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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血洒,坚城

    此时城外叛军正一通乱箭朝着城楼上乱射过来。花木兰左抵右挡,觉得重剑不顺手于挡箭,将重剑直插在地,拔出双剑不住的飞旋,将飞向二人的乱箭尽数挡住。

    “姑娘,本事不孬啊。”李景隆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不论你们再做任何无谓的反抗,也阻止不了我们攻取潼关。到时候你们的鲜血,将会为我们进军长安铺路!”

    “是吗?”花木兰看了企图站起身子的高仙芝一眼,道:“或许我们会有所牺牲,但是你们这些不顾百姓安危的叛军,终究会被挡在潼关之外!”

    “哦?”李景隆奸笑起来,道:“也好,我可以先留着你们,让你们看着我们的大军是如何攻入潼关,并长驱直入,直取长安的。”

    “遗憾的告诉你,未来的事情,你都看不到了!”花木兰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向前冲出,用重剑正面劈落直取李景隆的头颅。李景隆毫不退缩,一掌向上推出,要将花木兰也强推出去。

    花木兰瞬间绽放刀锋,将亮光闪耀在李景隆脸上,让他瞬时间看不见自己的位置。李景隆只能捂着眼睛推了个空,等他反应过来,花木兰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没用······”李景隆刚要出手,花木兰便冷哼一声:“静如影,疾如风!”朝着李景隆连续砍出四剑,每一剑的力度都比之前强劲一分。李景隆反应不及,还来不及出掌,便被花木兰强行推后出去。

    四剑“迅烈之华”刚刚结束,花木兰便再次蓄力,一剑要劈落在李景隆身上。李景隆又岂会容她出手,一掌重重推在花木兰的腹部,想要将他强推下城墙。谁知这力道都到了,却完全推不动花木兰,花木兰忍着疼痛“咳咳”的喷出一口鲜血,又喝道:“不动如山,迅烈——如——火!”一剑“苍破斩”蓄力劈中李景隆的脑门,将他向天空劈飞。

    “不!”李景隆重重被击飞起来,又“砰”地重重落在城楼上,他捂着脑门不住冒血的伤口,正打算起身再战,忽然后背一凉,便又坐倒在地。

    高仙芝嘴里依旧不断地冒血,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嘻嘻嘻嘻”的笑了一阵,道:“哈哈哈哈哈哈!老子说什么来着?老子就是死,也会拉上你一起!你这个开城门的叛徒!”猛力将插入李景隆身后的长剑一拔,李景隆便禁受不住,狂喷一口鲜血,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将军。”花木兰不再理睬李景隆的死活,正想去将高仙芝扶起,高仙芝却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跌跌撞撞的爬起身道:“吾乃大唐名将高仙芝,就是死,也当和城池共存亡······”他扶着城墙,看着叛军接连入城,苦笑的摇头道:“老子绝不会被任何人所打倒······”

    “将军,情势不妙,撤吧。”花木兰知道程咬金对他们的命令乃是和守城将领共进退,所以希望高仙芝撤退。

    “你们撤吧,你们都撤吧。”高仙芝一瘸一拐的扒在城楼上,道:“你们都是新兵雏鸟,死在这里实在是不该,回去找皇上吧。告诉大家,我高仙芝守城不利,但绝不会做败军弃城的将领。我确实爱钱、爱名利、爱地位,但是都抵不过大唐!我生是大唐战将,死是大唐厉鬼!叛军······接招吧!说着“啪”的一剑插在了城楼上。

    “将军······”花木兰听着他的话,大受感触,不觉立在了原地。

    “还不快走?”高仙芝回头骂道:“到时候大家都死在这里,那就是你害的!走啊!败军想要胜,需要有人牺牲,也同样需要有人重整旗鼓,否则要谁来替牺牲的人复仇?”

    花木兰听了,这才不再犹豫,收好重剑和轻剑,快步赶下城楼。高仙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李景隆不断颤抖的身躯旁,摸了摸他冒血的头顶,道:“现在······只有你我了,那么······来了结你我的恩怨如何?”李景隆吓得不住地挣扎,却根本移动不了一分。高仙芝摇晃着身躯举起自己的长剑,愤怒的大吼着,不住地挥剑刺击着李景隆的身躯,为所有将战死的人复仇,为他自己复仇,为所有被战争所害之人复仇。

    “仲卿!兰芝!你们在哪?”花木兰清楚地看着上千叛军如蚂蚁大队一般涌入了潼关。之前守着城门的百余名新兵战士此时已经全部消失,城楼上也只剩下百名原本的守城士兵和爬上来的叛军在拼死奋战。原本雪白的雪地在火把和月光的照耀之下显得非常耀眼,但最为可怖的还是下方那洒满雪地的鲜血,无不震撼人的心神。

    花木兰看了此景也不免晃动了一番,吃惊的张嘴,她有些精神恍惚的居高临下向远处看了看,终于发现了正在败退的部分守军和新兵,连忙偷偷飞奔过去。此时城门虽然被李景隆打开,但是还是有部分高仙芝亲自统领的守军不顾一切强行拿着盾牌朝着城门方向顶了过去,和叛军在城门口成群挤压,亡命地交战在了一起。

    此时新兵营的战士们全部乱作一团,没有了程咬金的领导,他们连该做什么都不太弄得清楚。此时叛军已然来到了他们的跟前,他们之中大部分身上都有魔种的血统,拼杀起来异常凶狠,面目狰狞地和守军厮杀在一起,甚至打法也没什么条理,完全就是跟你亡命一般的打杀,撩阴、戳眼什么招数都能够使将出来。原本雪白的地面上,刹那间掉落许多人或者魔种的残肢,还在滴血的,甚至有的残肢被斩断之后还在到处挣扎摸索的。洒落着的躯干骨骼、脑浆、肠子可以说是遍地可见,构成一幅惨烈的画卷。

    新兵营战士全部聚在一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凶狠残忍、甚至在长安可谓变态至极的场面,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接受。有的女战士平日里训练的时候凶狠的和男的一样,但是一见到现在的场面,全都捂着耳朵痛苦尖叫起来,毫无任何作战能力。剩余的一些天赋很高的男青年,看着这幅场面虽然还没失去理智,但也只能够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腿脚也更迈不动。

    “你们在做什么呢?”花木兰快步跑了过来,正好看见焦仲卿和刘兰芝各自拿着钢刀和双刀挡在新兵营的最前面。两人虽然还能保持着状态,但是他俩脸上透露出的惊惧之色,外加拿着兵器还颤抖着的双手,都说明着其实他俩也保证不了什么战斗力。

    “快撤!快撤!”花木兰连连对着旁边的守军道:“高将军的命令,撤离潼关,尽量减少损失!”那些个守军奉高仙芝的命令看护着新兵们,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一起上去战斗,听了这话,这才不情愿地引着新兵往南面撤退。

    高仙芝率领自己剩下的心腹将士们一起登上城楼,不顾一切的和杀上来的叛军厮杀。两边交火了许久,守军这边便几乎死伤殆尽,只剩浑身浴血的高仙芝瘫软在城楼上,被叛军重重围困,可是想要自尽都没了力气。

    “咚!”这时一个手持弓箭的中年叛军将领也通过云梯登上了城楼,他看了看高仙芝,“哟吼”一声道:“这不是高将军吗?平日里对我们还是趾高气扬的,怎么今日沦落至此?”

    “史思明,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了!”高仙芝虽然没有一点力气,但嘴上却毫不服软:“就说潼关吧,你的作用恐怕还没李景隆这废物大嘞。”史思明看了看倒在另一边,尸身已经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李景隆,笑道:“罢了!我欣赏策反的战术,但最瞧不起这种贪图小利之人,死了便死了吧!他身为人类,对人类都没有一点忠诚,还留着做什么?倒是你,虽然也没什么大用,但好歹对自己的种族,还有那么一丝忠诚吧?算了,先放过你一命,看看首领想要怎么处置你。”便派人将高仙芝捆绑了再押了下去。高仙芝没力气反抗,只得对着史思明破口大骂。

    “追出去!所有不投降的守军,都给我杀掉!一个不留!”史思明从城楼上朝下看着,立刻命令叛军如潮水般朝着南面涌了过去。

    撤退的守军和新兵往南走出去不远,便听见身后喊杀震天,马蹄声伴随着兵器碰撞声、降雪声逼近过来,宛如一股紧追不放的风暴一般。新兵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回头一看只能看见几排齐刷刷的火把正从背后逼近,远看就像一条火龙一样。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心理准备,突然遭遇这般突袭,心态就已在崩溃的边缘。再一看到身后的情景,顿时心态失衡,完全丢了训练时的态度和状态,大喊大叫地四散溃逃。

    有新兵这么一带头,原本的守军也渐渐失了条理。他们看着后面叛军越追越近,有的心里有怒火的回头就杀了回去,迅速的被叛军大队吞噬其中。剩下的有些胆小的也顾不得那么多,夺路就跑,其他人眼看势头不对,也各自寻找小路突围。花木兰、焦仲卿和刘兰芝在大队的中央,看着将士们大喊大叫的渐渐失了章法,花木兰在这个危难之时反倒是理智占到了上风,她不断回忆着花弧嘱咐自己的话,还有高仙芝在最后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立的神情,立刻大喊道:“不要乱!混乱的话谁也走不了!”

    此时天色一片漆黑,除了焦仲卿和刘兰芝外,谁知道谁在喊话?花木兰嗓子也不大,她的声音很快被其他杂糅的声音给淹没。焦仲卿和刘兰芝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脸上也都是恐惧之色,亏得残余的人马冲进一片树林,叛军也追得散了没有把他们一窝蜂的也吞了,这帮人才有空在树林里停下来修整一番。

    “哎哟······”刘兰芝率先一屁股坐下,无力地靠在冰冷的树干上,喘息道:“为什······为什么我们要来到这样的地方?”“别后悔了。”花木兰紧张着望着后方,虽然能够听见叛军的声音,但好歹还没追上来,她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在树林里东倒西歪地躺着的多半都是新兵营的人,还有少部分守军,她也颇为无奈:“兄弟姐妹们!我们还未脱离危险,快点整顿一下,我们离开这里。只有和陛下所在的大军会合,才算安全。”

    焦仲卿也背靠着大树直喘气道:“木兰,你刚才跑哪去了?我们本来都在寒风中硬睡觉,忽然被巨响声吵醒,你却没了踪影。这些叛军······叛军是怎么打开城门的?”

    花木兰叹了口气,道:“这里有将领背叛,将城门打开,高将军决意与潼关共存亡,命令我离开来带大家撤退。”焦仲卿脸色一变,道:“看来······他还是很忠于大唐的。”

    “有点愚蠢啊。”刘兰芝忍不住道:“能逃跑为什么不逃跑,因为这所谓的忠诚丢掉性命才是最愚蠢的。实在不行假装投降不行吗?反正到时候再卷土重来也不是不行。”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与敌人低头的。”花木兰道:“更何况这些叛军都是异族,身上流淌着更多的魔种血统。他们的坐骑······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也大多不是战马,而是北疆的魔种。高将军不但不愚蠢,还是我们需要敬佩的。”

    “难道我们还要学他去送死?”刘兰芝只觉自己一阵火起,就感觉花木兰在针对自己一般:“木兰!我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你怎么老和我对着干?”花木兰愕然道:“我······我没和你对着干啊?”“你还抵赖······”焦仲卿连忙喝止道:“行了!情势危急,赶快脱身,在这吵什么吵?”

    一众将士刚刚站起,忽然身后一阵冰冷的寒风袭来,只听几声凶狠的咆哮声传到,便看着数十叛军骑兵骑着不同的魔种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杀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