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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只字破天机

    章立和小丫头一同住进了许叔家里。

    许叔大名叫许信,衙门里快班的班头,也就是捕头,大伙都叫他许大棒子。他有一个闺女和两个儿子,闺女十五岁,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二岁,大的叫大双小的叫二双。

    小丫头当天就和两个淘小子混在了一处,直接把章立撂在了一边。家里人也好奇,放着同是女儿家的大女儿不理却偏偏和两个傻小子混,这丫头可真够野的。

    据许婶说,他叫张力,从小就没了娘,家也不在这里。他爹是两年前到州府就任的,半年后把他也接来了。

    张力很小的时候便跟着一位师父习武,十五六岁就有了些功夫,原本父亲接他来是为了让他跟一位老学究修习诗文的,可他倒好,到了这里就和衙门里的捕快混在了一处,虽然不是衙役,但整日跟着许班头和一班衙役厮混,便被称为少班头。

    张力出事就是因为父亲的死。去年春天,同知张化永被发现倒在了城外,死状极惨,自此张力便立志要为父报仇,或许正是因为有所察觉才被仇家所害,聪明伶俐的他竟成了傻子。

    大伙没少为他的事操心,但请了很多郎中也没医好他的病,而他却在数月后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章立明白,这个张力一定就是自己,想不到自己竟有如此悲催的身世,心里早生出了万分慨叹。

    残杀父亲的人是谁?又是谁害了自己?看来不恢复记忆是没办法找到仇人的。

    梦中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找到家吗?还有干爹那句“让你叫章立是做梦时有人告诉我的。”是不是太巧了?有这么巧的事吗?

    独自走上街头,望着远处忽隐忽现的塔楼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悟念,这世上少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它们之间一定会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只是轻易不被察觉罢了。是啊,一定要找到这纠葛里的原由。

    ……

    天黑了,小丫头无可奈何地回了房间。对她来说,这世上最没意思的就是天黑,哪儿都不能去,简直憋死人了。

    小丫头进门时章立正围着一只水缸端详,这水缸有道裂纹,漏水,是章立自告奋勇从许婶哪儿要来的,弄了小半天了。

    “找啥呢?”小丫头问。

    “刚修好,看看还漏不漏。”

    “你啥眼神呀,不倒水能看出来?”小丫头也斜着眼就像看一个白痴。

    “小丫头片子能好好说话吗!这只缸就一个裂纹,早就知道在哪了,还用试吗?”

    “啧啧!还整天说什么识文断字的,那叫这口缸,不是这只缸!你家的缸论只呀?”

    章立笑了,“这你就不懂了,缸可以论口也可以论只,不像大钟和铡刀一类的只能说是一口,两口,以后学着点!”

    话音未落,章立却突然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啪!”地猛拍了一下脑门,口中连连称妙,手脚也开始躁动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小丫头也毛了,心道这老头儿不是要癫吧?

    “你赶紧睡觉,我出去办点事。”章立似乎已急不可耐。

    “干啥呀?我也去!”

    “没你事,我去衙门找许叔,你去算怎么回事?”

    这丫头真麻烦,什么事都想掺和掺和!

    ……

    究竟想到了什么让章立如此兴奋?

    这一次章立还真是不得不感谢这个多嘴的丫头,原由就是那句“那叫这口缸,不是这只缸!”。是啊,大钟只能称之为口,都是一口大钟两口大钟,哪有说成一只大钟的?是以那梦中人说的一只钟岂不是有悖常理?

    对了,如果不是口误那钟一定很小,小的只可以称之为“只”。他立刻就想到了那尊小石像耳朵上的铃铛,那应该不是一个铃铛,而是一只钟。而且,那人说的可是两尊像啊,如果那个小石像是废弃的为什么要提及,可见还是为了最后的“一只钟”。

    念此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必须要马上弄个明白。

    外面夜色正浓,尤其城外更是黑乎乎的一片,章立哪还管这些,只顾着拔脚飞奔,什么树啊草啊的都甩在了身后。

    只两刻间前面的塔楼就已近在咫尺了。

    塔楼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那家小饭馆也灭了灯,魏巍矗立的塔楼更显得幽暗神秘。

    饭馆里似乎有打更的,塔楼里也应该有值夜的,章立可不想惊动他们。

    那日在塔楼转了几次,门窗什么的大致也还在脑中,只要打开一扇窗子就能进去。

    塔楼里毕竟没什么值钱的物事,门窗自然也就不会刻意加固。章立已经做了一些了解,那尊神像是一位道派师祖,这两年突然有了神通,是以香火比以往更盛了。其实,章立早就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可以说是极为熟悉的,只不过那时他叫张力而不是现在的章立。

    不出所料,就在他摸到第二个窗户的时候那扇窗竟然是虚掩着的。

    一阵窃喜,也顾不得楼内的虚实他悄悄爬上了窗台。

    往室内看,当然比外面更黑,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屏住呼吸手搭窗框悄然地溜进了楼内,到底是练过,这一串动作下来竟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上下的楼梯都是木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馅,他尽量放轻脚步,几乎是挪蹭着爬上了三楼。

    一楼和二楼都没有人,是不是到了晚上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呀?

    就在他以为三楼会更清静的时候麻烦来了,刚拐进三楼就见大钟旁边横卧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个躺在垫子上的人,此时眼睛已适应了黑暗,那人的轮廓清晰可见。

    怎么办?悄悄摸进去把铃铛取出来?不行,一旦惊了那人可就麻烦了。他不知道这楼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若真是闹将起来自己岂不是成了贼?

    那就回去吧,明日再来不是更好吗?毕竟这里白天也不会有几个人来的。想想也不行,如此近在咫尺,他实在是等不了了,而且这世间的不确定实在是太多了,什么阴差阳错,什么风云莫测,如若真有变故那就是竹篮子打水了!

    连着默念了三遍对不住,他探手摸进腰里,又近前几步,一抖手挥向了那人面上。

    反正也是睡,那就踏踏实实地睡吧。

    章立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那个铃铛看似虚悬在石像的耳朵上,实则是用一条铜链连着的,相当结实。而且那个石台有半丈高,没点身手就算站上去都费劲。

    好在他早有准备,那只修缸用的钻子此时就在衣兜里。

    他瞧准位置便是一个纵跃,身子稳稳地贴在石像上,刚好,那个铃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试探着用钻子扭住铜链,感觉吃了劲就是加力一扭,结果却纹丝未动。好家伙!够结实的!于是便不再顾忌,单手狠命地较起劲来。咔嚓!不知是链子断了还是石耳朵豁了,反正铃铛是落在了手上。

    真是后怕,如果不动手脚那人准会被惊醒,那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