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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相遇

    天蒙蒙亮的时候,楚明溪听到了一些窸窣的声音,他立刻从睡梦中惊醒,手往旁边一伸摸到了刀柄,心下稍安。

    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一切没有明显变化。

    少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他站起身,来到门边,轻轻打开一道门缝,看到窈窕的身影正在忙碌,食物的香味顺着那道很小的门缝飘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的肚子瞬间抗议起来。

    大和理奈原本正在尝着热汤的味道,听到异响后很快转过身,见到楚明溪竟然在这时候就起了床,她愣了愣,脸上露出歉意,“抱歉,明溪君,是我吵到你休息了吗?”

    “不,没那回事,只是我耳朵太灵敏了。”楚明溪有些难以接受大和理奈的客气,连忙解释。

    只是他的话说出口,女孩不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有些耷拉脑袋,“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更小心一点的。”

    ‘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楚明溪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实在不是很善于言辞的人。

    好在大和理奈并没有哀哀戚戚,她询问了楚明溪是否需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这个温婉可亲的大姐姐便招呼他先去洗簌。

    “毛巾、牙膏我已经放在洗手盆上,原本我以为明溪君你会再过一会儿再醒的,盆子里的水会比较热,你在使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大和理奈说着说着就有些担心起来,她歪头想了一下,建议道:“要不然我帮你调一下水温吧?”

    “不,不用。”楚明溪连忙摆手拒绝,“实在太麻烦你了,这些事情让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

    他说完就一头扎进了盥洗室里,见到洗手盆上果然整齐地摆好了洗簌的一切用品,甚至在漱口杯的杯身上还贴着一张“^_^”形状的贴纸。

    楚明溪见到这张笑脸,莫名心情就有些愉快起来。

    他按部就班地刷完牙之后,将手巾浸入洗手盆的热水里,再捞起来,敷在脸上。

    这时候,少年觉得,水温确实有些热,就跟他的内心一样。

    ……

    一番洗簌后,楚明溪回到客厅,他被大和理奈按在椅子上,看着她将一道道早点摆在桌面上——当然,受限于实际的条件,其实这些早点并不丰盛,但从食物的气味和形状,明显能看出制作人的用心。

    楚明溪看着这一切,他感到意外、触动以及些许的惶恐,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无法作出精准的表达,于是他只能保持一副沉默的模样。

    “明溪君,你觉得不满意吗?”

    大和理奈坐在楚明溪的对面,看着他严峻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不,我很满意。”楚明溪立刻摇头,他看着大和理奈似水般温柔的面容,有些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说出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带走他体内所有的气息,“我……非常满意,只是以前没人这样照顾过我,我有点不适应。”

    大和理奈浅浅一笑,“明溪君,我现在还做不到太多的事情,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我不想成为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累赘。”

    “我没把你当累赘。”

    楚明溪闷头说了一句,大和理奈笑了笑,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给他添上了一杯热茶。

    两人开始进食早餐,太阳升起,阳光顺着窗户照了进来,室内愈发光明。

    ……

    “走吧。”

    楚明溪虚掩上房门,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处撬来的居所,心底柔软,很快又强迫自己变得坚硬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给你添麻烦了。”

    大和理奈在旁边跟上去,她扎了一个单马尾,戴了一个鸭舌帽,身上换了方便行动的短袖和长裤,好看的小腿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修长的腿型。

    她还背着一个背包,这是女孩主动提出的,要为少年分担一些压力,考虑到两个人一起行动,消耗的物资确实会变多,楚明溪没有拒绝。

    两个人行动的路线跟一个人行动的路线是不同的,一些地方,楚明溪自己可以试着闯过去,却没有信心能够带着大和理奈平安经过,他重新规划了路线,相比原来路程变远了,但是一路上的视野也变得开阔了起来,他故意避开了那些可能有危险的盲区。

    拐角处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手臂还在隐隐作疼,他是不敢再莽撞了。

    这一天的迁徙虽然缓慢,但总体还算平安,唯有一次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有三只死体横亘着,楚明溪几经犹豫后,没有选择动手,而是拉着大和理奈一起冒险从死体中间穿梭过去。

    他们的动作放得非常轻,每走出几步,就要停下来观察死体的动向,避免跟它们撞上,尽管做得这样小心,还是免不了几次擦肩而过的危险情景。

    直到走远后,他们这才敢大口喘气,彼此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他们的手心都出了汗,在此后很长的一段路程里面却没有松开。

    在傍晚的时候,楚明溪再度撬开了一处门锁,找到了今晚过夜的居所,现在有大和理奈可以准备晚餐,他有更多的时间到外面行动,以便查清周围是否有潜在的危险。

    到他巡查回来的时候,楚明溪发现门前停了一辆改装悍马,狰狞凶悍如同战车一般,他的内心一突,立刻发力跑上前,木刀抽出,少年没有发现,他的表情竟然不知不觉变得犀利起来。

    进了院子里,大和理奈正在跟一群人相对而站,楚明溪一眼看过去,一个男的,四个女的,还有一个小萝莉和一条狗,这个组合看起来起码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大概对方也是跟自己一样,只是在这个乱世里苦苦挣扎求存的普通人罢了。

    这么一想,楚明溪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对面像是领头的帅气年轻人,开口询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只有这处公寓没有被大幅破坏过的,我们希望能够在这里过夜。”对方有些客气地说道。

    楚明溪谅解对方的难处,但他不想跟一群陌生人住在一起,正要开口拒绝,忽然从外面的战车上下来一个小胖子,身上还挂着一杆看起来就很真实的冲锋枪。

    他握了一下手中的木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