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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们都试着长大,让自己遍体鳞伤

    老太太看着叶敏馨难过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亲切地安抚着,“孩子啊,你别太难过,这个混小子总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

    “奶奶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那么晚了你想必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真是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

    老太太怎么会看不出叶敏馨的逞强,但也不好拆穿,就顺着她,“好好好!那奶奶就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老管家扶着老太太走后,叶敏馨再也承受不住了,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个一个顺着眼角落下。

    不知哭了多久,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叶敏馨拿起来一看,是母亲。

    她连忙接通,叶母不耐烦的催促声响起:“你怎么回事?我要的钱呢?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有着那么有钱的老公也不知道利用。”

    叶敏馨被说的哑口无言。

    电话那边的叶母见叶敏馨迟迟没有开口,不满道:“你说老娘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废物,一点也不随我,要是你哥哥在就好了……”

    叶敏馨声嘶力竭的哭喊道:“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哥哥怎么为你赚钱是不是?哥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息吧!”

    叶母脸瞬间黑了下来:“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这个丧门星你哥哥他会死吗?他才二十出头,都是因为你,我告诉你你哥哥死了,你就要偿命,别想着摆脱我,你哥哥死了,你养我,这辈子你都别妄想幸福安稳过完一生。”

    叶敏馨只觉得身心疲惫,七年前哥哥为了保护自己牺牲了,这成了她和母亲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痕,本就不受母亲喜欢的她,因为哥哥的死更加加深了目前对她的厌恶与恨。

    叶母见叶敏馨不说话,顿时觉得没有意思,毫无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叶敏馨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没事的,她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可一想到顾辞那嘲讽讨厌自己的样子,心还是止不住的滴血。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唇角溢出一个苦笑,“离不了婚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还是坏事……”

    “嘶……”胃又开始疼了。

    大理石上又滴落了几滴鲜红的血。

    毫无征兆,只是刺目猩红。

    抽出纸巾堵住鼻子,她有些怔然。

    ……流鼻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虽然早就习惯了,可每次流鼻血时,心里还是会跟着难受。

    茫然的看着窗外的黑夜,想着自己这一生从来没被爱过,下辈子会不会被爱一次。

    小时候都想着快点长大,长大后才发现成年人的世界里连笑都是种奢望,还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叶敏馨突然想到一句话“我们都试着长大,让自己遍体鳞伤。”

    想着没有止痛药了,叶敏馨前往医院。

    医生指责着叶敏馨:“还知道来开药,你再不来我都快以为你不想活了。”

    她嘴角一笑:“怎么会呢,如果可以我还想多活几年。”

    医生脸上露出无比沉重的表情:“情况比我们原想象的还要更加糟糕,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身体每个部位了,癌细胞已经开始腐蚀你的器官了,现在开止疼药给你没多大作用,建议你还是住院接受治疗!”

    叶敏馨顿时变了脸色,心如五雷轰顶,“很糟糕吗?”

    “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比我清楚,平常你身体的那些特征已经再提醒你你的病情开始加重了,你别再倔强了,人活着是最重要的,如果人都没了,做那些又有什么用?”

    叶敏馨不答却是反问:“胃癌晚期是治不好的吧?”

    医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你放心我们医生会尽力挽救你的命的。”

    医生的回答没有安抚住叶敏馨的心,反而让她的心更加疼,她查过资料,知道胃癌晚期是不可能完全治好的,就算要治也不过是白受罪,多拖几天而已,这样白白浪费钱没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叶敏馨再度开口:“医生,谢谢您,但我还要再考虑。”

    医生皱紧眉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叶敏馨会如此倔强,身体都糟糕到这种地步了,还在决绝治疗,有什么事情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就算自己对她的决定有着不满,但是也无能为力,这也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叶敏馨哑着嗓子,神情呆木:“医生你能再给我开点止疼药吗?”

    “叶小姐我刚刚已经和你说了,现在的止疼药没多少作用了,止疼药本就是缓解你的疼痛,对于治病没有作用,而且止疼药吃多了还会产生副作用!”医生眼神里带着惋惜和无奈。

    叶敏馨忍着鼻腔的酸涩:“没事的,起码它能缓解点我的疼痛。”

    “唉……那好吧!我可以给你开,但是你要切记一次性不能吃太多,不然会产生反作用。”

    叶敏馨接过药小心装进包中,这可是她的救命药,“医生谢谢您!”

    和医生告别后,她神色麻木的走在医院走廊上。

    没想到胃部的疼痛感又袭来,这次的疼远比前几次更疼,她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身体已经疼的毫无力气,她捂着胃瘫软地蹲在地上。

    唐小婉已经醒过来了,顾辞刚好要推着她出去晒太阳。

    谁知,才刚下电梯,就在大厅遇见叶敏馨。

    她脸上毫无血色,手一直按在胃部,额头已经布满冷汗,那一张美丽的小脸上都是痛楚。

    顾辞眉头紧皱,心头微微颤动,推着唐小婉朝着叶敏馨走了过去,“叶敏馨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敏馨吃惊地睁开眼。

    只见顾辞推着唐小婉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顾辞是关心自己的,不然他怎么会问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因为这个认知,叶敏馨心里一阵高兴。

    她忍着痛苦,表现得很淡定,“没事的,就是可能平常用食不规律,然后胃有点痛。”

    目光如水,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女。

    然而,顾辞的冰冷言语,让叶敏馨的希望彻底粉碎。

    “生病就去治,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心一点点在沉没,沉到海底,就什么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晃神的片刻,一双柔软的大手拉住自己。

    她回头一看,身体彻底僵住。

    竟然是唐小婉。

    唐小婉唇角挂着优雅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叶小姐……不不不,我可以叫你敏馨吗?因为我觉得这样亲切点。”

    叶敏馨缓慢的抽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淡淡一笑:“别了,毕竟我和唐小姐还没有那么熟。”

    顾辞语气冰冷,嘲讽道:“叶敏馨你以为是谁?小婉这是给你面子,你还装清高给谁看?”

    唐小婉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好了好了,阿辞你别这样说叶小姐,她会难过的。”

    “竟然叶小姐不喜欢我叫你敏馨那就算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影响的。”

    突然唐小婉缓缓靠近叶敏馨,凑到她耳旁说着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你可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叶敏馨愣了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唐小婉嘴角噙着恶毒的笑:“这辈子你都别想赢我,顾辞永远都是我的,至于你就去死吧,知我知道你那个妈爱钱如命,而你也快死了,到时候我让你妈下去陪你你就不孤单了。”

    叶敏馨瞳孔猛然一缩,一股血突然涌上心头。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动我妈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辞在一旁打电话,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唐小婉依然笑得灿烂:“哦?不会放过我吗?那我们走着瞧。”

    叶敏馨像是被惹怒的狮子,眼睛通红,一把揪住轮椅上的唐小婉,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我妈我就让你去死。”

    “啊!”唐小婉疼的尖叫,泪水漫出眼眶,“阿辞!”

    一旁的顾辞看见轮椅上的唐小婉被叶敏馨揪了起来,吓了一大跳。

    慌乱的跑过去。

    叶敏馨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暴的甩开。

    “贱人!”

    随着冰冷地声音响起,叶敏馨的脑袋撞在墙壁上,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阵天旋地转。

    周围的家属,病人和医生被这情景吓的大气不敢拿出。

    唐小婉扑到顾辞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阿辞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叶小姐竟然如此对我,刚刚她的样子太可怕了,像是要杀了我一样。”

    “别怕有我在,我绝不会让这个贱人欺负你。”顾辞轻轻

    拍着唐小婉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瞟向叶敏馨的眼神却带着浓浓的怒意。

    叶敏馨忍着痛挣起身体,一股热流顺着额头流下,糊住了眼睛,她看不清。

    她擦了一把眼睛,还没有看清顾辞的表情,眼前便是一阵模糊。

    “把唐小姐带回病房休息,你跟我出来。”

    顾辞一把抓住叶敏馨的手腕,径直拖出医院大厅,大步向前走。

    “嘶!”周围的围观群众抽吸一口冷气,都知道顾辞的身份,也知道他的做事手段心狠手辣,大家不禁为叶敏馨担忧起来。

    叶敏馨眼前一片模糊,被拖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

    “砰!”顾辞毫不留情的将叶敏馨往地上重重一搡。

    “阿辞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叶敏馨顾不得疼痛,一把抓住顾辞的腿解释道。

    下一秒“啪!”

    清脆利落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医院。

    在场的所有路人和观看的群众都愣住了,叶敏馨呆呆地看着顾辞,一时间忘了那红肿的脸。

    这一巴掌一看就是下了狠手,叶敏馨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瞬间印上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顾辞俊脸扭曲,浑身上下笼罩着凛冽的杀气:“你这个毒妇,屡教不改,三番五次的害小婉,她究竟哪里惹到你了?伤害你折磨你的人是我,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不要伤害她,她就一弱女子,三年前我已经对不起她了,现在我决不能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一时间,叶敏馨愣在原地。

    风扫过脸颊,也冷进了心底。

    叶敏馨的身子控制不住轻颤,瞳孔里满是痛苦:“那我呢?你为了她这样对我?你就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

    顾辞缓缓眯起眼:“不公平?你现在这些都是你罪有因的,是你活该,谈何不公平?”

    叶敏馨肩膀一颤:“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是我罪有因的,我活该。”

    说罪有因的的是他,说她活该的也是他,可她真的亲口说出自己罪有因的,活该的时候,顾辞心里莫有一阵烦躁不堪。

    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顾辞粗暴的喝了一声:“好在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叶敏馨彻底失去理智,她朝着顾辞大喊道:“顾辞你就是一个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的大混蛋,我讨厌你。”泪水越发汹涌,手越收越紧,指甲深陷入掌心的痛。

    闻言,顾辞目光一暗。

    愤怒的额角暴起青筋:“叶敏馨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叶敏馨声嘶力竭的发泄着这三年来对顾辞的不满,“结婚三年来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信任,你总是一口咬定我就是坏女人,你从来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不听我任何解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顾辞声音更冷了些:“还有吗?这三年来还有什么对我不满地?尽管说出来。”

    叶敏馨一怔,她已经做好了被顾辞讽刺,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顾辞见叶敏馨不说话,低沉道:“竟然你没什么说的了,那我说,以后再敢让我发现你伤害小婉,那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还有……这次,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玩呢,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你妈那个视频没准那天我不小心按错发了出去,你想想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叶敏馨呼吸一滞,浑身紧绷:“顾辞你这个混蛋,你威胁我?”

    顾辞坏坏一笑:“那又怎么样?你可以拿我怎么样呢?”

    “滚,滚远点,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完顾辞就丢下叶敏馨一个人朝着住院大楼走去。

    顾辞走后,叶敏馨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