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人俑

    我和叶开撇下这个财迷，让他自己慢慢做发财梦去，继续向石窟的深处走去，往里没多远到了这石窟深处，看见又是一面石墙，上面用半浮雕的手法雕刻着一只怪兽，阔嘴獠牙、鳄吻龟背，怎么看都象我们前头在地下河旁杀死的那只鳄头巨龟。而在这堵石墙的两侧，分别站立着两个陶俑，均是赤着上身，左手低垂、右手握空心拳高举的姿势，在陶俑的脚下有一些腐烂的衣帛和木棒，另有几枚生锈的青铜矛头散乱在旁。看来当初这陶俑应该是身着衣物、手持兵器的古代士兵造型。

    “天哪，这，这---”陈里跟上来后看到两个陶俑，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这不是兵马俑吗，发了，发了，这下大发了！”

    “你就知道发财，让我先仔细看看。”我拧亮手电走近一具陶俑细看，又用手指轻轻扣击它的身体、捏了捏脸颊部分。

    “你们看，这陶俑的身高比例和真人一般无二，而面部细节更是栩栩如生。加上这里又可能是古代贵族的陵寝之地，所以我想这两具很可能就是活人俑，而不是一般的雕刻泥塑之物。”

    原来在秦汉等上古时代，但凡诸侯将相等贵族死后，历来有用其生前家人或奴婢活人殉葬的习俗，这死者的地位越高，用来殉葬他的人数可能就越多。在用活人殉葬的时候，并非像我们一般人的理解，只是简单地将活人捆绑起来埋葬掉。有的时候他们会制作“活人俑”，具体步骤是先将活人用药迷晕了，接着以其身体做范、直接用陶土泥浆覆盖包裹，使活人窒息而死，最后将这类人俑仍按其生前的身份摆放，如士兵、如车夫、如厨佣等等，这样的做法当然能使最后的成品俑如活人般逼真，而且更能凸显死者的尊贵身份。有历史学家猜想当年秦始皇死后，原先大概也设想是用活人制俑殉葬的，只是其身份地位太高，所需要杀掉的青壮实在太多，所以最后才选择用陶土来制作大量兵马俑的吧。

    但以当年吕马童封侯的地位，如果仅仅是杀几个活人做人俑，那应该还是可能的。我又用手指触碰了下陶俑的身体，对陈里说道：“我敢跟你打赌，如果你打烂了这具人俑的泥土外壳，里面肯定有死人的骨架露出来。”

    陈里哆嗦了下，“恩，算了吧，我不想试，太残忍了。怪不得孔老夫子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孔夫子诅咒最早想出来做活人俑的人断子绝孙）

    叶开在一边说：“不管是死人俑、活人俑，看这里的布局，这堵刻着怪龟的石墙背后，也就应该是中水候吕马童的棺材位啦。”

    我说应该是这样，而且现在看来，这鳄头巨龟大概是吕马童部族所崇拜的图腾，或者是他家族徽号吧，难怪这前头后面、活的死的都用这玩意罩着老根据地。但是看看现在这堵石墙，上接溶洞顶、下接乱石地，两边就是蔓延开去的水晶石头矿，我们又如何能打开它呢？

    陈里接嘴道也许还是按前面的老办法呀，找机关！可是我们四下里又走了一圈，石窟内除了这一个晶鼎、二个人俑，再没有找到任何人工痕迹的物件了。人俑的眼窝部分倒是嵌着用黑曜石做的珠子，但陈里一想到这可能是“活人俑”，就根本不愿意用手来碰，我们看那人俑姿势分析着，也觉得即使有隐藏的机关，也不可能在这人俑身上。

    大家的眼光就都聚集到这石墙上的怪龟浮雕身上来，但是这雕刻的怪龟眼睛部分跟其他身体部分一样，也是整体岩石的一部分，并非后镶嵌上去的宝石，根本就按不动。看来外面客厅里的经验在这里不管用，不过我想想也是，好歹这里是一个王爷的大墓，如果都能简简单单象按电梯钮似的、一道道门很容易地开上关上，那肯定早就被盗墓的人给搬空了。

    我们三个就在这石壁前上下左右的查看，这次把洞顶也仔细看了也没发现有外面通风洞口那样的装置。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渐渐地我忽然觉得这石窟里头的荧荧白光似乎黯淡了很多，问问叶开和陈里他们感觉也一样，于是大家就退后到那水晶大鼎旁边来。原来水晶鼎中刚才还有半尺来深的发光液体，这会儿忽然都挥发得快见底了，难怪我们感觉整个洞窟里的光亮好像减低了不少。鼎底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那只死动物，现在它的身体可以看得更清楚了些，没有尾巴，手脚四肢上都是五趾，还有尖尖的爪。

    我们几个肯定都不认识这个家伙，陈里认为它既然被放在大鼎里面，很有可能就是作为献祭的食物供给墓主的。“叶开，给我拿个袋子。”陈里说，“我把它打包带回去，找人研究研究，也许是已经灭绝的某个物种，做成标本也能值不少钱。”

    我和叶开都觉得挺恶心的，不愿意帮他，找了付手套给他让他自己小心点把那只动物给拖了出来，那个液体已经发散得都见底了，倒是没再作怪，我眼光一转忽然又有了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