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人师表
操场边缘，社死现场。
面对领导的质问，语文老师林小琼和数学老师程丽珍百口莫辩。
人就在眼前喂面，场上还有两男生在跑步。
阳光下，汗流浃背，吐着舌头像条狗；阴影处，你侬我侬，素手添面轻抚背，差别对待过于明显。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只是没想到，你周维儿肤白貌美阅男无数，追求者从校门口排到民政局，居然也是个肤浅的只看外貌的女子。
林小琼和程丽珍对视一眼，默契地低头装鹌鹑。
谢山宇无奈，人女老师年轻又可爱，哪能抓着点小错误就不放？
他继续往前走去，行至半途忽然加快步伐。
就见刚还好好吃着面的钟煜忽然睁大眼睛，青筋暴起，一手往前伸，一手捂着脖子，嘶哑道：“水、水，我要水······”
“学长，我这有水，给你，你快喝！”
看着娇滴滴的薛邱玲瞬间两指开瓶盖，将水递给钟煜。
钟煜喝了一口，立马又吐了出来。
“学长······”
凑得太近，被淋了一脸的薛邱玲欲哭无泪。
“钟煜，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钟煜？”
眼见喝水无效，有点慌张的顾佳佳一时化身复读机，一边问一边拍钟煜的后背，不自觉得越拍越用力。
钟煜身子一颤一颤，面如重枣，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没七八个美女散不了功。
“别、别······要、要、死了······”
“你别吓我啊，钟煜！”
顾佳佳不拍了，两手捂嘴，眼里小珍珠打滚。
“周老师！”
薛邱玲扯开嗓子喊。
“我在。”
周维儿来到钟煜背后，神色冷静，双手从其两侧腰向其腹部前面握拳，重叠之后再用大鱼际肌，即人类手掌正面拇指根部至掌根，伸开手掌时明显突起部位，从钟煜的上腹部向内向上快速地冲击，使膈肌上抬，胸腔的压力增高，产生一道力气向肺部和呼吸道冲击，再从口腔排出。
哇的一声，钟煜很快吐了。
擦擦嘴角，道一声谢谢。
周维儿松开他的身子，神情缓和下来，对顾佳佳、薛邱玲道：“行了，你俩去食堂拿扫把簸箕，等会把地扫一扫。”
“哦。”
两妹子乖乖去了，把赶过来的佟远、高昊东看得目瞪口呆。
真扫啊！
其实赶到的时候他俩就后悔了，这苦活、脏活、累活，不得他俩来，没想到周维儿居然交给了两女生，看来周老师还是爱他们的。
“你俩，不继续吗？”
佟远和高昊东腿肚一颤，还要啊。
高昊东见机快，朝着紧赶慢赶终于赶到的谢山宇三人，道：“谢老师好、林老师好、程老师好！”
刚迈开步子准备转身的佟远硬生生停下来，面对周维儿清冷的目光，机械复读道：“谢老师好、林老师好、程老师好！”
跑了一段还在气喘的谢山宇点点头，走近仔细瞧了瞧钟煜，见他面色红润丰神俊朗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对周维儿道：“干得不错小周！临危不乱，技能过硬，有你这样的年轻老师在学校，学生喜欢，家长安心，作为同事的我们也放心。”
林小琼拉起周维儿的手，有些崇拜道：“你好厉害维儿，我还以为要叫救护车了，结果你三两下就让钟煜吐出来了。”
程丽珍落在最后，此时走到钟煜身边，有点嗔怪道：“钟同学，好大一个人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吃个炒面，都能噎到吗？是两个女孩子喂得太满，还是你过于心急了？”
钟煜眨眨眼，看了周维儿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你怎么了，维儿？”感受到周维儿手指不自然紧了一下的林小琼问道。
周维儿抿抿嘴，同样未答。
不远处，顾佳佳和薛邱玲已经从楼道口跑了出来，一人拖着扫把，一人扛着簸箕，兴冲冲的。
周维儿垂下眸子，情绪归于平静。
却听钟煜道：“不关她俩的事，是我自己太饿了。”
“年轻人，胃口真好。”
谢山宇看着地上三碗凌乱的炒米面，还有一碗孤零零放在角落的牛肉面，感慨了一句，跟着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过的作文纸，打开后，指着上面一处角落，问道：“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你写的没错吧？”
钟煜有点惊奇，没想到自己潦草成风的文字居然还能被人发现价值，这冲击不亚于自己拿着的手写药方被药房之外的人读懂：熟地黄、枣皮、山药、泽泻、茯苓、牡丹皮、桂枝、附子。
第一次文抄和第一次补肾相仿，都该是私人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公之于众，简直羞耻。
钟煜摇头又点头。
这操作把谢山宇整不会了：“到底是你写得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老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什么情诗，写得也很好嘛！”
“是。”
钟煜答道，完成了人生的又一次升华。
谢山宇拿手扇了扇风，一个开场白都整这么费劲，怪累人的，还好过去了，他开始进入正题。
“钟煜，你应该是从小就对文学比较感兴趣吧？对诗歌富有极大的热情，向往一切美好的事物，创作中情绪丰富，落笔时文字细腻。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写得非常好！老师相信，你能写出如此佳作，不是偶然，其中肯定离不开家庭的培育，父母的关爱。
“而学校这边，虽然你才刚来，但该有的支持肯定是不会少的，老师已经跟宁乡大学文学院那边联系好了，给你一个特招名额，只要你面试通过，高考成绩达到本科线，就能保送入学！”
钟煜的表情初始时还有些波动，听到后来已十分平静。
谢山宇见状，心中暗赞：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此子不凡，当有大······
“老师，我对文学不感兴趣。”
谢山宇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你说啥？”
“老师，我对文学不感兴趣，也不想读文学院。”
钟煜复述道，且加了半句。
看钟煜认真模样，谢山宇开始思考是不是要先给钟煜科普一下宁乡大学的档次以及这个特招名额的宝贵——足足搭出去他两条烟一顿饭！
语文老师林小琼道：“钟煜你可要想清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先问，机会难得，不要着急做决定。”
钟煜苦笑道：“林老师，我语文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吗，别说本科线，专科线都悬，拿什么保送？”
“这个，还有一年时间，慢慢来，多努力多用功，总是有希望的嘛。”
“是啊是啊，一切皆有可能！”
数学老师程丽珍补充道。
钟煜看向程丽珍，齐刘海怪可爱。
“程老师，我的数学什么水平，难道你心里也没数吗？”
“额······”
想起钟煜交的白卷，程丽珍心里还真没数，但她不说，只是似模似样地叹口气，显得颇为惋惜。
谢山宇忽然咳了两声，吸引全场注意，然后看着钟煜，声音低沉且真挚：“钟煜，你听老师讲，你不要拿现在否定未来，要相信学校，相信老师，就像刚才林老师讲的，多努力多用功总能进步，程老师也表态了，她对提高你的数学成绩充满信心，毕竟一切都有可能！
“谢老师我，对高二七班的其他主课老师，也充满信心，相信在他们的教学下，在校领导的关爱下，在全体同学的努力下，不止你，你们班，你们一个年级，只要是进入新德七中的同学，都能在三年后拿到一份满意的答卷！
“而且你要知道，宁乡大学虽然不是顶尖大学，但也是重点大学，在本地首屈一指，毕业后就业前景光明，你要珍惜这个机会。读大学更是人生大事，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这样吧，等今晚回家，你先跟家里爸妈商量一下，他们培养你十几年不容易，总要尊重他们的意见是吧？如果家长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学校面谈，你觉得好吗？”
钟煜道：“谢老师，我爸妈早离婚了，他俩意见很难统一。”
谢山宇见钟煜情绪稳定，于是问道：“那你平时是跟你爸还是你妈？”
“我妈在江谭，工作很忙。”
“那你是跟你爸？”
“我爸在安州，已经结婚了有个小孩。我在宁乡，自己一个人住。”
在场几个女性，眼神瞬间雾化。
好惨。
一直旁听未曾挪步的高昊东心中暗道，只觉自小挨得那些棍棒双打忽然变得慈爱起来。
谢山宇沉默片刻，只能道：“那你自己好好衡量下，男子汉，要对自己做得决定负责。”
钟煜点头：“谢谢谢老师关心。”
“没事，为人师表，该做的。”
谢老师展开作文纸，单手轻摇，转身离开，伴着清风，电话拨通。
“喂，老常，今晚的饭改天再请······”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就是，想去看看我儿子······这两年，不知道他在外地住校过得怎么样······”
面对领导的质问，语文老师林小琼和数学老师程丽珍百口莫辩。
人就在眼前喂面，场上还有两男生在跑步。
阳光下，汗流浃背，吐着舌头像条狗；阴影处，你侬我侬，素手添面轻抚背，差别对待过于明显。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只是没想到，你周维儿肤白貌美阅男无数，追求者从校门口排到民政局，居然也是个肤浅的只看外貌的女子。
林小琼和程丽珍对视一眼，默契地低头装鹌鹑。
谢山宇无奈，人女老师年轻又可爱，哪能抓着点小错误就不放？
他继续往前走去，行至半途忽然加快步伐。
就见刚还好好吃着面的钟煜忽然睁大眼睛，青筋暴起，一手往前伸，一手捂着脖子，嘶哑道：“水、水，我要水······”
“学长，我这有水，给你，你快喝！”
看着娇滴滴的薛邱玲瞬间两指开瓶盖，将水递给钟煜。
钟煜喝了一口，立马又吐了出来。
“学长······”
凑得太近，被淋了一脸的薛邱玲欲哭无泪。
“钟煜，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钟煜？”
眼见喝水无效，有点慌张的顾佳佳一时化身复读机，一边问一边拍钟煜的后背，不自觉得越拍越用力。
钟煜身子一颤一颤，面如重枣，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没七八个美女散不了功。
“别、别······要、要、死了······”
“你别吓我啊，钟煜！”
顾佳佳不拍了，两手捂嘴，眼里小珍珠打滚。
“周老师！”
薛邱玲扯开嗓子喊。
“我在。”
周维儿来到钟煜背后，神色冷静，双手从其两侧腰向其腹部前面握拳，重叠之后再用大鱼际肌，即人类手掌正面拇指根部至掌根，伸开手掌时明显突起部位，从钟煜的上腹部向内向上快速地冲击，使膈肌上抬，胸腔的压力增高，产生一道力气向肺部和呼吸道冲击，再从口腔排出。
哇的一声，钟煜很快吐了。
擦擦嘴角，道一声谢谢。
周维儿松开他的身子，神情缓和下来，对顾佳佳、薛邱玲道：“行了，你俩去食堂拿扫把簸箕，等会把地扫一扫。”
“哦。”
两妹子乖乖去了，把赶过来的佟远、高昊东看得目瞪口呆。
真扫啊！
其实赶到的时候他俩就后悔了，这苦活、脏活、累活，不得他俩来，没想到周维儿居然交给了两女生，看来周老师还是爱他们的。
“你俩，不继续吗？”
佟远和高昊东腿肚一颤，还要啊。
高昊东见机快，朝着紧赶慢赶终于赶到的谢山宇三人，道：“谢老师好、林老师好、程老师好！”
刚迈开步子准备转身的佟远硬生生停下来，面对周维儿清冷的目光，机械复读道：“谢老师好、林老师好、程老师好！”
跑了一段还在气喘的谢山宇点点头，走近仔细瞧了瞧钟煜，见他面色红润丰神俊朗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对周维儿道：“干得不错小周！临危不乱，技能过硬，有你这样的年轻老师在学校，学生喜欢，家长安心，作为同事的我们也放心。”
林小琼拉起周维儿的手，有些崇拜道：“你好厉害维儿，我还以为要叫救护车了，结果你三两下就让钟煜吐出来了。”
程丽珍落在最后，此时走到钟煜身边，有点嗔怪道：“钟同学，好大一个人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吃个炒面，都能噎到吗？是两个女孩子喂得太满，还是你过于心急了？”
钟煜眨眨眼，看了周维儿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你怎么了，维儿？”感受到周维儿手指不自然紧了一下的林小琼问道。
周维儿抿抿嘴，同样未答。
不远处，顾佳佳和薛邱玲已经从楼道口跑了出来，一人拖着扫把，一人扛着簸箕，兴冲冲的。
周维儿垂下眸子，情绪归于平静。
却听钟煜道：“不关她俩的事，是我自己太饿了。”
“年轻人，胃口真好。”
谢山宇看着地上三碗凌乱的炒米面，还有一碗孤零零放在角落的牛肉面，感慨了一句，跟着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过的作文纸，打开后，指着上面一处角落，问道：“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你写的没错吧？”
钟煜有点惊奇，没想到自己潦草成风的文字居然还能被人发现价值，这冲击不亚于自己拿着的手写药方被药房之外的人读懂：熟地黄、枣皮、山药、泽泻、茯苓、牡丹皮、桂枝、附子。
第一次文抄和第一次补肾相仿，都该是私人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公之于众，简直羞耻。
钟煜摇头又点头。
这操作把谢山宇整不会了：“到底是你写得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老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什么情诗，写得也很好嘛！”
“是。”
钟煜答道，完成了人生的又一次升华。
谢山宇拿手扇了扇风，一个开场白都整这么费劲，怪累人的，还好过去了，他开始进入正题。
“钟煜，你应该是从小就对文学比较感兴趣吧？对诗歌富有极大的热情，向往一切美好的事物，创作中情绪丰富，落笔时文字细腻。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写得非常好！老师相信，你能写出如此佳作，不是偶然，其中肯定离不开家庭的培育，父母的关爱。
“而学校这边，虽然你才刚来，但该有的支持肯定是不会少的，老师已经跟宁乡大学文学院那边联系好了，给你一个特招名额，只要你面试通过，高考成绩达到本科线，就能保送入学！”
钟煜的表情初始时还有些波动，听到后来已十分平静。
谢山宇见状，心中暗赞：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此子不凡，当有大······
“老师，我对文学不感兴趣。”
谢山宇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你说啥？”
“老师，我对文学不感兴趣，也不想读文学院。”
钟煜复述道，且加了半句。
看钟煜认真模样，谢山宇开始思考是不是要先给钟煜科普一下宁乡大学的档次以及这个特招名额的宝贵——足足搭出去他两条烟一顿饭！
语文老师林小琼道：“钟煜你可要想清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先问，机会难得，不要着急做决定。”
钟煜苦笑道：“林老师，我语文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吗，别说本科线，专科线都悬，拿什么保送？”
“这个，还有一年时间，慢慢来，多努力多用功，总是有希望的嘛。”
“是啊是啊，一切皆有可能！”
数学老师程丽珍补充道。
钟煜看向程丽珍，齐刘海怪可爱。
“程老师，我的数学什么水平，难道你心里也没数吗？”
“额······”
想起钟煜交的白卷，程丽珍心里还真没数，但她不说，只是似模似样地叹口气，显得颇为惋惜。
谢山宇忽然咳了两声，吸引全场注意，然后看着钟煜，声音低沉且真挚：“钟煜，你听老师讲，你不要拿现在否定未来，要相信学校，相信老师，就像刚才林老师讲的，多努力多用功总能进步，程老师也表态了，她对提高你的数学成绩充满信心，毕竟一切都有可能！
“谢老师我，对高二七班的其他主课老师，也充满信心，相信在他们的教学下，在校领导的关爱下，在全体同学的努力下，不止你，你们班，你们一个年级，只要是进入新德七中的同学，都能在三年后拿到一份满意的答卷！
“而且你要知道，宁乡大学虽然不是顶尖大学，但也是重点大学，在本地首屈一指，毕业后就业前景光明，你要珍惜这个机会。读大学更是人生大事，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这样吧，等今晚回家，你先跟家里爸妈商量一下，他们培养你十几年不容易，总要尊重他们的意见是吧？如果家长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学校面谈，你觉得好吗？”
钟煜道：“谢老师，我爸妈早离婚了，他俩意见很难统一。”
谢山宇见钟煜情绪稳定，于是问道：“那你平时是跟你爸还是你妈？”
“我妈在江谭，工作很忙。”
“那你是跟你爸？”
“我爸在安州，已经结婚了有个小孩。我在宁乡，自己一个人住。”
在场几个女性，眼神瞬间雾化。
好惨。
一直旁听未曾挪步的高昊东心中暗道，只觉自小挨得那些棍棒双打忽然变得慈爱起来。
谢山宇沉默片刻，只能道：“那你自己好好衡量下，男子汉，要对自己做得决定负责。”
钟煜点头：“谢谢谢老师关心。”
“没事，为人师表，该做的。”
谢老师展开作文纸，单手轻摇，转身离开，伴着清风，电话拨通。
“喂，老常，今晚的饭改天再请······”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就是，想去看看我儿子······这两年，不知道他在外地住校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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