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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良师

    这一夜,知道薛姝喝下汤药,抵抗不住药力沉沉睡去,景行都没有回来。

    薛琛看着那把酒当水喝的人,不由得有些无奈:“你这到底怎么了,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跟姝儿闹矛盾了?”

    除了跟薛姝有关的事情,他就不知道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景行的反应如此激烈。

    景行嗯了一声,抬头又灌下一碗酒。

    透明的酒液溢出唇角,顺着和修长的脖颈一路滑下去,最后没入衣领。

    薛琛给他递了块帕子:“有什么事情,摊开了说明白不就好了,我家姝儿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你好好跟她说说,她自然是能体谅你的。”

    景行顺手接过帕子,听见他这句话直接就冷笑了一声。

    体谅?

    薛姝就是太体谅他了,才会让他这么生气的!

    竟然能想到他又有了心上人这上头去,而且还说的那么大方,没有丝毫的醋意!

    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对薛姝掏心掏肺,应该足以让薛姝信任他了,,信任他对她一心一意,没想到……

    就是个捂不热的!

    想到这儿,景行又狠狠地灌下了一碗酒。

    薛琛默默地看着他,没再说话了。

    反正这是侯府的酒。

    喝吧喝吧。

    他不心疼。

    见他那一坛喝得差不多了,薛琛甚至又亲手开了一坛递了过去:“一会儿你还是要去找姝儿?”

    景行点点头。

    自然是要去的。

    薛姝肩上直接被穿出了个血洞,这么多天过去,也不过是不再往外渗血了而已,离痊愈还远着呢。

    他可不得回去守着吗。

    生气归生气,却不能拿薛姝的身子赌气。

    薛琛点点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想干什么,景行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薛琛咳嗽了一声,做足了心理准备,“人家都说酒后容易……姝儿身上还带着伤,所以啊,我看你今晚最好还是别过去了,叫青玉和红绫守在那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话,丝毫没有顾及那脸色越来越沉的景行。

    景行的脸皮,哪里有自家妹妹的安全来得重要?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景行扯了扯嘴角,道:“你这一片苦心……我记住了。”

    记得死死的。

    薛琛点点头。

    过了半晌,又问:“……那你今天还过去吗?”

    景行:“……”

    他到底是个人。

    不是个禽兽啊!

    他能分不清楚轻重吗!

    还未来得及说话,景一突然快步而来:“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

    景行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酒碗,便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从景一手里接过自己的长剑,抽开了一截仔细看了看。

    利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寒的光,刺得人眼睛疼。

    “大晚上的,这是要舞剑啊?”薛琛看着他。

    景行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还舞剑。

    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

    “四殿下手下的人那么没有分寸,不叫他们长长记性如何是好。”景行一边说着,一边持剑走了出去,浑身竟然萦绕上了几分杀伐之气。

    薛琛叹了口气。

    虽然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但是薛琛并没有直面过那些腥风血雨,相比于景行,他更像是个普通人。

    罢了,在这种事情上,二人不是一路人。

    “回来记得洗洗手。”薛琛道。

    “知道。”景行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皇子府不好进,不仅是因为府中有重兵把守,更是因为这是天家之地,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事情捅出去,被人说是藐视天家威严,那是要诛九族的。

    但是,如暗卫这样见不得光的暗中力量,一般不会直接养在府里。

    他们训练需要场地,存放武器也需要场地,昼伏夜出的,也难免会惊扰到府上的其他人,因此,主子们往往会在离自己府邸不远的地方单独辟出一座院子,明面上,这座院子只是个普通的民居,跟皇子府并无关系。

    既然毫无关系,那自然没什么去不得的。

    一个未入朝堂的皇子,手上的暗卫不过二十余人,而景行手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想要压制这区区二十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至于那些武力一般的护卫,景行压根就没放在心里,一律按照萝卜白菜处置。

    对于这些萝卜白菜,景行是留了手的,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打晕了不碍事就行。

    看着那亲自提剑下场,正在四五个暗卫的包围中杀得畅快的景行,景一景二蹲在墙头,默默对视了一眼。

    “主子以前从没有这么暴躁过的吧?”景二压低了声音道。

    景一点点头,同样将声音压得极低:“我今天去找主子,听薛公子说,主子跟夫人好像闹脾气了。”

    “那怪不得。”景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股气,不敢在少夫人面前发,就只能来找这些见不得光的人磨刀了。

    于是景一景二往墙头上一蹲就不动了,看着自家主子在下头一剑一个地卖着力,一时间竟然叫人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谁是主子了。

    这满院子其实也没多少人,萝卜白菜一大堆,能打的就几个,也都被景行轻松撂在地上了。

    看着底下动静渐渐小了,景一景二对视一眼,觉得也是时候了,便从墙头飞身而下,然后将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令牌塞到了其中几人身上。

    那令牌上刻着的,正是先前跟四皇子的暗卫一起前去刺杀的那个江湖组织的徽记。

    所谓狡兔三窟,四皇子可比狡兔聪明的多,必不可能将所有的人手都聚在这一个院子里,他在别处定然还有人。

    不过,那跟他们没关系。

    “主子,咱们就把这令牌这么放在这儿,是不是太草率了啊?”景二有些担忧。

    这也太刻意了。

    “无碍。”景行语气淡淡的,“总归,此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就是了。”

    他也知道这样过于刻意。

    但是不管怎样,这令牌就是他们今夜留下的唯一的线索。

    想出气,那就去狗咬狗。

    想憋着,那就憋着吧,反正他的气已经出了。

    景一幽幽叹了口气,便拉着景二又去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与他们有关的痕迹。

    他一边检查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感慨,自家主子这招是真的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