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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替罪羔羊

    看着“情真意切”的曹丕,曹冲也不好默不作声,酝酿了下情绪,一脸感动地回答。

    “在我3岁之时,大哥便走了,从小到大,只有二哥愿意花时间陪我玩,带着我去骑马,射箭,在冲儿的心里,二哥就是冲儿的大哥,冲儿和二哥最亲了。”

    曹冲抱着曹丕,在他胸口蹭了蹭,显得非常依赖。

    “哈哈哈哈。”曹丕大笑。“二哥也最喜欢冲弟了,咱俩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感情之深,情谊之巨,远胜一般同胞,往后遇事若需二哥帮忙,冲弟尽管开口,二哥绝不推辞。”

    “好,谢谢二哥。”

    二人亲密无间地走进府邸,画面很是和谐与自然。

    这一幕被不少街上的老百姓和旁边的侍卫看见。

    皆言:曹家兄弟感情深厚,长贤幼礼,日后有望。

    这间接性的巩固了曹家的统治根基,证明曹操的教子有方。

    任谁也不会想到,看上去如此情深义重的兄弟二人,笑脸中各藏了一百个心眼,满是忌惮与算计。

    在二人前往去见曹操的路上,曹冲突然发问。

    “二哥,冲儿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害,咱俩兄弟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问的,弟弟但说无妨。”

    “赵温,赵司徒所犯何事?为何要满门抄斩?”

    曹丕愣了愣,并没有直接回答曹冲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冲弟怎么问起他来了,平常你可是从不关心这些高官名士的。”

    曹冲突然的涉政之言,让曹丕心生警惕。

    “莫非这小子大病一场后,心思变了?赵温前不久才举荐我做他的掾属,后来便被父亲以举荐不实为由给罢了官,虽说现在他当了赤壁的替罪羊,可这里面未尝没有敲打我的意思。”

    曹丕作为曹操当前的长子,完美的继承了曹操的生性多疑。

    曹操平日里本就对曹冲宠爱有加,曾不止一次地当众说过要传位给他。

    原来的神童从不好奇政事,加上年龄又小,曹丕并未将他视为最大的威胁。

    可现在曹冲这意外之言,让曹丕对他的防备之心又悄然升起。

    “赵温乃官场中人,又达三公,位高权重,官场之凶险,远非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稍有不慎,则大难临头,赵温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曹丕摸了摸曹冲的头,想通过赵温的例子让他明白官场的凶险,从而知难而退。

    曹冲听出了这老狐狸的弦外之音,知道从他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于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混了过去。

    晚宴上

    曹操正坐主位,卞夫人与曹丕坐其旁,曹冲则坐在曹操对面。

    环夫人与甄宓一左一右的坐在曹冲的身旁给他夹菜、倒汤。

    短短几分钟,他的碗就堆得和座小山一般高。

    “来来来,这可是冲儿最喜欢吃的烤羊腿了。”环夫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因为他的碗已经放不下了,随即让仆人拿了个盘子给单独装着。

    曹操没怎么动筷,他看着生龙活虎的曹冲很是欣慰,一点都不在乎二女不顾餐桌礼仪,围着个竖子团团转。

    卞夫人望着自己那嘴巴都翘到耳根的夫君不禁感叹。

    “自从赤壁战败以来,这府里的气氛就没轻松过,冲儿病了之后,就更压的人喘不过气了,现在好了,冲儿已经痊愈,我们也终于可以看到你们父相的笑容,不用再兢兢战战的过日子了。”

    众人闻言,手上的动作皆是一凝,赤壁之败一直是扎在曹操心中最大的刺。

    不光是丞相府,上至朝野军中,下至市井暗巷,皆不对此忌讳莫深,他们万万没想到,卞夫人会在此时提出来。

    “夫人心中可有怨懑?”曹操轻声问道。

    “妾身不敢,只是这段日子着实不怎么顺畅,难得逢此大喜,不如好好热闹热闹,去去沉闷之气。”卞夫人并不露怯,镇定的答道。

    “嗯,夫人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

    众人见曹操并未动怒,连忙应和。

    “是啊,是啊,是该热闹热闹了。”

    曹操沉思片刻:“这事交给程昱去办,让他选个好日子,在这许昌城,大宴三日,贩夫走卒皆可入席,以庆我儿。”

    “好!”众人齐声称赞。

    这顿晚宴,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

    “冲儿,你来一下。”曹操把曹冲叫入书房。

    二人在书房对视良久,未曾发出一言。

    “冲儿,你是不是有事要问父亲。”曹操先开了口。

    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曹操怎么可能不关心。

    曹冲一出房门便有人暗中保护,曹操对他的行为轨迹是了如指掌,就连他与曹丕的谈话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曹冲身上冷汗直流,心想:还好我没说错什么,不然就…以后要多加注意了,这奸雄确实恐怖了些。

    “孩儿确有一事想问父相。”

    “说吧,你我父子也许久未在这书房谈心了,今日,父亲许你有问必答。”曹操捏了捏曹冲的脸,言语间尽是宠溺。

    “孩儿想问,赵温究竟所犯何事,竟要抄他满门。”

    “赵温此獠实属好大喜功、沽名钓誉之徒,平日里就喜欢和父亲作对,每每推行新政,他都是表面应允,暗里处处从中作梗,这也就罢了。”

    “赤壁一战,起初是征调粮饷不力,而后则使朝野不稳,我这前脚刚走,冀、幽等州便处处爆发动乱,百姓是苦不堪言,等我战毕回师,朝野上下是一片狼藉,大有分崩离析之兆。”

    “军中尚有一堆要务等着我去处理,大量的伤员需要安抚,我还得帮他收拾烂摊子,冲儿你说,我要这司徒何用,他该不该死。”

    曹操一口气说了许多。也是,他身患头风,又经赤壁大败,最喜欢的儿子濒死,任谁都会觉得郁郁不顺。

    可他这个丞相又没有可以诉说之人,现在终于可以在儿子这里发泄一下了。

    曹冲心中了然。

    这赵温完全就是个替罪羔羊嘛,一个空架子司徒能有什么权利,名义上是他监管后方,实际拥权的人可是你这个丞相亲自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