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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做下减法

    “叹为观止。”

    郝言如此说。

    徐兵朝着郝言重新打量了一下,忽然充满好感。世人喜欢有本事又可爱的人,当即表示:“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不是光会吹嘘的,我就喜欢和有真本事的人打交道,所以把钱给你便宜,一个月一百元。”

    郝言本来还想继续的往下砍价,但听他说的价格,自己知道是已经来到民房房价的红线,虽然自己现在囊中羞涩,但是再讲价的话就显得不大气了,也就不再跟他砍价了。

    当即说:“不是,讲了半天价,我还没有看房子呢。你光说给我便宜,倒时候,给我领到一个厕所旁,我能住吗我?”

    “嗐!跟我来。”徐兵点头,将郝言引入房屋所在。

    这个院子除了种菜的菜地之外,在院子的北面一拉溜盖了五间房间,都是红砖红瓦。据徐兵介绍,除了他自己住的一间外,剩下四间都是出租的。

    “可惜这里离市区太远,苍蝇都不愿意往这里落。”徐兵叹息。

    郝言走进当中一间,跟宿舍一般大小,里面空荡荡就一张床,门和窗户都是杨木头做的,旧的已经被虫子蛀出窟窿,仔细点,可以听见有飞虫嗡嗡的的声音。用水,旁边的一个公用自来水,水池里面已经深了一层碧绿的青苔。

    郝言琢磨,要是放两条小鱼估计能成为它们的乐园。

    至于厕所,那就得必须出这家院子走上二百米,到村子里面的公共厕所。公共厕所嘛,墙壁四处都是窟窿,而且坑位只有三四个,预估一到早晨人们五谷轮回繁忙的时候,还要排厕所。

    这条件,恶劣,非常恶劣。

    但对于郝言来说,自己是来创作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况且,自己对艺术的理解中,困苦会让自己感觉真实的存在。还有这里毕竟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一个自由空间,行了,就是这里。就拿出一百块巨款给他。

    徐兵收了之后,当即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一个田字格的作业本,拿出一根油笔芯。把本子放在自己膝盖上,龙飞凤舞的给郝言开了一个纸条收据,写完之后撕下来递给了郝言,还问:“虽然我只是初中毕业,但艺术家,你看我的字写的还可以吧?”

    郝言见他的字写的还不错,字迹清晰,构架也比较平直结实,是楷书。就是他太想表现而使得许多笔画太连笔了,就抖着那张纸条说:“实际上我们,相要写更好看的字不能太连笔,反而要做一下减法。越想要彰显自己,反而却越会让自己更出糗。”

    “你,懂我!”

    徐兵指着郝言,现在彻底把他当做偶像了。

    解决完房子的问题,郝言心中如尘埃落定,当即骑自行车往学校去了。

    徐兵本想把院子打扫一下,但见到郝言画的那个关于自己的速写,越看是越喜欢,站上了墙头欣赏了几次不舍得破坏,只是把院子里面的大石块捡捡。

    “租出去啦。”

    那个带狗的中年人带着狗走过来,问徐兵。

    徐兵回头一看是他,就点头:“租了。”

    带狗的中年人问:“干什么的?”

    “画画的学生?”徐兵顺口说实话。

    “学生,还是画画的?”带狗的中年人担忧道:“那你,可就得提防一下,他交不交得起下个月的房租了。”

    “我说老毛,你。”徐兵把手里的石头扔在地上,说:“画画的怎么了,他们有这个手艺,即使没钱给我房租,也会给我创作等值的作品,不要看不起他们。”

    带狗的中年人望着徐兵皱皱眉,心说,这小子今天怎么了,吃了什么迷魂汤,替别一个画画的说起话来了?

    第二天,郝言把自己的画画用具装进自己的大背包,骑着自行车往徐庄村而来,但是东西三十多斤,实在有些重。郝言就骑一段,推一段,从早晨一直行走到了中午,才汗流浃背的来到徐兵家里,一一的摆好。

    被褥郝言没有拿,拿着东西实在太沉。

    “万事俱备,来创造艺术啊。”

    一切安排妥当,郝言当即执笔画起来。

    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子,一个长满豆角和黄瓜的院子,一间简陋的民房里,一个年轻人聚精会神的描绘着心中对整个世界的看法,没有什么比他的执着和努力更美。

    因为再也没有同学来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打搅,郝言从一开始就画很顺利,越画越有感觉,体力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第一幅画的收尾工作画完。

    “好啦,一千块钱已经到手了。”郝言举着双手伸着懒腰,夸奖着自己的作品。

    徐兵叼着烟卷走进来,望了一眼画架子上的画,对郝言说:“果然画的不错。来,这里是新摘下来的黄瓜,你拿两根吃。”

    郝言感谢他,拿过来一根,见黄瓜碧绿娇嫩长势很好,狠狠地咬了一口,香甜感人。

    “别人都说你卖不出去,我却认为你一定会把画卖出去。”徐兵走出去的同时还不忘祝福郝言。

    “放心吧。”郝言对徐冰自信的打一响指,把黄瓜咬碎。

    自此,郝言抓紧课余时间就来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创作,在这里他心情也好,精神也好,虽然也曾遭遇上厕所要排队,久等而不得其所,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但总体,对于创作来说是好的,是积极推进的。

    创作的进度非常喜人。

    有时候晚上实在太晚,就在这里没有被子的床睡两三个小时,醒来后再继续画,没到一个星期就画完第二第三两张。

    宿舍里的舍友对郝言的神出鬼没产生了怀疑,尤其是王驰,怀疑郝言当日被自己在课堂上明明白白的刺激了一回,可能出了心理问题,处处的对自己和舍友避而不见。

    根据王驰的猜测,郝言这行为,很可能是抑郁症的早期反应,如果是这样,他决定帮助郝言走出心中巨大的阴影,但在此之前一定要弄清郝言晚上落脚在什么地方。

    王驰就在课间问郝言晚上在哪里玩呢,是不是有什么约会,是不是和那个什么沈梅在外面同居呢。

    “没有,我只是晚上想做作业的问题,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就去网吧通宵查找资料,让自己的创作更完善。”一遇到王驰的盘问郝言就把话题给扯开,但他其实说的也没错,他本来就是创作。

    王驰是一个人精,知道郝言醉心创作,却不完全相信他通宵在网吧查资料。面对着郝言的答案,他装出一脸傻笑,内心却更想探知郝言到底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