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弟举起酒杯

    成飞知道进入智鑫公司的机会恐怕概率不大，光他睡觉错过面试这一项就可能让面试官对他的映象减去大半。所以成飞还是在继续的寻找着工作，这晚成飞回到租房处，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张木床上，在空旷的房间里死死的瞪着掉了漆的天花板，一切是那么安静，安静到陈飞只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他从未觉得如此孤独过，像是这个世界已经与自己分隔，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一阵恐慌，似乎生命正在此一点一滴的荒废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为什么我会住在这不足30平米的小屋里，为什么有的同龄人却住在几百平米的豪宅里，为什么他们可以挥霍自己的青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们却要时时刻刻和青春叫着劲，体验它的残酷与无奈，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死掉，为什么我要醒着，为什么我还有梦想，为什么我的梦想总是难以实现。。。。。成飞想着想着感觉内心越发的彷徨和无助，他翻遍通讯录上的所有的号码，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在此刻倾泄感情的对象，成飞拨通了阿水的电话：“阿水。。。。。。”“喂。。。？”“我。。。。想。。。。。死。。。。了”“什么？喂是谁啊？我有饭局，等会再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是。。。。。李易吗？”“你打错了吧，俺不是李易峰！”成飞将电话挂了，成飞想打给陈茜，但是想一想她晚上要加班，这样打过去可能会影响他，还是决定不打了，他几个知心的朋友在此刻都不能倾诉，成飞走到镜子前自言自语起来：“成飞啊，成飞啊，你看看自己一脸衰样，面黄肌瘦，头发凌乱，毫无朝气，你简直就是个loser！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本本分分的做个普通人呢，为什么总喜欢要轰轰烈烈呢，这不是童话世界，没有青蛙会变成王子的，你的人生注定平平淡淡，人活着不就图个安稳吗，干嘛还要去追求个什么梦想，就算追求到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回到家乡和陈茜厮守一生算了，这样父母都会高兴的，为什么非要做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呢！”成飞对着镜中的自己嘶吼着，他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显得十分纠结，“我不想啊！”成飞看着窗外那道美丽的城市夜景，想着那晚在夜店里狂欢的情景，这样的日子是自己一直以来最为向往的，他知道自己不仅仅迷恋的是这个奢华的都市，那些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更是憧憬着成为人上人的高贵与自豪，“人的青春不就只有一次，难道就让他死在曙光来临之前的那个夜里么？”成飞脑中的两种思潮交织着，似乎谁也不想让半步，成飞不想这样在受折磨下去了，每天都有同样的烦恼，而这样的烦恼他总是没有办法解决，他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上有一张前几日的报纸，上面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23年轻富翁夏佑创办自己的基金会，将用于西部贫困地区的小学建设！

    成飞想那个夏佑不过也就和自己一样大，都是80后的人，和他相比几乎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成飞抱着头久久的蹲在地上心情十分抑郁，这时候突然一阵敲门声，咚咚咚，“此刻会是谁呢？“陈飞站起身打开门，脸上突然有了久违的笑意。。。。。成飞紧紧的抱住那个人，激动不已，“哥们，你这地方也太难找了吧，嗨，居然住在这里！”这是李易，他一身休息夹克可惹成飞看了半天，“小子，你不是还在上海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太让我不可思议了，我打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呵呵，我刚下火车，那么长的路，哎哟，连个充电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抱歉啊！”“你为什么要回来啊？”“这可不都是为了你，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哼，有这么好心么，一定是你回来找妞的吧！”“哎，也是吧，但是的确是总部派我回来有点事，所以就暂住几日了！”“没有问题，我正缺个说话的人呢，兄弟，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李易突然哈哈大笑道：“呵呵，别肉麻了，我可不是陈茜！”两个人坐在一张破床上闲谈起来，“阿水现在在忙什么？”“他现在在一家地产公司里做业务代表呢，听说他可以拿到3%的点呢！”“呵呵，房地产本来水分就大，这小子最适合干这个了，油嘴滑舌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还记得学校那次辩论会上他是怎么舌战群儒的么，我不得不给他一个顶礼膜拜，就干这个可是屈才了，当总统才适合呢！”二人相视而笑，一下子回忆起许多大学里的往事，快乐的心酸的，成飞都和李易分享，而成飞想的更多的是和陈茜那些个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是一段永远没有乌云遮盖的蓝天，和陈茜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谈论着哪家快餐店新出了打折的套餐，讨论着最近某某电影院上映哪位名导的电影，总是嘴里抱怨时间过得太慢，抱怨即将来临的考试还没有复习好。。。。。。。而现在这样的讨论这样的抱怨是不是已经不在属于这个时候的自己了，“你这次走什么时候在回来？”“我这次走恐怕也得半年吧，那边的公司需要我常驻，你知道搞我们网络工程的人都是出差很久的！”成飞低下了头，李易看出他有些情绪上的低落，安慰道：“好哥们，别灰心继续加油，你可以成为一个动漫家的！”“喝，动漫家？我现在连个画笔都不会拿了，成天挤在这个小屋里看着周围烂墙破布，都快疯了，也许真到那一天我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工作者吧crazy！”成飞自嘲道。

    两个人一直聊到很晚才睡觉。。。。。

    第二日，成飞和李易来到阿水工作的地方，阿水正在忙着和顾客介绍户型，突然之间看见两个久未蒙面的好友站在面前，一阵狂喜，扑了上去，“哇撒，没想到我们当年叱咤全系的三小虎又在这相聚了！”三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傍晚三个人找了家大排档，点了几瓶酒，这让成飞想起了在大学毕业那天晚上的聚餐的情景，“今天哥三个终于聚到了一块，来一起干一杯!”成飞端起杯子和他两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怎么好久没有见到你老婆了，听说她现在正在宏达公司上班是吧!”“对，是宏达公司，宏达广场21层！”成飞说的时候脸上一阵绯红，是自豪又像是啤酒已经在肚子里开始慢慢作祟了，“我听说宏达公司门槛都是很高的，本科以上学历是起点了，真没有想到陈茜能被选上，你老婆可真行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陈茜一直都是在我们系里出类拔萃的，要不是有他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女生管着你，你恐怕早就废了吧！”成飞听到这就话的时候感觉有些特别别扭不舒服，但还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笑道：“是是，没有她我现在不知道在哪拾破烂呢！”“她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成飞你通知她了么？”“她要加班的，一直要到10点，她这些天在公司的宿舍楼里睡！”“什么公司啊，让一个刚来的加班到那么长时间？”“这是她自愿的，因为有加班费嘛，而且可以住在公司里！”“哎，我说小飞啊，有这样的女朋友，你完全不需要去实现你什么远大的理想了，要是我吧，就和她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你去织布我去牧马，那种日子多么逍遥自在啊！”阿水说的兴奋竟手舞足蹈起来，“呵呵，咱们为陈茜干一杯！”说着三个人又将酒杯碰了碰，成飞又一饮而尽，成飞几杯下肚有些醉意，他看见阿水还是气定神闲的，脸部没有一点红晕，“水哥，你的酒量又涨了！”“哎，那可不，都是逼出来的，我出去跑业务，和顾客打交道，动不动就要喝酒，喝，啤的也就算了，他妈的还是72度的衡水老白干，喝的我那个胃好几天都不舒服，而且那些老板们个个酒量惊人，咱不能落后时吧，要不然让别人说你还没有陪几杯就倒了，那该多么扫兴啊！”阿水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水哥，你都什么身份了和老板们一起喝酒，还抽这个烟？”李易指着阿水掏出的一盒搓旧的大前门笑道，“哎，酒桌上我当然用的是好烟啦，最起码是中华啊，不过我这个月光买烟买酒就花了大笔的开销，你说我和那些老板们吃饭不都得搞点上档次的派头吧，毕竟他们都是有钱人，那手指上都起码有4、5个戒指，太寒酸了会让人笑话，说你土说你俗，咱至少要看起来和他们共同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吧。在酒桌上有时候就是得装孙子，陪笑，陪酒，看他们脸色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稍有差错就可能将一笔买卖给葬送了，上一次我一个同事因为给一个大客户夹菜没有夹到他碗里，就被那个客户给拒绝了，这真是到嘴的肉都没了哎，这商场上到处是玄机啊，就看你会不会使脑子了，我现在睡觉都很睡的一半的时候突然惊醒，生怕哪个客户告诉我他想跟我解约，在这一行真是如坐针毡啊！”阿水深深的吐出一口烟圈说道“干嘛非要那么紧张兮兮呢，活的该多累啊！”“这就是世道，你要是不紧张就会被别人取而代之！”成飞觉得阿水经过这一个月以来的工作变得世故了许多，一副职场的油腔滑调，“和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可以撕下这伪装的面具，大家再来干一杯！”于是大家又使劲的喝了起来，“阿水，你决定继续做下去么？”“还没有想好，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走一步是一步，等这边的房子卖完了我在重新找吧！我听说智鑫房产挺不错的，下步去那边看看吧！”

    吃完饭几个人踉踉跄跄的去ktv唱歌，李易已经倒在沙发上快不行了，整个包厢之中只听见阿水和李易那忘情的嘶吼声，一种淋漓精致的宣泄，宣泄着这些人心中迷茫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