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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警示

    感觉不到日月之光却可以看到眼前的所有事物,这种场景时常便会遇见。尽管满眼朦胧,但在章立看来却很平常,似乎天地原本就是这般模样,与平素并无不同。

    眼前是一位颇有姿态的妇人,此时她正小心翼翼地往耳垂上佩戴耳环。那耳环金光闪闪,惑人眼目,一看就是不俗之物。

    虽无铜镜琉璃等折返之物,但妇人仍旧颠颠倒倒地顾盼了好一通,方才小心取下,包好,而后慎之又慎地藏起,这才意犹未尽地勉强作罢。

    一日,妇人仍旧佩环自赏,却不想另一妇人贸然而入,见之不禁瞋目,咋舌道:“好首饰!兀自孤芳却不得他人青睐岂不白白作践了好靓色?”

    又一日,妇人踉跄而归,嚎啕曰:“都是信了贱人蛊惑,家私外露,以致白白节俭了数年吃穿用度!而今又遭夫家辱骂,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不如就此去矣,也免了人后秽语!

    诉毕,一道麻绳悬起,妇人双脚离凳,眼见得便要香消玉殒……

    咳咳,咳……章立连咳几下才幡然脱离了梦境,心内仍止不住惊惧,怎么梦人上吊?真是晦气!抬头看看天光,星月依旧,却原来仍是夜半。

    缓了好一会儿,自觉那梦离得远了,这才迷迷糊糊地躺下,渐渐地又身不由己地神游起来……

    ……还是那类不见日月的场景,恍惚间他步入了一片草地。周遭都是繁茂的野草和各色的花朵,不时还有野兔田鼠之类的小兽窜蹦跳跃,那种草地特有的气息弥漫开来,芬芳馥郁,沁人心扉。

    忽地,一阵怪风自身侧掠过,他看得真切,竟是一只斑斓猛虎,不可思议的是那虎却并未理会,只是自顾地擦身而过,似乎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接着是高大的狼,吐着信子的蛇,它们都毫无例外地从身侧晃过,或敏捷或懒散,都把他当成了透明的存在。

    接着往前走,他看到了一片耀眼的闪光,只一瞬那闪光便聚成了一只宝珠,忽而旋转着落入掌心。他不禁大喜,天降宝物岂非祥瑞之兆,须得珍视才好。

    回程时他一刻都不肯耽搁,只想着与宝珠尽早同归方得心安。

    来往的兽类还是在身侧闪现,却依旧没有半分妨碍,便如井水与河水一般毫无相犯,甚是怪异。

    行至半途,没来由地心中忽然兴起,这宝珠毕竟靓丽,那忍得片刻释手?于是一片金光再度闪现,那宝珠又一次托上了掌心。

    宝珠现身的那一刻,天地间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静,令人心悸。随后,“呼”地一片异响,四周一双双瘆人的绿光顷刻间聚拢而来,耳中所闻尽是毛骨悚然的啾啾兽语和低吼之声,漫说它们扑过来,光是听了见了便足以凝固全身的血脉。

    章立“呼”地竖起了全身的毛发,不自主地惊叫起来。

    啊……啊……

    章立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嚎叫,他忽地一下窜起,连同被子一起滚下了土炕。

    老天呀!又是噩梦!他狠狠打了自己一拳,真实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的确又是在做梦!

    外面还是月明星稀,长夜未尽。章立不由暗自失笑,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难不成连觉都不敢睡了?

    正兀自揶挪着,却无意间瞥见一道黑影从庭院里一闪而过,像一缕轻烟飘过云端,无声无息。是眼花了吗?他揉揉眼,又一条黑影瞬间划过,恍如追风赶月一般。怪哉!真的有东西在外面。

    这道观不是他的私产,任谁都来得,可他还是把这里当成了领地,下意识地他悄悄摸了出去。

    一轮皎月之下,包括树木、山峦、溪流,所有的一切都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的,就好似那个飘着薄雾的山洞一般,任谁也看不真切。

    大概就是后面的山岗了,他隐约感觉有些地方似乎不太一样。他在这里住了经年有余,可以说方圆几十里没有比他更熟悉此地的人了。这就像撒网一样,不擅者始终不知鱼在哪里,即便如大荒台住了几十年的人也不见得能看出月夜下那道曲线的些许变化。

    慢慢靠近,那道曲线多余的两个黑点终于露出了端倪。

    那是以往并不存在的两个黑影,可让章立不明白的是这两个黑影竟纹丝不动,就那样静静地对峙着,像原本就长在那里一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北面那个小一点的黑影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在缓缓地后退。而那个大一点的黑影却并没有趋前,仍旧稳稳地立在那里。

    “鬼东西,有老夫在此你还是收收心吧,不会得逞的。”

    这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尽管老气却异常凝重硬气,绝不比壮年人稍逊。

    “败退”之人没有言语,而是突然暴退,倏然间便隐没在夜幕之中。来去如风,想来此人也绝非寻常之辈。

    等了好久章立就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还是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那退走的人要干什么?为什么不会得逞?这两个人是在比试吗?怎不见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哪怕有些风声也好啊!

    腿都蹲麻了,章立稍稍换了个姿势,眼睛却依旧盯着那个剩下的黑影,不知接下来他会何去何从。

    “小子,都看到了吧,有人要对你不利了!”

    这语声细若蚊蝇,但钻进章立耳中却如炸雷一般,他一下子僵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问自己。

    “人不炫技,财不露白,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亏你还自觉长进!”

    还会有人“自觉”长进?这话可真难听,千万可别是在说我呀!章立兀自在心里躲闪,可他却没琢磨一下,如此夜深又有几人会在这荒山之中蛰伏?怕绝不会有什么万一吧。

    那人似乎早已洞察章立的心境,如蚁之声再度传来:“梦不是白做的,总该有些警醒才对呀!”

    梦?章立一下子记起那个上吊的妇人和漫山遍野的虎豹豺狼,可这的确是梦啊!哎!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做什么梦?

    “这位前辈,可否替晚辈解惑?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话他竟真的跪了下去。在他看来这无疑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或许他就是梦中那个不见首尾的施法者。

    山峦的曲线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那人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没了踪迹。

    章立一阵叹息,他不明白此人为何如此神秘,难道自己的身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