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鲁菜

    这几天里，我已经将那天在水中被霸王的头颅咬住脖颈、然后又消失不见的事告诉了叶开和陈里，他们一致认为它多半是跟那断臂一样融入了我的体内，理由是这阵子看我外貌感觉有些变化，好像威猛了许多，有时候说话间我眼神一撇，都会让人心底发寒、不由自主生出害怕的心思来。

    王大力道：“这就叫做煞气，只有手上人命沾的多的人才会有。”

    我自己倒不曾觉得，笑道：“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呢？”从山洞里出来后，这几日晚上睡觉经常梦见古战场厮杀的情景，或者就是霸王的头颅漂浮在我面前、用那双诡异重瞳眼珠子盯着我也不说话，似乎在琢磨我脑袋里在想什么。我怀疑它可能在搞清楚我个人的来龙去脉后，就打算彻底将我夺舍占用我的身体了？

    反正情况也没有什么恶化，暂时没有新的线索，我们几个也就不急着赶路回去，打算在外头闲逛几天放松一下。我们将王大力送回村里，又关照了他一番，给村长又留了一笔修路修坟的钱，大家这才分手。陈里说他听说SD省会JN市那里，有个很大的文玩市场，是北方地区玩家搜集收藏古钱币的主要集散地，便撺掇着要去逛一逛。

    济南这一块儿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原齐鲁之地，乃当时文化和经济最繁荣发达的地方，所以不断有当时期大量的古钱币出土，能形成有规模的交易市场是有基础的。我一直想着也不能将所有财货出手都维系在周云富那一条线上吊死，去济南那里考察一下古钱币收藏的市场行情、也可以让我们自己心里有点底。

    老湖镇到济南那里并不太远，我们开车走国道也就半天功夫便到了，天色将将黑了下来。我们仨都是第一回来，看这个城市虽然是SD省会，却出人意料的破旧狭小，到处都是矮平房，像样的高楼都没有几栋。我们想找个稍微好一点的酒店，一路边打听边开到了一片开阔处，感觉灯火热闹了些，才知道这里就是济南的市中心“泉城广场”。这广场四周但凡有空地处，满满当当地都是各种摆地摊的，有卖衣服毛巾的、有卖玩具宠物的、还有摆各种娃娃套圈的，当然也少不了卖各种小吃零食的。

    我们寻地方停好了车，走在路边上都觉得人挤人，陈里惊叹道：“这市中心都有如此热闹的地摊市场，真是少见，怎么也没看见有城管来管一管？！”

    我朝他翻翻白眼道：“再过几年，这里的房价涨上来后，恐怕就不会是这样了。”

    说话间看到路边有一家小饭店，挂着牌子“李嫂鲁菜”，叶开便说就去这家吃饭，我们来山东这么久也没吃过正宗的鲁菜，尝尝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济南人吃饭似乎喜欢坐那种低矮的马扎，这家也不例外，大概只有高档饭店才有正常的桌椅？老板娘热情地招待我们坐下，推荐了几道招牌菜，什么葱爆鲤鱼、九转大肠、海参疙瘩汤，南方人一般不吃鲤鱼嫌它有泥土味，这里的鲤鱼据说都是黄河里野生的、端上来没有一点土腥味。九转大肠有点像上海本帮名菜草头圈子，就是外层更硬一点，偏甜口，倒是很符合我们几个人的口味。

    陈里一边飞快地落筷，一边问老板娘道：“你可知道济南的文玩市场在哪里，怎么走？”

    老板娘回答说是在市区南面山上的“英雄山文化市场”，只有周六周日开放，也都是大棚底下的地摊，据说大清早开始去那里逛的人就很多。

    我心中算了下日期，今天却才周四，得到后天才能去凑热闹，忍不住插嘴问道：“那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我们明天瞎逛逛打发时间。”

    老板娘拍手道：“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就是大明湖、趵突泉啊，济南号称泉城，就是因为南边山上的水往北流淌汇聚、形成的大明湖，还有七十二个泉眼，不过呢----”

    老板娘是个实诚人，她说其实大明湖、趵突泉都是唬弄外地游客的旅游景点，现在正值暑假期间，里面好多都是旅游团去玩，门票贵不算、人还又多又杂。其实还有几个本地人爱去的泉眼公园，都不收门票，比如就在泉城广场北边不远的五龙潭公园，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那里原来是隋唐名将秦琼秦叔宝的府邸，秦琼死后他的后人在武则天时期密谋反叛，女皇派兵上门捉拿。结果忽然天降暴雨、雷声大作，房子全部塌陷埋进了府中的那口五龙潭里，一个活人都不曾跑出来。据说后来那里还经常闹地震，水面上经常会漂出古代书简、生活用品什么的，民间传说是秦家人都化作了阴间冤鬼，被困在了那口水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