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离开
赤猿轰然倒地，林枫却并未因此停下动作。
他脑中想起了因为一心想要保护民众而受伤的武警，一心想要帮助受伤武警而重伤垂亡的大爷，以及明明有能力却懦弱躲藏的自己，内心有股羞怒、躁动不断涌起。
骑身而上，带着发泄的情绪，一拳又一拳朝着身下轰击不停，轰击着身下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直至赤猿被打得血肉模糊，林枫最后还打断了它的四肢，这才从失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依旧是无比的自责，他看了看远处的大爷，大爷右边胸口凹陷，明明口中鲜血流淌，脸上却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枫低垂着脑袋，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走到大爷身前，蹲下来。
因为伤到了肺部，大爷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张着嘴不断的喘着粗气，喉部不时发出“赫赫”的声音，仍旧开口说道：“小伙……子，做得……好！”
看着大爷塌陷的胸口以及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林枫神情低落，用力的摇了摇，跪在大爷面前，埋着脑袋低声应道：“大爷，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小……伙子……你很……优秀。”
“大爷，您快别说了，是小子对不住您，您坚持住，我这就送您去医院。”说着，林枫将大爷从地上抱起。
但大爷却是用手抓住了林枫的胳膊，轻轻摇头，因为这一动作，再次剧烈咳嗽不已，缓了缓，才说道：“别、不用……折腾……我……快不行了……
“我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大爷，您说，您说，小子听着。”林枫连忙点头答应。
见林枫点头，大爷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未来……不可……限量，我……希望……你往后……不要……心生恶……念，不要……走错路。
“还有……我们的……国家……真的……很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帮助……他人……帮助……社会……你会……因此……获得……更多……多……”
说到这里，大爷犹如溺水般张着嘴，胸口犹如拉动的风箱剧烈起伏，口中挤出最后一句话：“我……去见……妻儿……了！”
说着，大爷的胸口停止了起伏，手脚无力的向下垂去。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堆满的笑意。
他的人生不完整，但他做得却很好。没有自怨自艾，而是以更加积极的态度回报社会，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他离开了这里。
仿佛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妻子，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儿子，笑着离开了这里。
林枫无声的张了张嘴，内心的悔恨愈演愈烈。
虽说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在身旁，但这一次，却是因为他而间接导致的死亡。他明明一开始就有能力冲出去阻止这一切，但他没有，因为他胆小，他怕死。
林枫跪倒在大爷身前，脑袋重重的磕在水泥地面上，眼泪流出眼眶，他匍匐在地，咬着牙，失声喊道：“大爷！走好！
“小子对不住您！小子会听您的话，做一个好人！对社会有用的人！”
…………
时间倒退半小时。
东区虎山，一身清爽便装的王凯牵着一条大狗脚步轻快的走出自家家门。今晚的作业不多，他老早就写完了，吃了些饭后甜点，带着自家的德牧溜达出门。
对于王凯来说，饭后散步，是一项能够让人心生愉悦的活动，因为这活动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的他，由于太过跳脱，精力过剩，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或者是睡得特别晚。对此，家人都有些着急。于是，一家人集思广益，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饭后散步。
每周一三五由姥姥姥爷带着他去散步，二四六则换成爸爸妈妈。周日，则是全家人一起。
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是管用的。从那以后，王凯的精力过剩得到了发泄，每晚散步回到家中，不久就睡着了。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但随着他上了小学、初中之后，最开始是姥姥姥爷腿脚不便无奈退出，之后爸妈也慢慢变得慵懒。自此，散步大多数时候都成了他独自一人，只是偶尔才会有人陪。
而自从上了高中，学业繁重之后，王凯散步的频率也慢慢低了下来，只能隔上好几天才进行一次。
对于家人的逐渐缺席，王凯并未心生抱怨。相反，他非常感谢自己的长辈们，能够给自己一个富余的家庭，以及乐观向上的成长环境。无忧无虑的同时，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王凯家在虎山别墅区，自带大花园，花园每周都会请人打理，姥姥姥爷偶尔也会帮忙。花园中虽然干净，环境也好，但王凯并未在其中溜达，而是朝着别墅区外走去。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个角落他都熟悉无比，因此也确实有些腻了。今天的时间还早，刚过九点半，他可以去外面街道上溜达个几圈。
王凯左手拽着绳子，右手揣着兜中，预备用来装狗便便的纸巾和塑料袋，来到小区门口。门口的门卫大爷还是老样子，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听着收音机，打了声招呼之后，王凯朝着门外走去。
今晚的街道依旧有些冷清，人影聊胜于无。不过也无所谓，他又不是出来看人的。
静谧的夜晚给人无限的遐想，徘徊其中，仿佛身心都融入了宇宙之中，神秘美妙。
时而缓步前行，时而奔跑，时而坐在街边，沐浴着凉风习习，王凯乐在其中。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虎山的方向忽然生出了一条闪电。闪电的光芒瞬间分割天地，照亮夜空。
奇怪的是，天上的云层可并不多。
王凯忽然想起，这种情况他前几天也见到过，但当时他是在书房之中，并不知道闪电是从何处而起。此时亲眼所见，心里生出一些忧虑。
王凯心中焦急，想早点回去，巧就巧在，平日乖巧的德牧，仿佛是因为刚刚的闪电受到了惊吓，竟然挣脱了绳子，撒腿朝远处跑去。王凯心疼的看了一眼陪伴了自己七八年的伙伴，只能回头去追。
“大黑！站住！
“你给我回来！”王凯边跑边喊它的名字，但大黑今天仿佛中了邪般越跑越远，王凯紧紧追了两条街，这才在街角的废弃车棚角落中追上它。
德牧身体蜷缩在车棚角落，颤抖个不停，看得王凯一头雾水。
“大黑？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见大黑如此模样，本来集聚了一肚子怨气的王凯，再也舍不得打骂，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人是情感动物，毕竟一同相处了多年，他的内心其实早已将其当成了家人。
狗子看到王凯蹲在自己身旁，颤抖似乎有所缓解，用舌头舔丶了舔丶他的手。
他脑中想起了因为一心想要保护民众而受伤的武警，一心想要帮助受伤武警而重伤垂亡的大爷，以及明明有能力却懦弱躲藏的自己，内心有股羞怒、躁动不断涌起。
骑身而上，带着发泄的情绪，一拳又一拳朝着身下轰击不停，轰击着身下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直至赤猿被打得血肉模糊，林枫最后还打断了它的四肢，这才从失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依旧是无比的自责，他看了看远处的大爷，大爷右边胸口凹陷，明明口中鲜血流淌，脸上却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枫低垂着脑袋，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走到大爷身前，蹲下来。
因为伤到了肺部，大爷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张着嘴不断的喘着粗气，喉部不时发出“赫赫”的声音，仍旧开口说道：“小伙……子，做得……好！”
看着大爷塌陷的胸口以及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林枫神情低落，用力的摇了摇，跪在大爷面前，埋着脑袋低声应道：“大爷，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小……伙子……你很……优秀。”
“大爷，您快别说了，是小子对不住您，您坚持住，我这就送您去医院。”说着，林枫将大爷从地上抱起。
但大爷却是用手抓住了林枫的胳膊，轻轻摇头，因为这一动作，再次剧烈咳嗽不已，缓了缓，才说道：“别、不用……折腾……我……快不行了……
“我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大爷，您说，您说，小子听着。”林枫连忙点头答应。
见林枫点头，大爷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未来……不可……限量，我……希望……你往后……不要……心生恶……念，不要……走错路。
“还有……我们的……国家……真的……很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帮助……他人……帮助……社会……你会……因此……获得……更多……多……”
说到这里，大爷犹如溺水般张着嘴，胸口犹如拉动的风箱剧烈起伏，口中挤出最后一句话：“我……去见……妻儿……了！”
说着，大爷的胸口停止了起伏，手脚无力的向下垂去。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堆满的笑意。
他的人生不完整，但他做得却很好。没有自怨自艾，而是以更加积极的态度回报社会，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他离开了这里。
仿佛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妻子，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儿子，笑着离开了这里。
林枫无声的张了张嘴，内心的悔恨愈演愈烈。
虽说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在身旁，但这一次，却是因为他而间接导致的死亡。他明明一开始就有能力冲出去阻止这一切，但他没有，因为他胆小，他怕死。
林枫跪倒在大爷身前，脑袋重重的磕在水泥地面上，眼泪流出眼眶，他匍匐在地，咬着牙，失声喊道：“大爷！走好！
“小子对不住您！小子会听您的话，做一个好人！对社会有用的人！”
…………
时间倒退半小时。
东区虎山，一身清爽便装的王凯牵着一条大狗脚步轻快的走出自家家门。今晚的作业不多，他老早就写完了，吃了些饭后甜点，带着自家的德牧溜达出门。
对于王凯来说，饭后散步，是一项能够让人心生愉悦的活动，因为这活动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的他，由于太过跳脱，精力过剩，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或者是睡得特别晚。对此，家人都有些着急。于是，一家人集思广益，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饭后散步。
每周一三五由姥姥姥爷带着他去散步，二四六则换成爸爸妈妈。周日，则是全家人一起。
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是管用的。从那以后，王凯的精力过剩得到了发泄，每晚散步回到家中，不久就睡着了。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但随着他上了小学、初中之后，最开始是姥姥姥爷腿脚不便无奈退出，之后爸妈也慢慢变得慵懒。自此，散步大多数时候都成了他独自一人，只是偶尔才会有人陪。
而自从上了高中，学业繁重之后，王凯散步的频率也慢慢低了下来，只能隔上好几天才进行一次。
对于家人的逐渐缺席，王凯并未心生抱怨。相反，他非常感谢自己的长辈们，能够给自己一个富余的家庭，以及乐观向上的成长环境。无忧无虑的同时，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王凯家在虎山别墅区，自带大花园，花园每周都会请人打理，姥姥姥爷偶尔也会帮忙。花园中虽然干净，环境也好，但王凯并未在其中溜达，而是朝着别墅区外走去。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个角落他都熟悉无比，因此也确实有些腻了。今天的时间还早，刚过九点半，他可以去外面街道上溜达个几圈。
王凯左手拽着绳子，右手揣着兜中，预备用来装狗便便的纸巾和塑料袋，来到小区门口。门口的门卫大爷还是老样子，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听着收音机，打了声招呼之后，王凯朝着门外走去。
今晚的街道依旧有些冷清，人影聊胜于无。不过也无所谓，他又不是出来看人的。
静谧的夜晚给人无限的遐想，徘徊其中，仿佛身心都融入了宇宙之中，神秘美妙。
时而缓步前行，时而奔跑，时而坐在街边，沐浴着凉风习习，王凯乐在其中。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虎山的方向忽然生出了一条闪电。闪电的光芒瞬间分割天地，照亮夜空。
奇怪的是，天上的云层可并不多。
王凯忽然想起，这种情况他前几天也见到过，但当时他是在书房之中，并不知道闪电是从何处而起。此时亲眼所见，心里生出一些忧虑。
王凯心中焦急，想早点回去，巧就巧在，平日乖巧的德牧，仿佛是因为刚刚的闪电受到了惊吓，竟然挣脱了绳子，撒腿朝远处跑去。王凯心疼的看了一眼陪伴了自己七八年的伙伴，只能回头去追。
“大黑！站住！
“你给我回来！”王凯边跑边喊它的名字，但大黑今天仿佛中了邪般越跑越远，王凯紧紧追了两条街，这才在街角的废弃车棚角落中追上它。
德牧身体蜷缩在车棚角落，颤抖个不停，看得王凯一头雾水。
“大黑？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见大黑如此模样，本来集聚了一肚子怨气的王凯，再也舍不得打骂，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人是情感动物，毕竟一同相处了多年，他的内心其实早已将其当成了家人。
狗子看到王凯蹲在自己身旁，颤抖似乎有所缓解，用舌头舔丶了舔丶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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