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好酒

    我和陈里坐定到一楼的客厅里，暂时也无事，陈里从酒柜中翻出一瓶金光闪闪的洋酒来，说道：“来，兄弟，咱们两个喝一杯，庆祝这次能顺利归来！接下来吗，就看我们跟周老板去香港出货的结果了。”

    我摸着自己的右手苦笑道：“你小子满脑子光想着发财，我这手怎么办？霸王的残魂住进了我身体，莫非它是想借此夺舍还阳？”说到这里，我自己都被这念头吓了一跳，忍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陈里说：“你太婆不是说过你是鬼崽命格嘛，早晚可能会横死，现在有霸王项羽的残魂附体，也许你还就多了条命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那么多呢，喝！”

    我被他劝着，又连喝了数杯，忽然反应过来我平时的酒量不咋样，今天怎么喝得如此顺口？拿起酒瓶细看，上面全是洋文，当中有个人头马身的图标，底下有40%的阿拉伯数字字样，应该就是40度的酒精含量吧。

    “那这度数也不比一般的中国白酒低啊---”，我正迷惑呢，脑海里又浮现出声音来：“好----酒-----”

    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霸王断臂中残留的魂魄不全，它每次在我脑海里发声都是毫无征兆，而且也不像是跟我要交流的样子，总之就是言辞简要、自说自话。行吧，我记得史书上记载霸王项羽的酒量惊人、一餐能饮三斗，喝完后照样能骑马放箭，它都说是好酒了、那一定是好酒，喝！

    等到了晚饭的点，周云富来别墅找我们的时候，那瓶酒已经被我俩喝到见底，其中大半是我喝的，陈里已经醉得睡倒在沙发上，我虽然也是脸红手粗有点上头，但是思路还算清晰，就看见周老板扑过来捡起那只洋酒瓶哀嚎了一声：“我的人头马XO啊，这可是82年份的，藏了好多年的！”

    我奇怪道：“用掉的钱才是真钱，喝掉的酒才是好酒，你酒柜里不还是有好多瓶嘛？”，后来我才知道那瓶有年份的白兰地酒可能市场价就要两万多元。

    周老板再心疼，也要顾着正事。他掏出一张发黄的名片给我看道：“其实我也没有完全跟你们说实话，这是当年那个香港老头留给我的名片，后来我也找其他的海外朋友去核实过，说他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风水师，很多有钱人家办落葬白事，会找他去选址勘坟。”

    我接过名片看，是一张竖版的卡片，上面写着“金德利”三个字，应该就是那香港老头的大名，下面一行小字“香港中西区荷里活道南118号”，除此外既没有什么公司抬头、也没有电话号码，难怪周老板后来再也联系不到对方。

    “我香港那边的朋友说了，像他那种风水师，应该还会兼着做各种风水法器的生意，我当年那颗月魄龙睛珠子一定是被肯花大价钱起阴宅的人家请回去了。这类物件的市场需求很大，只要东西对路，价格不是问题，只可惜我后来一直没再收到过这种珠子，直到遇见你们。”

    我说那做生不如做熟，此行去香港就试着再去找找这个金老头，能快点出货就行，价格好商量，我们可没时间在香港呆很久等着去上拍。我心里想着得早些回来，赶去山东继续搜寻霸王尸块的线索。

    周云富又说道，他在香港那里还有一些对青铜重器很感兴趣的客户，是不是这次把我们带回来的青铜敦和几件酒器都一并带去？

    “那些酒器你都可以带去，那件青铜敦我还要留一阵。但是你可以先拍照给客户看，慢慢谈价格。”我把那空置的臂甲又放回了青铜敦，盖上了盖，这件东西不能急着卖掉，也许对霸王的残魂还有什么作用呢。“我还有个问题，我们此行要坐飞机、出入海关，这龙睛珠子和青铜器怎么带过去呢？”

    周云富面有得色，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先带着这些东西去深圳，从地面上过关进香港，保证安全。”看来这家伙没少做文物走私的活儿，手头有的是这种蛇径鼠道。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什么事，我就呆在别墅里养气，右手臂中的霸王残魂也没再跟我说话，只是每天我不喝点酒自己都觉得有点难受，所幸喝的都是周老板的珍藏酒、还不用我自己花钱，我心中都在暗想如果就这么让我跟项羽的残魂共享余生，倒也不错。

    陈里照样跑来跑去的忙活他那小店的生意，他和周老板在老鲛船上合买的红珊瑚原料，开出了不少大尺寸的圆珠和蛋面，这东西在国内是稀罕物、鲜艳的红色又很受女人们的青睐，所以已经卖了不少钱回来。

    “据说香港那里信佛的人很多，都想要大颗粒的红珊瑚圆珠供养在家中，我已经仔细挑选了一些随身带着，明天上飞机的时候给你也看看。”陈里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