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坐观天下（十八）
凌晨六点。
何叹冰、王怒在风雪城北区的一间咖啡馆里见到了江火。
他一头黑色短发，依然穿着一身黑色巡夜人制服，静静坐在咖啡馆靠近窗口的一个角落里，似乎正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发呆。
不知为何，刚走进咖啡馆，一股异样的气息就混合着咖啡的香味迎面而来。
王怒身体猛然一震，全身鸡皮疙瘩暴起，仿佛走进了怪物口中一般，有种下一刻就要被嚼碎的恐惧感。
他睁大眼睛，看向角落的江火。
“你们来了。”
江火看向走进来的何叹冰与王怒两人，接着看向他们背后出现的徐博士。
“江火在那边可是有不小的收获。”徐博士对咖啡馆内萦绕的怪异气息熟视无睹，嘴角依旧勾起一个莫名的笑容，“何队长，请坐吧。”
何叹冰点点头，自然而然地走过来，轻轻坐下。
刹那间，一股寒意弥漫开来，与江火身上隐隐流露出的黑色气息纠缠在一起。
围绕着角落的座位，一股怪异又阴冷的气息瞬间扩散。窗户附近的玻璃陡然蒙上一层淡黑色冰霜，一股透明的波纹隐隐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十几米远的一个玻璃杯子猛然炸碎，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这下，即使是一贯令人看不透的徐博士，面色也微微一变。
“咳咳。”江火微微咳嗽了两声，“抱歉，气息没有收住。”他依旧靠着墙，身上的黑色气息猛地一顿，慢慢收敛回去。
“你受伤了？”何叹冰皱眉道。
“没有，灵能力波动过大，身体有些吃不消。”江火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何叹冰，随即也惊讶道：“队长，你的实力，进步很大……”
原来他与何叹冰的实力差距，他是觉察不出来的；但刚才两人的气息一交融，都纷纷感受到对方身体内隐藏和压抑的可怕能量，明白彼此的实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在江火的感知里，何叹冰就像是一块寒冰，虽然外表依旧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多了些笑容，但内在却愈发的冰冷和坚硬。
虽然两人只是一触即收，但他还是感觉到身体有些发冷，仿佛像是坐在一台冰箱的冷冻柜里一般。
“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徐博士道。
“也好。”
江火点点头，说：“昨晚上，我对突然出现在风雪城中央区的那个怪异进行了初步的试探和研究，对于它的特性已经有所掌握，并且收获还不小。”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眼神微微发散，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场面。
徐博士虽然有所了解，但也安静下来，三人静静听着。
“这个怪异，被我初步定义为危险级别，但实质上它应该至少是灾难级别。”江火缓缓道，“经过试探和调查，它的内部，是一座‘酒店’。”
“灾难级别……”何叹冰和王怒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所谓酒店，并不是说它真的是一座容纳旅客的酒店。”江火缓缓道，“如果真的要我形容，我更愿意把它叫做收容所。”
“收容所……”徐博士若有所思。
“不错。”江火点点头，“为了简便，我就姑且为之命名为酒店。”他顿了顿，“酒店一共有超过五十层，层与层之间可以通过楼梯间抵达，每一层都至少有超过二十个房间，其中的一些房间是空着的，但一些房间里……”
“难道是怪异？”何叹冰察言观色道。
“不错。”江火点头表示确认，“虽然酒店本身就是某种怪异，但它内部的房间内，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容纳着更多的怪异，就像是收容所一般。”
“那……”何叹冰眼神一动。
“队长想的没错。”江火似乎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和徐博士商量过后，我把那几件染血的衣服带上，尝试着带进酒店。结果在一楼的房间内，它被成功收容，只要对房门进行一点处理，就可以保证它停留在房间内，无法出来。”
徐博士手指交叉，轻轻转动，深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兴奋之色。
“你们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对付怪异，我们找到了可能将其收容并且彻底控制的途径。”江火说，“如果我的想法可行，那么我们再对付所谓怪异，就可以将其放入酒店房间内，进行关押和收容。”
“这……”王怒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划时代的发现，如果说人类对付怪异有着某种历史的话，这个发现足以载入史册。”徐博士微笑道，“从前我们对付怪异，都是拿人命去试探，即使如此也无法对怪异进行有效的收容和关押，只能进行隔离和一定程度的针对。”
他停顿了几秒钟，眼神里也涌现出一丝狂热，接着道：
“这意味着，我的想法是可行的！我是对的！”
江火转头凝视着有些激动的徐博士，同样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道：“不错，能够对付怪异的，仍然是怪异。这与以毒攻毒是同理。”
徐博士的情绪调整地很快，几秒后他便恢复平静，道：
“在江火对付怪异的时候，我们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进展。现在重新与我们银月郡恢复联系的，包含风雪郡在内，共有二十八个郡。基本的通信和交流，正在逐步恢复中，过去那些被迷雾封锁的道路，也在慢慢得恢复当中。”
徐博士话题一转，又谈起了当前的局势。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江火皱眉道，“队长，王怒，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两人同时点头，表情也露出一丝忧虑。
“现在的情况是，各地都有怪物涌现，配合着怪异，它们简直如鱼得水，肆意侵占我们的领地。”徐博士缓缓道，“过去白色雾气虽然封锁了我们郡与郡之间的交流，但同时也阻挡着怪物对我们的大规模侵犯。”他眼神里似乎有些忧虑，又似乎有些兴奋，继续道：“现在梦级强者和统领级强者还在梦世界战斗，对付这些家伙的压制力严重不足，但还好，我们还有一些积累的科技力量可以守护城市。”
“听说守夜人军团已经动用了核武器。”江火眼神微微变化。
“不错。”徐博士点头，“核弹虽然对怪物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但对于怪异却无能为力，怪异是不遵从现实的物理规则的，它无法被与灵力无关的雾气消灭。”他表情不变，“现在那些成了气候的怪物，身边都有着特殊的怪异，保护着它们。”
江火掏出手机，打开论坛。
现在信号已经来到三格，网速快了不少，显然徐博士的工作效率很高。正如他所说，各地之间的通讯正在快速恢复。
先说银月郡的情况，经过守夜人军团与怪物进行的大规模交火，目前兰城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牧羊者被死死限制在兰城边缘十五公里的边境线上。
而曲城那边，也彻底沦为怪物的天堂，为首的怪物是一种人面蜘蛛，它们利用变异了的植物，对当地的守夜人军团造成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现在，已经有大量的值夜人精英小队，前往曲城附近，以点破面，逐步限制怪物的扩张，目前已经取得了一点成效。
而德城，除开银月湖之外，在巡夜人的守护下，还算是稳定。
但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大量的难民正在涌入银月郡残存的几座大城市，原本安定的社会受到了很大冲击，粮食的价格飞涨，很多难民甚至不得已卖掉自己的子女，亦或是走上抢劫偷窃的道路，对城市的稳定造成了极大冲击。
至于其他郡的情况，江火还没来得及看，但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
“这还是局限在能力者之间的消息传播。”徐博士伸出手，细长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划动。“在普通人中，很多小道消息漫天飞扬，各种末日论和消极悲观的群体开始形成，目前我们正在逐步将舆论控制在稳定范围，逐步公开目前的真实情况。”
“的确。”江火点头道，“一味地隐瞒是没有用的，伤疤要彻底揭开才能好得快，普通人也有权力知道真相，在这种时候，只有团结，才有希望克服难关。”
“所以，像是你们在搞的直播计划，就是打开普通人消息渠道的一个口子。”徐博士盯着王怒，“像是王怒负责的直播，现在已经成为了普通人眼中最权威最官方的渠道，我也会帮助你们，提升一下技术水平，保持直播的稳定，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目前有信心，也有能力应对当前的危机。”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王怒一直对怪异之心抱有偏见，此刻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们竟然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徐博士面色不变，反问道：“你觉得现在那些怪物疯狂地屠城灭族，算不算伤天害理？”
“你什么意思？”王怒皱起眉头。
“如果没有我们的研究，现在我们的损失，将会成倍成倍的增长。”徐博士面无表情道，“你以为各地的怪物和怪异的情报，是谁先提供的？你以为损失最大的，是你们巡夜人，亦或是守夜人？”
“不是，损失最大的，是怪异之心。”他冷冷道，“你们或许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组织成员的伤亡率，是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
王怒只感觉一股凉气冲上心头。
“这还是保守的数字。”徐博士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就是随意破坏的邪教徒吗？任何地方，只要出现怪异，或者是怪物，我们怪异之心从来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展开研究调查，进行针对性的处理。”
他随口举例道：“比如兰城，最开始牧羊者降临的时候，我们为了获取情报，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大量的资源堆砌，死掉了无数骨干，才摸清楚牧羊者的活动规律和生活习性。”
“如果没有我们，用献祭的方式拖延住他们的脚步，现在整个银月郡都会化为牧羊者的羊圈，我们全部会成为食物。”徐博士面无表情地说，“对怪异的探索，我们也同样如此。光是我下属的研究员，就已经全部更换过数十次。”
他表情隐隐有些感叹，“现在我们组织中，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掉，自己的代号又会由谁来继承。”
“所以……”他看向江火的眼神里有些特殊的意味，“江火的发现，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里程碑意义的重大发现！这意味着，之前我们的很多猜想和假设，都可能是对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江火打断了他的话题，“说点实际的。对于酒店，我已经清扫了十五层内的所有怪异，现在御空级别的能力者，注意防护，应该都可以安全进出。”
“太好了！”徐博士点点头。
“但是……”江火表情依然有些凝重，“十五层往上，更高的地方，我能感觉到，还有更恐怖的东西盘踞在上面，因此它的危险性依然极高。”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层数越高，越危险。”徐博士用手托住下巴，思索道。
“是的。”江火微微点头，“但只要酒店不移动，那它的级别，就依然可以定义为危险，只要隔离处理就好。”
“接下来呢？”徐博士问，“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江火没有回答，看向何叹冰。
何叹冰靠在椅背上，默默听着江火和徐博士的对话，这时她才抬起头来，道：“我们目前的计划，是先返回德城，处理一下银月湖那边的怪异，先把德城稳定下来，接着以德城为中心，扩建城市，建立卫星市，收容更多的难民。”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徐博士点头道，“之后的事情，我会让这边的猎魔人和你们巡夜人对接。目前风雪郡的情况，还算是稳定，这里完全可以作为我们银月郡的依靠和退路，万一那边出现情况，可以往这边撤离。”
“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想。”何叹冰严肃道，“西雪山是一道天然屏障，风雪郡的稳定工作，也很重要。”
“江火，你的意见呢？”何叹冰看向旁边的江火。
“我没有意见，听组织的安排。”江火道。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徐博士微微一笑，深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风雪郡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还要把精力放在其他郡上，银月郡那边的事情，有你们巡夜人在，我很放心。”
“我们来这里也没做什么。”何叹冰微微摇头，“徐博士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完善了。”
“别妄自菲薄，你们给我的研究带来的帮助很大。”徐博士微笑道，“尤其是江火，让我的研究又深入了一大步。”
“另外……”他低声道：“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
江火眯起眼睛，盯着徐博士，等待下文。
“梦世界那边的战争，可能快结束了。”
何叹冰、王怒在风雪城北区的一间咖啡馆里见到了江火。
他一头黑色短发，依然穿着一身黑色巡夜人制服，静静坐在咖啡馆靠近窗口的一个角落里，似乎正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发呆。
不知为何，刚走进咖啡馆，一股异样的气息就混合着咖啡的香味迎面而来。
王怒身体猛然一震，全身鸡皮疙瘩暴起，仿佛走进了怪物口中一般，有种下一刻就要被嚼碎的恐惧感。
他睁大眼睛，看向角落的江火。
“你们来了。”
江火看向走进来的何叹冰与王怒两人，接着看向他们背后出现的徐博士。
“江火在那边可是有不小的收获。”徐博士对咖啡馆内萦绕的怪异气息熟视无睹，嘴角依旧勾起一个莫名的笑容，“何队长，请坐吧。”
何叹冰点点头，自然而然地走过来，轻轻坐下。
刹那间，一股寒意弥漫开来，与江火身上隐隐流露出的黑色气息纠缠在一起。
围绕着角落的座位，一股怪异又阴冷的气息瞬间扩散。窗户附近的玻璃陡然蒙上一层淡黑色冰霜，一股透明的波纹隐隐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十几米远的一个玻璃杯子猛然炸碎，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这下，即使是一贯令人看不透的徐博士，面色也微微一变。
“咳咳。”江火微微咳嗽了两声，“抱歉，气息没有收住。”他依旧靠着墙，身上的黑色气息猛地一顿，慢慢收敛回去。
“你受伤了？”何叹冰皱眉道。
“没有，灵能力波动过大，身体有些吃不消。”江火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何叹冰，随即也惊讶道：“队长，你的实力，进步很大……”
原来他与何叹冰的实力差距，他是觉察不出来的；但刚才两人的气息一交融，都纷纷感受到对方身体内隐藏和压抑的可怕能量，明白彼此的实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在江火的感知里，何叹冰就像是一块寒冰，虽然外表依旧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多了些笑容，但内在却愈发的冰冷和坚硬。
虽然两人只是一触即收，但他还是感觉到身体有些发冷，仿佛像是坐在一台冰箱的冷冻柜里一般。
“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徐博士道。
“也好。”
江火点点头，说：“昨晚上，我对突然出现在风雪城中央区的那个怪异进行了初步的试探和研究，对于它的特性已经有所掌握，并且收获还不小。”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眼神微微发散，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场面。
徐博士虽然有所了解，但也安静下来，三人静静听着。
“这个怪异，被我初步定义为危险级别，但实质上它应该至少是灾难级别。”江火缓缓道，“经过试探和调查，它的内部，是一座‘酒店’。”
“灾难级别……”何叹冰和王怒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所谓酒店，并不是说它真的是一座容纳旅客的酒店。”江火缓缓道，“如果真的要我形容，我更愿意把它叫做收容所。”
“收容所……”徐博士若有所思。
“不错。”江火点点头，“为了简便，我就姑且为之命名为酒店。”他顿了顿，“酒店一共有超过五十层，层与层之间可以通过楼梯间抵达，每一层都至少有超过二十个房间，其中的一些房间是空着的，但一些房间里……”
“难道是怪异？”何叹冰察言观色道。
“不错。”江火点头表示确认，“虽然酒店本身就是某种怪异，但它内部的房间内，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容纳着更多的怪异，就像是收容所一般。”
“那……”何叹冰眼神一动。
“队长想的没错。”江火似乎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和徐博士商量过后，我把那几件染血的衣服带上，尝试着带进酒店。结果在一楼的房间内，它被成功收容，只要对房门进行一点处理，就可以保证它停留在房间内，无法出来。”
徐博士手指交叉，轻轻转动，深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兴奋之色。
“你们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对付怪异，我们找到了可能将其收容并且彻底控制的途径。”江火说，“如果我的想法可行，那么我们再对付所谓怪异，就可以将其放入酒店房间内，进行关押和收容。”
“这……”王怒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划时代的发现，如果说人类对付怪异有着某种历史的话，这个发现足以载入史册。”徐博士微笑道，“从前我们对付怪异，都是拿人命去试探，即使如此也无法对怪异进行有效的收容和关押，只能进行隔离和一定程度的针对。”
他停顿了几秒钟，眼神里也涌现出一丝狂热，接着道：
“这意味着，我的想法是可行的！我是对的！”
江火转头凝视着有些激动的徐博士，同样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道：“不错，能够对付怪异的，仍然是怪异。这与以毒攻毒是同理。”
徐博士的情绪调整地很快，几秒后他便恢复平静，道：
“在江火对付怪异的时候，我们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进展。现在重新与我们银月郡恢复联系的，包含风雪郡在内，共有二十八个郡。基本的通信和交流，正在逐步恢复中，过去那些被迷雾封锁的道路，也在慢慢得恢复当中。”
徐博士话题一转，又谈起了当前的局势。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江火皱眉道，“队长，王怒，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两人同时点头，表情也露出一丝忧虑。
“现在的情况是，各地都有怪物涌现，配合着怪异，它们简直如鱼得水，肆意侵占我们的领地。”徐博士缓缓道，“过去白色雾气虽然封锁了我们郡与郡之间的交流，但同时也阻挡着怪物对我们的大规模侵犯。”他眼神里似乎有些忧虑，又似乎有些兴奋，继续道：“现在梦级强者和统领级强者还在梦世界战斗，对付这些家伙的压制力严重不足，但还好，我们还有一些积累的科技力量可以守护城市。”
“听说守夜人军团已经动用了核武器。”江火眼神微微变化。
“不错。”徐博士点头，“核弹虽然对怪物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但对于怪异却无能为力，怪异是不遵从现实的物理规则的，它无法被与灵力无关的雾气消灭。”他表情不变，“现在那些成了气候的怪物，身边都有着特殊的怪异，保护着它们。”
江火掏出手机，打开论坛。
现在信号已经来到三格，网速快了不少，显然徐博士的工作效率很高。正如他所说，各地之间的通讯正在快速恢复。
先说银月郡的情况，经过守夜人军团与怪物进行的大规模交火，目前兰城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牧羊者被死死限制在兰城边缘十五公里的边境线上。
而曲城那边，也彻底沦为怪物的天堂，为首的怪物是一种人面蜘蛛，它们利用变异了的植物，对当地的守夜人军团造成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现在，已经有大量的值夜人精英小队，前往曲城附近，以点破面，逐步限制怪物的扩张，目前已经取得了一点成效。
而德城，除开银月湖之外，在巡夜人的守护下，还算是稳定。
但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大量的难民正在涌入银月郡残存的几座大城市，原本安定的社会受到了很大冲击，粮食的价格飞涨，很多难民甚至不得已卖掉自己的子女，亦或是走上抢劫偷窃的道路，对城市的稳定造成了极大冲击。
至于其他郡的情况，江火还没来得及看，但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
“这还是局限在能力者之间的消息传播。”徐博士伸出手，细长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划动。“在普通人中，很多小道消息漫天飞扬，各种末日论和消极悲观的群体开始形成，目前我们正在逐步将舆论控制在稳定范围，逐步公开目前的真实情况。”
“的确。”江火点头道，“一味地隐瞒是没有用的，伤疤要彻底揭开才能好得快，普通人也有权力知道真相，在这种时候，只有团结，才有希望克服难关。”
“所以，像是你们在搞的直播计划，就是打开普通人消息渠道的一个口子。”徐博士盯着王怒，“像是王怒负责的直播，现在已经成为了普通人眼中最权威最官方的渠道，我也会帮助你们，提升一下技术水平，保持直播的稳定，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目前有信心，也有能力应对当前的危机。”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王怒一直对怪异之心抱有偏见，此刻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们竟然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徐博士面色不变，反问道：“你觉得现在那些怪物疯狂地屠城灭族，算不算伤天害理？”
“你什么意思？”王怒皱起眉头。
“如果没有我们的研究，现在我们的损失，将会成倍成倍的增长。”徐博士面无表情道，“你以为各地的怪物和怪异的情报，是谁先提供的？你以为损失最大的，是你们巡夜人，亦或是守夜人？”
“不是，损失最大的，是怪异之心。”他冷冷道，“你们或许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组织成员的伤亡率，是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
王怒只感觉一股凉气冲上心头。
“这还是保守的数字。”徐博士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就是随意破坏的邪教徒吗？任何地方，只要出现怪异，或者是怪物，我们怪异之心从来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展开研究调查，进行针对性的处理。”
他随口举例道：“比如兰城，最开始牧羊者降临的时候，我们为了获取情报，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大量的资源堆砌，死掉了无数骨干，才摸清楚牧羊者的活动规律和生活习性。”
“如果没有我们，用献祭的方式拖延住他们的脚步，现在整个银月郡都会化为牧羊者的羊圈，我们全部会成为食物。”徐博士面无表情地说，“对怪异的探索，我们也同样如此。光是我下属的研究员，就已经全部更换过数十次。”
他表情隐隐有些感叹，“现在我们组织中，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掉，自己的代号又会由谁来继承。”
“所以……”他看向江火的眼神里有些特殊的意味，“江火的发现，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里程碑意义的重大发现！这意味着，之前我们的很多猜想和假设，都可能是对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江火打断了他的话题，“说点实际的。对于酒店，我已经清扫了十五层内的所有怪异，现在御空级别的能力者，注意防护，应该都可以安全进出。”
“太好了！”徐博士点点头。
“但是……”江火表情依然有些凝重，“十五层往上，更高的地方，我能感觉到，还有更恐怖的东西盘踞在上面，因此它的危险性依然极高。”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层数越高，越危险。”徐博士用手托住下巴，思索道。
“是的。”江火微微点头，“但只要酒店不移动，那它的级别，就依然可以定义为危险，只要隔离处理就好。”
“接下来呢？”徐博士问，“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江火没有回答，看向何叹冰。
何叹冰靠在椅背上，默默听着江火和徐博士的对话，这时她才抬起头来，道：“我们目前的计划，是先返回德城，处理一下银月湖那边的怪异，先把德城稳定下来，接着以德城为中心，扩建城市，建立卫星市，收容更多的难民。”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徐博士点头道，“之后的事情，我会让这边的猎魔人和你们巡夜人对接。目前风雪郡的情况，还算是稳定，这里完全可以作为我们银月郡的依靠和退路，万一那边出现情况，可以往这边撤离。”
“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想。”何叹冰严肃道，“西雪山是一道天然屏障，风雪郡的稳定工作，也很重要。”
“江火，你的意见呢？”何叹冰看向旁边的江火。
“我没有意见，听组织的安排。”江火道。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徐博士微微一笑，深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风雪郡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还要把精力放在其他郡上，银月郡那边的事情，有你们巡夜人在，我很放心。”
“我们来这里也没做什么。”何叹冰微微摇头，“徐博士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完善了。”
“别妄自菲薄，你们给我的研究带来的帮助很大。”徐博士微笑道，“尤其是江火，让我的研究又深入了一大步。”
“另外……”他低声道：“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
江火眯起眼睛，盯着徐博士，等待下文。
“梦世界那边的战争，可能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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