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要不也吃两口试试？
戴涛打工的地方还是一家自助烤肉店，地理位置非常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广场。06年那会能来这种低端吃烤肉的可不多，基本上都是家底比较富裕的人，所以整个烤肉店装修的非常豪，极端奢侈的豪。
也正因如此，这家店的价格也不便宜。因为是自助，就是按人头收费，大抵一人35，小孩30，晚上要便宜点，因为晚上吃的人多嘛，便在35的基础又少了5块。
别小看这个价格，在那个物价没有飞涨的年代已经很贵了。
戴涛此时心情还不错，从厕所走出来两只眼睛顾盼四周熟悉的设施；有些磨损严重老久的地板泛着光，应该是刚拖不久，灯光昏黄有轻音乐《寂静山林》如潮水谆谆入耳，抒情且令人心静；整个店面呈长方形一字排开，左手边是烤肉炉和菜品选择区，右手边是啤酒自酿机，这酿酒机也是这家烤肉店的最大特色之一，很多人都冲着牛肉和啤酒而来。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手脚麻利点，一会儿就要到下午场了。”一个个头稍矮的男人背对着厕所，伸着手指挥舞着，一副领导做派。
“20分钟还弄不好，就扣你们的工资！”
似有所感，男人转过身来，眉头微皱，面色有些不悦，又说：“要是心态不行就赶紧结账走人，在这儿占着厕所又不拉屎，晦气。”
说的话着实和他的脸色一样臭。
“对不起啊陈老板，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本以为戴涛生气，会怒，会给自己甩脸色，他接下来连训斥的话都想好了，却被前者360度甩了一个大急弯搞蒙了，只见戴涛笑呵呵的点着头哈着腰，态度十分的诚恳。
陈老板懵住，走在后面正准备上前阻止的曹磊也懵住，眨巴一下眼睛，有十万个问号在心里突突往上跳。
要是搁以前这么被掏，戴涛早就爆炸反怼了，哪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这么好说话？
“完了，这丫的不会刚才脑袋被门给夹了吧！”曹磊在心里有些紧张的想着，暗自决定下班了带戴涛去医院瞅瞅。
“陈老板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陈超今年四十，是这家烤肉店的小主管，只是因为和这家店的老板多少沾点亲戚关系，所以话语权还是有，可也不大，就屁那么点。对上头是闷声哑炮，对下则是连绵长啸，说的简单点就是芝麻大个官脾气还不小。
戴涛这几声陈老板叫的是真的让他很舒服，美滋滋的挥挥手，看着人也忽然觉得顺眼起来，“没事了，忙你自己的去就行，可别偷懒哈。”
“得嘞！”
身后，曹磊匆匆越过，竖起大拇指微微偏头，脸上满是‘你牛逼’！
对此戴涛无所谓的笑笑，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了前世市场做的那么大都是别人在面前当孙子，现在轮到自己来当当，还满刺激的。
回过头想想，在本该年轻气盛的年龄却拥有当孙子的勇气，那将来成就肯定不可限量啊。
微微偏头余光微瞄，那边柜台正好一个目光收了回去，默默的按着计算器发出悦耳的女声，1+2=3...这般叫着。
戴涛浅笑露出令人迷醉的梨涡，之所以没有和陈超起冲突，是因为他考虑到自己的对头并不是他，挤兑下来只会给自己竖太多敌人。外加这个店真正的话事人好像已经关注到自己了，所以该有的低调和隐忍还是得有。
如果戴涛记得不错的话，过几天就会有两个同样是兼职的小姑娘被辞退。自己虽然没有被辞退但也还是被叫去交流且之后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他整个暑假。
穿上围裙来到烤肉台旁边，三男随意站在那儿聊着天，瞧着戴涛系着围裙走过来，纷纷停下嘴巴假装忙碌的四散开。只有搽桌子的女孩子偶尔会抬起头瞧上一眼。
戴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无动于衷，径直朝着坐在烤肉太里面的男人走去，那才是和自己有矛盾的正主，老男人陈伟国。
陈伟国很瘦小，是南方小个子的代表型，脸微方，上有不耐神色凝聚，鼻子肥而大有很多红痘，一看就是火气比较重的那种；头顶前半部分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头发，只有后脑簇着为数不多曲而卷淡黄色头发；眼睛耷拉着，细长沿线下瞳孔泛着毒蛇般阴冷的光，淫而邪。
陈伟国坐在里面摆弄着烤架，对戴涛的到来视而未见。
“陈叔，忙呢？”戴涛很和气的叫了一声，顿时周遭的人瞬间把视线汇集过来，惊讶，疑惑，不解....
陈伟国明显也被这一声弄迷糊了，明明是死对头水火不容那种，为何突然亲近像多年未见的好朋友？
“该不会是这小子想使诈吧？”他心想着，斜眼瞅一下，见戴涛脸上洋溢着笑，漆黑有神的瞳孔反射的光告诉他，这小子没有跟他耍心眼，于是皱着眉头点点头算是回应。
戴涛微微一笑走开，点到即止，他可不认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这么轻易解除，虽然他不太记得自己到底做了啥，但应该有点大。再说了现在的自己又不是那个二十不到的少年，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陈伟国想看出来，那火候还不差了点。
......
戴涛正在后厨忙着穿肉，面前放着两大箱肉要全部穿完，这可是一个体力活。
“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和戴涛一起穿肉的是一个寸头少年，虎口纹着黑蝎子，打着耳钉吊儿郎当的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靠近问。
戴涛拿着一个铁钳，一块肉一块肉的往上戳。耳边说话的少年他依稀记得是他们来这儿认识的一个男孩，为人不错，喜欢和曹磊一起抽烟的小混混，加之他们名字里都有三个石头所以关系还不错。
“诶，这小子叫什么来着啊？”戴涛在心中思索，断联系很久了真的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只知道他也有三颗石。
寸头少男见戴涛不说话，用胳膊肘撞撞重复一遍说道：“上午你还想拿刀劈了陈老头，怎么这会儿就毕恭毕敬的了啊？”
唠唠叨叨的，是个话痨少年。
戴涛也总算思索到了他的名字，一边放下穿满的肉再拿起一根铁钳忙活，一边回答：“张磊你懂啥，这叫战术性撤退！”
张磊顿了一下，肉墩墩的圆脸微微一歪：“啥？你确定我没听错？你才是第一个叫嚣打的人好不，让你不要生事，你还硬的跟个牛一样，弯都不转一下！”
“是吗？”
张磊捂着心口发誓，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
戴涛微微蹙眉，那时候自己真的有这么冲动不懂事？
额，仔细品品，好像还真有！
“那是以前嘛！”
戴涛拉长一口气，想想当初年少还真是轻狂，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于是他轻声解释，“陈老头毕竟跟陈超有点亲戚关系，哪怕再生疏也还是会考虑帮衬一下。俗话说得好，打狗都还得看主人呢，要是我们做的太过分，我敢保证走的人是我们，肯定不是陈老头！”
“退一万步来讲，我们只是兼职打工的，最不值钱的人物，想要多少都会有，可陈老头不一样，毕竟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根深蒂固，经验丰富不是？”
张磊瞪大个眼睛，盯着面前这个脾气最冲的人说出这番理性的话，一时之间傻了啊，脱口而出：“套子，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啊，刚才不会在厕所吃屎了吧？”
戴涛：“........”
“要是吃屎能变一个人，你要不也去吃几口试试？”
“咦别！恶心，想想我就想快昨晚吃的西瓜吐出来了。”张磊赶紧摆手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让他去吃屎，那到不如喝口奶呛死他算了。
戴涛把张磊脑袋板正，一脸嫌弃道：“别特么的歪头卖萌，一个大男人，你羞不羞耻啊你！”
“要你管我！”张磊不爽的打开戴涛的手，倒也没再歪头，嘿嘿笑着压着声音问，“说真的，套子，你是想到什么办法整他了吗？”
戴涛知道他想说的是谁，也没说什么，只是回以一个微笑：“我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咯！”
嘿嘿嘿...
.......
也正因如此，这家店的价格也不便宜。因为是自助，就是按人头收费，大抵一人35，小孩30，晚上要便宜点，因为晚上吃的人多嘛，便在35的基础又少了5块。
别小看这个价格，在那个物价没有飞涨的年代已经很贵了。
戴涛此时心情还不错，从厕所走出来两只眼睛顾盼四周熟悉的设施；有些磨损严重老久的地板泛着光，应该是刚拖不久，灯光昏黄有轻音乐《寂静山林》如潮水谆谆入耳，抒情且令人心静；整个店面呈长方形一字排开，左手边是烤肉炉和菜品选择区，右手边是啤酒自酿机，这酿酒机也是这家烤肉店的最大特色之一，很多人都冲着牛肉和啤酒而来。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手脚麻利点，一会儿就要到下午场了。”一个个头稍矮的男人背对着厕所，伸着手指挥舞着，一副领导做派。
“20分钟还弄不好，就扣你们的工资！”
似有所感，男人转过身来，眉头微皱，面色有些不悦，又说：“要是心态不行就赶紧结账走人，在这儿占着厕所又不拉屎，晦气。”
说的话着实和他的脸色一样臭。
“对不起啊陈老板，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本以为戴涛生气，会怒，会给自己甩脸色，他接下来连训斥的话都想好了，却被前者360度甩了一个大急弯搞蒙了，只见戴涛笑呵呵的点着头哈着腰，态度十分的诚恳。
陈老板懵住，走在后面正准备上前阻止的曹磊也懵住，眨巴一下眼睛，有十万个问号在心里突突往上跳。
要是搁以前这么被掏，戴涛早就爆炸反怼了，哪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这么好说话？
“完了，这丫的不会刚才脑袋被门给夹了吧！”曹磊在心里有些紧张的想着，暗自决定下班了带戴涛去医院瞅瞅。
“陈老板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陈超今年四十，是这家烤肉店的小主管，只是因为和这家店的老板多少沾点亲戚关系，所以话语权还是有，可也不大，就屁那么点。对上头是闷声哑炮，对下则是连绵长啸，说的简单点就是芝麻大个官脾气还不小。
戴涛这几声陈老板叫的是真的让他很舒服，美滋滋的挥挥手，看着人也忽然觉得顺眼起来，“没事了，忙你自己的去就行，可别偷懒哈。”
“得嘞！”
身后，曹磊匆匆越过，竖起大拇指微微偏头，脸上满是‘你牛逼’！
对此戴涛无所谓的笑笑，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了前世市场做的那么大都是别人在面前当孙子，现在轮到自己来当当，还满刺激的。
回过头想想，在本该年轻气盛的年龄却拥有当孙子的勇气，那将来成就肯定不可限量啊。
微微偏头余光微瞄，那边柜台正好一个目光收了回去，默默的按着计算器发出悦耳的女声，1+2=3...这般叫着。
戴涛浅笑露出令人迷醉的梨涡，之所以没有和陈超起冲突，是因为他考虑到自己的对头并不是他，挤兑下来只会给自己竖太多敌人。外加这个店真正的话事人好像已经关注到自己了，所以该有的低调和隐忍还是得有。
如果戴涛记得不错的话，过几天就会有两个同样是兼职的小姑娘被辞退。自己虽然没有被辞退但也还是被叫去交流且之后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他整个暑假。
穿上围裙来到烤肉台旁边，三男随意站在那儿聊着天，瞧着戴涛系着围裙走过来，纷纷停下嘴巴假装忙碌的四散开。只有搽桌子的女孩子偶尔会抬起头瞧上一眼。
戴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无动于衷，径直朝着坐在烤肉太里面的男人走去，那才是和自己有矛盾的正主，老男人陈伟国。
陈伟国很瘦小，是南方小个子的代表型，脸微方，上有不耐神色凝聚，鼻子肥而大有很多红痘，一看就是火气比较重的那种；头顶前半部分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头发，只有后脑簇着为数不多曲而卷淡黄色头发；眼睛耷拉着，细长沿线下瞳孔泛着毒蛇般阴冷的光，淫而邪。
陈伟国坐在里面摆弄着烤架，对戴涛的到来视而未见。
“陈叔，忙呢？”戴涛很和气的叫了一声，顿时周遭的人瞬间把视线汇集过来，惊讶，疑惑，不解....
陈伟国明显也被这一声弄迷糊了，明明是死对头水火不容那种，为何突然亲近像多年未见的好朋友？
“该不会是这小子想使诈吧？”他心想着，斜眼瞅一下，见戴涛脸上洋溢着笑，漆黑有神的瞳孔反射的光告诉他，这小子没有跟他耍心眼，于是皱着眉头点点头算是回应。
戴涛微微一笑走开，点到即止，他可不认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这么轻易解除，虽然他不太记得自己到底做了啥，但应该有点大。再说了现在的自己又不是那个二十不到的少年，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陈伟国想看出来，那火候还不差了点。
......
戴涛正在后厨忙着穿肉，面前放着两大箱肉要全部穿完，这可是一个体力活。
“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和戴涛一起穿肉的是一个寸头少年，虎口纹着黑蝎子，打着耳钉吊儿郎当的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靠近问。
戴涛拿着一个铁钳，一块肉一块肉的往上戳。耳边说话的少年他依稀记得是他们来这儿认识的一个男孩，为人不错，喜欢和曹磊一起抽烟的小混混，加之他们名字里都有三个石头所以关系还不错。
“诶，这小子叫什么来着啊？”戴涛在心中思索，断联系很久了真的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只知道他也有三颗石。
寸头少男见戴涛不说话，用胳膊肘撞撞重复一遍说道：“上午你还想拿刀劈了陈老头，怎么这会儿就毕恭毕敬的了啊？”
唠唠叨叨的，是个话痨少年。
戴涛也总算思索到了他的名字，一边放下穿满的肉再拿起一根铁钳忙活，一边回答：“张磊你懂啥，这叫战术性撤退！”
张磊顿了一下，肉墩墩的圆脸微微一歪：“啥？你确定我没听错？你才是第一个叫嚣打的人好不，让你不要生事，你还硬的跟个牛一样，弯都不转一下！”
“是吗？”
张磊捂着心口发誓，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
戴涛微微蹙眉，那时候自己真的有这么冲动不懂事？
额，仔细品品，好像还真有！
“那是以前嘛！”
戴涛拉长一口气，想想当初年少还真是轻狂，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于是他轻声解释，“陈老头毕竟跟陈超有点亲戚关系，哪怕再生疏也还是会考虑帮衬一下。俗话说得好，打狗都还得看主人呢，要是我们做的太过分，我敢保证走的人是我们，肯定不是陈老头！”
“退一万步来讲，我们只是兼职打工的，最不值钱的人物，想要多少都会有，可陈老头不一样，毕竟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根深蒂固，经验丰富不是？”
张磊瞪大个眼睛，盯着面前这个脾气最冲的人说出这番理性的话，一时之间傻了啊，脱口而出：“套子，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啊，刚才不会在厕所吃屎了吧？”
戴涛：“........”
“要是吃屎能变一个人，你要不也去吃几口试试？”
“咦别！恶心，想想我就想快昨晚吃的西瓜吐出来了。”张磊赶紧摆手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让他去吃屎，那到不如喝口奶呛死他算了。
戴涛把张磊脑袋板正，一脸嫌弃道：“别特么的歪头卖萌，一个大男人，你羞不羞耻啊你！”
“要你管我！”张磊不爽的打开戴涛的手，倒也没再歪头，嘿嘿笑着压着声音问，“说真的，套子，你是想到什么办法整他了吗？”
戴涛知道他想说的是谁，也没说什么，只是回以一个微笑：“我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咯！”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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