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羸弱之驱

    衙役将匣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枚令牌，赢娘当然识得，这就是周汝宁号召的令牌；她再瞧，还有一枚玛瑙扳指，匣中唯有此两物。

    赢娘的冷汗直下，在心中不断盘问自己，他们怎么会有周汝宁之物？

    “你一定要替裴恒报仇，杀了周汝宁”，这话反反复复在赢娘的耳畔响起。

    孙庆的心情则与赢娘不同，看了没想到匣子的东西真是周汝宁的，不禁哑然，面露难色。

    本想装作事情没发生，不认数，一留神发现旁边还有个沐大人。他早已收了伞，从桥梁边缘迈步移到亭中来。

    孙庆假咳了一声……

    “赢姑娘请吧”，孙捕头端正颜色，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去哪？”赢娘明知故问。

    “姑娘与此案有瓜葛，自是要到官府问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赢娘也认了，便是跟着走了。

    沐麟起兴说道，“本官也算半个目击者，不知可也要同孙捕头走一趟。”

    孙庆笑道，“大人事务繁忙，此等小事怎敢劳烦您走一趟。只是卑职问一句，大人在此处见到了什么？可有见过赢娘行凶的过程？”

    沐麟微微一笑道，“让孙捕头失望了，本官什么都没见到。本官同谭公子分别之后，便来到这里散散心，恰巧见到周大人府上的赢娘在此处，这才刚过来，各位便来了”。

    ……

    赢娘没有被带到官府问话，而是被带到牢狱中。

    孙庆说，“晚些时候才可到衙门那问话，在此之前，姑娘需在此处好好思量思量，姑娘与死者到底认不认识？”

    别见孙庆对自己好生好气的说话，不过是碍于周汝宁的颜面罢了，他们可最会行背后诋毁人的勾当了。

    ……

    赢娘在走往自己牢房途中，不经意看见其中一间……

    一个头发凌乱的妇女怀里正抱着一个熟睡的小男孩，小男孩垂着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小脸蛋，正安详的睡着。

    赢娘的目光定在牢内，定在那个小男孩上，小男孩不知鬼神的大刀即将落在他的脖颈上，使他人头分离；憔悴的妇女时而望着牢内透出光线的牢窗，时而望向自己怀中熟睡的男孩，希望与绝望相互交叠摩擦，最后眸光还是黯淡了下来。

    赢娘认得出，这个小男孩就是安阳城里家喻户晓的小神童，孟叙。

    孟叙天资聪颖，早慧，安阳城内传他“五岁知五经，七岁通诗文”。

    薛相早闻得安阳城内，百姓对孟家之子，大加称赞，说他是百年难遇之“神童”。

    薛相不信，非说要考考他，使孟叙作七言歌行。

    孟叙有礼待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间便是作了《帝京篇》。

    薛相说他，在才华艳发，词采赡富之中，寓有一种清新俊逸的气息。

    对他大加赞赏，称“绝”。

    由此，孟叙的“神童”美名更加在燕国流传。

    ……

    “他怎么会在这里？”赢娘下意识发问。

    “姑娘忘了，孟家获罪，周大人说，无论老幼，皆死罪论之。身为孟家人，他不在这那应该在何处呢？”。孙庆笑了笑，接着引着赢娘到另一间牢房。

    赢娘一边走着一边频频回望，心想，不，正是因为周汝宁说的这句话，所以，孟叙更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