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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命运的起点 下

    “你好,我是方舟教会的【诺亚】希恩斯。”希恩斯看着他说道。

    很神奇,这是林惊邪第二个在自家这个偏远小城看到过的外国人,而且都会说中文,第一个是特遣队的伯特利先生。

    “那个你好,我叫林惊邪,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林惊邪询问了,希恩斯说道:“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来找这位先生的。”说罢将目光投向了羲和,羲和不紧不慢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那从容的动作却看得林惊邪有些心慌,质问道:“你是不是偷人家东西了?偷了的话。把东西还给人家。”

    那神态像极了看到孩子犯错赶紧带着孩子认错的家长。

    羲和:???

    刚想反驳但仔细想想确实拿了人家那么亿点点东西。于是有些心虚的搓了搓手,林惊邪看到后一拍脑袋,看来实锤了。

    这时,希恩斯开口了:“林惊邪先生,你误会了,是我......不对,维克托先生找羲和先生一趟,他并没有干什么坏事。”

    “是吗?”林惊邪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心虚看天的羲和,又通过眼神和羲和沟通。

    “你真没干坏事。”

    “真的真的。”

    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立马堆出一个笑脸,谄媚笑道:哎呀,希恩斯先生大老远来一趟,我们家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

    “没什么,这次主要是有一些事情要与羲和先生商量一下。”想了想,又再次补充道:“到我们方舟教会。”

    羲和在这时淡淡开口:“我会去你们方舟教会的,我需要处理一些私事。”

    希恩斯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递给羲和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只有一个描黑的圆点。

    然后系在腰上的蓝色沙漏发出一阵眩目的光芒,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林惊邪不禁感叹道:“这就是高阶超凡者吗,真有逼格。”看向了这个陪伴自己不到一周的好兄弟。

    然后有些不舍和羲和说道:“你要走了是吗?”

    羲和点点头,像第一天遇见他一样,用着那只毛茸茸的兔手摸着他的脑袋。

    他微笑地看着林惊邪,轻声问道:“和我说说吧,你选择了什么路径。”

    “命运支柱。”

    “嗯?”羲和没反应过来,再次问道:“等等,那是什么玩意?”

    林惊邪一字一顿的重复:“命——运。”

    看到羲和的脸色还是这么疑惑,林惊邪将刚才选择路径的事情告诉了他,羲和的眼里不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听到最后竟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但很快将它拭去,不让林惊邪看见,林惊邪也配合的假装没看见,羲和有些开心,和林惊邪说:“很快,人类的未来有希望了,原来那一亿四千万次的末日藏着一个最终答案。”

    “一个让这个世界满意的答案。”这句话藏在羲和的心里,没和任何人说起。

    然后又接着问了林惊邪的能力,林惊邪说道:“第一个叫遗忘,可以让人忽略掉自己的一切。”

    “第二个叫湮灭,但我不懂它的功能是什么?”

    “第三个叫标签,它似乎可以将事物化为标签,然后让我理解它们?”

    “羲和,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好像这几个功能都没什么大用啊?”

    羲和皱起眉头,用着右手敲击着桌子,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摊开手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我游历过这么多个时空就没见过你这个支柱,更别说你这个能力了。”

    “以及你选择路径的方式也太离谱了吧,其他人都是被选择,看起来你竟然是自己选择。”

    “那晋升的条件是什么?”

    “阶段二的条件是欺骗一次命运。”林惊邪挠着头,有些找不着头脑:“这也太抽象了吧,谁来欺骗命运,又是谁来判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要慌,少年,既然有这条路供你走下去,那么就肯定有走下去的希望。”

    “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末日快来了。”林惊邪有些懊恼的说道。

    羲和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末日来了就无法抵抗啊,你觉得那八大支柱的神明会让深渊的观察者们到处跑吗?”

    “还是说,你觉得人类自救组织的存在就是一群笑话。”

    “在我没来之前,这里就在研究各种针对末日的手段了。”

    “生命之树计划。末日警戒计划......”羲和说了一大串的计划,后面的计划变成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字节,林惊邪听都听不懂。

    “你看,后面的计划是被这个世界所严密保护的,就连我们这些神明都无法完全叙述出来,你难道真的觉得人类自救真的需要神明吗。”

    “神明需要人类度过难关,但人类不需要完全依靠神明一样可以活着。”

    “你只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变数之一而已,存在变数的也不止你一人,哪怕是某个刚出生的婴孩都有可能改变世界的走向。”

    “就像和你一起战斗的陆承远,他就是xxxxx计划的产物。”

    ‘’他同样也算变数之一。”

    “一个存在于旧世界的工程,如果那个工程最终完成,那么那个世界对抗深渊的概率就提高到了七成。”

    “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我的使命就是将足够多的变数丢到棋盘上,以此创造出新的局面。”

    “即使是再浩渺的群星,也将带来期望的黎明。”

    林惊邪点点头,心里的负担一下子轻了许多,自己虽然特别,但也有人是特别的。

    夜幕即将降临,只有一丝的夕阳还残留在天幕之上,林惊邪看到天空暗淡,回想起这几天离奇诡异的经历,竟有些发疯似的笑了起来,问道:“羲和。”

    “嗯?”

    “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应该。”

    “那就好。”

    “什么时候走?”

    羲和将那个黑金色的怀表交给了他,郑重道:“就交给你了,你以后就说你是时间领域的超凡者,如果你不想被清道夫切片研究吧。”

    没来由的,林惊邪有些悲伤,羲和轻声告别:“那么傻仔,我就走了。”将手放在那张白纸的黑点上,羲和就仿佛被扭曲了一般,不断被吸入黑点之中。

    而羲和被吸进去之后,白纸就开始离奇燃烧,最后化为了飞灰消散在了世间,就好像从未存在一样。

    林惊邪躺在沙发上,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念羲和那大条的脑洞了,对着自己鼓励道:“人就是不断的在一段又一段的告别中成长的。”

    “可我不想成长啊。”

    ......

    方舟教会,末日警钟前,一道有一道圆环的扭曲时空中羲和终于走了出来,看向另一位终焉之时。

    维克托微笑道:“久闻不如一见,您带来的旧世界资料将为人类世界带来新的转机。”

    羲和摆摆手道:“无需感谢,是我应尽之事罢了,不过既然你邀请我来了,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有些猜想,但阁下指出,猜想恐怕成为了现实。”

    “不必拐弯抹角的,我的存在力即将消散,即将告别于世间,为了新世界的诞生我会将自己融合入末日警钟,为延迟深渊的入侵向后调度。”

    “全世界都应该铭记你的壮举。”维克托有些遗憾:“可存在力消散后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记住你。”

    “人们只会记住末日警钟向后调度,但不会记得是谁在背后默默牺牲,为人类献出他的生命。”

    “无所谓了,我是人类自救协会的一份子。”羲和说道,他向来看轻这些功名利禄,虽然被全世界遗忘会让他有些悲伤。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自救协会的人员,有着最崇高的理想,做着最危险的事情,却从未幻想过达成理想后共享成果。”

    “正是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崇拜你们这些道德高尚者。”

    “我甚至怀疑如你一般的道德高尚者再也没有了。”

    羲和咧嘴笑道:“那我认识的还蛮多的。”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漫长的就像走上断头台。

    这时羲和忽然停步道:“可惜都死了。”

    哼着小曲道:“新的希望被我播撒,旧的绝望被我摈弃。”

    维克托不解的问道:“你难道都不害怕的吗?为什么你如此高兴?”

    “那是因为我们有了未来啊维克托。”羲和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有了新的未来,一个能够逆转所有悲剧的未来。”

    “难道还有比这还高兴的吗?”继续走上台阶。

    “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外来的救世主。”

    “该叫你羲和呢,还是终焉之时呢,还是该叫你————林惊邪呢?”

    羲和缓缓褪去兔子伪装,一只左脚踏上了最后一格台阶,微笑着回头:

    “那么,就叫我帝俊吧。”

    ......

    林惊邪看着羲和走后的屋子,安静的让人发疯,让他开始觉得羲和的存在是不是他的臆想,沉默了一会,心念一动拿出了那把本命物左轮,这时他才发现选择了命运途径后的左轮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左轮上雕刻着一个头尾衔接的蛇环,之前的手柄有些皮质包裹着,但现在完全变成纯银,但偶尔会有黑色的线形流光在枪身上缓缓流转,就像高天夜幕之上喘息的群星。

    而这把枪就像赋予了活性一般,随着林惊邪的呼吸出现非常细微的心脏跳动声,看着眼前的左轮,林惊邪打算给它起个名字。

    那么————就叫你命运之轮吧,枪身上的流光更甚了几分,似乎对这个称号表示认同。

    将命运之轮收回到身上,想着该做些什么,看向手上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最终下定了主意。

    ......

    “喂,你好,我是徐伊,有什么事吗?”

    “啊,是林惊邪,怎么了吗?”

    “有些事情要找我?”

    “哦哦,好的好的,我现在就来。”

    挂下电话的徐伊,收拾了下自己,和父母打了一声招呼就到了流城公园的那棵大榕树下等候。

    一丝光亮在云中逐渐萌发着,黄昏一点点的下坠,直到燃烧的天幕上显露出几个星星的身影。

    一棵树下,美丽的少女穿着美丽的裙子前来赴约,一片叶子落在她的头上而不自知,仿若童话中的公主。

    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故事中王子这才姗姗来迟,并没有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七色祥云,或是身着华丽礼服,骑着高大白马,只是穿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T恤,顶着被风吹乱几分的头发,脸颊发红的说了一句:

    “徐伊,我喜欢你。”

    ......

    晚上八点,林惊邪重新回到了家中,脸上看不出的任何表情,最后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果然忘了,清道夫还真的是恐怖。”又想起了羲和。

    “今天是羲和不在的第一天,嘤嘤嘤。”然后自己也给自己整笑了,然后像是回想起什么,跑到了外婆以前的床上,趴下身躯,颤颤巍巍的从地下拿出一个积着灰尘的食品铁盒,从上面生锈的铁盒可以看出蛋卷两个字。

    心里有些激动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眶有些发红,转过头去,不去看里面的东西,一滴滴眼泪开始落下,被林惊邪一点点擦去。

    过了一会,感觉自己调整好情绪的林惊邪重新看向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发现下面还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傻孩子,想哭就哭吧。————羲和”

    林惊邪再也绷不住了,无声抽泣起来,眼泪滴落,渐渐湿润了手中的毫无装饰的笔记本,还有底下的翡翠玉镯,玉镯如同彗星流经般在黑夜里闪烁着微光

    ......

    第二天中午,陆承远终于出院了,他将第七小队的众人叫到一家火锅大排档前,坐在椅子上,只是现在的身体仍然还是不太利索,有一些迟滞。

    秦海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已经恢复了过来,看向陆承远开心地说道:“队长,你终于出院了,没事吧。”

    陆承远淡淡的说道:“没事,把大家叫来主要是宣布两个事情。”

    众人点点头,陆承远接着说道:“第一,我们第七小队在中夏国的评级现在已经升到地级。”

    “因为在碧游村一役中虽然主要功劳不是我们,但我们也算成功清除了一位深渊观察者。”

    “这是对我们的奖励,以及我们小队会迎来一位新成员。”

    “虽然现在还是实习,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通过的。”

    众人疑惑起来,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新人,开始讨论起来,然后齐齐将目光看向副队长陈海成。

    陈海成也摇摇头,说道:“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承远这时说道,“因为在碧游村一战中,我觉得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足,所以特别招募了一位人员。”

    这时,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一个身材瘦长,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用手胡乱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歉意的对众人说:“抱歉抱歉,来晚了。”

    众人看到少年也是眼前一亮,秦海欣喜的说道:“恩人啊!”

    陈海成点点头,幽默感谢道:“碧游村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可能五个人都凑不齐一条命。”

    陆承远被他气笑了,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道:“瞎说什么呢。”

    众人纷纷笑着给林惊邪敬酒,示意对他的欢迎,林惊邪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感觉到有些温馨。

    酒过三巡,陆承远向林惊邪敬酒,问道:“那么你的代号想好了吗?”

    林惊邪闪过了许多念头,最后笑着回道:“那就【白泽】吧。”

    “白泽。”

    读书最多的齐楚薇重复念道,然后又说道:“好名字,白泽象征中国古代神话中地位崇高的神兽,祥瑞之象征,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而你的出现也给我们带来了好运气,让我们在碧游村里活着出来,直接一语双关。”

    陆承远伸出手欢迎道:“那么欢迎你,林惊邪。”

    林惊邪也伸出手,问道:“那这时我是不是该说一句为了全人类。”

    陆承远笑了起来:“有何不可。”

    林惊邪将酒杯重新灌满,敬向各位的成员,众人也站起身来,齐声道:“那就,为了全人类。”

    ......

    与此同时,徐伊在房间里回想起昨天林惊邪告白的画面有些脸红,但还是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拒绝了他,反而是这几天老是想起一些细碎恐怖的画面。

    什么恐怖的村长,碧游村,那些像戴了面具一样的微笑人,触手啊,血肉啊。常常让她做噩梦。

    然后看了看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根羽毛笔会随着她的心念出现。

    ......

    某个不可名状的黑暗深渊,观察者阿波菲斯向面前一团无法形容的东西汇报,道:“抱歉,亚奇博纳的死亡我有责任。”

    那个东西充斥着各种诡异矛盾的现象,既大又小,既多彩又单一,既复杂又简单,似乎在不同的状态中切换但又让人的意识觉得他一直没有变化。

    一道感知瞬间出现在阿波菲斯的知觉中,告诫他:“没用的棋子应该被丢弃。”

    然后祂从一团黑暗中重新再造了一副血肉,如同工业革命中的蒸汽机,一台发出悲鸣的血肉蒸汽机,上面被阿波菲斯收集的灵魂不断哀嚎,痛苦在里面不断蔓延。

    “清除者计划可以开始了。”

    “第一个,就是在那个所谓伊甸,如同小狗一般自娱自乐的天国救主。”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