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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没想好就先不说……”

    话头忽然顿住,虞令葆看着他默默把头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心头一喜,她展颜笑道,“好,洗干净之后,我们再说其他。”

    就着虞令葆的手,他慢慢站起身来,个头竟是比虞令葆稍高一些,此时佝偻着身子装乖巧,有些费力。

    虞令葆瞧着,心头柔软一片,掩不住内心的欢喜,她轻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湿润了。

    义父孤家寡人,捡了她,给了她一个家。她现在也是孤家寡人,捡了他,以后她和他就也会是一家人。

    他低着头,露出细白的脖颈,肩胛骨凸起,瘦削得令人心疼。

    他太瘦了……

    没关系,她会一点一点把他养胖,把这头狼崽子养成一只大肥猫。

    两人相对站了一会,氤氲的雾气弥漫,虞令葆有些尴尬。

    “那个……我喊人进来帮你洗啊。”

    虞令葆没怎么照顾过人,看他也是傻傻地站着不动,她总不能上前直接开和谐剥吧。冲外面喊了两嗓子,却只听到慌忙逃开的脚步声,虞令葆顿时无奈地闭了闭眼。

    这帮小子!

    让他们来帮个忙,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待她转身去叫人,手腕又被死死攥住,这一下恰好握在她手腕的伤处,虞令葆吃痛之下,身子一斜,正好撞到那人的肩。

    那人吓了一跳,松开了手,立即后退两步。

    虞令葆看着他惊慌戒备的模样,明白他是不想见其他人。

    算了,以前李不愁和陈起受伤她又不是没照顾过,看样子眼前这人也是个皮糙肉厚的,左右不过是洗个澡,不就像刷碗一样吗,丢进水里,胡乱涮一涮也就差不多了。

    “我不让其他人进来,”虞令葆试了试水温,不烫,她把帕子和皂角拿到旁边,这才转身招呼人,“可以了,进来吧。”

    那人很听话,闻言慢慢走了过来,站在浴桶边仍旧垂着手弓着腰。

    “那个……是要脱……脱衣服的……”虞令葆抬手示意,神情紧绷,“你懂吗?就,就是解开衣服……”

    那人看向她,点了点头,慢慢抬手解衣服。

    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损得不像样子,估计是日夜不离身地穿着很长一段时间了。

    随着这件用来擦地都寒碜的破布衣衫坠落,虞令葆看到他真的是瘦弱得吓人,根根肋骨都看得见,前胸后背都有不少的伤,新伤旧伤交叠,看得虞令葆直皱眉。

    好在他瘦归瘦,可胳膊上还是能看到薄薄的肌肉,太瘦了,应该是没得吃的缘故吧。

    见他丝毫不避讳人,开始扯裤腰带,虞令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差点跳起来,脸皮一烫,立即偏过脸去。

    这个动作没有经过脑子,待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虞令葆不禁挑了挑眉。

    整日和男子相处,李不愁还和她同榻过,有时候受伤了,伤在哪里,就得处理哪里,哪里有这么多的避讳。何况她现在常年服药,别说他人,就连她自己都忘记是个姑娘家了。

    是了,他和旁人不一样的,以后是要好好待他的,像义父待她一样的好。

    听到水声响起,虞令葆这才缓过神来。

    回转身,见那人已经坐到了水里,只露出肩膀,两只手无比紧张地抓着浴桶的边沿。虞令葆把手里的帕子扔到水里沾湿,抬手将吸饱热水的帕子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顺手搓洗一下,见那瘦可见骨的肩膀因为双手的用力紧绷得厉害。

    虞令葆只当自己没看到,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话。

    “你今年多大了?”

    “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你是不是没有家了?”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记得自己是哪里的人吗?”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这里就是你的家……”

    ……

    虞令葆慢慢用水打湿他的头发,慢慢用皂角搓洗着,直到把他满头的长发洗干净之后,她取来干爽的帕子给包上,这才给他搓洗肩膀后背。

    待他整个人洗清爽之后,虞令葆累得差点直不起来腰,她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力,着实很不方便。

    帮他穿上新拿来的清爽衣服,虞令葆又取来头油给他梳头。

    他的头发打结得厉害,不用头油应该很难梳顺。如今洗清爽了,虞令葆瞧见他这一头的头发是真的好,又黑又密,披散在背后,与那瘦骨嶙峋的肩背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身上全部的营养都用来供养这一头的长发了。

    沾上头油,虞令葆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把打结的头发梳顺。

    “我曾经也是个没家的孩子,是被我义父捡回来的。”

    虞令葆轻声说着,她好久没有和人这样说话了,或许是因为东篱院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或许是因为这个被自己稀里糊涂捡回来的人,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自己也在效仿很多年前的义父。

    “义父待我很好很好,我以后也会待你很好很好。”头发梳顺了,虞令葆很熟练地用发带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左右看了看十分的满意,“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是大功告成了,虞令葆长出了一口气。

    可以验一验成果了。

    那人低着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不适应,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脚上新换上的靴子。

    “抬起头来,我看看。”虞令葆抱着手臂,歪着头瞧着,嘴角含上了笑意。

    闻言,那人身子一僵,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虞令葆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

    一个人犹如野兽一般独来独往,应该很不习惯和人相处了。

    “别怕,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虞令葆正说着话,忽然被一道极细小极怪异的声音打断,她立即收声,瞪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低垂着头的人。

    “……谵……”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虞令葆。

    这下,算是把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珍珠蒙尘,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