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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张 书生

    这首诗本来是李白用来讽刺李邕瞧不起他李白的,刚好被程允放在这里,不仅可以表一下志向,还可以怼一下那个小娘皮,何乐而不为那?

    作为杜楼的大小姐她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她叫杜白儿。当然,她不会告诉别人起自己名字的缘故是因为自己的老爹是个酒鬼。碰见开心的事喜欢喝两杯庆祝,遇见悲伤的事也喜欢喝两杯解忧,碰到不悲不喜之事还喜欢喝两杯解寂寞。

    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他爹正急的团团转。突然听见清脆的婴儿哭声,知道她生出来了。很开心,一砸手笑道:“正是一大幸事,当浮人生一大白。”于是她就叫杜白儿。

    她感觉自己现在很生气,就好比那天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杜白儿一样生气。她嫌弃程允那句不将杜楼放在眼里的话,便挤兑了几句。没想到这人竟作诗嘲讽她,她家境良好,也会识文断字,自然能听懂其中意思。

    程允自然不会知道杜白儿的内心活动,还以为他被自己的一波骚操作惊呆了。见她不说话,程允又道:“我也不逼你,你若是同意,三天后此时再来此地。若是不愿,那边当今天程某没有来过。”

    待程允走后,屏风后又传来了拿到轻灵的声音:“严爷爷觉得此人所言可信否?”

    “这应该是可信的,未曾听说过他不守约定,不过钱财动人心魄,不可不防。只是小姐你真的要答应那小子的要求吗?”严爷爷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人文采倒是不错,志向也颇为远大,只是为人气量太小。”那女子显然还记得刚才程允挤兑他的事,答非所问的说道。

    “对了,严爷爷,你去查一下他在那个私垫读的书。去看看他的为人。”

    “唉,是,小姐。”

    …………

    程允今天很忙,还有事情要做,他要去一趟咂舌斋,那里有着一位高人在等着他。已经送他两份大礼了,若是不回敬点什么,岂不是显得他太没礼貌。他知道此人绝不是掌柜的,他前生今世走南闯北,自认识人之术没有太差。他见过掌柜的,知道算计他的人绝不是此人。

    程允原本第一次听完郭淮讲他从进咂舌斋的表现到监视咂舌斋老板不对劲的时候,程允就知道掌柜的后面有个高人。

    不过,那时候程允没有摸清对方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而且郭淮那天表演的有些过分,平时过往两人关系很好,因为一个小事就和程允隔断关系,这有些说不符合常理。那人用计是想在郭程两人之间关系埋上一个种子,而不是一根导火线。

    掌柜的看不出来,但那人肯定看出来了。虽然,郭淮没有上前跟踪掌柜的,但也却是打草惊蛇了。之后,咂舌斋没有了动静,他还以为事情就此平息了,没想到那人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且,程允感觉这人做事和自己的风格有些相像。第一次给过郭淮银子是想解决问题,后来见问题没有解决。就非常干净利索的转变解决方法,不解决问题了,直接想着将问题的提出者给解决了。出手狠辣。

    站在咂舌斋门口,程允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快小半年了,他还记得自己在咂舌斋和苏锥商讨怎样杀虎的计划的时候,恍如隔世。摇摇头,程允迈脚向店里走去。

    咂舌斋老板老远就看见程允走过来,心道一声:“麻烦来了。”但见程允走进店还是笑容可掬的说道:“吆,你看看什么风将程狱头给吹来了。狱头里面请,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要客气。今天我请客。”

    “掌柜的客气了,我今天来可不是来吃饭的。”程允慢悠悠的走着,眼睛四处撒着。因为不是饭点。店铺里面的人并不多,除了正在忙碌的店小二,还有两桌客人正在吃饭。程允挨个看去,倒也没有发现有认识的,于是转过身子敲敲掌柜的面前的桌子说道。

    “奥~瞧我这猪脑子。”掌柜的一脸恍然大悟。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布袋,双手递给程允:“程狱头,那天的事实在是对不住了,都是小老儿的错。这点银子就当是给狱头赔礼道歉了,狱头千万别和小老儿一般见识。”

    看见掌柜的姿态放那么低,程允笑了笑。这小人物是有小人物的活法的,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白来的。这掌柜的自他进店又是问好,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的,要是来找茬的还真不好意思张口了。

    “掌柜的不要误会,我那天既然叫郭淮将银子送回来就不会再要这银子。当然,我也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找人的。”

    “找人?狱头想找谁?我立马把他叫来。”掌柜的有些紧张道。

    “这可是掌柜的你说的。我想找是谁想着让你让郭淮将银子送给我的。”

    “那狱头不用找了,没有人想让我这样做的,是我自己。我这不想着不好意思和狱头见面吗?也怕狱头不收,就想着找狱头的好兄弟搭个线。”掌柜的笑嘻嘻的说道。

    “噢,原来如此,那想着我身败名裂,污蔑我抛弃同伴的也是你了。”程允笑道。

    看着一脸笑容,但眼里直冒冷光的程允,掌柜直接一哆嗦,差点没被吓尿,喊冤道:“狱头,你可不能诬赖好人那,我怎么会这么做,我讨好你还来不及那,又怎么会故意找你的麻烦。”

    “哼,掌柜的。知道为什么谣言平息之后那么长时间才来这里找你吗?你当我这么长时间在光吃干饭吗?没有把握我是不会来。那谣言就是从你咂舌斋里传出去的,”程允心平气和的说道,只是脸色也变得冷冽起来。

    “狱头,真的不是我啊,我这饭馆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吃醉了酒,无意间说漏了嘴。真的不是我,我可以发誓的。”

    程允原本冷冽的脸又开始笑了起来:“呵呵呵,掌柜的知道污蔑狱头是什么罪吗?想想你店里那个小伙计的下场,你去探望过他吗?我想你可能快和他见面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再说。”

    这老小子不老实,虽然一直很卑微的和自己说话,但是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不吓吓他还真把自己当傻子耍。

    那掌柜的脸色苍白,眼里有些恐惧,他真被程允的话吓到了,他还真去狱里看望过那个店小二,毕竟是他的侄子。他去看望他侄子时,他侄子已经快死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鞭痕、烙迹,舌头还被拔掉了,奄奄一息的躺在一滩屎尿里,浑身散发着恶臭。

    没过多久,他就听来他店里喝酒的专门抬尸体的贫工说,在在乱葬岗发现了他侄子的尸体,也就是那时候他一气愤,想着反正也没人知道,就按着书生的计划将书生编制的谣言无意间传了出去。

    其实,程允还真没对付那个店小二,甚至都没有放出话去,让狱卒好好照顾店小二。不过谁让他是狱头那,讨好他的人多得是,胡狱头的那些手下,正愁没有机会和新狱头讨好关系。

    正瞌睡来了枕头,监狱关进一个得罪过狱头的店小二,于是就好好的照顾了他一下,不过一人一下下就成那样了。而且,那些囚犯也不是傻子,县官不如现管,也都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来炮制那个店小二,来讨好程允和狱卒们,然后就是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掌柜的看到那副场景。

    “狱头,你要相信我啊……”掌柜的声音中带着惊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程允伸出一个手指头,顿时脑子里有浮现出他侄子的脸,脑袋一片空白,也顾不得什么,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股脑全说了。

    “狱头,是一个书生给我出的主意,破坏你的名声也是他干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狱头,你可要相信我啊。”掌柜的哀嚎道。

    “那个书生,现在在哪?”程允问道。

    “就在柴房,我现在就领你去。”说完掌柜的就连跪带爬从柜台了出来。也不顾店小二和食客的眼光,就向柴房冲去。唯恐书生走了,程允找他算账。

    程允随他向柴房走去,他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掌柜的所言的那个书生了,衣衫单薄破旧,外貌也并非出众,属于扔进人群找不着的那种。但身上的其中倒是挺不错,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程允走进柴房,给掌柜的打了个手势。掌柜的识趣的走了出去,并把柴门关上。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程允看着对面的书生一脸和善的问道。

    “不是,豫州人。”

    “那我们以前可见过面?可有的罪过先生?”

    “并无。”

    “那不知为何先生要害我那?”

    “不为何,那日流落到此地,店家掌柜为我热了剩饭,为我提供住处。古人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既然为我提供吃食,我自为排忧解难,你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你这书生,倒是实诚。你为何不跑,你既有此才识,就应该料到今日局面了。”程允笑着问道。

    “我为他出策时,就已经猜到结果了。不过我张某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我若跑了,不将主人家给坑害了。”那书生也是一脸笑着对程允说道。

    “你倒是仗义,你这般坑害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哈哈,我觉得狱头不仅不会杀我的,一会还要恭恭敬敬的将我请出去。”

    “我本来以为自己够狂得了,没想到到时碰到了比我还要狂的人。”程允一愣,然后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