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演武场
小婶娘疯了，疯的很彻底，她只记得自己儿子结婚时的场景，只记得璃汐是自己的儿媳妇。这些年来，璃汐一边照顾小婶娘，又一边将白鹿鸣抚养成人，他们三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以至于小婶娘错把白鹿鸣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小婶娘虽然疯疯癫癫，但她却把白鹿鸣看得很重，那种完全没有丝毫理智的偏爱，让白家所有人都吃尽了苦头。
除了璃汐以外，小婶娘不让任何人靠近白鹿鸣，更不允许有人伤害白鹿鸣，否则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发疯般的反击，甚至就连白老夫人和白勇，都曾被她冲撞过。
此时，白老夫人见到小婶娘搅和了进来，只觉得脑袋嗡嗡乱响，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她总不能去跟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讲道理吧?
白老夫人无奈叹息一回，又狠狠瞪了一眼柳嬷嬷，见柳嬷嬷提着钢鞭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恼火道：“还不快把那吓人的东西丢出去，你难道想看到九娘发狂?”
柳嬷嬷讪讪一笑，连忙转身离开了安喜堂。她的目的是为了让白鹿鸣免于家法摧残，可不想真的惹小婶娘发狂，小婶娘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纵然疯了，能力依然不容小觑啊，倘若真的闹起来，到时候大家免不了要斗一场，最后无论伤到了谁，大家都不好受。
白老夫人显然有同样的顾忌，眼见小婶娘扯着白鹿鸣和璃汐的手一个劲儿傻笑，她只觉得脑袋疼，便挥手让白鹿鸣带着小婶娘退出了安喜堂。眼不见为净，她还想再多活几年，可经不起折腾。
等到白鹿鸣带着小婶娘和璃汐离开后，白老夫人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秋月，吩咐道：“月儿，让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各家对今天的事情是什么反应。”
“祖母，刚才李婶传话过来，说已经派文惠姐姐去了陈家。”
“嗯，文惠那孩子是个稳妥性子，她会留意那些人的动静的，等文惠回来了，让她过来见我。你先下去练功吧，不要因为鹿儿回来了就放纵自己，白家最近恐怕会有变故发生，多精进一分技艺，总是好的。”
“是，祖母。”
秋月应答完毕，转身走出了安喜堂，她原想着去找白鹿鸣玩耍的，但仔细想了想，觉得祖母说得对，白家现在是多事之秋，自己确实不能过于放纵。而且，白鹿鸣现在需要安抚小婶娘，恐怕也没有时间陪她。想到此处，她便歇了心思，乖乖去练习自己的箭术了。
事实正如秋月所料，白鹿鸣确实没有时间陪她。白鹿鸣带着小婶娘和璃汐嫂嫂离开安喜堂，便直接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住处，他现在需要陪伴小婶娘，并帮小婶娘整理妆容，根本无心理会其他事情。
白鹿鸣自小就没有了母亲，随后便跟着璃汐和小婶娘一起生活，其间璃汐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并将他培育成才，而小婶娘虽然整日疯癫，却将一腔纯粹的母爱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那种毫无理性的、纯粹本能的母爱，恐怕唯有疯疯癫癫的女人，才能彻底表现出来吧。总之，白鹿鸣最初就被小婶娘流露出的情感震撼到了。当他第一次被小婶娘紧紧抱进怀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小婶娘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那种感觉很奇妙，却又真实存在。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无法坦然接受璃汐嫂子的吧。每当听到小婶娘喊他‘麟儿’，他就知道小婶娘是在思念自己的孩儿，他不敢奢求取代白家十四郎的位置，以免伤到这两个对他情真意切的女人。
“小婶娘，坐好，不要乱动，我给你梳头。”
“麟儿，你为何长时间不来看娘，娘很想你……”
白鹿鸣准备给小婶娘梳妆，小婶娘却不安分的坐在妆奁前东摇西晃，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似乎生怕他再突然不辞而别。
小婶娘脑子糊涂，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她只觉得白鹿鸣离开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过了几个轮回，那种长长的思念，让她痛不欲生。
白鹿鸣看到小婶娘眼里满是委屈和不安，心底突然生起一丝歉疚，当时他自觉无颜面对璃汐嫂嫂，就直接离开了白家，倒是忽略了小婶娘的感受。
“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好不好。”
“嗯，麟儿真乖，娘给你找糖吃。”
小婶娘欢喜一笑，就要起身翻箱倒柜找糖。璃汐在一旁连忙劝阻，“娘，先让小鹿给你梳妆，待会儿咱们一起去找好吃的。”
“嗯，娘也给媳妇找糖吃。”
“……”
白鹿鸣和璃汐无奈摇头，总算把小婶娘哄住了。他们二人一个梳头，一个整理衣衫，前前后后忙碌了大半天，终于把小婶娘打扮一新，小婶娘此时看上去多少有了几分豪门贵妇应有的气质。
“走咯，找糖吃，找糖吃……”
小婶娘欢呼雀跃，拉着白鹿鸣和璃汐就往外跑，瞬间破坏掉了刚刚装扮起来的美好形象。
白鹿鸣苦笑不已，不过却没有打断小婶娘的兴致，对同样一脸苦笑的璃汐说道：“嫂嫂，我很久没有陪小婶娘玩耍了，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嗯！”
璃汐同样很久没有感受过三个人的温馨时光了，因此也没有拒绝，便主动拉着小婶娘走出了后宅。
小婶娘犹如不懂事的孩童，说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根本没有任何逻辑顺序，因此倒不会执著于非要做某一件事，她嘴上嚷嚷着要去找糖吃，脚步却跟着璃汐来到了前院。
白家前院有一个宽大的演武场，这里是白鹿鸣最喜欢的地方，以前他偷偷习武，总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过来练习。此时三人久别重逢，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白鹿鸣原本还想着好好陪小婶娘玩耍，可是当看到演武场上的兵器架时，两条腿顿时走不动路了。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那一排排兵器上，心脏跟着砰砰乱跳起来，手掌已然渗出了一层热汗。
“怎么，心痒难耐了？”
璃汐可谓十分了解白鹿鸣的脾性，情知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兵器，恐怕早就憋不住了，眼见他呼吸急促、状若发情的模样，笑着调侃了一句。
“嫂嫂，我浑身难受……”
白鹿鸣喉咙滚动，声音略微打颤，他死死盯着兵器架上的各种兵器，仿佛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呼唤，随着一腔热血冲上头顶，他忽然怪叫起来：“嫂嫂，我去给你们表演一下武艺。对，只是表演，单纯为了哄小婶娘开心！”
“呵……”
璃汐轻笑一声，还没有说话，就见白鹿鸣已经迫不及待的跳进了演武场。
砰！砰！
啪！啪！
白鹿鸣跳进演武场里，二话不说，当即放开拳脚，痛痛快快打了一套流云散手。只见他长臂舞动如风，腰身扭转若电，劲足狂奔，一跃纵出三丈远；拳打脚踢，引起阵阵破空声。
璃汐在一旁看的真切，不禁暗暗喝彩。这套流云散手本是她传授给白鹿鸣的绝学，此时白鹿鸣随意施展出来，更有几分刚柔并济的味道。嗯，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两年的沉寂，他非但没有荒废武艺，反而更加长进了，甚至已经隐隐超越了自己。
小婶娘看不出武艺好坏，她见到白鹿鸣在演武场里欢快的跳来跳去，觉得十分好玩，拍手叫好道：“麟儿好棒，蹦高高，跑快快……”
璃汐：……
白鹿鸣：……
…………
小婶娘虽然疯疯癫癫，但她却把白鹿鸣看得很重，那种完全没有丝毫理智的偏爱，让白家所有人都吃尽了苦头。
除了璃汐以外，小婶娘不让任何人靠近白鹿鸣，更不允许有人伤害白鹿鸣，否则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发疯般的反击，甚至就连白老夫人和白勇，都曾被她冲撞过。
此时，白老夫人见到小婶娘搅和了进来，只觉得脑袋嗡嗡乱响，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她总不能去跟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讲道理吧?
白老夫人无奈叹息一回，又狠狠瞪了一眼柳嬷嬷，见柳嬷嬷提着钢鞭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恼火道：“还不快把那吓人的东西丢出去，你难道想看到九娘发狂?”
柳嬷嬷讪讪一笑，连忙转身离开了安喜堂。她的目的是为了让白鹿鸣免于家法摧残，可不想真的惹小婶娘发狂，小婶娘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纵然疯了，能力依然不容小觑啊，倘若真的闹起来，到时候大家免不了要斗一场，最后无论伤到了谁，大家都不好受。
白老夫人显然有同样的顾忌，眼见小婶娘扯着白鹿鸣和璃汐的手一个劲儿傻笑，她只觉得脑袋疼，便挥手让白鹿鸣带着小婶娘退出了安喜堂。眼不见为净，她还想再多活几年，可经不起折腾。
等到白鹿鸣带着小婶娘和璃汐离开后，白老夫人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秋月，吩咐道：“月儿，让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各家对今天的事情是什么反应。”
“祖母，刚才李婶传话过来，说已经派文惠姐姐去了陈家。”
“嗯，文惠那孩子是个稳妥性子，她会留意那些人的动静的，等文惠回来了，让她过来见我。你先下去练功吧，不要因为鹿儿回来了就放纵自己，白家最近恐怕会有变故发生，多精进一分技艺，总是好的。”
“是，祖母。”
秋月应答完毕，转身走出了安喜堂，她原想着去找白鹿鸣玩耍的，但仔细想了想，觉得祖母说得对，白家现在是多事之秋，自己确实不能过于放纵。而且，白鹿鸣现在需要安抚小婶娘，恐怕也没有时间陪她。想到此处，她便歇了心思，乖乖去练习自己的箭术了。
事实正如秋月所料，白鹿鸣确实没有时间陪她。白鹿鸣带着小婶娘和璃汐嫂嫂离开安喜堂，便直接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住处，他现在需要陪伴小婶娘，并帮小婶娘整理妆容，根本无心理会其他事情。
白鹿鸣自小就没有了母亲，随后便跟着璃汐和小婶娘一起生活，其间璃汐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并将他培育成才，而小婶娘虽然整日疯癫，却将一腔纯粹的母爱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那种毫无理性的、纯粹本能的母爱，恐怕唯有疯疯癫癫的女人，才能彻底表现出来吧。总之，白鹿鸣最初就被小婶娘流露出的情感震撼到了。当他第一次被小婶娘紧紧抱进怀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小婶娘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那种感觉很奇妙，却又真实存在。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无法坦然接受璃汐嫂子的吧。每当听到小婶娘喊他‘麟儿’，他就知道小婶娘是在思念自己的孩儿，他不敢奢求取代白家十四郎的位置，以免伤到这两个对他情真意切的女人。
“小婶娘，坐好，不要乱动，我给你梳头。”
“麟儿，你为何长时间不来看娘，娘很想你……”
白鹿鸣准备给小婶娘梳妆，小婶娘却不安分的坐在妆奁前东摇西晃，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似乎生怕他再突然不辞而别。
小婶娘脑子糊涂，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她只觉得白鹿鸣离开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过了几个轮回，那种长长的思念，让她痛不欲生。
白鹿鸣看到小婶娘眼里满是委屈和不安，心底突然生起一丝歉疚，当时他自觉无颜面对璃汐嫂嫂，就直接离开了白家，倒是忽略了小婶娘的感受。
“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好不好。”
“嗯，麟儿真乖，娘给你找糖吃。”
小婶娘欢喜一笑，就要起身翻箱倒柜找糖。璃汐在一旁连忙劝阻，“娘，先让小鹿给你梳妆，待会儿咱们一起去找好吃的。”
“嗯，娘也给媳妇找糖吃。”
“……”
白鹿鸣和璃汐无奈摇头，总算把小婶娘哄住了。他们二人一个梳头，一个整理衣衫，前前后后忙碌了大半天，终于把小婶娘打扮一新，小婶娘此时看上去多少有了几分豪门贵妇应有的气质。
“走咯，找糖吃，找糖吃……”
小婶娘欢呼雀跃，拉着白鹿鸣和璃汐就往外跑，瞬间破坏掉了刚刚装扮起来的美好形象。
白鹿鸣苦笑不已，不过却没有打断小婶娘的兴致，对同样一脸苦笑的璃汐说道：“嫂嫂，我很久没有陪小婶娘玩耍了，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嗯！”
璃汐同样很久没有感受过三个人的温馨时光了，因此也没有拒绝，便主动拉着小婶娘走出了后宅。
小婶娘犹如不懂事的孩童，说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根本没有任何逻辑顺序，因此倒不会执著于非要做某一件事，她嘴上嚷嚷着要去找糖吃，脚步却跟着璃汐来到了前院。
白家前院有一个宽大的演武场，这里是白鹿鸣最喜欢的地方，以前他偷偷习武，总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过来练习。此时三人久别重逢，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白鹿鸣原本还想着好好陪小婶娘玩耍，可是当看到演武场上的兵器架时，两条腿顿时走不动路了。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那一排排兵器上，心脏跟着砰砰乱跳起来，手掌已然渗出了一层热汗。
“怎么，心痒难耐了？”
璃汐可谓十分了解白鹿鸣的脾性，情知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兵器，恐怕早就憋不住了，眼见他呼吸急促、状若发情的模样，笑着调侃了一句。
“嫂嫂，我浑身难受……”
白鹿鸣喉咙滚动，声音略微打颤，他死死盯着兵器架上的各种兵器，仿佛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呼唤，随着一腔热血冲上头顶，他忽然怪叫起来：“嫂嫂，我去给你们表演一下武艺。对，只是表演，单纯为了哄小婶娘开心！”
“呵……”
璃汐轻笑一声，还没有说话，就见白鹿鸣已经迫不及待的跳进了演武场。
砰！砰！
啪！啪！
白鹿鸣跳进演武场里，二话不说，当即放开拳脚，痛痛快快打了一套流云散手。只见他长臂舞动如风，腰身扭转若电，劲足狂奔，一跃纵出三丈远；拳打脚踢，引起阵阵破空声。
璃汐在一旁看的真切，不禁暗暗喝彩。这套流云散手本是她传授给白鹿鸣的绝学，此时白鹿鸣随意施展出来，更有几分刚柔并济的味道。嗯，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两年的沉寂，他非但没有荒废武艺，反而更加长进了，甚至已经隐隐超越了自己。
小婶娘看不出武艺好坏，她见到白鹿鸣在演武场里欢快的跳来跳去，觉得十分好玩，拍手叫好道：“麟儿好棒，蹦高高，跑快快……”
璃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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