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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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静醒来之后依旧感觉如临冰窖，她想起了鸭舌帽男的话：

    “梦境是意识的一种表现形式”

    “梦境可以解释出为什么她会和阿南有关系”

    “万一出现其他的故事也说不一定啊”

    这潘多拉的魔盒是打开了，结果却不是阿静能接受的。

    杀死阿南的是一个7、8岁的小女孩？

    阿静起床将床头柜上的拍立得相册放进柜子里，穿上拖鞋快速洗漱后就在7：10分钱出门了。

    阿静走到小区门口特意去看了看小巷里的“梦境贩卖机”，心里期待着如果鸭舌帽男也早早的出现在这里多好。但是，并没有，空空如也。

    阿静转而就坐上了前往体育西路的公交车，虽然她甚至没有想好到了说什么、问什么，只一股脑的想去到那里，心里期盼着能发现些不符合自己猜想的细节或者痕迹。

    阿静刚下公交车拐进体育西路的街道，就看见鸭舌帽男站在“炸串店”门口，啃着饭团，还在和老板娘交流着什么。

    阿静再次走过曾经阿南的位置到达炸串店前，听见鸭舌帽男说：“原来是我朋友的儿子看不惯他爸，天天定时定点的养着这条鱼，还不准他吃掉它，趁他爸不注意把老鼠药混在鱼饲料里面给它弄死了。他也没办法呀，自己儿子嘛，还不是只能骂一顿算了，还以为他多愧疚那条鱼呢，现在连鱼缸都扔了。哎，这人呀。”

    老板娘看见阿静刚起床上班的模样：“还是饭团吧，马上哈”回头对鸭舌帽男说：“龙王还不打三太子呢，对吧。”

    阿静看着老板娘熟练弄着饭团的双手，向上移去视线便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但她却心平气和的说着包庇孩子的比喻，让阿静只觉这张脸模糊不清，看不出美丑。

    老板娘女儿从她身后走出来，擦身走过阿静和鸭舌帽男的身旁，阿静视线一路跟着，发现老板娘女儿今天梳的是双马尾，也发现店面门口脚下摆放的沾鼠贴不见了。

    鸭舌帽男嘴里嚼着最后一口饭团，接过老板娘刚弄好的饭团，用手肘推了推阿静：“别看了，快拿着早餐，该上班了。”

    阿静自站在店面门口开始到离开，没有说一句话。两人走到体育西路十字路口时，鸭舌帽男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对阿静说：“鱼死了，老鼠也没必要抓了。梦，还是更温柔一些啊。”

    阿静喊住正准备直行过十字马路的鸭舌帽男：“梦？那真相是什么？”

    “4月19日阳市街头某流浪汉死了、4月20日‘阿萍炸串店’推出鱼排饭新品、4月21日你成为第一位到达公司上班的人。这就是真相。”

    就像每次电影院上新热血爱国影片后，你许下再也不过洋节的誓言，却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后就冲淡出场时的激动，遗忘当时的坚定，最后在某一年的圣诞节看见你的朋友圈公布了一张和圣诞树的合照。这就是真相。

    鸭舌帽男没回头，但以坚毅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曾经说过的话：“别被做的梦困住了，那些只是你的不甘和假想。”

    梦，就只能是一个梦。

    纵使真相就藏在人的心里，摆在你的面前，也只能留在昨晚；纵使你有多少正义凛然的不甘，浪子回头的假想，也只能继续直行。

    鸭舌帽男走过路口向阳市人民医院方向走去，阿静看着十字街头来来往往的路人，突然有一种脱离出当下环境的错觉。

    她感觉看不清他们的脸，察觉不出他们的情绪，比起现实中永远沉默寂静的真相，她好像更依赖这些直言不讳的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