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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公门奇案

    书吏和一个兄弟踪影皆无,这可急坏了班头曲猴子。

    就在曲猴子焦躁时一个兄弟提了个醒,“班头,他们会不会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曲猴子一愣,藏起来?如果能被藏起来那岂不是……?“快找!分头找。”

    四个人分成两伙又开始搜寻起来,这次他们搜的是库房、水井、地窖这些地方。

    很快曲猴子和一位兄弟就发现了不对。

    这是衙门里存放蔬菜的菜窖,菜窖口原本是用木板裹着棉絮盖上的,上面压了快石头,可现在却堆了很多杂物,这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曲猴子使劲地踢着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边踢一边喊:“里边有人吗!”

    跟着那位兄弟拽了他一下,道:“班头,把这些东西都挪开吧。”心里却暗骂,混蛋玩意,要是死了还能回话呀!

    可就在两人龇牙咧嘴地把杂物快般完时,地下却突然传出沙哑的哭叫声:“我是六子呀,快救救我呀!”声音如隔着几道墙壁,恍恍惚惚,却明显听得出来,正是范六子赖赖唧唧的语声。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解绳子的声音。不多时,窖口的木板被推开了,范六子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还兀自地抖个不停。

    “郭奎呢?看见他了吗?”曲猴子问战战兢兢的范六子。

    范六子一脸惊恐,不住地往菜窖里比划,“在……在里面!”

    甩开范六子,曲猴子急匆匆地下了菜窖,这里边有梯子,也不算深。

    菜窖口开着,但刚进来还是什么都看不清。稍稍缓了一下,就见里面墙根处躺着一个人,不用说那一定就是郭奎了。

    郭奎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平日白净的脸上血肉模糊,眼睛直直地向上翻着,眼见着没命了。

    ……

    郭奎的事马上便报给了知州,知州贾大人怒不可遏,责令通判及一班衙役限期破案,绝不能让州府蒙羞。

    许信带着几个衙役赶到时通判大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老许,州府发生这种事可够丢人的,贾大人已经给了限期,几位可要尽心尽力呀!”

    “那是当然,兄弟一定全力查探,尽快勘破。”

    一般来说,衙役是州县衙门最低级的阶层,分皂、壮、快三班,其中的快班就是所谓的捕快,像许信这样的快班班头也只能算个吏,根本就不是官员。不过,衙役虽说是流水营盘,但其中的班头却很稳定,原因就是他们地头熟有经验,历任官员为了辖内安稳往往不会轻易更换,是以各位大人对他们是很倚重的。

    经仵作查验,郭奎是被石头砸中头部身亡的,那块带血的石头就在他脚下。除此之外他全身各处都没有致命的外伤,另外,死者身上和口鼻内酒气很浓,像是喝了很多酒。

    这就怪了,郭奎是来修改公文的,怎么会喝酒呢?他又是跟谁喝的呢?

    范六子确实喝酒了,而且喝的挺多,但他却矢口否认和郭奎共同饮酒,他是在菜窖里醒来时才遇到他的。

    范六子交待,他和魏庆宇来时就相约带了酒菜,大概巡了两三次见没什么事就躲到偏房里喝酒去了。后来魏庆宇嚷着肚子疼,不得已只好先回去了。

    范六子一个人又喝了点就在偏房里睡下了,却不知怎地竟进了黑乎乎的菜窖。后来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郭奎的声音,原来他不知怎么也来了这里。

    是有人把他们弄进菜窖的吗?为什么只对郭奎下手?范六子见到郭奎时他还没事,那他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呢?

    还有,郭奎是怎么喝的酒?是不是有人故意往他身上和口鼻内灌的酒?

    这些谜题在范六子口中根本就问不出个所以然,范六子坚持说他是先没了知觉,醒来后就在那个菜窖里了。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范六子后来才知道是菜窖,因为他摸到了存放的蔬菜。可沿着梯子爬上去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挡板,喊也没人应,之后就听到了郭奎的声音。

    郭奎是娘娘腔,尖尖的,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是郭书吏,你怎么也在这里?”

    郭奎也是一样的迷惑,“我也不知道啊,睡了一觉醒了就在这儿了,这是哪里呀?”

    “是菜窖,谁这么缺德,想干什么呀?”范六子一直认为他们是被什么人弄到这里来的。

    郭奎也有同感,两个大活人不明不白地睡到了这里怎么也说不过去,就算是梦游也没有两个人一起游的呀!

    “还是边敲边喊吧,我猜咱们肯定还在府里,会有人听见的。”郭奎道。

    “没用,连敲带喊地老半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范六子沮丧道。

    “唉!看来要等天亮了,人都来了就好了。”范六子的话很实际,两个人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菜窖里不凉,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会儿话就又倒在地上睡过去了。临睡前郭奎还特意爬上梯子,发现那木板竟然盖反了,他摸到了提手。于是二人都解下了腰带,用窖里摸到的一根木棍别住,这才放心地睡了。郭奎的想法很有道理,天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进来害他们。

    外面压着,里面用绳子别着,出不去也进不来,这就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是范六子作案,那外面的重物是怎么压上去的?如果是另有人从外面进来杀人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是范六子伙同他人合谋作案吗?似乎也不对,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招嫌疑吗?

    又询问了魏庆宇,这小子更是一问三不知,街上丁记药铺的掌柜也能作证,而且他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谜团搅得许信和几个衙役头都大了,这些年他们没少经手怪案,但像这样离奇的命案还是头一回。

    查访郭奎的恩怨纠葛也没有探出任何端倪,命案的勘查走进了死胡同。

    ……

    这世上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杀戮,或为财色或为恩怨总归会有充分的缘由,没有谁会为了消遣而去杀人,毕竟人命关天呀!

    知州和通判大人都在催办,这也难怪,凶案发生在衙门里,眼皮子底下,影响太坏了,想不了了之都不行。

    知州大人甚至暗示,此案或许就是范六子做的,也许是之一。至于菜窖口为什么被压住也很简单,他或者还有同伙,之所以范六子留在当场是因为他值夜,脱不了嫌疑。

    大刑伺候!到底是不是范六子或者有没有同谋,就看他抗不抗打了。

    许信是老班头了,他知道这里边一定还有蹊跷,只不过上面催得紧,连番查探也没有半点迹象,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恰在此时,这几天一只跟在身后的张力却突然放了一炮,直弄得众行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