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
平坦的水泥跑道上停着数十架极其先进的战斗机，不少人正忙碌地穿行在其间。这是某个绝密的军事基地，凡是不明飞行物或是未经授权的人接近这里，都会被瞬间击毙，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徐上尉，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出飞行任务了吧？”野田一安放下手中的检修器材，望着飞机跑道尽头的人说道。
“是啊，一晃我都参军这么多年了。”身着墨绿色军装的男人唏嘘着，小跑着向飞机走来。他其实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了，而这片广袤的天空应该是属于年轻人的，哪怕他十分恋恋不舍，但也要看开些。
此时距离北冰洋上发生的“北极之星”号沉没惨剧已经过去一周，搜救行动展开的很快，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除了个别船员和名流之外，基本没有幸存者。
这次事件之后，整个欧美金融市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洗牌，先前的老人们过早地离开，尚未成熟的年轻人们不得不接过他们的接力棒。
徐洋这次前去也并不是为了进行搜救，而是遵照上级部队的命令最后一次检索北冰洋海域，希望能调查到事故原因。
俄罗斯当局给出的理由是在敌国间谍希恩·卡尔利斯的操作下，游轮撞上了超巨型冰山，目前希恩已经被全面通缉。
“我们一定会尽早逮捕希恩并对他执行公正的处罚，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表达我们对逝者的哀思。”俄罗斯外交负责人在面对记者提问时如是说。
徐洋坐进驾驶舱，熟练地调试着各项仪器，做着起飞前的准备，这些操作他早已烂熟于心，这一次做起来却那么不舍。
徐洋戴上了氧气面罩。穿戴整齐的飞行服开始加压，徐洋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只能看到野田一安微笑着对他比出大拇指示意一切正常，他也竖起大拇指，重复了这个烂熟于心的动作。
战斗机的喷气口缩小，灼热的气浪令空气微微有些扭曲，随着不断增大的加速度，徐洋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失重感，一想到未来的自己即将失去这种感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后一次飞行任务，一定要完美地完成。
初升的喷气式战斗机如高天之鸟，很快升入了云端。
“0528报告，目前一切正常，请求升入平流层。”徐洋打开通讯设备，高速的粒子流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输到地面基地。
“基地收到，允许上升。”野田一安说。
徐洋深吸一口气，将机头抬升，穿越层层云雾，来到了距地面三万米之遥的平流层，眼前的能见度一下子就高了不少，平稳的气流运动为飞行提供了不少便利。
流线体的机身切割开层层气浪，普朗特-格劳厄脱凝结云在战斗机的周边均匀扩散，耳边的鸣声提示着徐洋，他再一次突破了音障。
或许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了。
他抬头望向这边湛蓝的天空，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战斗机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个光着脚在大街上四处撒野的小孩，附近军事基地常常进行试飞，于是银白色的战斗机就从他的头顶上划过，如同一颗颗白昼流星拥抱着天空。每到这时候，父亲总会牵着他的手，带着他抬头看那些形态各异的战斗机。
那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对那些战斗机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记得父亲的掌心分外温暖。“我年轻的时候很想成为一个飞行员咧。”父亲眯着眼对他说，“洋洋以后也要努力，要试着做到父亲没能做到的事情啊。”
“0528，你已经濒临俄罗斯边境，请时刻注意，这是一次没有授权的飞行。”野田一安冷静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收到。”徐洋回答，然后他打开了最新研制并第一次装载实战的光粒子反射装置，以躲避俄罗斯雷达的高强度扫描。
不久，他就到达了北冰洋上空。
茫茫的海面之上丝毫看不出那场惨痛海难的痕迹。人类在自然面前就是这么渺小，死了那么多人，什么都没留下，徐洋想。
“0528报告，未发现异常，请求返……”徐洋在北冰洋上空盘旋飞行了近一小时，依然无果，此时的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海上一轮明月早早地挂在天上，海面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异象。
“嘟——”尖促的警报打断了徐洋的汇报，他忙检查异常，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战斗机内所有的仪器都像失控了一般疯狂地跳动着，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0528！请回答！出现了什么状况！”野田一安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他们已经重复呼叫了数次0528，均未得到回答。“不会是被间谍卫星发现了吧？”身边的研究人员皱眉。
徐洋徒劳地操纵着战斗机，这架伴随他多年，熟如手足的机器在此刻完全失去了控制，仪表盘转得就像他女儿玩的拨浪鼓一样疯狂。他沮丧地垂下头，或许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要来了。
但他并不难过，因为他是死在他最爱的蓝天之上。
至少最后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吧。徐洋想着，抬起头望向窗外。刹那间，他惊呆了。
汹涌的海水倒灌上了天空，形成了一座火山一样的环状结构。整个世界仿佛倒转过来了，不断下坠的战斗机穿过了近千米高的水墙，他竟然进入了海底！不！或者说是倒转之后的天空！
各种徐洋叫不上名字的彩色庞大鱼群从他身边游过，似乎完全忽视了身边这个铁皮家伙的存在。彩色的珊瑚不断从战斗机旁边略过，某种奇怪的海洋发光生物为原应漆黑的海底带来昏暗的光。
如果忽略死亡的威胁，这里确实是一处难得的美景。
徐洋急促地喘着气，海底的高压让久经训练的他都有点承受不了，而此刻他还在不断下坠，恐怖的压力很快就会将战斗机连同他压成一块薄薄的铁片！
“05……28……”徐洋依然能听到基地传来的信号，只是模糊无比，他试着继续向基地传递信息，但均是徒劳。
还是难逃一死啊，哪怕看到了这样的景色。徐洋缓缓摘下氧气面罩，不再被紧紧地束缚着，又找了个好角度惬意地靠在座椅上，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在一个这么美的地方死去。
0528，请求返航。徐洋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无声地笑了，没想到最后一次汇报居然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这才是真男人的死法啊，比在病床上老老实实等死要强太多太多了。
“爸爸。”他轻声说。
下一刻，他愣住了。
野田一安额头上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徐洋的位置已经完全消失在屏幕上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在海面上遇到空难的存活概率好比买彩票中了头奖之后再被陨石砸中。真的，他真的要失去这位老朋友了。
研究人员们也在没头没脑地忙着，希望从徐洋消失时的坐标和机身信息中找出什么，试图来证实这是一场科学的事故，而非神伸出了他无形的大手。
“我看到了……树！一棵树！我看到了一棵树！啊——”突然，沉寂已久的通讯系统传来了徐洋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后再度回归安静，像是昙花一现。
“树，什么树？0528请回答！”野田一安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再次呼叫时，那一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该死！”他狠狠一拳捶在仪表盘上，咬着牙低声嘶吼着。
希恩跌跌撞撞地跑进一条小巷，他的脸上布满了泥巴和灰尘，高档的西装衬衫几乎碎成了布条，脏的似乎几十年没洗过，蓬乱的头发打着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当初有资格踏上“北极之星”号的“上流人士”。
“嘿，你刚看到那混账了吗？”巷子外的警察骂骂咧咧地对同伴说。
“奇怪，刚刚还在这里的。”另一名警察嘟哝着，快步走到其他地方搜寻去了。这些都是荷枪实弹的特警，和平常街头巷尾的普通警察有着质的差别，要不是希恩经历了太平洋事件之后，神通得到了进一步强化，他绝对没法逃出警察的层层包围。
他绝望地靠在小巷砖墙上，双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历尽千难万险好不容易踏上了俄罗斯的国土，正准备买张飞机票回国，却在海关被告知他已经被通缉，警察不由分说地就要带他回警察局，他利用神通甩掉了警察，却陷入了日复一日的逃亡之旅。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他懊悔地说道，那把他一直没敢扔掉的沙漠之鹰静静躺在他身边，仿佛是在嘲讽这个倒霉蛋。
陈伊果缓缓睁开眼，林琅与他的精神链接已经完全断掉了，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林琅已经死了，二是他的精神陷入了困境。她现在本来应该立刻去支援他，但此时眼前有更大的危机。
铁面人静静地站立在陈伊果窗前，晚风扬起她的红裙，衬得那张戴着铁面的脸更像死神。
“上次在北冰洋你就认出我了吧。”短暂的沉默过后，陈伊果率先开口，“你继承了这张面具，我早该想到的。”
“告诉我。”铁面人说，声音也如同北冰洋上万年不化的坚冰，不带一丝温度。“那天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我拒绝呢。”陈伊果用手指轻轻绕着自己的头发。
铁面人不语，指间赫然出现了一张牌面为方块六的扑克牌，她也用食指轻轻敲着扑克牌的牌沿，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你玩过《Minecraft》吗？那个著名的沙盘游戏。”陈伊果突然开口道，见铁面人沉默地摇摇头，她叹息道：“真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啊……那个游戏里有一种道具叫末影箱，凡是你放置在末影箱里的物品都能在每一个其它的末影箱里找到，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所以呢。”铁面人不动声色地说。
“虽然是游戏里的东西，但现实中也确实有与之相类似的东西——有明珠，精神的终极。那家伙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存放在有明珠里了，尽管他自己弄到的那一颗可能已经毁了，但有人正在试着重现有明珠。”陈伊果起身，递给了铁面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去找找吧，你或许离真相很近了。”
铁面人接过纸条瞥了一眼，不发一言，整个人再度消失在房间内，正如她来时般悄然无声。
陈伊果长舒一口气，身后的冷汗如洪水开闸般倾泻而出，浸湿了衣服。
那张纸条在空中飘舞着，许久才落到地面。上面的地址很简单，寥寥几个字就将其概括完毕。
“承训基地”。
“徐上尉，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出飞行任务了吧？”野田一安放下手中的检修器材，望着飞机跑道尽头的人说道。
“是啊，一晃我都参军这么多年了。”身着墨绿色军装的男人唏嘘着，小跑着向飞机走来。他其实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了，而这片广袤的天空应该是属于年轻人的，哪怕他十分恋恋不舍，但也要看开些。
此时距离北冰洋上发生的“北极之星”号沉没惨剧已经过去一周，搜救行动展开的很快，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除了个别船员和名流之外，基本没有幸存者。
这次事件之后，整个欧美金融市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洗牌，先前的老人们过早地离开，尚未成熟的年轻人们不得不接过他们的接力棒。
徐洋这次前去也并不是为了进行搜救，而是遵照上级部队的命令最后一次检索北冰洋海域，希望能调查到事故原因。
俄罗斯当局给出的理由是在敌国间谍希恩·卡尔利斯的操作下，游轮撞上了超巨型冰山，目前希恩已经被全面通缉。
“我们一定会尽早逮捕希恩并对他执行公正的处罚，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表达我们对逝者的哀思。”俄罗斯外交负责人在面对记者提问时如是说。
徐洋坐进驾驶舱，熟练地调试着各项仪器，做着起飞前的准备，这些操作他早已烂熟于心，这一次做起来却那么不舍。
徐洋戴上了氧气面罩。穿戴整齐的飞行服开始加压，徐洋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只能看到野田一安微笑着对他比出大拇指示意一切正常，他也竖起大拇指，重复了这个烂熟于心的动作。
战斗机的喷气口缩小，灼热的气浪令空气微微有些扭曲，随着不断增大的加速度，徐洋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失重感，一想到未来的自己即将失去这种感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后一次飞行任务，一定要完美地完成。
初升的喷气式战斗机如高天之鸟，很快升入了云端。
“0528报告，目前一切正常，请求升入平流层。”徐洋打开通讯设备，高速的粒子流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输到地面基地。
“基地收到，允许上升。”野田一安说。
徐洋深吸一口气，将机头抬升，穿越层层云雾，来到了距地面三万米之遥的平流层，眼前的能见度一下子就高了不少，平稳的气流运动为飞行提供了不少便利。
流线体的机身切割开层层气浪，普朗特-格劳厄脱凝结云在战斗机的周边均匀扩散，耳边的鸣声提示着徐洋，他再一次突破了音障。
或许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了。
他抬头望向这边湛蓝的天空，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战斗机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个光着脚在大街上四处撒野的小孩，附近军事基地常常进行试飞，于是银白色的战斗机就从他的头顶上划过，如同一颗颗白昼流星拥抱着天空。每到这时候，父亲总会牵着他的手，带着他抬头看那些形态各异的战斗机。
那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对那些战斗机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记得父亲的掌心分外温暖。“我年轻的时候很想成为一个飞行员咧。”父亲眯着眼对他说，“洋洋以后也要努力，要试着做到父亲没能做到的事情啊。”
“0528，你已经濒临俄罗斯边境，请时刻注意，这是一次没有授权的飞行。”野田一安冷静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收到。”徐洋回答，然后他打开了最新研制并第一次装载实战的光粒子反射装置，以躲避俄罗斯雷达的高强度扫描。
不久，他就到达了北冰洋上空。
茫茫的海面之上丝毫看不出那场惨痛海难的痕迹。人类在自然面前就是这么渺小，死了那么多人，什么都没留下，徐洋想。
“0528报告，未发现异常，请求返……”徐洋在北冰洋上空盘旋飞行了近一小时，依然无果，此时的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海上一轮明月早早地挂在天上，海面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异象。
“嘟——”尖促的警报打断了徐洋的汇报，他忙检查异常，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战斗机内所有的仪器都像失控了一般疯狂地跳动着，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0528！请回答！出现了什么状况！”野田一安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他们已经重复呼叫了数次0528，均未得到回答。“不会是被间谍卫星发现了吧？”身边的研究人员皱眉。
徐洋徒劳地操纵着战斗机，这架伴随他多年，熟如手足的机器在此刻完全失去了控制，仪表盘转得就像他女儿玩的拨浪鼓一样疯狂。他沮丧地垂下头，或许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要来了。
但他并不难过，因为他是死在他最爱的蓝天之上。
至少最后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吧。徐洋想着，抬起头望向窗外。刹那间，他惊呆了。
汹涌的海水倒灌上了天空，形成了一座火山一样的环状结构。整个世界仿佛倒转过来了，不断下坠的战斗机穿过了近千米高的水墙，他竟然进入了海底！不！或者说是倒转之后的天空！
各种徐洋叫不上名字的彩色庞大鱼群从他身边游过，似乎完全忽视了身边这个铁皮家伙的存在。彩色的珊瑚不断从战斗机旁边略过，某种奇怪的海洋发光生物为原应漆黑的海底带来昏暗的光。
如果忽略死亡的威胁，这里确实是一处难得的美景。
徐洋急促地喘着气，海底的高压让久经训练的他都有点承受不了，而此刻他还在不断下坠，恐怖的压力很快就会将战斗机连同他压成一块薄薄的铁片！
“05……28……”徐洋依然能听到基地传来的信号，只是模糊无比，他试着继续向基地传递信息，但均是徒劳。
还是难逃一死啊，哪怕看到了这样的景色。徐洋缓缓摘下氧气面罩，不再被紧紧地束缚着，又找了个好角度惬意地靠在座椅上，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在一个这么美的地方死去。
0528，请求返航。徐洋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无声地笑了，没想到最后一次汇报居然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这才是真男人的死法啊，比在病床上老老实实等死要强太多太多了。
“爸爸。”他轻声说。
下一刻，他愣住了。
野田一安额头上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徐洋的位置已经完全消失在屏幕上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在海面上遇到空难的存活概率好比买彩票中了头奖之后再被陨石砸中。真的，他真的要失去这位老朋友了。
研究人员们也在没头没脑地忙着，希望从徐洋消失时的坐标和机身信息中找出什么，试图来证实这是一场科学的事故，而非神伸出了他无形的大手。
“我看到了……树！一棵树！我看到了一棵树！啊——”突然，沉寂已久的通讯系统传来了徐洋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后再度回归安静，像是昙花一现。
“树，什么树？0528请回答！”野田一安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再次呼叫时，那一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该死！”他狠狠一拳捶在仪表盘上，咬着牙低声嘶吼着。
希恩跌跌撞撞地跑进一条小巷，他的脸上布满了泥巴和灰尘，高档的西装衬衫几乎碎成了布条，脏的似乎几十年没洗过，蓬乱的头发打着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当初有资格踏上“北极之星”号的“上流人士”。
“嘿，你刚看到那混账了吗？”巷子外的警察骂骂咧咧地对同伴说。
“奇怪，刚刚还在这里的。”另一名警察嘟哝着，快步走到其他地方搜寻去了。这些都是荷枪实弹的特警，和平常街头巷尾的普通警察有着质的差别，要不是希恩经历了太平洋事件之后，神通得到了进一步强化，他绝对没法逃出警察的层层包围。
他绝望地靠在小巷砖墙上，双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历尽千难万险好不容易踏上了俄罗斯的国土，正准备买张飞机票回国，却在海关被告知他已经被通缉，警察不由分说地就要带他回警察局，他利用神通甩掉了警察，却陷入了日复一日的逃亡之旅。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他懊悔地说道，那把他一直没敢扔掉的沙漠之鹰静静躺在他身边，仿佛是在嘲讽这个倒霉蛋。
陈伊果缓缓睁开眼，林琅与他的精神链接已经完全断掉了，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林琅已经死了，二是他的精神陷入了困境。她现在本来应该立刻去支援他，但此时眼前有更大的危机。
铁面人静静地站立在陈伊果窗前，晚风扬起她的红裙，衬得那张戴着铁面的脸更像死神。
“上次在北冰洋你就认出我了吧。”短暂的沉默过后，陈伊果率先开口，“你继承了这张面具，我早该想到的。”
“告诉我。”铁面人说，声音也如同北冰洋上万年不化的坚冰，不带一丝温度。“那天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如果我拒绝呢。”陈伊果用手指轻轻绕着自己的头发。
铁面人不语，指间赫然出现了一张牌面为方块六的扑克牌，她也用食指轻轻敲着扑克牌的牌沿，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你玩过《Minecraft》吗？那个著名的沙盘游戏。”陈伊果突然开口道，见铁面人沉默地摇摇头，她叹息道：“真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啊……那个游戏里有一种道具叫末影箱，凡是你放置在末影箱里的物品都能在每一个其它的末影箱里找到，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所以呢。”铁面人不动声色地说。
“虽然是游戏里的东西，但现实中也确实有与之相类似的东西——有明珠，精神的终极。那家伙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存放在有明珠里了，尽管他自己弄到的那一颗可能已经毁了，但有人正在试着重现有明珠。”陈伊果起身，递给了铁面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去找找吧，你或许离真相很近了。”
铁面人接过纸条瞥了一眼，不发一言，整个人再度消失在房间内，正如她来时般悄然无声。
陈伊果长舒一口气，身后的冷汗如洪水开闸般倾泻而出，浸湿了衣服。
那张纸条在空中飘舞着，许久才落到地面。上面的地址很简单，寥寥几个字就将其概括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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