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水晶

    这天我实在练枪练得有点腻味了，就去陈里的小店找他。沿着老牌坊街的一排店铺一路行去，明显感觉他店里人气旺盛，看来他手头有真老货的消息传得挺快，想前来上手的朋友络绎不绝。好容易打发走了几个客户，他索性拉下卷帘门挂出“主人吃饭、暂停营业”，坐下后一边数钞票一边跟我说，这几年古玩市场里头假玩意实在太多了，你看我们就弄了些品相一般的粗货回来，可因为都是到了年代、开门见山的真东西，居然有这么多人抢着要收，你看连我那几根水晶矿柱都被人拿光了，都不带还价的。

    我看原来搁在架子上的那几个水晶矿柱果然都不见了，“哎，这片做水晶石生意的店多了去了，他们为啥都盯着要买你这几个呢？”我倒是好奇起来。水晶石虽然也是一种公认的收藏类宝石，但架不住它矿储量实在太大，全世界各地到处都有出产，所以做水晶生意的店也多，一般货色的价格真是烂大街了。

    “嘿，咱们圈子里现在都传开了，都说我的货啊，是去趟了个老王爷的墓。”陈里有些傲娇、又有些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他们说了，我这可不是普通的水晶矿柱，那是大墓里头天然的水晶洞出产，自然带有除魔辟邪、镇宅安神的特效。”

    我上去给他一个头沓子，“你可别到处跟人讲矛山的事情啊，人多口杂，回头谁举报你说是去盗了墓，眼下进账的这点钱你可都得吐出来，搞不好还要去局子里报道。”

    “啊哟！”陈里夸张的捂着脑袋说，“勿可能，我这也就是跟几个知根知底的老客户吹吹牛，人家都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老板，人品不差的，更不会差这点小钱。”细讲之下，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拿洞里那个水晶大鼎去忽悠那些大客户，说那些水晶矿柱就是跟那个水晶大鼎长在一起的，这次先给他们看个样品，下次他一定会把那尊水晶大鼎搬回来，专门给买了样品的几个客户开个内部拍卖会。

    “我下趟再去，不仅仅包括那个大鼎，洞里还有其他什么好看的，我统统要给它都背回来。”陈里咬牙切齿的对着空气发誓。

    “行了行了，只要你有力气，不要找我们帮忙，你爱搬什么回来都可以。”我说，“哎，说正事。这周老板有消息了吗，上次那喝完茶之后都过了好几天了，你说他到底能搞定人和东西吧？”

    “嗯，我看，他一定是亲自出去找人了。”陈里说，“现在的古玩生意难做，关键是进不到真货。你看他店里摆着的还不多是高仿货，骗骗来这玩的游客还行，文玩圈子里他再这样一直搞下去，不要说赚大钱，连他自己名头都要搞臭了。所以你这个事，他一定会十分积极的。”陈里一边说，一边还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打给周老板，可是一直提示对方不在电信服务区，我们两个也只好互相翻翻白眼。

    又过了几天，叶开从美国来了电话，说是差不多明后天就准备回国。我赶紧问他这次可有多准备些好装备带回来，叶开说野外探险装备、一般的防护工具都已落实，他也有心再买一些攻击力强的器械，却被告知不是符合一定资质审核后的美国公民，一律不能购买，更别说要带出海关了。据说是因为美国最近连着发生枪击杀人大案，官方对一些攻击性装备的交易管制愈加严格了。

    “好吧，你也别浪费精力了，赶紧回来吧。”我把周老板答应去解决的事跟他大概说了几句，“现在也只有指望周老板的那些关系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跟叶开的电话刚挂，陈里就接到了周老板的来电，原来他已经亲自跑去了福建，应该也都是些穷乡僻壤的地方，所以手机信号总是不畅通。他在电话里抱怨事情似乎不太顺利，首先是他那些挖土方的老朋友，都觉得我们讲述的故事有点太过离奇玄乎，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过在闽中的山区里会发现有汉墓的。而且还一致认为，即使有发现大墓、估计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里也不会有多少墓葬品。再者就是最近当地警方一直严打走私活动，所以我们想要的长短喷子挺难搞，他朋友虽然能找到一些、那价格也有点贵的离谱。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出了不少力，要花不少代价。”陈里总结到，“这倒也符合咱周老板做生意的一贯作风，无非要我们再多给他加一点斤头！”

    我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叶开回到上海的时间节点，直接回复到：“行了，让他三天后就在FZ市区等我们汇合，咱们见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