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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你是我最爱的那个小萝莉

    老海龟见状自然心痛,却强忍住没有伸手去扶。

    彩衣一遍遍重复着:“爹,求你救救松风!”,直至喉咙沙哑,低不可闻。

    老海龟终于开口,“不是我不想救,只是女儿,我怕这一救日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彩衣沙哑道:“爹爹我信得过松风的!我求求你信他!”

    老海龟摇头道:“他伤得蹊跷,你是知的。”

    彩衣道:“我信他,爹你帮我选的他,为何现在不信他?”

    老海龟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或许爹当时错了。彩衣你回去吧,罗松风他自己若想死,那谁都没法子。”

    老海龟同彩衣两个说了半天,像是在打哑谜,我听得糊涂,正想劝解。只见彩衣听了这话面如死灰,突然按着腹部,倒在地上。

    老海龟一个箭步抢上,点住她周身大穴,一手贴着她背心处,缓缓送入内力。

    片刻之后,彩衣才缓缓醒来,腹部渗出丝丝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衣衫。

    原来彩衣进来时便暗暗在衣下藏着匕首,听得爹爹无论如何也不肯救罗松风,绝望之下终于做了傻事。

    彩衣声音微弱起来,“爹,我信得过他,我求求你信他!”

    老海龟面如死灰,“女儿,你怎么这样傻?”

    彩衣低低道:“女儿这一生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一回主,这次求爹爹成全!”

    老海龟已沉痛之极,一口答应,“你放心,我定会将最后三招传给罗松风。我必保他性命无忧。”

    彩衣唇边终于盛开一朵微笑,低低叫了声:“爹。”

    老海龟忍着热泪,“我去叫松风过来瞧你。”

    彩衣突然伸出手死命拉住老海龟,“别叫他,他正病着,不好下床。”

    不知怎么,一听见这话我的心彷佛被藤蔓缠住,生生疼了一下。我头脑一热,奔出屋外,向罗松风屋里跑去,耳畔风声呼啸,太阳穴突突地跳,一颗心似乎快蹦了出来。

    一把推开门,只见罗松风正闭目靠在床上,我抓起他衣领大吼道:“彩衣快不行了,你去看看他。”

    罗松风骤然睁眼,二话不说立即下地穿鞋,跟着我跑了出来。我回头往他脸上望了一眼,只见他悔痛交加,脚下却并不十分费力。心里的藤蔓突然紧了紧,几乎要将我窒息。

    罗松风一把推开门,师傅缓缓转过身来,眼里几乎射出火来,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垂下眼皮,眼角纹路深深,“她去了。剩下的三招我明日教你。”说完便抱着彩衣的身子往里走。

    罗松风呆呆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我不学那劳什子四海归一,你逼到她自尽,你,你放下她!”

    师傅并无回头,只是说了句:“这是她临死前我答应的,你若自己不想学那便最好。”

    罗松风往前迈了一步,又慢慢退了回来,刚刚鼓起的一点男儿血性消失殆尽,倚着墙根慢慢蹲下,应时地吐了口血出来。

    彩衣的丧事简单至极,罗松风昨日便已离去,师傅不许他带走花生,罗松风便真的把花生留下。走的时候无人相送,背影凄楚。他有没有学那最后三招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未来的岁月里,那个娇小温柔的影子样的女孩定会时时在他梦中出现,纠缠一生。

    这显然并非彩衣本意,她的一生全然是为别人而活,毫无主见,到了最后,却自己拿了个主意。我不知道这主意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再恬淡的女孩也有一刻只为自己活,不计后果地保护自己爱的人。

    这一次众海龟并无议论调侃,沉默像是瘟疫一般蔓延在海归派里。每个人做每一件事都是默默无言,默默地将这场丧事办完。

    师傅并没有出现。

    花生很乖,没有哭泣,瞪着大眼睛看大人们忙忙碌碌。暖洋洋放心地将花生放在我怀里,我低下头看了她很久,胖乎乎的脸庞,纯洁清澈的眼神,我突然发现,这个小东西长得那么好看,样子居然有点像彩衣,也有点像我。我忍不住吻吻她额头,心里对自己说:从今开始,她就是这世界上我最爱的那个小萝莉。

    花生被我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坏,哇哇大哭起来。我看着暖洋洋瞪了我一眼,一把把孩子抢过,有些诧异,我刷了牙的,口气清新的很呐!

    安子淮的手轻轻搭在我肩头,我转身对他努力一笑,突然冒出个念头,如果彩衣的个性是另外一个样子,生活该是大不相同的,顺理成章地同青梅竹马的安子淮结婚生子,此时此刻站在他身边……

    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要是没了,你会不会再婚?”

    安子淮看着我说:“会。找个女人陪着你的相公,戴你的首饰,打你的娃——所以,不要轻易离开我。哪怕是为了我。”

    我握紧了他的手。

    师父很快恢复了精神,腰板依旧挺直,也依旧精明能干,指挥着众海龟轰轰烈烈开始了大生产运动,时而望着花生的眼神温柔无比,转而望向湛蓝的天空。我很想知道老海龟何时开始走文艺路线,可能人失去过某些重要的东西后总会有些非理性的变化。

    暖洋洋倒真成了花生的娘,比我这种口头上说爱的人更为高尚,出演了一部现实版的暖春。天天围着花生,给她挤羊奶,给她煮面条。花生睡着的时候给她掖好被角,一面温暖地笑。

    我当然也有付出,喂羊这事自然落到我的头上,还得防止羊小姐冷不丁踢我一脚,这样如水的日子被一个不速之客所打乱了。

    那天我充当挤奶姑娘的时候,墙头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我大喝一声:“什么人?”

    墙头那人憨憨道:“宋姑娘别嚷,是我。”

    我定睛一看,叹了口气,“你怎么每次来这都不走寻常路呢?”

    大力哥溜下墙头,挠挠头,“门口那人还是不让我进哇!”

    “是不是新来的小七?准保又是输了钱心情不好。”

    大力哥笑道:“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一面眼神溜向别处,“红泊在么?”

    我突然想起花生,暗暗揪了把心,大力哥可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能同意暖洋洋带着花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