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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回 第五十二滴眼泪

    花开一世,花落无痕。在我们的故事里,需要你为我珍重。

    古风任由陌生的女子抚摸着,自己在风雪中有些愤怒的头发。“你是谁,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吗?古风抬起脑袋,一脸稚气地问年轻漂亮的女子。“我是穆府的大小姐,我们当然见过,你不记得我了吗?”年轻女子看向古风的眼睛里,有着宠溺的责备。

    古风眨了眨眼睛,用力地睁大睁大再睁大,希望能把美丽动人的陌生女子看得更仔细一点儿。好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古风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陌生女人的了。古风轻轻地摇了摇头,显得很沮丧,他没有记起她来。

    “你愿意听我跟你讲个故事吗?听了这个故事以后,你也许就会记起我来了。如果……”风雪中,美丽女子身着一身大红色的白衣,不染纤尘,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果什么呢?快告诉我啊,如果怎样呢?梦境中的古风突然着急了起来。“那么,你愿意认真地听我讲个故事吗?”美丽女子的好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是声音却很认真,以至于听起来有些冷漠和疏远。“愿,愿意。”古风最终的回答是“愿意。”。

    “那么,我要开始讲了。你能保证在我讲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不向我提任何的问题吗?等我把整个故事讲完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也会尽力回答你的,好吗?”漂亮的陌生女子显得很谨慎。“好啊,可以,快讲吧。”百无聊赖的古风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呢。“你能保证不问我问题吗?你能保证吗?”陌生女子依旧不放心地追问。“好的,我保证。”古风发现陌生而美丽的女子跟自己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执着。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后,一袭红衣的陌生女子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有些遥远和恍惚。

    陌生女子讲的是关于一个年轻姑娘和一个年轻男子如何相遇,年轻女子如何违背夫妇之命,一意孤行地和男子结合,年轻女子和年轻男子如何相知相爱相守的故事。故事的最后,陌生女子的表情变得格外沉重起啦。

    最后怎样呢?

    最后,年轻女子的身体每况愈下。然而在她最不适宜怀孕的时候,年轻女子却意外的怀孕了。最后,年轻女子在生下一个男婴之后,下体大出血,难产而死。年轻女子死后,女子的丈夫把她葬在了一弯池水的旁边,没有立墓,但是在年轻女子的坟冢上栽了一棵无心树。这是年轻女子死后的愿望之一,她曾经和自己的丈夫提到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先丈夫而去,希望丈夫把自己的尸体埋葬在那弯一弯清水旁边,不需要立下什么墓碑,栽种一棵树就好。当时年轻女子和自己的丈夫提到这些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大发雷霆,一气之下跑到市镇上的一个酒馆里,接连喝了三天三夜的酒。那个酒馆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牵肠挂肚”。后来,还是酒馆里的酒客念在丈夫的的豪爽的份上,不惜翻山越岭,帮着把丈夫抬到茅屋里来的。

    在女子的记忆中,那是丈夫唯一一次对自己发火,所以女子记忆犹心。

    女子死后,丈夫果然按照女子的愿望,把她葬在了自家门前的一弯池水旁边,而且在自己的坟冢上面为自己栽了一棵无心树的小树苗。无心树是生长的最快,同时也是极不容易成活的。幸福村有那么多的树木,丈夫偏偏选择了无心树,此中的用意,女子当然心知肚明。

    没有墓碑,无心树的小树苗上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年轻女子的丈夫一边在女子的坟冢上栽种无心树的幼苗,一边止不住的泪如雨下。可以说,没有丈夫的眼泪的灌溉,无心树绝对不会在半山坡这样土地贫乏的地方存活的。

    生前,年轻女子从来没有看见丈夫哭过。女子抬起自己的手,随便从泥土里面捡拾起几滴眼泪,然后放进女子自己的眼睛里。结果,女子在丈夫的眼泪里看到的是丈夫对自己千千万万个不舍得,以及悲痛欲绝的心情。

    年轻女子担心丈夫会做傻事,她最怕丈夫会弃襁褓中的婴儿不过,随自己而去。于是,年轻女子不放心就这样离开,便日日夜夜徘徊在无心树上,眼睁睁地看着刚出生的婴儿在血床单上哭得嗓子都沙哑了,饿得身体都在抽搐了,她却不能尽娘亲的责任,给小婴儿喂一口奶,加一件干净暖和一些的衣裳。

    死去女子的丈夫并没有随自己而去,但是他也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年轻女子每天在无心树里徘徊不去,和自己丈夫的一双凄楚无比得眼睛对视着,心如刀割。死去的女子的小男婴不再哭泣了,自己的丈夫也不再流泪了,人鬼两相隔地她,却日日以泪洗面。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笑,女子会流泪,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伤心难过,女子依然会流泪。

    有些时候,笑,并不一定是代表自己很开心。就喝的酩酊大醉后的丈夫,他意志不清哈哈大笑的时候,只有年轻女子知道他内心深处痛楚。有些时候,哭,并不一定是代表自己很伤心。但是死去女子每一次哭,都是因为很伤心的缘故。

    时间就这么悲伤地过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越长越大,虽然丈夫再次染上了酒瘾,只要他能陪伴在儿子的身边,不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很好了,她就可以安心地走,别无所求了。

    在小男孩快要长到三岁的时候,小男孩自从出生以后在人间经历的第三个春节,小男孩的爹爹选择在大年三十自杀了。死去的女子本来已经打算要离开这里,去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半路上却被一些噼里啪啦震天响的鞭炮声吓了一跳。她突然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