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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女神的“助力”?灾祸的预兆!

    “我是遵从史坦希亚大人的神谕而前来辅佐您,为您提供助力的,您未来的妻子。”

    ————!

    “诶.......啥?!!!!!!!!!!!!!!!”

    “骗人的吧!!!!!!!那位圣女大人?!!!”

    “话说那个小子是谁啊?”

    “嘘!小声点,看名字怕不是哪个贵族的少爷?”

    “...但是没在王都附近听过‘坎伯巴奇’这个奇妙的姓啊...”

    ...

    ......

    .........

    在我做出应对,亦或者说,在我能做出应对之前,身旁的杰克就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周围围观的人群也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然而,我没能及时做出回应,即便她的容貌给予的视觉上的冲击已经缓和,她话语中不可忽视的部分造成的心灵上的冲击,也几乎剥夺了我的一切思考能力——即便我把这些都分离开到感性以外去考虑都难免停顿了一段不自然的时间。

    然而,当我终于取回正常的判断时,回答的时机早已远去。

    “糟糕...”

    这样下去会很难脱身,得想个办法摆脱现状。

    我就这么上前一步,面向说出爆炸发言的少女。

    “您的话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在意...圣女阁下,方才的话题方便同在下详细说明吗?当然,如果能换个地方的话...”

    既没有按照贵族的礼仪施以回礼,亦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号,而是以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抛出了这个要求。

    普遍来说这种只有内容客气但实际上语气没有任何跌宕起伏的话只会让人难堪...对...普遍来说...

    “诶?!啊!不,非常抱歉,如此的失礼...想必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您肯定也会不知所措...那个,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不妨移步到教会,您意下如何呢?”

    ——不论是仪态还是教养都让人难以企及,该说...真不愧是被称为“圣女”的人吗?果然这种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气质和我这种半路出家的礼仪是天壤之别...虽然她好像擅自把我的失礼举动当作是因为吓到了而没能做出合礼的应对,但是那不是现在该考虑的,现在排在第一顺位的是赶快从现状下脱身,我的态度也是为此才做的“表演”而已。

    “没关系,麻烦您了,对了,麻烦请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叮嘱一下同伴。”

    “啊...好的,没问题。”

    估计是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吧,她又慌张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像刚才一样迅速恢复仪态,并做出了回应...

    “唉...切切实实的感到了差距啊...算了...”

    低声自嘲的同时,我顶着众人各种各样的视线转身面向杰克。

    “队长?队长!算了...森林里那伙盗贼的善后就拜托您了,虽然原本打算我也去帮忙的,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估计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就只能麻烦各位辛苦一点了。”

    “啊?欸!噢...好吼。”

    他的脚往前踏出了半步,八成是刚才想冲到我旁边询问我事由吧...不过既然他现在又是一副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就证明我的表演成功了。

    姑且得到了回应之后,我又转身走向少女,然后在她的带领下上了停泊在路边的其中一辆马车...万幸,她并没有要求我乘同一辆车,似乎三哥和她都是坐自家的马车来的,于是我就理所当然的和三哥同乘一辆。

    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驶入城门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之后...

    “诶诶诶诶诶诶?!!!!!!!刚刚发生了啥?!!!!!”

    以貌似是杰克发出的这声叫喊为开端,城门的方向突然开始大规模骚动了起来。

    在马车里听到骚动的我,难掩无奈的按住了额头。

    三哥估计是被我散发出的气氛逼的坐立不安,才会试图安慰我吧...

    “话说...那个...埃希啊...”

    “怎么了...巴奈特兄长大人?”

    “那个...这个...刚才可真是灾难啊...哈哈...”

    只不过他的话术和父亲一样糟糕,尤其是现在,只会让我更加无奈。

    “话说回来,兄长大人,您知道今天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哈哈,怎么可能,这种事我怎么会...不,我也只是昨天突然被军务卿传唤,然后被告知了相关事宜,至于原因嘛...也没人跟我说过。”

    这个问题主要是为了给三哥一个台阶下,想也当然,三哥不会被告知缘由,不然他不会在见我时露出那么哭笑不得的表情。而且...虽然有点马后炮,但我估计我也知道今天的事是由什么人,或者说什么存在挑起来的。

    “唉...那可真是...”

    所以我才会叹气,然而三哥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突然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对了,埃希,那个...”

    我没有回话,而是以眼神催促三哥继续说下去。

    三哥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说到:

    “埃希,你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刻薄了一点?”

    “我知道,我故意的。”

    “呃...那可是圣女大人啊,你可能也知道,她的祖父可是统领着王国教会的阿德里安∙冯∙塞西留斯∙萨米尔大枢机主教哦,你那么对待她,而且还是故意为之,你就不害怕...”

    三哥说到一半就把嘴抿了起来。

    “真的很难想象平时一向彬彬有礼的你会这么对待别人...果然还是...”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三哥是害怕我会因为心存芥蒂而触怒那个枢机主教,进而招来灾祸。

    ——真是,这份笨拙简直像是跟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埃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往上扬。

    “关于这点不必担心,刚才那样只是出于情况考虑而做出的演技,之后我也会去向圣女大人道歉的。”

    “额...?演技?”

    “对噢,抱歉,我忘了解释事由,在刚才的情况下,我如果中规中矩的回应的话,估计我们此时已经身陷骚乱之中了。”

    “额?为什么?”

    三哥现在看起来一头雾水,不断的用短句反问着我。

    啊...要从头解释吗...没办法,三哥完美遗传了父亲的简单大脑...

    “因为当时,我失去了回答的时机...如果我当时在听完了圣女的发言之后就立刻做出符合贵族身份的回应的话,骚动就很难发生。”

    “对哦,因为当时圣女在那,本身就有很多人围着看,如果你立时就回礼并自报家门的话,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所有人都会去猜测你是何方神圣,届时如果你再要求圣女大人要换个地方详谈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自觉给你让路...”

    该怎么说呢...这慢半拍的反应...

    “没错,然而当时我由于太过诧异,失去了那个最佳的机会...如果我隔了那段空白时间再以正常的方法去应对的话,在此之前就反应过来的众人会立刻开始骚动。”

    “确实可能会这样...不过,我反而觉得能在被说了那些话以后还能迅速冷静下来的人才是不正常的吧...”

    在被解释以后就能举一反三...但不解释的话就想不出来...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事务官的工作...

    “这个姑且不论,当时的我是导火索,如果我想迅速脱身的话,就只能再制造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所以才故意用那种态度啊...”

    “对,所以兄长大人担心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好吧...”

    “对了,您刚刚说错一件事。”

    虽然无关紧要...

    “什么...?”

    “能在相同情况下——即使被打乱步调还能保持冷静且做出合适应对的人是存在的...毕竟圣女大人刚才的应对可谓是范本级别的。”

    对,虽然无关紧要...

    “呃...不...所以说那才不正常吧...”

    马车的颠簸并没有持续多久窗外的景色就停止了变化。

    “埃希特斯大人,可以请您下车了。”

    几乎是同时,圣女的声音隔门传来。

    “两辆马车应该间隔的距离应该不只这么短啊...她那边应该也是刚停车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能...算了,这种经年累月培养出的教养,感慨是无意义的。”

    “哈哈...也是呢...下车吧。”

    对于我脱线的感想,三哥只能投以苦笑。

    下车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色让我又一次哑言——并非是说不出话来,而是单纯的无话可说——眼前古欧风的大理石建筑再怎么看用城堡形容也不为过,但上面笼罩着的神圣和肃穆的氛围彰显出它并非是城堡...在我的认知中,估计也只有在前世时位于欧洲南部的某个城中之国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

    在我乘坐的马车门前大概两步的距离,圣女优雅而立。

    “那个...冒昧的问一下,难道埃希特斯大人是第一次来王都的教会吗?”

    在看到我反应后,她如此向我发问。

    “与其说是第一次来到王都的教会...倒不如说来还是第一次来到王都。”

    “这样的话,就由我来为您引路吧,麻烦请跟我来,祖父大人应该也已经在等您了。”

    她就这么低头致意并主动要求为我领路...估计被这样貌美的少女以如此诚挚的态度对待,很难有人能说出拒绝的话吧。

    但是对我来说,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真是麻烦您了...话说回来,虽然有点为时过晚,但请容我为方才的失礼行为道歉,虽然算不上补偿,请容在下‘再次’自我介绍,在下是坎伯巴奇骑士爵家的幺子,名叫埃希特斯∙冯∙坎伯巴奇,当然,基于‘某种理由’,圣女大人已经知道了在下的‘部分情况’,虽然在下目前仍还没能理清头绪,但包括关于这点在内,接下来也请圣女大人‘多多指教了’。”

    虽然是为了弥补刚刚的失礼态度,但其中也暗含了试探之意,只不过我总觉得好像有在哪见过她...虽然也刻意提到,不过她好像没什么印象的样子。

    ——看来终究是多心了...不过,女神大人也终于对我温吞的做法感到不满了啊...

    “唉...说到底她除了技能以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交代给我,能指望我有多了不起的进展啊?”

    我把真心话掩藏在温和微笑的小小叹息之下,向面前的少女躬身回礼。

    “不,您不必道歉,我这边才应该为突然打乱您的步调而致歉...不过...就如同您所说的,再次请您多多指教了。”

    ——来日方长...吗?该说是让人在意呢?还是该说意想不到呢?强调这个句尾并不像其他关键词的重音那样带有“观察”的目的,只是不强调这个句尾的话就没办法很好的掩盖其他的重音...说穿了就是为了平衡音律,也确实没想到能意外的诈出了别的什么来。

    虽然现在才指出这一点确实慢了半拍,但是当时对幸一造成冲击的是“我是遵从史坦希亚大人的神谕而前来辅佐您”这句话,至于这之后的部分...他压根就没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但没有传进意识里”。

    “那么,请跟我来,虽然不像教皇国的大神殿那样宏大,但在这也很容易迷路,请务必要好好跟紧我。”

    圣女露出纯真的笑容如此叮咛。

    “麻烦您了。”

    虽然嘴上这么回答,但是思维完全不在这。

    ——啊这...王都的神殿都这么华丽了,真很难想象教皇国的会是怎样啊。

    就这么想着无关紧要的事,被圣女领到了神殿的正厅前。

    “那个...话说,埃希,圣女大人刚刚是不是提到了‘祖父’——那位萨米尔枢机卿在这个正厅等你?”

    在正厅的门口站定的时候,三哥突然凑近我悄声说到。

    “呃...事到如今了您才...?”

    对此我只有傻眼,只不过我没能说完,因为面前以白银为浮雕的庄重大门缓缓打开了。

    “...唉...”

    被再一次的失言冲倒时,我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虽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眼前类似的景象都“略有耳闻”,但实际见到时的冲击力果然不是只言片语的描述就能简单概括的。

    眼前的厅堂一言蔽之就是金碧辉煌,确实是金黄色的圆形天盖上掉着无数流光溢彩的水晶吊顶,室内广阔到可以听见脚步的回声,穿越了一排排座椅之后是高出地面大概20公分的讲台,在讲台背后浮动着奇异颜色的彩绘玻璃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如何,埃希特斯大人,还算能入的了您的眼吗?虽然肯定比不上您曾经所在的圣堂,但这个地方想必也不会让您感到特别寒酸吧。”

    如此向我搭话的,是站在讲台旁边的一位白发老者,说是老者...其实他应该只有60出头的年纪,但那慈祥和蔼的笑容确是营造出了一种让人产生如此误会的氛围。

    “的确,特别是您身后的玻璃彩绘,仅凭几何图形居然就能将女神大人的形象刻画的栩栩如生,真是让人不得不称绝啊....因此也很感激您能在此召见在下,阿德里安∙冯∙塞西留斯∙萨米尔大枢机主教。”

    仔细一看,旁边的圣女也露出了骄傲与自豪甚至有点像夸耀的表情,笑吟吟的看着我,虽然不知道他最后的半句在说什么,但这个时候拍对方的马屁准没错——当然也并非完全在奉承,萨米尔枢机卿背后的彩绘玻璃确实让人拍案叫绝,明明是以几何图形的玻璃组装成的有棱有角的图画,但其中的形象惟妙惟肖到几乎与我当时看到的女神的真容一模一样,制造出这个的工匠估计被说是宛如“神技”也不为过。

    ——借由描述事实而带出谎言,这是“诡诈”的基本,小孩子都会的把戏呢...

    “哈哈哈哈,您说的正是呢,哈哈哈哈...真是抱歉啊,一上来就没头没脑的自夸一番,这可真是老夫的失礼呢,哈哈哈哈...”

    “额...老...老夫...?”

    三哥一如既往在奇怪的地方脱线。

    只不过并未对局面造成影响...面前的老者也终于像尽兴了一般,继续向我搭话。

    “就如同埃希特斯大人所知道的那样,老夫就是统管王国教会事宜的阿德里安∙冯∙塞西留斯∙萨米尔,也是那边的希尔薇娜的祖父,不过您还是不要叫我枢机主教了,也不必对我用敬语,毕竟在您面前,老夫也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哈哈哈哈。”

    “咕呃?!”

    三哥好像刚刚发出了很奇妙的声音...也难怪,毕竟看到那个据说在国王御前都不曾低头的枢机卿居然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小鬼自降身份...要人不诧异太过强人所难。

    不过...

    “唉...”

    这是我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除了叹气也基本无力改变。

    “那么...您对这边的情况,了解多少呢?”

    我突然话锋一转,收起了假惺惺的笑脸,露出锐利的视线看向面前和刚才的我顶着同样假面的老人,虽然还是在微笑,但现在这副面孔散发出的氛围就宛如鬼面一般。

    并非是为了让对方措手不及而慌乱,面对这样的老油子也不能指望他会因此出纰漏,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掌握主动权。

    对面的圣女被我突然袭来的压力惊的掩嘴倒退了一步,三哥则是绷紧脸想上前一步阻拦我,不过只有枢机卿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

    “哈哈哈哈,真是直白啊...该说血气方刚吗?”

    三哥的手僵在了半空,他没想到面前的老人依旧如此游刃有余。

    “希望您能别打马虎眼呢。”

    我的语气越发锐利,周围散发出的威压几乎让在一旁的圣女喘不过气来。

    埃希估计没想到,枢机卿接下来的话,让他尴尬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年轻真好啊...不过如果埃希特斯大人如此希望的话,身为史坦西亚大人的信徒,我也只能公开这边的情报...”

    我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以眼神施压,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关于神子——也就是您会降临的情况,教会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掌握了...”

    “欸...?!”

    十年前...也就是我五岁时,甚至是在我受洗之前?!

    虽然有构想过教会这边有了解我实情的一部分,但我预计泄露的时间点是在我七岁受洗时,因为在那之前还是之后我都几乎和教会没有瓜葛...然而,教会方面甚至在我五岁时就掌握了与我相关的情报...

    ——等等...那我迄今为止对这个身份做的伪装...岂不是纯纯的小丑行为?!

    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抵达王都以后思维就没有那么明敏了。

    “虽说是掌握,但我等当时也只是得到了‘神的使徒’——神子大人已经于‘五年前的今日’降生的事实。”

    “?等等...得到?”

    “啊,您不知道吗?该不会...史坦西亚大人没有告知你相关事宜吗?”

    “诶?啊...倒不如说,她其实什么都没告诉我......诶?!”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思维不再流畅的原因——自己迄今为止所掌握的情报,只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冰山一角...我,根本就对这边一无所知。

    意识到之后,对未知的恐惧,迄今为止积攒的无力感,对未来的渺茫,一口气冲垮了我一直积累起来的自负。

    “呃......那个.......”

    看到我突然就露出了惊弓之鸟一般的表情,枢机卿也终于没办法继续绷紧扑克脸。

    他满脸愧疚的支支吾吾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请稍等一下,祖父大人,接下来可以由我向埃希特斯大人说明吗?”

    就在这时,圣女突然上前一步,向枢机卿请求。

    同时,也把我从意识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噢噢,希尔薇...也好...由你来说明的话会比老夫来的要好吧...”

    枢机卿就像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打算强行把话题继续下去。

    接过了话柄的圣女来到了我面前,突然深深的低下了头。

    “真的非常抱歉,埃希特斯大人,都因为我还不够成熟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啊,呃,我倒是没关系...不对,你是在为什么而道歉啊?”

    情况又一次骤变让我实在难以跟上,平常一直压抑着的强烈情感一下复苏,埋没了我迄今为止磨练的理性。

    此时的我真是一脸窘迫,因为我实在不记得她有需要向我道歉的事。

    “不,我应该为我的过失道歉,如果我当时能更好的掌握天启【Apocalypse】的话...”

    ——天启...是什么来的?

    “这...那个...请你先把头抬起来,你看,一直低着头也不方便说话,对吧?那个...拜托先抬起头,我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你才对,你应该没有做什么值得向我道歉的事才对...”

    因为慌张,我有点结巴,连论点都没组织好就手忙脚乱的应对也相当失礼,在状况混乱的当下无疑是火上浇油。

    来到了这里以后就一直赶不上事情的发展...

    虽然面前的少女眼眶依旧泛红,不过她终于抬起了头...虽说我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情况总算是往前推进了...应该吧?

    就在终于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将话题继续下去时。

    “那么...能告诉我您是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吗?”

    “是的,呃...那个...”

    那边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我现在就像是含着一片苦瓜一样,也不能继续开口,也不能闭着嘴什么都不做。

    ——这祖孙两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枢机卿也是一脸愧疚的交互看向我和圣女...看来不能指望从他那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了。

    ...

    .......

    ..........

    在尴尬的空气中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埃希特斯大人...?”

    终于,眼前的少女摆脱了踌躇。

    “...如此拖累您真的十分抱歉。”

    “呃,怎么又是道歉?”

    “喂!重点在那里吗?”

    面对娇怜的少女再度说出的道歉话语,刚刚取回正常判断力的我又开始了脱线的吐槽,多亏三哥适时的把我拉了回来才不至于让话题再度难以进行下去。

    面前的少女又一次开始犹豫,三哥用眼神示意我去推她一把,于是我走上前去。

    现在的我,又回到了彬彬有礼的状态,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在这个世界,我的容貌绝不算差...估计也是因为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虽然有点自恋,但估计就以这种态度上街随便搭讪,成功率也绝不会低。

    “那个...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样,我们今天才认识,您又怎么会做拖累我的事呢?”

    这样的“良好少年”以这种温和的态度搭话,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非也,埃希特斯大人,老夫的孙女的确为您添了不少麻烦,请容我在此谢罪...但还请您相信,希尔薇娜她绝非有意为之。”

    估计也是为了给孙女一个台阶下吧,一直挂机的枢机卿终于出来打圆场了。

    稍微劝说过后,气氛终于彻底平稳了下来。

    “方才失礼了,那么就由我来继续为您说明吧。”

    圣女也终于恢复平静,开始继续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埃希特斯大人,您知道天启吗?”

    ——当然不知道啊!我现在可以说是一头雾水,想问的问题快堆成一座山了!

    话虽如此,现在不是急躁的时候,毕竟场面好不容易回到可以交谈的氛围,要一不小心再破坏了就只是欲速而不达。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应该和世界眼一样是有关知觉的技能吧?”

    因此我没夹带任何心眼的老实回答。

    “这样啊...那么您应该知道鉴定吧?”

    “是教会会平等赋予每个人的魔法吗,这个我的确知道,因为我也有会用。”

    ——只不过在了解到自己有很多技能可以代替之后就没再用过了...

    圣女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开始了解释。

    “鉴定...说是魔法其实并不准确,而且它其实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据说鉴定本身就是来源于“天启”,天启是一种可以看透“本质”的能力,原本就不属于魔法,能“移植”给每个人的所谓鉴定并非是魔法的一种,而是用特殊的方法将劣化后的天启封入水晶球体内部,然后使用者在初次使用时,自身的本源会同水晶球内的天启产生共鸣,从而引导出人本身就有的“看到自己本质的能力”,鉴定本身用来形容这个行为的,所谓的状态栏也是拜水晶球中封存的另一种技能所赐,鉴定自己的状态栏这个行为本身应该是查看...

    “所以...基于天启的性质,这个技能也可以后天获得吗?”

    “是的,但后天获得的天启并不完全,或者说失去了天启最原本的功能。”

    根据接下来的说明,看透他人或他物的本质只是天启的附带功能——天启最初,是为了“神”可以与“人”沟通而设下的技能,也就是说天启的存在是为了“让人能看到神”...在得知这一点时我可以说真的大吃一惊。

    “先天就获得天启的人,同时也会被赋予神之使徒的身份,作为人同神明大人之间的桥梁,向神明大人转达信徒们的诉求和传达神明大人降下的神谕,其本身也是受神明宠爱之人。”

    枢机卿这么补充。

    “这样的桥梁就是圣女——可能因为史坦西亚大人是女神的缘故,这样的职责只能由女性来担任,而萨米尔家迄今为止走出过多位圣女,也是因此才成了名门望族,在教会中也获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切都是拜史坦西亚大人所赐,真的是蒙神恩惠。”

    至此,我终于理清了来龙去脉,教会有力者的相关人士在一出生就会被拥有天启之人“鉴定”,那么当然面前这位圣女也是一样,因此从小就被当成下任圣女而接受英才教育的她终于在五岁时得以掌握了天启,并由此获得了第一次神谕,可是由于她对于天启还不是十分熟练,对获得神谕一事也没有经验,再加上那个废话女神也不会好好说话,她得到的内容十分模糊。

    “大概就是,在大约30年之内,世界会遭遇毁灭性的剧变,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代行我权柄的另一使徒已经于5年前降生...之类的,至于关键的姓名和所处之处则完全没能保留下来...非常抱歉,都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成熟。”

    “这样啊...没关系的,请你不必自责,本身就没有人能一遍就把事情做好...”

    ——况且这下获得了意外的重磅情报,灾厄到来的具体时间会在20年之内。

    “于是教会立刻安排会使用天启的教徒动身前往各处,通过教会的渠道聚集适龄的孩子,然后统一‘鉴定’...我也在其中之列...真的非常抱歉,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没能...”

    圣女的声音突然又哽咽了起来,然后又一次深深低下头向我谢罪。

    “额...那个,请把头抬起来,那个...额,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变化又一次让场面惊慌失措了起来,我不得已向一旁的三哥求助,但他果断的移开了视线,背叛了我的信任。

    “希尔薇娜,那件事并不怪你,你当时并无任何心思,只是想完成被赋予的使命而已,该谢罪的应该是我们,不只向埃希特斯大人,我们也该向你道歉,是我们灌输给你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压垮了你,我们才是应该道歉的一方...”

    枢机卿上前安慰孙女,眼中满是怜爱和自责,但圣女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

    “埃希特斯大人,让您看到难堪的一面了...但请您相信,希尔薇娜她并无过错,就算要错,也是我们一直灌输给她的理念不对,请您宽宏大量,原谅她吧。”

    然后他又过来补了我一刀...

    “不,这,我根本就不觉得她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倒不如说才刚刚认识的人能做什么需要祖孙两向我谢罪的事吗?”

    “请您务必,请您务必原谅她...”

    不知为何过来掺了一脚的枢机卿,在枢机卿怀中小声啜泣的圣女,在一旁连维持表情都很困难的三哥,以及不知为何拼命解释的我。

    等到我终于走出圣厅时,我所有的感觉都已经麻木了。

    在圣厅的浮雕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直绷紧脸的三哥突然语带厌恶的问了我一句:

    “埃希,你到底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吧?!话说怎么连兄长大人你也?”

    埃希一直没能察觉到,圣女和枢机卿行动背后藏起来的真正感情,因为他还没能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敬畏,还有恐惧...

    虽然,他们可能把埃希过于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