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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宇轩就这么个人,他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生在这个时代的一个人。

    白宇轩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时常觉得知足了。

    他时常又不知足,他是个疯子异于常人,他是个普通人,怎么看都像普通人。没有一点异于常人的。他身体很弱与他的骨子里的傲气相反,他做事像个天下人都欠我钱的样子,他不说话的样子像是天欠我的的样子。

    白宇轩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么个时代的一个人,他当不得陈平安,当不得刘玄德,当不得那萧峰,当不得那吕洞宾,当不得那御剑飞行的剑仙。

    白宇轩他生活在人间,却生活在一个好像没什么亮光的人间,他看着别的人充满了羡慕。

    因为他知道别的人都知道要什么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甚至想吃什么,想怎么活。

    他觉得别人都知道,他羡慕别人,有爹妈的有爹妈,没爹妈的也有爹妈。他觉得自己没爹妈。

    他羡慕他表哥,他表哥有个瘸子爹,妈跑了,但就算这样他爹也养着他关系不远,他母亲也想养他,还问他走不走。他羡慕他表弟,有爹妈爹妈还为他操心。他可以没有顾及的去做什么。

    他表哥一贯是个优秀的人不仅成绩还有人际关系什么的让他觉得很厉害。

    他表弟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好似没有什么顾及,学习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跟得上潮流什么都能玩。

    他笨,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本来就笨,后来就更笨了。

    我是谁?我是什么东西?我想做什么?白宇轩常常在想。

    但白宇轩他不知道啊!他就是个普通人,但是他怕死,怕得很,他怕鬼,怕的很。

    曾经他也怕黑,也怕的很,但现在他不怕了他甚至觉得黑的时候特别的好。

    但他喜欢星星是一直不变的,他最喜欢那个最闪耀的星。那个金星。那个白天早上能看到,晚上没黑就能看到的,他记忆里是这样,后来他就不怎么看星了也难看到。

    白宇轩啊他时常想自己的宇是星宇的宇,是宇宙的宇,是天宇的宇。

    但他知道自己的宇只是一个雨,一个不大的雨,一个不小的雨。一个对于所有人来说不大的雨,对于这个家这个老人这个院子不小的雨。

    一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雨,下的越多越大越不是好东西的雨。

    他觉得家里所有人都恨他,其实也就他觉得老人恨他。他的家很小,一个院子,一个老人,一个他。这就是他的家。

    他说这个家就算没有人这也是他的家,但他的父母告诉他没人了这就不是家了,他晒然,他对这个父母没什么好感。老人家说这家啊!就是家,谁也没办法。

    他觉得自己父母好笑,好笑的是除了他俩是家人,其他的都不是家人。

    他觉得自己父母可悲,口口声声说赚钱为家,其实老人的养老金都要拿出来用,自己的学费花销也没什么,甚至是自己姑姑们给的。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的,谁也不知道是谁的功劳。但他父母确实是一百能当一千块一万块的恩情对他和老人家的。

    但对于外人,他觉得他的父母跟狗一样,阿谀奉承,恶心的紧,在外人模狗样的,做的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俩好像没啥一样,继续这样,外人不屑,但逗他俩跟逗狗一样。这就是他的眼里。

    他自小对人都敏感。自小就有傲气,自小就要强。

    但他自小在外人眼里就可怜,就傻,就让人心疼。但心疼归心疼。他自己投的胎怨的了谁?

    谁也不知道,谁也怪不着。

    他也不是谁家的,谁凭什么管他。管不了管不住管不到不想管。

    这就是白宇轩。

    但这一天的白宇轩应该去睡个好觉了。

    白宇轩也这么觉得,所以他应该去睡个好觉了,中午的自言自语,下午的家乡白河边溜达。精神疲倦的他想着该睡一觉了。

    但他怕,他一直怕,怕有一天一睡不起了。怕就那么起不来了。

    他看《三体》里面最有感触的是罗辑与三体智子的一个对话。

    “你们的孩子竟然不怕太阳落山了”

    “因为他们知道明天起来他们还能看到太阳”好像是这样的,他记得。

    但他依旧怕,因为他知道指不定有一天自己就一睡不起了。死过一次他不想死。他觉得那一次他死过。

    他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但是他依旧这样害怕。

    但今天他想好好的睡一觉,睡起来了接着人生,他想出去看看,但他出不去,没有钱。

    他想赚钱,但他赚不了,身体不行,脑子也不行。

    他很普通,也不是什么精明或者有想法或者喜欢偷懒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练废了也不会去要强了。但就这么一个人被打断了脊梁一样。这脊梁是傲气是未来是希望,但现在剩下的只有怨气无处发泄的怨气,剩下的是断了精气神的脊梁,剩下的是一个精神受到冲击,记忆都容易遗忘的,但他始终会想起那些事实,一次一次的人格粉碎然后重启一般每一段时间他是他他不是他。

    没有人觉得异常,就连他完全空白的时间段都因为没人搭理他或者怎么样让人觉得他那段时间正常的生活着。

    他不讨喜,没有亲人,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他是一个孤独不会说话的人,没人想跟他说话,他也不想跟谁说话,但他有时候特别想找个人跟他说这些。他不是要发泄怨气,他只是想说出来,哪怕那人嗤笑他不怎么理睬他什么的都行,只要说了就行。想跟人说,无论那人是什么人。

    他也不主动去跟人说,所以就这样一个普通的孤独的蠢人。他跟人间无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力终有穷尽时,天下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

    他想啊!做个说书人,说出不同的故事,领悟一些道理。

    他想啊!做个道士,能够去明白许多道理。

    他想啊!做个学者,能够去学到许多自己感悟许多。

    但他只是个普通人,活着有时候都难的普通人,他做不了说书人,他没那个能力,他做不了道士,他没那身体没那本事。他做不了学者,他没那钱。

    这就是白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