手中了。

    沈沉渊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

    云昭雪道:“小看谁呢你!”

    落北喘着粗气,道:“小崽子们,爷爷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眼睁睁看着落北飞身离去,沈沉渊和云昭雪愣了一下,随后,云昭雪大叫:“老娘要徒手撕了他,他是盗贼起家的吧!!!”

    竟然是在过招的时候,被落北摸走了荷包。

    沈沉渊赶紧拦着暴躁起来的云昭雪道:“赶去国都才能保住剩下的玉斗印,至于‘乌贼’抢走的两块,势必要亲自夺回来!”

    繁华喧闹之下没有显出一点诡谲云涌,这样岁月静好中,匆忙的沈沉渊和云昭雪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偷偷摸摸的陈舟和张盛看到同风尘仆仆大步朝天走的沈沉渊和云昭雪,当真是吓住了。

    张盛道:“两个小祖宗哎,你们这样引人注意是想要我的命嘛!”

    陈舟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回到客栈,沈沉渊就迫不及待道:“你们在这里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陈舟看着两人衣衫有几道不明显的破损,道:“你们和‘乌贼’动手了?”

    云昭雪咬牙道:“木狼落北,墨家庄和甘山寺的玉斗印都被他抢走了。”

    张盛道:“两块而已,不是多大的事,我们还能抢回来。”

    陈舟道:“你们也发现了吧,城中巡防的尽是‘乌贼’的人,这里好歹是天子脚下,他们都敢这般放肆,可见背后只有像苏相这样的人才行了。”

    张盛道:“月狐苏夏就是苏有为的女儿,虽说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可是满城‘乌贼’又指向了他们。”

    江湖武林盟,八块玉斗印,密地玉斗迹,秘宝自现之。

    据点这些天不传递消息了,只是全程找‘乌贼’的下落,还等来了宋清寒。

    听完宋清寒的话,四人陷入了沉思。

    夕绘山庄的全身而退是好事,但让他们对‘乌贼’的认知颠覆了。

    桐城甘山寺,清岚大师一副鸡贼模样,手握鸡毛掸子,正挠这一边五花大绑的金狗仇一。

    原本以为清岚大师及时到来是救了金狗的命,然而并不是。

    仇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师,你的大师风范呢?”

    清岚手上的动作不带停,道:“大师风范和命孰轻孰重我还是掂量的清楚的。”

    清岚大师之所以会赶去陈家救金狗,全是因为李渝鸣的一番话,就算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清岚也不会留金狗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