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湖之变
时令已过了立秋，北方的麦子受不了三伏气，早早便被割下来码成了垛。此时正是香瓜开园的季节，那几户种瓜的都把最好最甜的瓜摆放在官道旁吊路人的胃口。
村东老张家的瓜地就在土岗下不远处，从道观走也不过盏茶的功夫，闲逛着就到了。
官道旁那堆香瓜后面就是瓜地，章立来时恰好看见一侧的玉米地里探出两个小脑袋，那其中的一个明显扎着两个翘起的小辫子。章立心中好笑，自家什么都不缺，偏偏愿意做贼，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沾点贼性味儿大鹅比大雁都好吃！
“呦，小师父来了，坐下吃个瓜！”
老张头一边给两个路过的客人倒水一边和章立打着招呼。
乡里乡亲的，除非拿了口袋，一般路过的都会让一让，谁吃还不是吃呢，这也是俗成的规矩，没人会在乎这个。当然像小丫头那样的淘孩子也会给，只不过这帮给个梯子敢上天的混蛋也不见得稀罕。
“张大爷，多给选几个，我拿回去慢慢吃。”章立面子矮，白给的东西哪好意思呢。
“好，好，反正你也没事，先尝一个解解渴，这就去给你摘来。”说着张老汉便掂着手扔过来一个。
章立双手接住，笑道：“那就谢谢张大爷了！”
这掂手一扔便看出了老汉的实在，要不要也得接着，绝不是虚心假意，让到是礼。
章立就着地上的土堆坐下，两手一捏那香瓜就直接裂开了一道口子。真是好瓜，都熟透了，那种特有的香味没有经历过是根本无法体会的。
旁边坐着的两个汉子一看就是远道来的，满面的风尘，两个包裹也打得结结实实，看样子倒没什么稀奇的。
章立就是买瓜来的，对这两个路人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半分理会。
“两位客官，从哪来呀？”张老汉乐呵呵地问。
这两人看着就带着八分憨厚，听得老汉问，其中一人便也赔笑道：“永宁府，走了十几天了。”
“永宁府，那可是个大地方啊！”张老汉似乎颇感意外，他一辈子也没怎么出过门，对大地方满是艳羡和新奇，这两位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其实大地方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呆在乡下老家自在，最起码安稳！”另一个汉子神色黯然道。
张老汉一愣，不可思议地问：“怎么说？大地方还不好吗？”说着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早忘了摘瓜的事。
那汉子神秘兮兮道：“一晚上死了好几百人呀，满地都是血，看一眼都能把人吓个半死！”
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事的张老汉立刻便来了精神，有些紧张地问：“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好人还是坏人呀？”在他的想象中天下除了好人就是坏人，要么是官府杀强盗，要么就是好人杀坏人，他只希望死的都是坏人，邪不压正嘛。
“这怎么说的清？”那人挠挠后脑勺，心有余悸道：“听东家说是有人谋反，连朝廷都有大官来了，除了死的还抓走了不少人呢。对了，听说在永宁府附近有人藏了很多金银，那些人可能就是奔着财宝来的。”
一听说永宁府出了这等大事，章立也跟着兴奋起来，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那仅差十里的四百里。“这位大哥，这么说那些谋反的人都被抓住了？”他问。
那人看了看章立，似乎觉得这小后生有点太天真了，于是不无卖弄地说：“怎么可能，据说有不少江湖人物都参与了，那些人各个武功高强，岂是官兵能抓得尽的。东家说往后肯定还会有乱子，这不，我们哥俩提早就跑回来了。”
其实这两人说得没错，尽管他们只是一知半解，但永宁府的确发生了震动朝野的大事，而且也确实与那些金银财宝有关。不过筹划此事的人可不光是为了财宝，关键的是他们想利用这些横财谋反，争的是更大的利益。
此案有诸多江湖人物参与，据说传言中的四大帮派有三个牵涉其中，连历来不露真容的北莽双怪也掺和了进来。为此，朝廷派出了重臣携内卫和刑部的四大高手前来勘查，更有御林军精锐和驻屯官兵相助，这才剿灭了大部分乱匪。
这里说的大部分当然只是些乌合之众，至于幕后人物以及江湖匪类大多都逃得无影无踪了。还亏得那些财宝没有下落，否则作乱的就不止这千八百人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多势众就不那么好对付了。人的心里都是一样的，尤其是那些爱起哄的墙头之草，任谁都先想着活命，养家糊口，若当真提着脑袋干那也得先给钱呀！连钱都没有还混个什么劲？
打蛇不死反受其扰，这是后患，且后患无穷。因此，正如那汉子的东家所说的，往后肯定还会有乱子，而且只能更大。
鉴于此，无论是朝廷还是乱匪，任谁都不会就此罢休，不是不愿罢休，是因为箭早已搭在了弦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些对老百姓来说无关紧要的事章立当然也不会往心里去，对他来说这种事毕竟离得太远了，远的离谱，此时没有比选几个好瓜拿回去消遣更实惠的了。再有，尽量拖着点老张头，那个傻丫头被抓住可是挺没面子的事，反正地里有的是，也值不了几个钱。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几个小淘气可是老江湖了，想在大野地里抓到他们应该比抓那些乌合之众难多了。
就在章立往道观走的时候，他“欣慰”地看见那几个小混蛋正在一棵大树下啃瓜呢，一个个觍着花狗脸兴高采烈的。
章立想当然的认为天大的事都与他这个小小的草民无关，不耽误吃不耽误睡，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若不是永宁府突然出了变故，那个已经察觉出端倪的鬼影子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当然，也必定会有人因他而疲于应对。总之，是好运气帮了他，否则即便能保得无虞也必定会大费周章。
村东老张家的瓜地就在土岗下不远处，从道观走也不过盏茶的功夫，闲逛着就到了。
官道旁那堆香瓜后面就是瓜地，章立来时恰好看见一侧的玉米地里探出两个小脑袋，那其中的一个明显扎着两个翘起的小辫子。章立心中好笑，自家什么都不缺，偏偏愿意做贼，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沾点贼性味儿大鹅比大雁都好吃！
“呦，小师父来了，坐下吃个瓜！”
老张头一边给两个路过的客人倒水一边和章立打着招呼。
乡里乡亲的，除非拿了口袋，一般路过的都会让一让，谁吃还不是吃呢，这也是俗成的规矩，没人会在乎这个。当然像小丫头那样的淘孩子也会给，只不过这帮给个梯子敢上天的混蛋也不见得稀罕。
“张大爷，多给选几个，我拿回去慢慢吃。”章立面子矮，白给的东西哪好意思呢。
“好，好，反正你也没事，先尝一个解解渴，这就去给你摘来。”说着张老汉便掂着手扔过来一个。
章立双手接住，笑道：“那就谢谢张大爷了！”
这掂手一扔便看出了老汉的实在，要不要也得接着，绝不是虚心假意，让到是礼。
章立就着地上的土堆坐下，两手一捏那香瓜就直接裂开了一道口子。真是好瓜，都熟透了，那种特有的香味没有经历过是根本无法体会的。
旁边坐着的两个汉子一看就是远道来的，满面的风尘，两个包裹也打得结结实实，看样子倒没什么稀奇的。
章立就是买瓜来的，对这两个路人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半分理会。
“两位客官，从哪来呀？”张老汉乐呵呵地问。
这两人看着就带着八分憨厚，听得老汉问，其中一人便也赔笑道：“永宁府，走了十几天了。”
“永宁府，那可是个大地方啊！”张老汉似乎颇感意外，他一辈子也没怎么出过门，对大地方满是艳羡和新奇，这两位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其实大地方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呆在乡下老家自在，最起码安稳！”另一个汉子神色黯然道。
张老汉一愣，不可思议地问：“怎么说？大地方还不好吗？”说着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早忘了摘瓜的事。
那汉子神秘兮兮道：“一晚上死了好几百人呀，满地都是血，看一眼都能把人吓个半死！”
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事的张老汉立刻便来了精神，有些紧张地问：“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好人还是坏人呀？”在他的想象中天下除了好人就是坏人，要么是官府杀强盗，要么就是好人杀坏人，他只希望死的都是坏人，邪不压正嘛。
“这怎么说的清？”那人挠挠后脑勺，心有余悸道：“听东家说是有人谋反，连朝廷都有大官来了，除了死的还抓走了不少人呢。对了，听说在永宁府附近有人藏了很多金银，那些人可能就是奔着财宝来的。”
一听说永宁府出了这等大事，章立也跟着兴奋起来，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那仅差十里的四百里。“这位大哥，这么说那些谋反的人都被抓住了？”他问。
那人看了看章立，似乎觉得这小后生有点太天真了，于是不无卖弄地说：“怎么可能，据说有不少江湖人物都参与了，那些人各个武功高强，岂是官兵能抓得尽的。东家说往后肯定还会有乱子，这不，我们哥俩提早就跑回来了。”
其实这两人说得没错，尽管他们只是一知半解，但永宁府的确发生了震动朝野的大事，而且也确实与那些金银财宝有关。不过筹划此事的人可不光是为了财宝，关键的是他们想利用这些横财谋反，争的是更大的利益。
此案有诸多江湖人物参与，据说传言中的四大帮派有三个牵涉其中，连历来不露真容的北莽双怪也掺和了进来。为此，朝廷派出了重臣携内卫和刑部的四大高手前来勘查，更有御林军精锐和驻屯官兵相助，这才剿灭了大部分乱匪。
这里说的大部分当然只是些乌合之众，至于幕后人物以及江湖匪类大多都逃得无影无踪了。还亏得那些财宝没有下落，否则作乱的就不止这千八百人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多势众就不那么好对付了。人的心里都是一样的，尤其是那些爱起哄的墙头之草，任谁都先想着活命，养家糊口，若当真提着脑袋干那也得先给钱呀！连钱都没有还混个什么劲？
打蛇不死反受其扰，这是后患，且后患无穷。因此，正如那汉子的东家所说的，往后肯定还会有乱子，而且只能更大。
鉴于此，无论是朝廷还是乱匪，任谁都不会就此罢休，不是不愿罢休，是因为箭早已搭在了弦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些对老百姓来说无关紧要的事章立当然也不会往心里去，对他来说这种事毕竟离得太远了，远的离谱，此时没有比选几个好瓜拿回去消遣更实惠的了。再有，尽量拖着点老张头，那个傻丫头被抓住可是挺没面子的事，反正地里有的是，也值不了几个钱。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几个小淘气可是老江湖了，想在大野地里抓到他们应该比抓那些乌合之众难多了。
就在章立往道观走的时候，他“欣慰”地看见那几个小混蛋正在一棵大树下啃瓜呢，一个个觍着花狗脸兴高采烈的。
章立想当然的认为天大的事都与他这个小小的草民无关，不耽误吃不耽误睡，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若不是永宁府突然出了变故，那个已经察觉出端倪的鬼影子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当然，也必定会有人因他而疲于应对。总之，是好运气帮了他，否则即便能保得无虞也必定会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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