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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新帝即位

    大垵县是个不算很大的县城,常住人口不过五六万,其中池家在里面就已经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富裕人家,更别提池父还开着县里唯三的私塾之一,多年来更教出不少于科举一道上有所成就的学子,其中光是举人就有五位。

    至于那唯一的一位进士……

    不提也罢。

    因此,池家在县里名声很大,大多数人家或多或少都认得他们,更认得池家的马车。

    下午见池家马车猛地一下冲出城,过了会儿又溜溜哒哒走回来,不少人都面露疑惑,有那八卦点的忍不住询问周围的人。

    “这池家赶着马车那么着急出去,是要去接什么人?”

    “你忘啦,前几日不还听说池家夫人带着女儿去娘家探亲回来了吗?可能池秀才就是赶着去接妻女的吧。”

    “哦哦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算算时间,也确实是今天到。”

    被旁人一提醒,那好八卦的人才恍然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顿时打消心底疑虑,转而跟人继续聊起天来,还是继续说着池家的事,只是聊着聊着,关注点就歪到了别处。

    “真羡慕池家夫人,这么多年也就只得这么一个闺女,也没个能传香火的儿子,却还能得池秀才一心一意的对待,若换作其他人家,兴许早纳了七八房妾室,再不济,也得从旁支亲戚那过继个小子过来。”

    “所以说池家家风好啊,若非他家没儿子,我高低得把我闺女给嫁进去。”

    “活儿不见干,想得到挺美,就算人家真有个儿子,就凭你家这样的,人家也是看不上吧。”

    旁边的人啐了那异想天开的人一口,倒也不是说她家闺女有什么不好,主要大家都只是县城里的普通百姓家庭,与池家家世上还是有些差别的,人闺女哪怕美得跟天仙似的,也确实配不上那莫须有的池家子。

    至于那池家真实存在的闺女,大家却是不去议论的。

    人姑娘家家尚未出阁,他们这些路人是不好去议论的,免得坏人名声,又不是那心肠歹毒的恶人,双方更没什么矛盾,相反,池家还是县里出了名的良善之家,不少人都曾受过其几分恩惠,心底不说感恩,那也是尊敬的,所以一遇上人家有什么事,也都会自觉帮忙维护一二。

    要说池梨的逃家行为真的没人察觉到吗?

    那也不见得,只是知情者闭口不言,不知情者不去探究罢了。

    且贺家子一朝高中,就举家消失在县城里,大家又不是瞎子傻子,那么几个大活人消失不见还是能瞧见的,而池家与贺家间的婚约是已经过了明路的,稍有了解的人都知晓有这么一回事,结果现在……

    “说那么多干什么,手里头的活儿都做完了吗?散了散了。”

    人群一哄而散,似乎刚刚聚一起聊天八卦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马车里。

    附身后逐渐提升的五感让池梨隐约听见了外头路人的小声议论,她心底默了默,突然觉得就算自己不与父母诉说贺学汌的陈世美行为,他们应该也能自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都过了那么久了,哪怕古代消息再怎么滞后,那新科放榜名单也该传到这边来了。

    由此往里再细想一下,说不得原主父母比原主还要更早地得知贺学汌高中进士,转头另娶高门女的事。

    要知道当初曾在池秀才私塾里开过蒙读过书,又参加了这一届科考的举子可不仅仅只有贺学汌一人。

    池秀才若是有心,只需要修书一封去问问,自然能得知贺学汌的科考成绩,说不准连人家直接被高门贵女看中,榜下捉婿的事都给告知了。

    只是作为父母,他们深知女儿对贺学汌的痴情,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她道出真相,只能尽量先把人拘在家里,想着从长计议,慢慢再把这件事透露给女儿听,没想到这孩子先自己按耐不住逃了家,千里迢迢上京寻情郎,结果落了个心碎投河的下场。

    池家马车带着一家三口堪称招摇过市地一路抵达池府门前,然后又在路人有意无意的围观中,一起下了马车,全须全尾地回了家。

    那些看见池梨跟着父母回来的人转头就帮忙将这事宣言出去,更坐实了池家女儿前段时间不过是跟着母亲回了趟娘家探亲,这才许久不见人影的传闻。

    不论真假,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大家也不会再揪着不放。

    直到走进家门,一家三口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

    “梨儿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我们先吃饭,吃完你再好好回屋休息。”

    心疼女儿一路的舟车劳顿,许氏一进门就招呼着让人摆饭,有什么事,也得先把孩子的肚子喂饱再说。

    看得出来,家里的饭菜在爹娘出门前就已经命人备好了,这会儿一得到令,仆从们立马将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端上,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池梨都有点被惊着了。

    “这么多?”

    池家富裕,但也仅限于在这小县城里,所以一般家里吃饭也不会这么奢侈,顶多桌上也就比寻常人家多一两个肉菜,好上几分罢了。

    结果今日桌上摆着的菜肴都堪比大宴宴席了,也难怪池梨吃惊。

    “不多不多,只要我儿平平安安,就是要天天这么吃也行。”许氏瞧着明显瘦了许多的女儿,那眼里的怜爱与心疼是怎么也止不住。

    “天天这么大鱼大肉的我不得胖成球。”

    笑着开了句玩笑,知道母亲现在正处于母爱大爆发的时候,池梨也不跟她逆着来,当即就拉着父母坐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池梨也没有听母亲的话回屋休息去,而是跟着她爹娘一起进了书房,三人驱散下人,躲在里面听完了池梨这一路以来的所有经历。

    池梨的转述是真的毫无保留,她甚至连原主跳河这事都给说了,这样虽然会让父母担心,但她觉得,若是瞒着,那对池家爹娘而言更是残忍。

    他们总得知道自己女儿真正经历了什么。

    只是故事里的池梨最终没有死,而是在临死前突然意识到生命的重要性,想到了家中已逐渐年迈的双亲,最终大彻大悟,抛开那份伤透了她心的感情,奋力自救,最后在好心路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

    “贺学汌那厮,简直欺人太甚!”

    池秀才一巴掌狠狠拍在桌案上,气得脸色涨红,怒火中烧。

    许氏更是又心疼又后怕地抱紧女儿,眼泪都给吓出来了,只差一点,她这宝贝闺女儿就再回不了家,得永远葬身于那冷冰冰的河水里,这让她这当娘的怎么能受得了?

    虽然他们夫妻俩早知道女儿出去这一趟必定会受苦良多,但也没想到孩子差点被人欺负到没了命,这不禁让他们恨毒了贺学汌,连带着也恨上了整个贺家。

    若非那一家子跑得快,他们必定得带着人打上门去,为女儿讨个公道。

    “爹娘,伱们莫气,为了那些个忘恩负义之人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当,这一遭就当是女儿的劫,渡过去了,看开了,也就算了,至于那姓贺的,他今日做尽了恶事,他日必会遭报应的。”

    担心池家爹娘气坏身体,池梨连忙哄着他们道。

    夫妻两人听进了女儿的哄劝,倒是稍稍顺了点气,但也更加心疼孩子。

    说什么遭报应,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如今那贺学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贫家子,人家早已改换门庭当了官老爷,还有个高门岳家,远不是池家所能对付得了的。

    哪怕池秀才穷尽一切,恐怕也只能给人的仕途添点儿堵,真正要达到报复目的是不大可能的,这就是这个时代阶级间的巨大差距。

    除非池秀才能突然一鸣惊人,以中年之龄一路高歌猛进考中下一科进士,同样当上官,说不得还有点可能狠狠给那姓贺的陈世美一个教训,不然他们池家的宝贝闺女还真就只能白白被人欺负一遭。

    很难说池秀才那么气恼,是不是也有对自己不中用的自责。

    “老爷,难道我们真就没办法为我们梨儿讨回个公道吗?”虽然理智上已经接受现实,但看着怀里瘦弱的女儿,许氏还是有些不甘心。

    “唉……”

    池秀才沉沉叹息一声,没说话。

    事到如今,他们还能怨怪得了谁呢,怪他们夫妻俩不争气,没能给女儿生个兄弟撑腰,还是怪池家子侄没出息,若他们家族里有个人能考出个名头,也不至于被那贺家小儿欺辱至此。

    其实最应该怪的,还是他这个当爹的识人不清,害了女儿吧。

    “爹,您无需如此自责,须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那姓贺的现原形之前,谁知道他那张皮子背后是个什么妖魔怪鬼,要怪只能怪女儿运气不好,遇上了这么个陈世美吧,好在女儿已经看开,今后只求能侍奉爹娘膝下,一家子和乐融融,过此一生,便心满意足了。”

    池梨温声软语地劝慰着不自觉说出心声的父亲,这话也是谁给她母亲听的,希望二老能放宽心,毕竟日子都是往前过的,为了个已经是过去式的死渣男揪心挠肺的不值得。

    当然,这不意味着池梨就放弃给原主报仇了,那可是一条人命,不说以命偿命,也势必要给贺学汌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只是现如今敌强我弱,所以池梨只能暂时隐忍,等以后有机会……

    被女儿哄住的池家爹娘到底没再提及某个晦气家伙,可能也是怕在女儿面前提多了会勾起她的伤心事。

    只是在过了一段堪称平淡无波的日子后,许氏又开始张罗着给女儿挑选夫婿,连带着池秀才也在帮忙。

    可能是觉得前一个没选好,亏待了女儿,这一个夫妻俩是卯足了劲儿地想挑个最好的青年才俊给她,从家世到人品外貌,甚至包括对方的亲人性格什么的,都被扒了个遍。

    结果还不等他们兴高采烈地舞到池梨面前,就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给冻了个透心凉。

    这日吃饭的时候,池梨敏锐地察觉到父母情绪不大对,不仅疑惑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没事,没事,今儿这老鸭汤厨房熬得极好,梨儿且尝尝。”

    许氏扯出一个一看就很强颜欢笑的笑容,抬手给女儿盛了碗汤,堵住她想要继续追问的嘴。

    见父母实在不愿说实话,池梨也不勉强,反正该她知道的总会知道。

    果然,过不了几天,在一场宴席中,池梨就从某些好事者故意说给她听的闲话中了解到前因后果。

    原是她爹娘在给她重新寻找夫婿时受了些挫折。

    原主曾经的逃家行为虽然被瞒了过去,但她被贺学汌抛弃这件事却是无论无何都隐瞒不了的,虽说不论从什么角度上来说,贺学汌抛弃寒门未婚妻,另娶高门女都是受人不耻的行为,可谁叫这古代社会就是如此封建愚昧。

    一个女子尚未出嫁便被夫家抛弃,即便错不在她,其名声也是受损了的,今后她要再行婚嫁,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大多数人家的挑剔,有的甚至还会因此而看轻她,背后说闲话的必定也不少。

    外人的态度,还有那些说闲话的话落在爱女如痴的池家爹娘耳中,如何能够受得了,那心情自然烦闷。

    其实也不是说没人家看上池梨,只是那些人多少都带点趁火打劫的意味,与其说他们是看上了池梨,还不说他们是看上了池家家产,这种怀着坏心的人家,池家爹娘如何敢让自家单纯善良的女儿嫁进去?

    所以最后烦来烦去,池梨的婚事反而被耽搁了下来。

    对此,池梨表示乐见其成。

    她在这一世是不打算嫁人的,哪怕要代替原主生活在这个时代里,她也不准备完全地随波逐流。

    虽然艰难,但也不是没可能。

    在来到这里后,池梨就一直有在主动积极地了解这个世界,所以她知道,现如今她所在的国家名为溯,国号为涼,是个她从未见过的朝代。

    这个朝代已开国两百余年,正处于鼎盛时期,经济繁荣,政治强大,百姓安居乐业,社会风气开放,在这里,女子地位是要比之前面所有朝代要高的,哪怕远达不到能与男子平起平坐的地位,但在一定条件下,也有不少女子可自立门户,或继承家业,成为一家顶梁柱。

    池梨对池家家业没什么觊觎之心,她只是想要在这个时代里,拥有一个能独立在外主事的身份,只有这样,她才能想办法在这里发展属于自己的事业。

    按本朝律例规定,凡家中无男丁,或男丁无法继承家业者,其女可在经得父母长辈同意后,报官府,立女户,承家业,今后若有婚配,也只招赘婿,不嫁人,但作为代价,立女户者必须上交五十两银子,作为家中不能出人服徭役兵役的罚款。

    因徭役兵役只收男丁,不收女子,女子没办法服役,自然得从其他地方找补。

    五十两银子于池家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也并非拿不出来,甚至不需要让父母出这笔钱,池梨自己就有,难的是怎么说服她爹娘同意让她立女户。

    二老现如今还抱着让她嫁个好人家的心愿,要想说服他们,恐怕没那么简单……嗯?

    “梨儿想自立女户?也不是不可以。”

    被女儿试探性的提议开阔了思路,池秀才陷入沉思,他不是个迂腐的人,之前没想到这一点还真就只是单纯没想到,现如今女儿一提起来,他突然就意识到其实自家女儿的未来也不仅只有嫁人一路可选。

    想想看,嫁人有什么好的呢,若夫婿是个良人,那还好,但若再找了个像贺学汌那样的陈世美,那岂不是又害了女儿一次。

    之前女儿为情轻生已然吓坏了他们夫妻俩,可再经不住一回了。

    可这世间良人难寻,拿着女儿的一辈子去赌一个不知道什么人的人品,未免太过冒险,还不如就听了女儿的话,为她立女户,让她继承家业。

    等他们夫妻俩百年之后,若女儿有缘,招来个可心人,将来生个一儿半女地承欢膝下,享尽天伦之乐,那自然好,若是无缘,有他池家这一份基业在,怎么也能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思来想去这事确实怎样都好,池秀才当场拍板决定:“那就给梨儿去官府立女户。”

    “都听老爷的。”同样爱女心切的许氏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即点头附和。

    池梨很惊讶,她没想到这件在她看来最为艰难的事居然那么容易就得到了父母的支持,不过想想他们日常对女儿的疼爱,就不难看出他们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谢谢爹娘。”

    一下子得偿所愿的池梨高兴地跑到父母面前讨巧卖乖,一会儿给这个捶捶背,一会儿给那个捏捏肩,只将二老哄得眉开眼笑,高兴不已。

    一家子的笑声从屋内传到屋外,让路过的下人都不禁好奇地探头探脑,不知主人家因何如此开心。

    在有宗族的情况下,立女户之前需得先经过池家族长的同意,然后才能前往官府申请。

    这事不难,目前整个池家地位最高的就是池秀才,只要他开口,并表现出强硬姿态,即便族里有人不同意,也影响不了什么。

    这一过程也意料之中的顺利,族长在劝说了几句后见池秀才态度坚决,便不再为难他,松口答应。

    得到了族长的同意后,接下来就简单许多,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池秀才只需多花点银两,好生打点一番官府的差役,再交上罚款,很快就能为女儿立起新户。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偏偏就是这么凑巧,就在池秀才从乡下老家回到家中,尚未来得及去官府时,上头传下了噩耗,皇帝驾崩,举国服丧三月,官府停运三日,以示哀悼。

    民间百姓服国丧倒是简单,只需身着素服,莫大肆娱乐即可,但其实百姓们日常就穿得挺朴素的,这点对他们影响不大,还是该干嘛干嘛。

    官府停运三日倒是有点耽搁池家给女儿办女户的事,不过也就三天,稍微等等就是了。

    真正给他们带来巨大影响的是新帝即位后紧接着发布的新政令。

    溯涼三十七年夏,帝崩,传召让嫡长公主司昭绫继位,新帝上位后改国号为薪,史称溯薪元年。

    这是本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帝上位,虽非前无古人,也不确定是否后无来者,但也足以震惊朝野上下,包括全国百姓都为之惊叹。

    新帝继位后,当即广开恩科,招揽天下有才之士科举入仕,并特别规定不限性别,只要家世清白者,皆可报名参考,并令各地方官员不准故意卡女性学子的参考资格,违者斩立决。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连女子也可报名参加科举考试,并入朝为官!

    这个才是真正令全国震惊的壮举!

    “爹娘,我要报名参加今年县试。”得知此消息的第一时间,池梨便跪在父母面前,郑重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