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凌驾
于冰晶巨剑的剑身俯瞰，看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凡人世界，屠明似是有所触动，忽然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座同样热闹祥和的小山村。
就好像有一股气被堵住了一般，屠明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呼！”
而在心底深处，又仿佛同时有两股不同的心绪在抗争着。
一种是感性，一种是理性。
压制！压制！
屠明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师弟，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天栖城吧，那就让我这个师兄为你介绍一下，这整个西极州最繁华的人类聚居之地。”
身旁，云天意的声音爽朗传来，许是被屠明喝怕了，而这一次，却是没有酒葫芦被扔过来。
看着云天意颀长临风的身影在烈风下岿然不动，只有衣衫猎猎作响。
不知怎的，屠明只感觉心中的躁动逐渐宁静了下来。
“那便有劳云师兄了，屠明洗耳恭听！”
善意地微微一笑，屠明抱拳一礼。
“你看下面的凡人，就如同漫天银河之中的萤火一样，虽然他们的命运短暂，但却彼此都乐在其中，甚至他们之中的一少部分人敢于追寻长生，如同曾经的你我一般。”
云天意似是有感而发，但出言的第一句话便让屠明怔在了原地，不明所以。
“看到那条中轴线没有！”
云天意洒然一笑，然后一指城中南北分界之处，而在那里，一条横跨整个天栖南北的长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就仿佛凡人与修士的禁区。
“那是出尘界，城南，居住着所有的凡人，而城北，则是修士的栖息之所，泾渭分明，不可逾界。”
屠明点点头，脑海之中原本许多的疑问也在此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解惑！”
“不过云师兄，在下一直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
趁此机会，屠明忍不住问道。
但却被云天意随后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只见云天意此时的目光紧接着落到了另外一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屠明发现在这条长街的最中央，盘踞着一座占地极广的森严府邸。
“那便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地了，镇西将军的栖云府，而这一次，据我所知，按照以往的惯例，整个夕澄川依旧由九大宗门派人，每三年一次由其中三个宗门的门下弟子进行轮换，这一次轮换的三宗，除了本门之外，便是不久前曾见到过的，北境燕国神霄州的魇月宗，最后是咱们东华州的烈焰门。”
“而咱们来此的目的，与其说是历练，不如说是守卫灵矿更为合适！不过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会处理一些荒云之间的战事问题，不过这也只是顺水人情而已。”
云天意侃侃而谈。
“灵矿？”
屠明心中一动。
“当然是灵矿，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不然，你以为谁会来这危险之地。”
“喏，你看我手上这块灵石。”
“要想在坊市买东西，没有它可万万不行！”
云天意举手一抬，手心已然多出一个锦囊小袋，而随着他轻手一抖，这锦囊小袋表面灵力波动一闪而逝，屠明便见到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如玉般光滑的菱形晶石从袋中滚落而出。
屠明惊诧之际，云天意恰到好处地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便解释道。
“这是储物袋，说起来，屠明师弟你应该还没有储物袋吧，这次我正好要去城中坊市采购一些物资，到时候你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挑选一件，哦对了，这些年里你的月奉一直都是若笙师妹在替你保管，在临走之际，她特意将这些月奉灵石交给了我，并嘱咐我到时候转交给你，你等会到了坊市，这些灵石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言归正传，其实这西极州的灵矿，也是前些年某个本地宗门无意间发现的，但那个地方矿脉蕴含的灵矿数量却是相当惊人，而那个地方，便叫做夕澄川。
后来，更多的宗门都想要进来分一杯羹，所以这些被发现的灵矿矿脉最终被整个燕云两国九大宗门瓜分殆尽。
按理说咱们云国三宗是没有资格掺和这件事的，但碍于云国三宗几乎同为燕国六大宗门之中某些上宗的附庸宗门，所以至少表面上，云国三宗依旧拥有着极小部分矿脉的开采权。”
随着云天意绘声绘色般娓娓道来，屠明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关于云国三宗与燕国六宗的渊源，现在的屠明倒是并不陌生。
“当然，事情的发展远不止于比，当年，当西极州出现大量灵脉的消息出现在荒国的时候，那些悍不畏死的修士就如同发疯的蚊子一样扑了过来，一场大战无可避免，甚至因此而牵连了荒云两国的凡人世界……”
“唉！一场又一场生灵涂炭！”
说到这里，云天意不免唏嘘。
自然而然地，屠明便想到了自己的家乡鹤云州，而贫瘠的鹤云州几乎正好毗邻西极州。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猜测。
当年的那些流寇……
莫非……
就在屠明思索之时。
一阵身体前倾俯冲的感觉忽然传来，耳边同时传来玄云的轻喝。
“站稳了，下面就是目的地。”
只见冰晶巨剑与赤红巨扇俯冲而下，转眼间便降落于那府邸之外。
等到众人终于脚踏实地之时，一道恭敬的男子声音顿时从一旁传来。
“诸位上仙，请随我来！”
来人是一名仆人装束的男子，屠明视线一扫，这才发现对方浑身毫无灵力波动，只是一名凡人而已。
说完，这名男子便毫不犹豫地在众人前面引起路来。
只见赤老鬼挥手间便收了法器，二话不说轻车熟路地跟了上去，而在他身边，司马凝却是向玄云做势一引。
“云前辈，请！”
略一踌躇，玄云便向云天意吩咐道。
“天意，你便先带着他们去东亭苑歇息一会，顺便带着青竹去附近坊市把采买名单上的物资收集一下。”
“是，师尊！”
……
宽敞明亮的议事厅内，此刻早已有三道身影默然等待。
主位上此刻端坐的，是一名身材硬朗，一身轻甲的灰发老者。
浑身上下毫无灵力波动，显然只是一名凡人。
但苍老深邃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在其左方下首的宾位上，一名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正于侧桌上拾起一盏清茶，悠闲地啜了一小口。
此人正是玄云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的魇月宗外事长老赵方古。
至于在这名男子身后，此刻却意外地多出了一道长身而立的婉约身影。
这是一名一身白裙，同时白纱遮面地看不出模样与年纪的女子。
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出尘之意，却不经意间从这名女子的周围散发而出。
“赵长老，你看这荒国的泉灵茶怎么样？
那灰发老者仿佛对名形同侍卫的白裙女子视而不见，而是热络地与赵方古攀谈起来。
“不错，入口甘甜，灵气回荡，好茶！”
赵方古缓缓放下茶杯，夸赞道。
“可惜，像这样的东西，现在也只有在黑市上才能买到了，而且还得碰运气才行。”
只见灰发老者一托胡须，然后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那些荒国的修士，近来可是直接切断了两国的贸易商道，实在可恶！”
继而，这灰发老者话锋一转，冷若寒冰道。
赵方古见此，也是略微颔首，面上却无多余表情，让人看不出究竟是何想法。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投向了议事厅的大门之外。
而一道男子声音，也恰好在此时传了进来。
“将军大人！两位上仙到了！”
在仆人的引领下，只见一赤发老者与白面中年人出现在了议事厅内。
而在其身旁，一名身着铁甲的魁梧年轻人此刻正躬身道。
“见过将军大人，见过赵前辈！”
见礼之后，这青年便灵觉地携仆人告退。
而此地，便仅剩五道身影神态各异。
玄云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神态怡然自得的赵方古，自然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那名白衣女子，但在他的感应之中，只觉这名女子浑身仿佛雾海一般让他捉摸不透，顿时心中一凛。
“两位便是云剑谷与烈焰门的玄云长老，以及赤焱长老吧，快请上坐！”
灰发老者顿时起身相迎。
寒暄过后，玄云对面顿时传来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
“云道友！咱们又见面了，这位便是烈焰门的赤焱道友吧，接下来的这些时日，还得仰仗诸位以及贵宗的众弟子了。”
赵方古品着茶，声音温和。
“见过赵前辈！”
玄云与赤焱连忙起身，后者连称不敢。
“诸位不必如此多礼，本座虽然添居监察使一职，但也只是奉命行事，诸位只须克己奉公便可。”
赵方古再一次放下杯盏，然后却在所有人略显意外的目光下站起身来。
“所以，这些时日，本座以及魇月宗门下弟子，会在北临苑静修，诸位及弟子有何发现，都可以第一时间向本座禀报。”
紧接着赵方古便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在走去。
而那修为实力深不可测的白裙女子也寸步不离地紧随其后，临走之际，似乎若有所思地在玄云身上停留了瞬息。
“哼！燕国上宗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等到两人彻底离去之后，赤焱忍不住一拍桌案，旁边的茶水顿时溅落出来。
洒在了刚才那人走过的地上。
就好像有一股气被堵住了一般，屠明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呼！”
而在心底深处，又仿佛同时有两股不同的心绪在抗争着。
一种是感性，一种是理性。
压制！压制！
屠明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师弟，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天栖城吧，那就让我这个师兄为你介绍一下，这整个西极州最繁华的人类聚居之地。”
身旁，云天意的声音爽朗传来，许是被屠明喝怕了，而这一次，却是没有酒葫芦被扔过来。
看着云天意颀长临风的身影在烈风下岿然不动，只有衣衫猎猎作响。
不知怎的，屠明只感觉心中的躁动逐渐宁静了下来。
“那便有劳云师兄了，屠明洗耳恭听！”
善意地微微一笑，屠明抱拳一礼。
“你看下面的凡人，就如同漫天银河之中的萤火一样，虽然他们的命运短暂，但却彼此都乐在其中，甚至他们之中的一少部分人敢于追寻长生，如同曾经的你我一般。”
云天意似是有感而发，但出言的第一句话便让屠明怔在了原地，不明所以。
“看到那条中轴线没有！”
云天意洒然一笑，然后一指城中南北分界之处，而在那里，一条横跨整个天栖南北的长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就仿佛凡人与修士的禁区。
“那是出尘界，城南，居住着所有的凡人，而城北，则是修士的栖息之所，泾渭分明，不可逾界。”
屠明点点头，脑海之中原本许多的疑问也在此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解惑！”
“不过云师兄，在下一直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
趁此机会，屠明忍不住问道。
但却被云天意随后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只见云天意此时的目光紧接着落到了另外一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屠明发现在这条长街的最中央，盘踞着一座占地极广的森严府邸。
“那便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地了，镇西将军的栖云府，而这一次，据我所知，按照以往的惯例，整个夕澄川依旧由九大宗门派人，每三年一次由其中三个宗门的门下弟子进行轮换，这一次轮换的三宗，除了本门之外，便是不久前曾见到过的，北境燕国神霄州的魇月宗，最后是咱们东华州的烈焰门。”
“而咱们来此的目的，与其说是历练，不如说是守卫灵矿更为合适！不过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会处理一些荒云之间的战事问题，不过这也只是顺水人情而已。”
云天意侃侃而谈。
“灵矿？”
屠明心中一动。
“当然是灵矿，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不然，你以为谁会来这危险之地。”
“喏，你看我手上这块灵石。”
“要想在坊市买东西，没有它可万万不行！”
云天意举手一抬，手心已然多出一个锦囊小袋，而随着他轻手一抖，这锦囊小袋表面灵力波动一闪而逝，屠明便见到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如玉般光滑的菱形晶石从袋中滚落而出。
屠明惊诧之际，云天意恰到好处地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便解释道。
“这是储物袋，说起来，屠明师弟你应该还没有储物袋吧，这次我正好要去城中坊市采购一些物资，到时候你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挑选一件，哦对了，这些年里你的月奉一直都是若笙师妹在替你保管，在临走之际，她特意将这些月奉灵石交给了我，并嘱咐我到时候转交给你，你等会到了坊市，这些灵石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言归正传，其实这西极州的灵矿，也是前些年某个本地宗门无意间发现的，但那个地方矿脉蕴含的灵矿数量却是相当惊人，而那个地方，便叫做夕澄川。
后来，更多的宗门都想要进来分一杯羹，所以这些被发现的灵矿矿脉最终被整个燕云两国九大宗门瓜分殆尽。
按理说咱们云国三宗是没有资格掺和这件事的，但碍于云国三宗几乎同为燕国六大宗门之中某些上宗的附庸宗门，所以至少表面上，云国三宗依旧拥有着极小部分矿脉的开采权。”
随着云天意绘声绘色般娓娓道来，屠明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关于云国三宗与燕国六宗的渊源，现在的屠明倒是并不陌生。
“当然，事情的发展远不止于比，当年，当西极州出现大量灵脉的消息出现在荒国的时候，那些悍不畏死的修士就如同发疯的蚊子一样扑了过来，一场大战无可避免，甚至因此而牵连了荒云两国的凡人世界……”
“唉！一场又一场生灵涂炭！”
说到这里，云天意不免唏嘘。
自然而然地，屠明便想到了自己的家乡鹤云州，而贫瘠的鹤云州几乎正好毗邻西极州。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猜测。
当年的那些流寇……
莫非……
就在屠明思索之时。
一阵身体前倾俯冲的感觉忽然传来，耳边同时传来玄云的轻喝。
“站稳了，下面就是目的地。”
只见冰晶巨剑与赤红巨扇俯冲而下，转眼间便降落于那府邸之外。
等到众人终于脚踏实地之时，一道恭敬的男子声音顿时从一旁传来。
“诸位上仙，请随我来！”
来人是一名仆人装束的男子，屠明视线一扫，这才发现对方浑身毫无灵力波动，只是一名凡人而已。
说完，这名男子便毫不犹豫地在众人前面引起路来。
只见赤老鬼挥手间便收了法器，二话不说轻车熟路地跟了上去，而在他身边，司马凝却是向玄云做势一引。
“云前辈，请！”
略一踌躇，玄云便向云天意吩咐道。
“天意，你便先带着他们去东亭苑歇息一会，顺便带着青竹去附近坊市把采买名单上的物资收集一下。”
“是，师尊！”
……
宽敞明亮的议事厅内，此刻早已有三道身影默然等待。
主位上此刻端坐的，是一名身材硬朗，一身轻甲的灰发老者。
浑身上下毫无灵力波动，显然只是一名凡人。
但苍老深邃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在其左方下首的宾位上，一名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正于侧桌上拾起一盏清茶，悠闲地啜了一小口。
此人正是玄云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的魇月宗外事长老赵方古。
至于在这名男子身后，此刻却意外地多出了一道长身而立的婉约身影。
这是一名一身白裙，同时白纱遮面地看不出模样与年纪的女子。
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出尘之意，却不经意间从这名女子的周围散发而出。
“赵长老，你看这荒国的泉灵茶怎么样？
那灰发老者仿佛对名形同侍卫的白裙女子视而不见，而是热络地与赵方古攀谈起来。
“不错，入口甘甜，灵气回荡，好茶！”
赵方古缓缓放下茶杯，夸赞道。
“可惜，像这样的东西，现在也只有在黑市上才能买到了，而且还得碰运气才行。”
只见灰发老者一托胡须，然后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那些荒国的修士，近来可是直接切断了两国的贸易商道，实在可恶！”
继而，这灰发老者话锋一转，冷若寒冰道。
赵方古见此，也是略微颔首，面上却无多余表情，让人看不出究竟是何想法。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投向了议事厅的大门之外。
而一道男子声音，也恰好在此时传了进来。
“将军大人！两位上仙到了！”
在仆人的引领下，只见一赤发老者与白面中年人出现在了议事厅内。
而在其身旁，一名身着铁甲的魁梧年轻人此刻正躬身道。
“见过将军大人，见过赵前辈！”
见礼之后，这青年便灵觉地携仆人告退。
而此地，便仅剩五道身影神态各异。
玄云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神态怡然自得的赵方古，自然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那名白衣女子，但在他的感应之中，只觉这名女子浑身仿佛雾海一般让他捉摸不透，顿时心中一凛。
“两位便是云剑谷与烈焰门的玄云长老，以及赤焱长老吧，快请上坐！”
灰发老者顿时起身相迎。
寒暄过后，玄云对面顿时传来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
“云道友！咱们又见面了，这位便是烈焰门的赤焱道友吧，接下来的这些时日，还得仰仗诸位以及贵宗的众弟子了。”
赵方古品着茶，声音温和。
“见过赵前辈！”
玄云与赤焱连忙起身，后者连称不敢。
“诸位不必如此多礼，本座虽然添居监察使一职，但也只是奉命行事，诸位只须克己奉公便可。”
赵方古再一次放下杯盏，然后却在所有人略显意外的目光下站起身来。
“所以，这些时日，本座以及魇月宗门下弟子，会在北临苑静修，诸位及弟子有何发现，都可以第一时间向本座禀报。”
紧接着赵方古便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在走去。
而那修为实力深不可测的白裙女子也寸步不离地紧随其后，临走之际，似乎若有所思地在玄云身上停留了瞬息。
“哼！燕国上宗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等到两人彻底离去之后，赤焱忍不住一拍桌案，旁边的茶水顿时溅落出来。
洒在了刚才那人走过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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