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暗涌
“他管军是什么样的人，是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啊？你不用在这跟我装糊涂，这件事儿肯定是他管军干的，跑不了。”
一中校长施成文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着手喊着，硕大的方脸愤怒的涨红发颤。
“施校长，你消消气，别激动嘛！我理解您受了委屈，但是，这个事情，毕竟没有证据嘛！”
坐在办公椅后边的教育局领导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抚道。
“没有证据？巫鸿福，你也不用跟我这儿打官腔。我就不相信就没有一点破绽了？你们教育局负责档案管理的，负责录入信息的，资料审核的，都要涉及吧？要联系吧？这里没有领导干部在中间串联，你相信吗？请求公安机关接入，我就不相信，一点痕迹没有。”
施成文激动的把双手拍的啪啪作响，手指直直的指着巫领导，继续提高声量喊道。
同为处级干部，虽然教育局领导的权责和管理范围更大一些，但是因为一中校长施成文的资格更老一些，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施成文并不怵。
况且一旦尚城一中成为国重，在级别上施成文甚至有可能会再调半级上去。
当然，这里施成文对巫领导的‘不客气’，除了气愤以外，还有些别的原因，后文会提到。
“不至于，不至于啊，我的施校长，先坐，先坐，消消气。”
巫领导赶紧起身，从办公桌后边绕出来，环住施成文的手臂，把他推让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自己顺势坐在另外一侧，说道：“的确，我承认，这里是有些说不清的地方。但是毕竟，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嘛！你说是不是，施校长？”
“什么叫严重的后果？我看你们就会和稀泥，巫鸿福，我告诉你，别是因为二中是你的母校，你就偏帮他管军。你们要是不解决，我就去找市领导，市领导解决不了，我就去省里。”
原本已经靠在沙发上的施成文越说越激动，手臂挥舞着，说着说着又要起身。
“严重了，严重了，施校长你说的情况肯定是不存在的！我向你保证，这个事情一定一查到底，不管查到谁，我们绝不姑息。”
巫领导也是被这件事情搞得满头包。因为这个事情，一中的施校长已经跑来教育局好几回了，每次都是连点戳带讽刺的。
说起来，巫领导多少是有些委屈的，偏帮二中肯定不存在的。但是在其它的一些事情上，有没有完全一碗水端平，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私来讲，不说二中是巫领导的母校，光说尚城市其他重点学校在省里的排名可以往前排一排，发展的快一点，好一点，也算是教育局这边的功绩；在公来说，在国家政策层面，也是避免教育资源失衡，在资源上合理分配，实现教育公平。
但是其中的领导艺术，或通俗来讲的操作手段，就不足以摆在台面上讲了。
“自从他管军来到二中，犯了多少事儿了？当年从我一中挖老师的时候，我没说什么吧？”一中施校长的抱怨还在继续。
巫领导只能连忙的点着头，口上附和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管军接任二中校长的时候，为了提升二中的竞争力，第一步就是狠抓教师资源。不止一中，包括其他区县中学的优秀教师资源挖了个遍。
他原任职的丹泉县一中更是重灾区，光班主任就挖了两个。
但至于施校长说的‘没说什么’，当时的巫领导虽然没有履任正职，但是也没少见施校长来教育局的身影，对当时的状况也多少有点了解。
再说，当时教育局的正职算是施校长的老领导，在施校长任职一中校长的事情上，多少也是出过力的。所以，施校长肯定是给些面子的，至少不会像现在对自己一样，指名道姓。
而且，施校长这边肯定也不是吃亏的主，反正后来管军那边，也到教育局这边吐了好几次酸水，必然是因为施校长这边的反击。
“本来，咱们面对帝都的人才虹吸，留住人才就够困难的了。我这边是天天想，日日防，就怕哪天又有老师找我办转职手续啊！他管军呢？居然背后下刀子，挖墙脚。”
巫领导心里转着念头，施校长这边话语还是不停，手往窗口的方向一指，虚点着手指继续说道。
“前几年，一中和国外学校的合作，是好事情吧？也给我们捣乱，差点被敏学那边钻了墙角，捡了便宜，对吧？好多事儿，巫领导你也都知道吧，不是我施成文冤枉他吧？”
施校长激动的心情发作了出来，稍稍缓解，紧紧的盯着巫领导，一副罄竹难书的语气连续指出了多件‘往事’。
“是是是，施校长，你消消火，这个，多数也算是因为竞争嘛……”
“竞争？有这么竞争的吗？那好，回头我施成文拉下脸，我去省里找老领导，我就不相信，没有地方说理了。”巫领导的话未说完，施校长不依不饶的打断道。
“别啊，施校长，我也没说不解决啊。刚才我也说了，一定继续查，而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不管谁啊，再有一次，不用您说，我一定严办。”
“行，巫领导，这是你说的”施校长问道。得到满意的答复，也不再直接喊名字了，又恢复了巫领导。
“对，我保证！”
巫领导郑重的回复道，同时心里也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遏止二中的‘小动作’，这几年的放任，的确让管军那边有些出格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明白。
至于查到谁，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利益输送，还是让市领导那边头疼去吧。
施校长的桑塔纳从教育局驶出，车头一摆，拐入市区的主干道。
施校长双手相握搭在腿上，身子倚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闭上双眼，斟酌着今天和巫领导的整个话语交锋，思索得失。
不是施校长大题小作，耍威风，非要找巫领导的难堪。这件事情，摆明了一中受了委屈，不来闹一闹，给这边一些压力，后面的事情肯定还会出现。
在尚城一中申请国家重点的关键时期，万万不能后院失火，在尚城这边失了根基。
再说，会哭的孩子才会有奶吃，这边闹一闹，下回要资源的时候，自己这边才会更加理直气壮。
缓缓的睁开眼睛，往窗外望去，老对手管军的面容仿佛就浮现在眼前。
施校长嘴角一挑，嗤笑一声，心里默念道：管军啊，别看这两年你风风火火的，但是背后的事情肯定不少，就像一个人走在悬崖边上，却又只能往前走。走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后退？这几年得罪的人太多了！
要反噬了！
王尚并不知道，他坐的公交车刚刚和一中校长的车擦身而过。
原本早起收拾就应该回家，但是因为碰巧碰到了一中的社团招新，耽搁了一些时间。
特别是篮球社，他默默的在场边站了许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心情，羡慕？纠结？
下车、走进小区、上楼、开门。
家庭的温馨铺面而来，再见到父母那亲切的笑容，王尚烦闷的心情瞬间缓解，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随后才看到客厅沙发上，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女性坐在那里。
只见她身材高挑，颈背直挺，一头披肩长度的卷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只在额前散落几缕。
淡粉色的西装和鼻梁上的半框眼镜遮住了娇媚，让其多了一分干练和锋利。
透过眼镜，闻莉静静的审视着刚进门的王尚。
虽然在之前的交往中，从孙虹英的口中多次听到这个名字，也在偶尔的炫耀中看到过这个男孩的照片。但是，这次看到真人，闻莉也不由的心中按赞。
干净、阳光、帅气，是王尚给她的第一印象。原本就善于观察和揣摩人心的她，更是细心的发现到了男孩儿进门之前的一丝情绪。
或许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再或者仅只是第一次外宿这么久之后，有些想家吧。
顺着孙虹英的介绍，闻莉不失礼数的站起身和王尚打着招呼，随后又把思绪回到之前和王尚父母所谈的事情上。
令她没想到的是，孙虹英非但没有让儿子回到房间回避，反而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迎着闻莉疑惑的目光，孙虹英开口说道：“闻莉，别介意啊，因为这家公司能够成立，和我儿子王尚有很大关系。而且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讲，鞋业公司真正的所有人应该是王尚，我们只是作为监护人代持。”
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会给闻莉带来很大的迷惑，所以孙虹英赶忙又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是尊重你的专业，之前说好的条件也肯定会兑现。只是公司的一些发展情况，让他听一听，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回头我和你仔细的解释一下。”
虽然仍旧有些疑虑，但是闻莉毕竟和孙虹英认识了几年时间，这次的选择也是反复斟酌过的。按捺住疑问，闻莉理了理刚才的话头，开口道：“关于学校赞助的问题……”
一中校长施成文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着手喊着，硕大的方脸愤怒的涨红发颤。
“施校长，你消消气，别激动嘛！我理解您受了委屈，但是，这个事情，毕竟没有证据嘛！”
坐在办公椅后边的教育局领导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抚道。
“没有证据？巫鸿福，你也不用跟我这儿打官腔。我就不相信就没有一点破绽了？你们教育局负责档案管理的，负责录入信息的，资料审核的，都要涉及吧？要联系吧？这里没有领导干部在中间串联，你相信吗？请求公安机关接入，我就不相信，一点痕迹没有。”
施成文激动的把双手拍的啪啪作响，手指直直的指着巫领导，继续提高声量喊道。
同为处级干部，虽然教育局领导的权责和管理范围更大一些，但是因为一中校长施成文的资格更老一些，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施成文并不怵。
况且一旦尚城一中成为国重，在级别上施成文甚至有可能会再调半级上去。
当然，这里施成文对巫领导的‘不客气’，除了气愤以外，还有些别的原因，后文会提到。
“不至于，不至于啊，我的施校长，先坐，先坐，消消气。”
巫领导赶紧起身，从办公桌后边绕出来，环住施成文的手臂，把他推让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自己顺势坐在另外一侧，说道：“的确，我承认，这里是有些说不清的地方。但是毕竟，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嘛！你说是不是，施校长？”
“什么叫严重的后果？我看你们就会和稀泥，巫鸿福，我告诉你，别是因为二中是你的母校，你就偏帮他管军。你们要是不解决，我就去找市领导，市领导解决不了，我就去省里。”
原本已经靠在沙发上的施成文越说越激动，手臂挥舞着，说着说着又要起身。
“严重了，严重了，施校长你说的情况肯定是不存在的！我向你保证，这个事情一定一查到底，不管查到谁，我们绝不姑息。”
巫领导也是被这件事情搞得满头包。因为这个事情，一中的施校长已经跑来教育局好几回了，每次都是连点戳带讽刺的。
说起来，巫领导多少是有些委屈的，偏帮二中肯定不存在的。但是在其它的一些事情上，有没有完全一碗水端平，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私来讲，不说二中是巫领导的母校，光说尚城市其他重点学校在省里的排名可以往前排一排，发展的快一点，好一点，也算是教育局这边的功绩；在公来说，在国家政策层面，也是避免教育资源失衡，在资源上合理分配，实现教育公平。
但是其中的领导艺术，或通俗来讲的操作手段，就不足以摆在台面上讲了。
“自从他管军来到二中，犯了多少事儿了？当年从我一中挖老师的时候，我没说什么吧？”一中施校长的抱怨还在继续。
巫领导只能连忙的点着头，口上附和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管军接任二中校长的时候，为了提升二中的竞争力，第一步就是狠抓教师资源。不止一中，包括其他区县中学的优秀教师资源挖了个遍。
他原任职的丹泉县一中更是重灾区，光班主任就挖了两个。
但至于施校长说的‘没说什么’，当时的巫领导虽然没有履任正职，但是也没少见施校长来教育局的身影，对当时的状况也多少有点了解。
再说，当时教育局的正职算是施校长的老领导，在施校长任职一中校长的事情上，多少也是出过力的。所以，施校长肯定是给些面子的，至少不会像现在对自己一样，指名道姓。
而且，施校长这边肯定也不是吃亏的主，反正后来管军那边，也到教育局这边吐了好几次酸水，必然是因为施校长这边的反击。
“本来，咱们面对帝都的人才虹吸，留住人才就够困难的了。我这边是天天想，日日防，就怕哪天又有老师找我办转职手续啊！他管军呢？居然背后下刀子，挖墙脚。”
巫领导心里转着念头，施校长这边话语还是不停，手往窗口的方向一指，虚点着手指继续说道。
“前几年，一中和国外学校的合作，是好事情吧？也给我们捣乱，差点被敏学那边钻了墙角，捡了便宜，对吧？好多事儿，巫领导你也都知道吧，不是我施成文冤枉他吧？”
施校长激动的心情发作了出来，稍稍缓解，紧紧的盯着巫领导，一副罄竹难书的语气连续指出了多件‘往事’。
“是是是，施校长，你消消火，这个，多数也算是因为竞争嘛……”
“竞争？有这么竞争的吗？那好，回头我施成文拉下脸，我去省里找老领导，我就不相信，没有地方说理了。”巫领导的话未说完，施校长不依不饶的打断道。
“别啊，施校长，我也没说不解决啊。刚才我也说了，一定继续查，而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不管谁啊，再有一次，不用您说，我一定严办。”
“行，巫领导，这是你说的”施校长问道。得到满意的答复，也不再直接喊名字了，又恢复了巫领导。
“对，我保证！”
巫领导郑重的回复道，同时心里也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遏止二中的‘小动作’，这几年的放任，的确让管军那边有些出格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明白。
至于查到谁，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利益输送，还是让市领导那边头疼去吧。
施校长的桑塔纳从教育局驶出，车头一摆，拐入市区的主干道。
施校长双手相握搭在腿上，身子倚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闭上双眼，斟酌着今天和巫领导的整个话语交锋，思索得失。
不是施校长大题小作，耍威风，非要找巫领导的难堪。这件事情，摆明了一中受了委屈，不来闹一闹，给这边一些压力，后面的事情肯定还会出现。
在尚城一中申请国家重点的关键时期，万万不能后院失火，在尚城这边失了根基。
再说，会哭的孩子才会有奶吃，这边闹一闹，下回要资源的时候，自己这边才会更加理直气壮。
缓缓的睁开眼睛，往窗外望去，老对手管军的面容仿佛就浮现在眼前。
施校长嘴角一挑，嗤笑一声，心里默念道：管军啊，别看这两年你风风火火的，但是背后的事情肯定不少，就像一个人走在悬崖边上，却又只能往前走。走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后退？这几年得罪的人太多了！
要反噬了！
王尚并不知道，他坐的公交车刚刚和一中校长的车擦身而过。
原本早起收拾就应该回家，但是因为碰巧碰到了一中的社团招新，耽搁了一些时间。
特别是篮球社，他默默的在场边站了许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心情，羡慕？纠结？
下车、走进小区、上楼、开门。
家庭的温馨铺面而来，再见到父母那亲切的笑容，王尚烦闷的心情瞬间缓解，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随后才看到客厅沙发上，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女性坐在那里。
只见她身材高挑，颈背直挺，一头披肩长度的卷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只在额前散落几缕。
淡粉色的西装和鼻梁上的半框眼镜遮住了娇媚，让其多了一分干练和锋利。
透过眼镜，闻莉静静的审视着刚进门的王尚。
虽然在之前的交往中，从孙虹英的口中多次听到这个名字，也在偶尔的炫耀中看到过这个男孩的照片。但是，这次看到真人，闻莉也不由的心中按赞。
干净、阳光、帅气，是王尚给她的第一印象。原本就善于观察和揣摩人心的她，更是细心的发现到了男孩儿进门之前的一丝情绪。
或许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再或者仅只是第一次外宿这么久之后，有些想家吧。
顺着孙虹英的介绍，闻莉不失礼数的站起身和王尚打着招呼，随后又把思绪回到之前和王尚父母所谈的事情上。
令她没想到的是，孙虹英非但没有让儿子回到房间回避，反而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迎着闻莉疑惑的目光，孙虹英开口说道：“闻莉，别介意啊，因为这家公司能够成立，和我儿子王尚有很大关系。而且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讲，鞋业公司真正的所有人应该是王尚，我们只是作为监护人代持。”
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会给闻莉带来很大的迷惑，所以孙虹英赶忙又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是尊重你的专业，之前说好的条件也肯定会兑现。只是公司的一些发展情况，让他听一听，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回头我和你仔细的解释一下。”
虽然仍旧有些疑虑，但是闻莉毕竟和孙虹英认识了几年时间，这次的选择也是反复斟酌过的。按捺住疑问，闻莉理了理刚才的话头，开口道：“关于学校赞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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