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闭目领死的地妖
这时的俞遥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缓步就来到裁缝铺门口坐下，凝神四下观察状况。
“小伙子天资不错嘛，这么快就发现这里有妖气了？”灭魂道。
俞遥不做声，轻轻点点头。
“嗯，不过这妖道行甚浅，未曾害人妖力也只是初入门径而已，你自己可以解决。”说完灭魂就隐去了字幕，重归无声。
那老奶奶看见俞遥的神情凝重，跟林青儿谈笑之间神情中却多了些许苦涩与无奈。
“好啦闺女，我能给你说的就这么多啦，以后你要好好生活，你这个师哥一定可以把你保护的很好的，看到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呀，这样，你也出去一会儿，我给小伙子也聊会儿好不好呀。”
林青儿以探寻的目光看向俞遥，俞遥有些诧异的点了头。
“对了闺女，奶奶有些想吃那东门边上的糕点了，这是钱，奶奶腿脚不便，你能帮奶奶去买一些糕点吗？”
说着老奶奶从台下的抽屉中拨拉出来十来个铜板，小心归拢一起，轻轻递向林青儿。
“好啦奶奶，钱我就不要啦，我有钱的，算我请你啦，我去买，师哥，你陪老奶奶聊会儿天，万一奶奶要是说你了你可不要跟奶奶生气呦~”
“那不行闺女，你能有什么钱呀，快拿去，这是奶奶自己挣的钱，花着安心呀。”
“真不用啦奶奶，我虽然是外门弟子，不过一个月的月俸也有几钱银子呢，等下一次我再来您再请我吃水果~”说着林青儿就蹦蹦跳跳的出门去了。
“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老奶奶握着铜钱的手无力的落在了抽屉之上，铜钱叮铃铃洒了开来。
“小伙子，进来吧，奶奶有话对你说。”老奶奶苦声而道。
俞遥也说不来是什么心情，他端坐在了对面的小凳上，轻轻看向老奶奶。
“斩魔师大人，恕我不能站身行礼，我这老婆子的腿脚十分不便，就不站起身丢丑了。”老奶奶一边做工一边淡淡说道，这时分的老奶奶运针极快，踩纫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做工间并不耽误说话。
俞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便只好摆摆手。
“嗯，你这个斩魔师倒是很有耐心，这样吧，今日我愿伏诛，但可否等我做完这些女工后再随您领死，莫要当着这小姑娘的面可好？”老奶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情绪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并非你们所说的灵妖，只是地妖罢了，你刚才运功之时身上玄火之息极为浓郁，想必已是炼魂悬炉境的翘楚，我绝非你的对手，如你不信，可于门前大柳树上斩上一剑，看是否有血流出，那便是我的真身了。”
俞遥沉默不语，他心里一时间转过千般计较。
老奶奶见俞遥不说话，倒也不生气，只是轻叹一声道：“既然你愿意听我这老婆子啰嗦，那我就跟你讲个故事吧。”
俞遥双目灿灿，不置可否。
“说起来也不算久，也就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懵懵懂懂，只知道有人经常为我浇水，闲来无事便于我树荫之下乘凉，为我捉虫，为我修剪染病了的枝叶，那时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唯一可以言说事情的人，有什么苦事和乐事都与我讲，她的快乐和悲伤我都能感同身受。”
“后来我依稀记得是有一次夜里，有人于我这边争斗搏杀，两人都会武功，其中一人饮恨在了我的树下，泊泊鲜血渗入地下，被我根茎慢慢吸收，从那天开始，我就渐渐像是醒了过来一样，有了灵智。”
“于是我就看见了我现在所变化成的这个老婆婆，她很慈祥，很善良，可是她很孤独，她没了丈夫，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在战场上不幸死去，这天衍城什么都好，就是人情冷暖分的太清楚，也没人来陪她聊天，照顾她分毫。”
“于是我就尽量等她睡着之后，让她做些美妙的梦，让她回到她青春年少之时，行动方便，有青春活力。那时候我看着她本来憔悴枯槁的容貌一天天的变得有精神起来，你知道我是多高兴吗...”
说到这里，老奶奶眼角轻轻落下了几滴泪来。
她轻轻擦拭了一下，继续梦呓般轻语而道：“可是好景不长，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她很快就变的越来越老，行动也越来越不便，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直到有一日，她卧病在床，实在难以起身，连一碗水都无法自己喝下，我实在是太着急了，这一着急，我突然发现我居然能离开我的树身了。”
“我的柳树身庞大，草木之灵也无需将全部身体化形，于是我就化作了老奶奶年轻时的样子，你看，她好看吗？”
说着老奶奶站起身来，俞遥这时才发现她的腿，很是类似滕木一般，怪不得她说她行动不便。
老奶奶一笑，轻轻转了个身，俞遥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看时眼前已经是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
少女清秀可人，目光温柔。
俞遥轻轻点了点头。
老奶奶对着铜镜深深的看了有十来秒，这才一身叹息下重新化为了老奶奶暮年的模样。
“我照顾了她一年多的时间，每日穿着及地长裙为她做吃的，出门买药，帮她料理家务，可有件事说来很是嘲讽，我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邻居们知道我，但只当我是老奶奶的亲戚之属，竟是从来无人怀疑我，也无人来探望奶奶。”
“一年后，奶奶离世而去，那天，我特别难过。”
“后来我将奶奶安葬在了屋后的小菜园之中，我就化为了奶奶的身形，在这里将奶奶喜欢做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谢谢您耐心听完，这些女工也做完了，我可以领死了。”
老奶奶站起身来闭上眼睛：“等姑娘买了糕点回来，您就告诉她，老奶奶有急事出门去了，哎，我走之后这间屋子就彻底空了，可惜啦。”
此时俞遥的心中百感交集，他第一次知道手握生杀大权是什么感觉，虽然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具有现代思想的人，深受法治影响，凡事要讲证据，否则便是莫须有的观念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他此时心里想过很多个可能，其中一个可能便是，如果让现代人做选择，他们会怎么选择，会怎么对这个已经产生灵智又没有作过任何恶的一个柳树精。
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真放到前世的论坛上大家会如何抉择，但是此刻，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小伙子天资不错嘛，这么快就发现这里有妖气了？”灭魂道。
俞遥不做声，轻轻点点头。
“嗯，不过这妖道行甚浅，未曾害人妖力也只是初入门径而已，你自己可以解决。”说完灭魂就隐去了字幕，重归无声。
那老奶奶看见俞遥的神情凝重，跟林青儿谈笑之间神情中却多了些许苦涩与无奈。
“好啦闺女，我能给你说的就这么多啦，以后你要好好生活，你这个师哥一定可以把你保护的很好的，看到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呀，这样，你也出去一会儿，我给小伙子也聊会儿好不好呀。”
林青儿以探寻的目光看向俞遥，俞遥有些诧异的点了头。
“对了闺女，奶奶有些想吃那东门边上的糕点了，这是钱，奶奶腿脚不便，你能帮奶奶去买一些糕点吗？”
说着老奶奶从台下的抽屉中拨拉出来十来个铜板，小心归拢一起，轻轻递向林青儿。
“好啦奶奶，钱我就不要啦，我有钱的，算我请你啦，我去买，师哥，你陪老奶奶聊会儿天，万一奶奶要是说你了你可不要跟奶奶生气呦~”
“那不行闺女，你能有什么钱呀，快拿去，这是奶奶自己挣的钱，花着安心呀。”
“真不用啦奶奶，我虽然是外门弟子，不过一个月的月俸也有几钱银子呢，等下一次我再来您再请我吃水果~”说着林青儿就蹦蹦跳跳的出门去了。
“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老奶奶握着铜钱的手无力的落在了抽屉之上，铜钱叮铃铃洒了开来。
“小伙子，进来吧，奶奶有话对你说。”老奶奶苦声而道。
俞遥也说不来是什么心情，他端坐在了对面的小凳上，轻轻看向老奶奶。
“斩魔师大人，恕我不能站身行礼，我这老婆子的腿脚十分不便，就不站起身丢丑了。”老奶奶一边做工一边淡淡说道，这时分的老奶奶运针极快，踩纫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做工间并不耽误说话。
俞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便只好摆摆手。
“嗯，你这个斩魔师倒是很有耐心，这样吧，今日我愿伏诛，但可否等我做完这些女工后再随您领死，莫要当着这小姑娘的面可好？”老奶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情绪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并非你们所说的灵妖，只是地妖罢了，你刚才运功之时身上玄火之息极为浓郁，想必已是炼魂悬炉境的翘楚，我绝非你的对手，如你不信，可于门前大柳树上斩上一剑，看是否有血流出，那便是我的真身了。”
俞遥沉默不语，他心里一时间转过千般计较。
老奶奶见俞遥不说话，倒也不生气，只是轻叹一声道：“既然你愿意听我这老婆子啰嗦，那我就跟你讲个故事吧。”
俞遥双目灿灿，不置可否。
“说起来也不算久，也就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懵懵懂懂，只知道有人经常为我浇水，闲来无事便于我树荫之下乘凉，为我捉虫，为我修剪染病了的枝叶，那时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唯一可以言说事情的人，有什么苦事和乐事都与我讲，她的快乐和悲伤我都能感同身受。”
“后来我依稀记得是有一次夜里，有人于我这边争斗搏杀，两人都会武功，其中一人饮恨在了我的树下，泊泊鲜血渗入地下，被我根茎慢慢吸收，从那天开始，我就渐渐像是醒了过来一样，有了灵智。”
“于是我就看见了我现在所变化成的这个老婆婆，她很慈祥，很善良，可是她很孤独，她没了丈夫，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在战场上不幸死去，这天衍城什么都好，就是人情冷暖分的太清楚，也没人来陪她聊天，照顾她分毫。”
“于是我就尽量等她睡着之后，让她做些美妙的梦，让她回到她青春年少之时，行动方便，有青春活力。那时候我看着她本来憔悴枯槁的容貌一天天的变得有精神起来，你知道我是多高兴吗...”
说到这里，老奶奶眼角轻轻落下了几滴泪来。
她轻轻擦拭了一下，继续梦呓般轻语而道：“可是好景不长，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她很快就变的越来越老，行动也越来越不便，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直到有一日，她卧病在床，实在难以起身，连一碗水都无法自己喝下，我实在是太着急了，这一着急，我突然发现我居然能离开我的树身了。”
“我的柳树身庞大，草木之灵也无需将全部身体化形，于是我就化作了老奶奶年轻时的样子，你看，她好看吗？”
说着老奶奶站起身来，俞遥这时才发现她的腿，很是类似滕木一般，怪不得她说她行动不便。
老奶奶一笑，轻轻转了个身，俞遥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看时眼前已经是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
少女清秀可人，目光温柔。
俞遥轻轻点了点头。
老奶奶对着铜镜深深的看了有十来秒，这才一身叹息下重新化为了老奶奶暮年的模样。
“我照顾了她一年多的时间，每日穿着及地长裙为她做吃的，出门买药，帮她料理家务，可有件事说来很是嘲讽，我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邻居们知道我，但只当我是老奶奶的亲戚之属，竟是从来无人怀疑我，也无人来探望奶奶。”
“一年后，奶奶离世而去，那天，我特别难过。”
“后来我将奶奶安葬在了屋后的小菜园之中，我就化为了奶奶的身形，在这里将奶奶喜欢做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谢谢您耐心听完，这些女工也做完了，我可以领死了。”
老奶奶站起身来闭上眼睛：“等姑娘买了糕点回来，您就告诉她，老奶奶有急事出门去了，哎，我走之后这间屋子就彻底空了，可惜啦。”
此时俞遥的心中百感交集，他第一次知道手握生杀大权是什么感觉，虽然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具有现代思想的人，深受法治影响，凡事要讲证据，否则便是莫须有的观念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他此时心里想过很多个可能，其中一个可能便是，如果让现代人做选择，他们会怎么选择，会怎么对这个已经产生灵智又没有作过任何恶的一个柳树精。
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真放到前世的论坛上大家会如何抉择，但是此刻，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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