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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大意了,没有交代清楚

    张里正说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毕竟这事说起来都怨他,当初,陈枫其实对办村学的积极性不高,也不想折腾,是张里正极力劝说,办好村学,可以免除徭役和赋税,陈枫才出马的。

    现在倒好,咸阳县令不认账了?

    这可把张里正害惨了。

    听到这里,陈枫不生气是假的。

    但这种事,光生气可没用。

    他看着张里正,问道:“你向县令说过此事没?”

    张里正道:“当然说过,此前,县令还特意问过我陈家庄小学之事,我全都如实说了,当时,县令还很高兴,说要是咸阳多几个陈大郎就好了,可这才没多少时间,我去见他,提起此事,他就像装作不知道一般……贤侄啊,你,是不是得罪县令了?”

    陈枫想了想,扭头看向房遗玉,问道:“煤场在做生意时,可有冲撞过咸阳县衙的地方?”

    房遗玉摇摇头:“我们在咸阳的煤炭生意,向来都是上下打点,并未得罪过县令。”

    那就奇怪了!

    若是有其他理由,县令完全可以说明。

    现在来个不管不问,态度冷淡,这不是摆明了搞事吗。

    陈枫感觉这件事不对劲。

    看着一脸愧疚的张里正,陈枫安慰道:“行了,张里正,这事不怪你,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你先回去吧……”

    张里正局促不安:“哎呀,贤侄,都是,都是我对不住你啊,你看,要不,我再给陈家庄小学捐十贯钱?你放心,那塑像,我绝不扩大了。”

    对于陈家庄小学的巨额花费,张里正是十分清楚的,他的两个孙子也在里面读书,光每日供一顿饭,还有笔墨纸张,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这笔钱,却都是陈家庄出。陈枫的事办不成,张里正感觉十分愧疚。

    陈枫摆摆手:“也罢,你要捐就捐吧,至于塑像,我会让阎壮给你重新做一个的,这是规矩,不能坏。”

    打发张里正离开,陈枫打算让人去把张强找来,打算调查一下咸阳县的新任县令,看看陈家庄与对方有什么过节。

    他刚起身,却听一旁的房遗玉问道:“你是打算去探听咸阳县令?”

    陈枫点点头:“哎呀,房小姐,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这都能猜到?”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房遗玉撇撇嘴:“……此事,想必我已经猜到七八分真相了。”

    “快说快说。”

    房遗玉分析道:“此事,八成和王家有关,据我所知,现任咸阳县令,名叫王同亮,乃是王氏煤行主事人王同生的兄长。”

    陈枫惊愕道:“不对劲啊,王氏煤行和陈家庄是竞争关系不假,不过,他卖煤炭,咱们卖煤藕,井水不犯河水,王县令如何要拿此事来作文章?难不成,我陈家庄连煤藕都不能卖,这王家竟然霸道如斯?”

    有些不合常理!

    房遗玉闻言,笑了笑:“因为,我让王氏煤行损失惨重……”

    说着她将盯着王家的动作,一举推出煤藕,并且贴着王氏煤行的铺子开设煤藕店铺之事简单一说。

    陈枫:“我特么……”

    他顿时就明白了。

    房遗玉这完全是在狙击王家。

    让王氏煤行损失了一大笔人力财力。

    王氏煤行估计现在正恨陈家庄恨得牙痒痒吧?

    怪不得,王县令会突然转变对陈家庄的态度。

    陈枫有些无语道:“房小姐,当初我让你不要和王家正面冲突,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进心里啊……”

    房遗玉无所谓道:“是王氏煤行先不讲究的,陈家庄煤场何须客气。王氏煤行要报复,王县令要刁难,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陈枫:“……”

    不愧是宰相千金,这气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大意了啊,当时没有交代清楚!

    本以为,房遗玉一个女子,应该手段温和,不会和王家对上。

    没曾想,这妞如此厉害,不但对上了,还拦腰给了王氏煤行一下,彻底把王家得罪了。

    陈枫郁闷啊!

    当初,卖闷倒驴,被杨家盯上,差点被县令杨亭搞了一手。

    如今,因为煤炭竞争,竟然又被现任县令王同亮记恨上?

    这都什么运气啊!

    陈枫忍不住感慨:“我跟咸阳县令,八字犯冲吧?”

    刚想着,却见福伯进来,禀报道:“郎君,有人拜见,自称是王氏煤行的人……”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者不善啊!

    定然是有备而来!

    陈枫起身,道:“走,去会会王氏煤行。”

    房遗玉看着陈枫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道:“我本以为,咸阳县令出手,会让陈大郎手足无措,现在看来,这家伙也没这么不堪,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镇定自若……”

    她一双眉目眨了眨,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

    煤场办公楼大厅中,端坐着一个青衣青年,正是王氏煤行主事人王同生的儿子王盛。

    王盛等了好半天,才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来。

    他不耐烦道:“你家陈大郎到底在哪,怎么去通禀半天了还不见人?”

    那少年上前,大量他两眼,“我就是陈枫,你是王氏煤行的?”

    陈枫?

    陈大郎?

    王盛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想象中,陈大郎一定十个接近三十岁,看上去狠毒无比的货色,不然,陈家庄煤场怎么会发展得如此迅速。

    没曾想,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少年郎。

    这么说来,那煤场,八成都是房家小娘子在操持。

    如此,王盛心里便看轻了陈枫几分。

    他甚至没有起身,而是淡淡道:“原来是陈大郎,我对你可是早有耳闻啊。”

    陈枫在对面落座,道:“别废话,有事说事。”

    王盛心里顿时不快,却强忍着不发火:“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来找你,便是想和你商量,看能否将陈家庄煤场造煤藕的法子卖给我们王氏煤行,你放心,我们不是咸阳杨家,不做那等强买强卖的勾当,造煤藕的秘方,王家愿出一万贯,还有,以后陈家庄照样可以造煤藕,只是不能传给其他人而已……”

    话没说完,就听陈枫说了两个字:“不卖!”

    闻言,王盛有些吃惊:“你,你是不是没听清,一万贯啊。而且陈家以后也可以造煤藕……”

    陈枫冷笑。

    一万贯?

    光这段时间卖出去的煤藕,利润都好几千贯了。

    把造煤藕的秘方把持在手里,陈家庄煤场在未来几年内都可以大赚特赚。

    何止区区一万贯?

    而且陈枫从房遗玉口中得知,王氏煤行对工人十分苛刻,而且煤场距离长安更近,若是把秘方交出去,王氏煤行造的煤藕绝对更便宜,到时候就没陈家庄什么事了。

    这种事,傻子才干!

    无论王盛怎么说,陈枫就两个字:不卖。

    王盛无奈,有些生气道:“你……听闻你当初办村学,乃是想让咸阳县给你邀功,免除你陈家庄的赋税和徭役?陈大郎,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咸阳县令,乃是我大伯。”

    陈枫假装大吃一惊:“难道,这是你们王氏煤行的报复?”

    王盛得意道:“这只是略施小计,陈大郎,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你还想不通,后果你应该能猜到……我给你五日时间,这几日,我都住在咸阳县衙,你想明白了,可到咸阳县城来找我。”

    说着,王盛起身,威胁地看了陈枫一眼,拂袖而去。

    等王盛离开,一旁的福伯担忧道:“哎呀,郎君,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咱们好端端赚钱,却有人不断来找麻烦,先是咸阳杨家,现在又有王家……说到底,都是陈家庄没有人做官咧,郎君,不如你从今日起好好改邪归正,好好念书,做个读书人,房小娘子她爹可是当朝宰相,将来让他提携你一下,不久可以做……”

    陈枫起身,忍不住骂道:“做个毛线,郎君我这样子,像是做官的材料吗?”

    福伯想了想,咂咂嘴:“郎君喜欢睡懒觉,还要睡午觉,经常说一些古怪的话,做官的话,只怕不行,不过,你可以念书啊,书上有教做官的……”

    陈枫:“……”

    这老头,活脱脱就是一个官迷。

    陈枫怕了福伯劝学那一套翻来覆去的说辞,顿时就要忍不住踹人。

    福伯见状,赶紧闭嘴了。

    陈枫摸了摸下巴:“大爷的,这咸鱼日子不好过啊,太原王家,这可是个庞然大物,怎么就盯着煤炭生意呢。”

    说到底,还是陈家庄太弱了。

    拉大旗扯大鼓,和宿国公府,梁国公府这些合作,只能震慑住一些宵小之辈,像王家这种来头大的,就镇不住了。

    在陈枫看来,他身边,其实只有房遗玉,程处默这些二代,想对抗王家这种大名鼎鼎的存在,还是有些不现实。

    想着,陈枫往外走。

    福伯赶紧问道:“郎君,有法子了吗?”

    陈枫挥挥手:“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到时候把煤藕秘方送给房小姐……”

    以陈枫的性格,虽说有些担忧,但这种事,显然不能影响他午睡的兴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