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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第三十九滴眼泪

    岁月会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一道晴朗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眼睛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一些明亮的光线,透过硕大厚重的黑色树叶,零零碎碎地洒落到地面上。微风吹来,树叶随风飘荡。地面上影影绰绰地一大片,斑驳而迷离。

    “你醒了?饿了么?”一张年轻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尽管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我还是吓了一跳。“哦,不……不饿。”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却有点结结巴巴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其实是想说“饿的,我很饿。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立马给我端过来,我已经饿得受不了了”,没曾想话一出口,完全改变了原意。

    “来吧,吃颗灵异果。”少年自顾自地说着,随手给我丢来一颗圆圆的东西。白里透着红色,看上去很诱人。我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抬起头来打算说些什么。我的话还没有出口,少年抢先了一步,“吃吧,不用谢。”

    话已至此,如果再推辞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我饥渴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果,想也没想就咬了一口。没想到口感出奇的好,脆生生的,很甜。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对着一个水果狼吞虎咽,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一边忙不迭地吃水果,一边抽空看了一眼少年。食物既然已经到了嘴里,我再也顾不上少女应有的矜持了。

    “你觉得怎么样?”,少年突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甜,好吃。”我嘻嘻地笑着,吃相想必不是很优雅。“什么?”少年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脸上认真的表情渐渐地退去,越来越浓的笑意重新爬上他的嘴角。

    少年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极了,很温暖。我想,拥有这样一张活力四射的脸的人,一定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不远处的地方,我注意到有些树叶摇晃的很厉害。一阵如风铃般地笑声在空气里慢悠悠地飘荡着。“我赢了,赢了就是赢了,没什么好说的”,是一个小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哼,你耍赖,这次不算。”另外的一个男生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呀,古谷姐姐,你醒了?”一个十七八岁左右年纪,腰间佩戴着一条鱼的少年,和一个在半空中飞翔着的人?鸟?——长着鸟的身体和人的脸,从密密层层的黑色浓厚的大叶子里探出头来。一看到我,腰间佩戴着一条鱼的少年马上眉开眼笑着朝我冲过来。

    “哇,太好了,太好了。古谷姐姐醒来了,真是太好了。”,看得出,在天空中向我飞来的小女孩,也是由衷地在为我的醒来而感到高兴。

    我不再是一棵仅有两片皱巴巴嫩芽的小草了,我又恢复了真身。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虽然隔着一层衣服,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虽然不是很有力,但是却很沉稳很有节奏感的跳动着。

    没有伤口,没有黏糊糊的血液,双手的手掌心里也没有月牙形的手掌印。那些,只是一个梦吗?眼前的两男一女全都能看见我,认得我。当然,我也认得他们。古风、阿让和风之子

    血玲珑不见了,我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古风和阿让都重新活过来了,我不知道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如果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我脱胎换骨成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这一段,应该是假的。也就是说,我并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母后,此时此刻,她还好端端地在古谷镇里生活着。

    离开古谷真,已经有好长时间了。我有点想家了。

    我的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就算长时间地躺在上面,也不会感觉到不舒服。夜黑了,我感觉到倦意。傍晚的时候,阿让又给我摘了许多颗灵异果,非要看着我全部吃下才肯罢休。大部分我都吃完了,剩下的三个实在吃不下了。阿让看我真的是吃饱了,才不再逼我再多吃一颗。

    阿让在监视着我一定要多吃些灵异果的同时,风之子低低地飞在半空中,和我面对着面,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内容涉及到古风和阿让是怎么被救活的,在医治他两的过程中,发生了一次致命的意外。风之子是如何在古风和阿让九死一生的时候,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们的。

    在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我相信风之子都已经很详尽地为我描述了一遍。

    她不停地扇动着翅膀,不停地用自己的小手擦去额头上的一层细密的汗。古风一个人远远地站在一棵高大的大树下面,脸色凝重一言不发,目光落在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终于,风之子感到口干舌燥了。阿让劝她赶紧去歇息吧,时间不早了。

    风之子意犹未尽地看着我,似乎不愿离去。也许她看出我昏迷了太久,现在有些体力不支,更需要静养,才慢吞吞地答应回去休息,并且约好明天再继续聊。风之子顶着一头稚嫩的脑袋,扇动着翅膀飞走了。按照她的习惯,她一定会找一棵自己喜欢的大树,然后飞到上面去,和美好的大树一同入眠。

    阿让也离开了,我没有问他打算到哪里度过这漫长的一夜。无论是月亮族,血族还是忍族的人,都是孤独惯了的。我们不喜欢群居,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

    “如果夜里感觉到饥饿的话,你的旁边还剩三颗灵异果,记得吃哦?如果不够的话,随时呼唤我,我就在近旁,不会走太远的。”阿让一边往远离我的方向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和我说着话,“你昏迷不醒的这些时日,在呓语的时候一直在说自己很饿,很饿,就快要饿死了。现在你醒了,别再让自己挨饿了。”阿让的身影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消失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