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为灵感的光束打在我的马桶上
蜂巢，人类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幸存的人类在残存政府的帮助下聚集在一起，在全新的土地上开拓时留下的五边形建筑。
六十公分厚的墙壁内，是五十年前最优秀的抗震结构，据说可以抵挡核弹爆炸后的第一轮冲击波。
让没能及时进入地下防空洞的人们，可以在这期间躲进地下五十米的防控措施内，避免后续的爆炸冲击。
每一间屋子里除日常生活用家具外，均自带发电机、储水器、空气过滤器以及无土栽培所需材料。
建筑内除了供人居住的房间外，还有医院、商店、学校甚至是酒吧等各项措施，顶楼三层加屋顶则是农田和牧场。
地下防空洞里有着地面上除牧场外一模一样的设施外，还配有家禽养殖场，为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核打击后幸存的人类提供肉类。
万幸，第二次核打击没有到来。
万幸，过去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
如今幸存的人类开启新的篇章，这些老旧的建筑也被遗忘在城市的边缘。
只有穷人、念旧的老人以及世界末日论支持者才会在这座结实的建筑里生活。
因此身为穷人的付卡思自然居住在这里。
不需要购买所谓的房产，也不需要向政府报备，只要和自称的社区负责人说一声，就可以在庞大的建筑群内选择任意一处空房间居住下来。
寂静的夜晚，偌大的十七层五边形建筑实际上只有付卡思一人居住。
蜂巢13，被付卡思叫做【BB】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老旧的电梯发出金属摩擦的酸涩声，付卡思一边在网上选购新的润滑油，一边将折叠的电动车放进巨大的楼梯内。
老旧，并不意味着残破。
实际上，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期间制造的许多老物件，设计要求之一就是抗用耐操。
按照过去的话来说就是堆料。
所以哪怕是五十年高龄的电梯、电灯，甚至是裤头、BYT，都依然按照它最开始的使命好好的运作或是密封着。
无需钥匙，又不是智能门锁，付卡思的公寓只要充满技巧的踹一下防盗门的左下角，再用手推一下门的右上角，就会自然打开。
只要是回到家里，付卡思也会如正常人一样放松下来。
随手将电动车靠在墙边无线充电柱上，付卡思一头扎进自己的床上。
四十平的房间，原本是战时为一家三口设计的屋子，如今是付卡思的家。
一台七十五寸彩电实际上已经是被时代淘汰的老物件，与其同一产商的还有一台叫做PS7的游戏机。
现代人哪还会用游戏机玩游戏？
完美的视网膜投影，让画面浮现在眼前；完美的虚拟仓，游戏玩家可以享受所谓4D级别的电子游戏。
这些老游戏也就一些为博眼球的游戏博主才会游玩。
打开电视只为让屋内有点噪音，切换一张付卡思最喜欢的电影，一个熟悉的大鼻子明星在家具城里大展神威。
趴在床上的付卡思将老沙给他的卡片放在手中把玩。
巴掌大小的卡片透着金属的光泽，卡面正反没有任何花纹甚至是喷漆，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切割下来的铁皮一样。
只是卡片的材质过于圆润，有着金属不常见的温润感，以及卡片边棱上细碎的代码，才让付卡思坚信自己没有被老沙蒙骗。
闪烁红光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扫描卡片的四边，试图破译上面的代码。
然而无论付卡思用现存的任何一种编译方式，都无法将上面的代码破解。
“难道我还需要学习密码学吗？”
付卡思将手中的芯片塞进床下的保险柜里，并将一枚芯片取出来。
对于有着十三年打工经历的付卡思来说，早就没有年轻人独有的急躁。
坚信时间终将会给自己答案的付卡思，自然不会因为一枚无法破解的卡片而彻夜难眠。
哪怕这枚卡片里隐藏着付卡思最为期待的秘密。
将芯片接入自己手臂上唯一的插口，付卡思的眼睛变为绿色，老旧的电子词典在视网膜上浮现，付卡思也认真的学习上面的知识。
“魔法......”
注释里写着数本付卡思从未听过的小说，闭上眼睛的付卡思开始幻想魔法是怎样的存在。
万幸老旧的游戏里有着各种超乎想象的设定，于是付卡思也将自己代入一部名为《巫师》的游戏，释放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
2089年，人类似乎失去做梦的能力。
万幸的是，定制梦境的程序就此而生。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付卡思看向昏暗的窗外。
因为屋子里唯一的大窗户朝向西面的缘故，所以此时仅有厕所里的小窗有一道光束射进来，并刚好的打在马桶上。
每一天早上都在如此神圣的氛围里上厕所，付卡思开始自由人生的第一天。
打工十三年的付卡思早就不知道休息为何物，宛若上了劲的发条机器人。
所以在泄劲之后，付卡思也如发条机器人一样呆坐在床边，无所事事。
明明脑子里想着不可以这样荒废时光，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不想让自己的时间就此荒废的付卡思将卡片揣进怀里，前往自己第一次见到魔术师的地方。
推着电动车走在阴凉的地下停车场里，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列车声。
红色的眼睛扫描地下停车场里每一次土地，试图在间隔数年后寻找到某些线索。
不过一如之前几百次来到这里一样，付卡思自然不会得到任何线索。
只有天花板上的修补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爆炸。
“修补过的痕迹就像是一张扭曲的面孔......”
盯着头顶的修补，付卡思防控思维。
据说灵感是上帝那个老家伙在蹦迪时，一不小心将一束光从屋内射出，照在幸运儿的头顶。
有些幸运儿理解错误，于是世界得以推进发展。
有些幸运儿理解正确，于是蹦着迪去了天堂见上帝。
付卡思看着天花板的修补，如家里的马桶一样被一束光打在头顶。
灵感就此迸发。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付卡思不敢和警察们打交道。
所以以往的调查就像是围绕灯泡飞舞的蛾子，总是环绕灯源飞行却不能直面核心。
可是如今，不再为贷款困扰的付卡思只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变得活跃。
无数灵感在头脑里闪过，付卡思也终于找到灯泡上弱点。
骑上电动车没有一丝犹豫，付卡思立即前往永乐城唯一一家建材公司——金块建筑集团。
“今天又是来送快递吗，付卡思？”
热情的门卫向付卡思打招呼，三只眼睛扫视付卡思的身体，将付卡思脑内老旧的芯片标记。
“老样子。”
不需要搜身，不需要验证，只要一句话付卡思就能畅通无阻的通过防控严密的公司前厅。
成功进入金块大厦的付卡思轻车熟路，避开来来往往步伐匆匆的白领，避开公司内大部分摄像头，径直走向员工电梯里。
【56层到了——】
一张漂亮的面孔在门口浮现，短暂的提醒电梯里的人。
付卡思也孤身一人从电梯里挤出。
对员工开放的档案层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机密的资料，万幸付卡思需要的也不是机密资料。
“由调查三组提交的修补申请......”
将日期导入大厦系统，付卡思很快就找到当年地下停车场的修补记录，以及当年负责这一案件的调查组。
“调查三组联系的施工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组负责杀人、极端暴力案件等恶性事件......”
“现场被打扫的一干二净，被爆炸损坏的天花板部位也被三组整块切割带走，爆炸位置的地面也被整块切割带走......”
“爆炸现场的碎片均被三组带走，施工队仅负责修补停车场天花板的破损......”
“修补材料为......”
“最后结款为......银行账户......”
仔细看完全部报告，付卡思上网查询当年调查三组的负责人。
结果出现个付卡思从未听说过的家伙。
看着网页上的照片，付卡思的隐藏防火墙提醒付卡思受到监控。
为了安全，付卡思也慢悠悠将调查组和一些不可描述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像极了饥渴的手工艺人选择一道名为警察制服的配菜。
一心二用，付卡思将各种黄色废料从脑中屏蔽的同时，也进入黑市内的死亡大乐透，确认这个所谓的调查三组在这位负责人任职期间没有参与任何博彩行为。
不参加死亡大乐透的调查组，就像是公司突然说他们不再压榨员工一样，都是付卡思从未想过的超级笑话。
可是当这个笑话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付卡思的第一印象居然是这个调查组的负责人有大病。
其次才开始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暗箱操作。
可惜付卡思的渠道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办法知晓其中的违规操作。
但是要说付卡思认识的人中，有谁对死亡大乐透最为了解的话，那么一定是老沙。
“希望那个家伙仅仅是将我辞退，而不是说连酒吧的大门也不允许我进。”
付卡思腹诽着，一想到自己将以顾客的身份走进黑伯爵，一方面有一种新奇的感觉在心头跃跃欲试，一方面看向自己的账户余额又感觉有些牙疼。
能够开在艾诺高速通道旁的黑伯爵，其消费水准自然不用多说。
只有中高层管理层光顾的黑伯爵，其消费水平可谓是相当恐怖。
恐怖到里面的人玩出无数花样，路过的付卡思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以至于当付卡思回到金块大厦的一楼大厅时，雀跃的心情依然无法平复。
不过这份雀跃很快在大厦外，游行人群的声浪中消散殆尽。
穿着灰色工人制服的工人帮站在公司的门口，背对着建材公司与举着条幅的人群对峙。
被公司圈养的黑帮，其名字叫工人帮，那么自然是一群打工人——打得就是工人。
付卡思看着外面吵闹的人群，不时有几个比例不正常的义体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闪过。
2089年，在资本面前人类的性命并不值钱。
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清贷款的家庭只能出卖自己的器官、神经等“原生零件”。
一边将自己的“原生零件”卖钱应急，一边贷款购买义体保证自己可以继续工作。
更有不少健全人，为了薪水更高的岗位将身体交由公司改造。
那些比例不正常的义体，不少都是工程级别的义体，让工人在某些不方便机械进入的空间施工作业。
现代社会近乎放弃研发中小型平台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有了人类这种最为便宜的平台搭载器械。
这种改造对人体的损害自然是及其可怕的，也因此这些廉价“平台”在无法继续高负荷运行后，都会被公司抛弃。
其中运气不好的人不仅要面临银行催债，还要面临公司法务部将其义体回收的风险。
万幸的是发达的网络让人们可以相互交流，互联网公司也乐于煽动人群以便制造更多的爆点。
于是无数工人聚集在一起展开工人游行，通过施压的手段将义体保留，或是申述自己本应获得的合法权益。
也因此，工人帮等黑手套也应运而生，其中不乏当年的可怜工人如今变身为恶龙的故事桥段。
玻璃外墙外，是对峙的人群，墙壁内则是看戏的保安。
只要这些工人不突进公司内部，这些全副武装的保安们自然不会有任何行动。
付卡思悄咪咪的避开保安的视野，试图从建材公司的后门离开。
只是建材公司外的广场上，气氛已经变得足够焦灼。
尤其当工人们注意到建材公司老板的红砖色浮空车，在他们的头顶大摇大摆的离开公司后。
游行人群的领头人自然怒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一直拖延自己的公司法律顾问。
“完了......”
作为一名最低级的法律顾问，被同事推出来的倒霉蛋只感觉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酥麻的头皮让头发根根立起。
不再需要任何交涉，甚至不需要任何信号。
年轻的法律顾问立即压低身体向后缩去，避开巨大工程爪的同时，也发疯似的朝向公司大门跑去。
战斗一触即发，工人帮与游行队伍的人群撞在一起。
如同两道钢铁洪流的撞击，无数义体在空中翻飞，无数火舌从枪口处喷出。
虽然双方在这一刻为了自身的利益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常年的斗争还是让双方有着不必言语的默契。
只要不动用三级以上的武器，那么他们这些人哪怕是把彼此的脑袋打出芯片来，也不会惊扰武装警察。
甚至就在双方混战的不远处，两辆警车以及一辆救护车就停在房屋的屋顶上看戏。
鬼知道这些穷鬼里是否有想不开的家伙给自己办理了医疗保险，有能力呼叫救援小队。
救护车里的医生腹诽着，玩着虚拟游戏。
他人的喧闹与我无关，同理，他人的死活也与我无关。
冷漠的社会在这一刻迸发出炙热的火花。
付卡思眼睁睁看着没能进入大楼内的法律顾问被一条机械伸缩手抓走，在半空中被一位人形瑞士军刀拆解全身裸露在外的义体。
“这小子算是完了。”
之前与付卡思打招呼的保安晃动冒着热气的水杯，爽朗的划走同伴的赌资。
赌注自然就是年轻的法律顾问，能否在闸门打开之前不被游行的人群抓到。
不过这种悠闲快活很快就在一个工人突破重重防线后消失不见。
全身闪烁电火花的工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
尤其是其逐渐融化的眼球，以及周围晃动的空气，都表明这个家伙的内部温度已经达到一个令人恐怖的程度。
如同一枚水气球，脏器的柔软与机械的坚硬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展现。
一路冲到大门门口的工人在耀眼的火光中转瞬即逝，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坚固的玻璃外墙。
“你妈的！那帮工人疯子突破外墙了，这是对我们公司的挑衅！快！快！快！抄起家伙把这些疯子们拦住！要是放进来一个，我们就都他妈等着加入外面的游行队伍吧！”
保安队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悠闲的保安们也猛地站起身来。
黑色的外附骨骼将脑袋笼罩，一具具高达两米的安保机器从保安室内冲出。
只是这些保安还未能抵达破开的缺口，就见一个个同样冒着热气的工人帮混混从缺口处倒飞进来。
接连不断的爆炸冲击安保们坚硬的外壳，这些临时的人体炸弹自然没有第一个冲锋者的威力。
但是制造炸弹的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暴怒的游行队伍已经冲入大厦内部，混乱的人群与黑色安保机器冲撞在一起。
“那是......魔术师！”
躲到三楼的付卡思看着一楼的人群，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边将身边工人帮的混混变成炸弹并推入人群之中，一边脱离人群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老沙给的卡片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滚烫，付卡思连忙将卡片从兜里拿出，就见卡片上浮现一层层代码。
只可惜这些代码仅仅闪烁数秒就消失不见，但是付卡思还是注意到卡片变窄了一毫米。
一层纳米机器人钻入他的毛孔，进入他的体内。
原来卡片圆润的质感正是没有运行的假血的质感。
“魔术师！我来了！”
不需要犹豫，付卡思的手掌出现一层灰色的薄膜。
一直处于摄像头死角的他将头顶的摄像头分解吸收，补充足够的假血后跟上魔术师的脚步。
六十公分厚的墙壁内，是五十年前最优秀的抗震结构，据说可以抵挡核弹爆炸后的第一轮冲击波。
让没能及时进入地下防空洞的人们，可以在这期间躲进地下五十米的防控措施内，避免后续的爆炸冲击。
每一间屋子里除日常生活用家具外，均自带发电机、储水器、空气过滤器以及无土栽培所需材料。
建筑内除了供人居住的房间外，还有医院、商店、学校甚至是酒吧等各项措施，顶楼三层加屋顶则是农田和牧场。
地下防空洞里有着地面上除牧场外一模一样的设施外，还配有家禽养殖场，为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核打击后幸存的人类提供肉类。
万幸，第二次核打击没有到来。
万幸，过去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
如今幸存的人类开启新的篇章，这些老旧的建筑也被遗忘在城市的边缘。
只有穷人、念旧的老人以及世界末日论支持者才会在这座结实的建筑里生活。
因此身为穷人的付卡思自然居住在这里。
不需要购买所谓的房产，也不需要向政府报备，只要和自称的社区负责人说一声，就可以在庞大的建筑群内选择任意一处空房间居住下来。
寂静的夜晚，偌大的十七层五边形建筑实际上只有付卡思一人居住。
蜂巢13，被付卡思叫做【BB】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老旧的电梯发出金属摩擦的酸涩声，付卡思一边在网上选购新的润滑油，一边将折叠的电动车放进巨大的楼梯内。
老旧，并不意味着残破。
实际上，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期间制造的许多老物件，设计要求之一就是抗用耐操。
按照过去的话来说就是堆料。
所以哪怕是五十年高龄的电梯、电灯，甚至是裤头、BYT，都依然按照它最开始的使命好好的运作或是密封着。
无需钥匙，又不是智能门锁，付卡思的公寓只要充满技巧的踹一下防盗门的左下角，再用手推一下门的右上角，就会自然打开。
只要是回到家里，付卡思也会如正常人一样放松下来。
随手将电动车靠在墙边无线充电柱上，付卡思一头扎进自己的床上。
四十平的房间，原本是战时为一家三口设计的屋子，如今是付卡思的家。
一台七十五寸彩电实际上已经是被时代淘汰的老物件，与其同一产商的还有一台叫做PS7的游戏机。
现代人哪还会用游戏机玩游戏？
完美的视网膜投影，让画面浮现在眼前；完美的虚拟仓，游戏玩家可以享受所谓4D级别的电子游戏。
这些老游戏也就一些为博眼球的游戏博主才会游玩。
打开电视只为让屋内有点噪音，切换一张付卡思最喜欢的电影，一个熟悉的大鼻子明星在家具城里大展神威。
趴在床上的付卡思将老沙给他的卡片放在手中把玩。
巴掌大小的卡片透着金属的光泽，卡面正反没有任何花纹甚至是喷漆，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切割下来的铁皮一样。
只是卡片的材质过于圆润，有着金属不常见的温润感，以及卡片边棱上细碎的代码，才让付卡思坚信自己没有被老沙蒙骗。
闪烁红光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扫描卡片的四边，试图破译上面的代码。
然而无论付卡思用现存的任何一种编译方式，都无法将上面的代码破解。
“难道我还需要学习密码学吗？”
付卡思将手中的芯片塞进床下的保险柜里，并将一枚芯片取出来。
对于有着十三年打工经历的付卡思来说，早就没有年轻人独有的急躁。
坚信时间终将会给自己答案的付卡思，自然不会因为一枚无法破解的卡片而彻夜难眠。
哪怕这枚卡片里隐藏着付卡思最为期待的秘密。
将芯片接入自己手臂上唯一的插口，付卡思的眼睛变为绿色，老旧的电子词典在视网膜上浮现，付卡思也认真的学习上面的知识。
“魔法......”
注释里写着数本付卡思从未听过的小说，闭上眼睛的付卡思开始幻想魔法是怎样的存在。
万幸老旧的游戏里有着各种超乎想象的设定，于是付卡思也将自己代入一部名为《巫师》的游戏，释放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
2089年，人类似乎失去做梦的能力。
万幸的是，定制梦境的程序就此而生。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付卡思看向昏暗的窗外。
因为屋子里唯一的大窗户朝向西面的缘故，所以此时仅有厕所里的小窗有一道光束射进来，并刚好的打在马桶上。
每一天早上都在如此神圣的氛围里上厕所，付卡思开始自由人生的第一天。
打工十三年的付卡思早就不知道休息为何物，宛若上了劲的发条机器人。
所以在泄劲之后，付卡思也如发条机器人一样呆坐在床边，无所事事。
明明脑子里想着不可以这样荒废时光，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不想让自己的时间就此荒废的付卡思将卡片揣进怀里，前往自己第一次见到魔术师的地方。
推着电动车走在阴凉的地下停车场里，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列车声。
红色的眼睛扫描地下停车场里每一次土地，试图在间隔数年后寻找到某些线索。
不过一如之前几百次来到这里一样，付卡思自然不会得到任何线索。
只有天花板上的修补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爆炸。
“修补过的痕迹就像是一张扭曲的面孔......”
盯着头顶的修补，付卡思防控思维。
据说灵感是上帝那个老家伙在蹦迪时，一不小心将一束光从屋内射出，照在幸运儿的头顶。
有些幸运儿理解错误，于是世界得以推进发展。
有些幸运儿理解正确，于是蹦着迪去了天堂见上帝。
付卡思看着天花板的修补，如家里的马桶一样被一束光打在头顶。
灵感就此迸发。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付卡思不敢和警察们打交道。
所以以往的调查就像是围绕灯泡飞舞的蛾子，总是环绕灯源飞行却不能直面核心。
可是如今，不再为贷款困扰的付卡思只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变得活跃。
无数灵感在头脑里闪过，付卡思也终于找到灯泡上弱点。
骑上电动车没有一丝犹豫，付卡思立即前往永乐城唯一一家建材公司——金块建筑集团。
“今天又是来送快递吗，付卡思？”
热情的门卫向付卡思打招呼，三只眼睛扫视付卡思的身体，将付卡思脑内老旧的芯片标记。
“老样子。”
不需要搜身，不需要验证，只要一句话付卡思就能畅通无阻的通过防控严密的公司前厅。
成功进入金块大厦的付卡思轻车熟路，避开来来往往步伐匆匆的白领，避开公司内大部分摄像头，径直走向员工电梯里。
【56层到了——】
一张漂亮的面孔在门口浮现，短暂的提醒电梯里的人。
付卡思也孤身一人从电梯里挤出。
对员工开放的档案层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机密的资料，万幸付卡思需要的也不是机密资料。
“由调查三组提交的修补申请......”
将日期导入大厦系统，付卡思很快就找到当年地下停车场的修补记录，以及当年负责这一案件的调查组。
“调查三组联系的施工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组负责杀人、极端暴力案件等恶性事件......”
“现场被打扫的一干二净，被爆炸损坏的天花板部位也被三组整块切割带走，爆炸位置的地面也被整块切割带走......”
“爆炸现场的碎片均被三组带走，施工队仅负责修补停车场天花板的破损......”
“修补材料为......”
“最后结款为......银行账户......”
仔细看完全部报告，付卡思上网查询当年调查三组的负责人。
结果出现个付卡思从未听说过的家伙。
看着网页上的照片，付卡思的隐藏防火墙提醒付卡思受到监控。
为了安全，付卡思也慢悠悠将调查组和一些不可描述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像极了饥渴的手工艺人选择一道名为警察制服的配菜。
一心二用，付卡思将各种黄色废料从脑中屏蔽的同时，也进入黑市内的死亡大乐透，确认这个所谓的调查三组在这位负责人任职期间没有参与任何博彩行为。
不参加死亡大乐透的调查组，就像是公司突然说他们不再压榨员工一样，都是付卡思从未想过的超级笑话。
可是当这个笑话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付卡思的第一印象居然是这个调查组的负责人有大病。
其次才开始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暗箱操作。
可惜付卡思的渠道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办法知晓其中的违规操作。
但是要说付卡思认识的人中，有谁对死亡大乐透最为了解的话，那么一定是老沙。
“希望那个家伙仅仅是将我辞退，而不是说连酒吧的大门也不允许我进。”
付卡思腹诽着，一想到自己将以顾客的身份走进黑伯爵，一方面有一种新奇的感觉在心头跃跃欲试，一方面看向自己的账户余额又感觉有些牙疼。
能够开在艾诺高速通道旁的黑伯爵，其消费水准自然不用多说。
只有中高层管理层光顾的黑伯爵，其消费水平可谓是相当恐怖。
恐怖到里面的人玩出无数花样，路过的付卡思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以至于当付卡思回到金块大厦的一楼大厅时，雀跃的心情依然无法平复。
不过这份雀跃很快在大厦外，游行人群的声浪中消散殆尽。
穿着灰色工人制服的工人帮站在公司的门口，背对着建材公司与举着条幅的人群对峙。
被公司圈养的黑帮，其名字叫工人帮，那么自然是一群打工人——打得就是工人。
付卡思看着外面吵闹的人群，不时有几个比例不正常的义体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闪过。
2089年，在资本面前人类的性命并不值钱。
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清贷款的家庭只能出卖自己的器官、神经等“原生零件”。
一边将自己的“原生零件”卖钱应急，一边贷款购买义体保证自己可以继续工作。
更有不少健全人，为了薪水更高的岗位将身体交由公司改造。
那些比例不正常的义体，不少都是工程级别的义体，让工人在某些不方便机械进入的空间施工作业。
现代社会近乎放弃研发中小型平台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有了人类这种最为便宜的平台搭载器械。
这种改造对人体的损害自然是及其可怕的，也因此这些廉价“平台”在无法继续高负荷运行后，都会被公司抛弃。
其中运气不好的人不仅要面临银行催债，还要面临公司法务部将其义体回收的风险。
万幸的是发达的网络让人们可以相互交流，互联网公司也乐于煽动人群以便制造更多的爆点。
于是无数工人聚集在一起展开工人游行，通过施压的手段将义体保留，或是申述自己本应获得的合法权益。
也因此，工人帮等黑手套也应运而生，其中不乏当年的可怜工人如今变身为恶龙的故事桥段。
玻璃外墙外，是对峙的人群，墙壁内则是看戏的保安。
只要这些工人不突进公司内部，这些全副武装的保安们自然不会有任何行动。
付卡思悄咪咪的避开保安的视野，试图从建材公司的后门离开。
只是建材公司外的广场上，气氛已经变得足够焦灼。
尤其当工人们注意到建材公司老板的红砖色浮空车，在他们的头顶大摇大摆的离开公司后。
游行人群的领头人自然怒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一直拖延自己的公司法律顾问。
“完了......”
作为一名最低级的法律顾问，被同事推出来的倒霉蛋只感觉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酥麻的头皮让头发根根立起。
不再需要任何交涉，甚至不需要任何信号。
年轻的法律顾问立即压低身体向后缩去，避开巨大工程爪的同时，也发疯似的朝向公司大门跑去。
战斗一触即发，工人帮与游行队伍的人群撞在一起。
如同两道钢铁洪流的撞击，无数义体在空中翻飞，无数火舌从枪口处喷出。
虽然双方在这一刻为了自身的利益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常年的斗争还是让双方有着不必言语的默契。
只要不动用三级以上的武器，那么他们这些人哪怕是把彼此的脑袋打出芯片来，也不会惊扰武装警察。
甚至就在双方混战的不远处，两辆警车以及一辆救护车就停在房屋的屋顶上看戏。
鬼知道这些穷鬼里是否有想不开的家伙给自己办理了医疗保险，有能力呼叫救援小队。
救护车里的医生腹诽着，玩着虚拟游戏。
他人的喧闹与我无关，同理，他人的死活也与我无关。
冷漠的社会在这一刻迸发出炙热的火花。
付卡思眼睁睁看着没能进入大楼内的法律顾问被一条机械伸缩手抓走，在半空中被一位人形瑞士军刀拆解全身裸露在外的义体。
“这小子算是完了。”
之前与付卡思打招呼的保安晃动冒着热气的水杯，爽朗的划走同伴的赌资。
赌注自然就是年轻的法律顾问，能否在闸门打开之前不被游行的人群抓到。
不过这种悠闲快活很快就在一个工人突破重重防线后消失不见。
全身闪烁电火花的工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
尤其是其逐渐融化的眼球，以及周围晃动的空气，都表明这个家伙的内部温度已经达到一个令人恐怖的程度。
如同一枚水气球，脏器的柔软与机械的坚硬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展现。
一路冲到大门门口的工人在耀眼的火光中转瞬即逝，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坚固的玻璃外墙。
“你妈的！那帮工人疯子突破外墙了，这是对我们公司的挑衅！快！快！快！抄起家伙把这些疯子们拦住！要是放进来一个，我们就都他妈等着加入外面的游行队伍吧！”
保安队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悠闲的保安们也猛地站起身来。
黑色的外附骨骼将脑袋笼罩，一具具高达两米的安保机器从保安室内冲出。
只是这些保安还未能抵达破开的缺口，就见一个个同样冒着热气的工人帮混混从缺口处倒飞进来。
接连不断的爆炸冲击安保们坚硬的外壳，这些临时的人体炸弹自然没有第一个冲锋者的威力。
但是制造炸弹的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暴怒的游行队伍已经冲入大厦内部，混乱的人群与黑色安保机器冲撞在一起。
“那是......魔术师！”
躲到三楼的付卡思看着一楼的人群，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边将身边工人帮的混混变成炸弹并推入人群之中，一边脱离人群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老沙给的卡片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滚烫，付卡思连忙将卡片从兜里拿出，就见卡片上浮现一层层代码。
只可惜这些代码仅仅闪烁数秒就消失不见，但是付卡思还是注意到卡片变窄了一毫米。
一层纳米机器人钻入他的毛孔，进入他的体内。
原来卡片圆润的质感正是没有运行的假血的质感。
“魔术师！我来了！”
不需要犹豫，付卡思的手掌出现一层灰色的薄膜。
一直处于摄像头死角的他将头顶的摄像头分解吸收，补充足够的假血后跟上魔术师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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