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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究竟是谁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但又有言,相由心生。

    人不可貌相多用于面相丑陋或者寻常不显之辈,而相由心生则多用于形容阴柔之人。

    尉迟宝琳大概就是后者,完全不同于他老爹尉迟将军的骁勇粗犷之相,这家伙体型倒是足够魁梧,脸蛋却整个都是青白色的,虚寒中带着一些阴柔。

    这是肾虚的明显症状。

    大概是年纪轻轻就被情色掏空了身子吧。

    记忆中存在一些关于尉迟宝琳的碎片,无非就是一个整日饮酒作乐,流连于秦楼楚馆的纨绔之辈,与自己的交集也大概只是一些大型家宴之上的邻桌,互道过寒暄。

    尉迟将军先前大概是整日忙于征战,无暇照顾儿子吧,不然按照他老人家的脾气,估计教育出来的儿子不至于如此这般。

    “啊,是宝琳兄弟,今日怎抽的空过来?”

    房遗直抱拳回应寒暄,房遗爱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上满是水泥,不便回礼。

    本公子也不想过来啊!尉迟宝琳忍不住在心中哀嚎。

    平康坊的醉仙楼这几日新到了几名腰肢据说软如媚蛇的妖艳胡女,他原本想着今日提早休沐便可偷摸去尝尝那异域风情的滋味呢,谁知道这才刚从卫尉寺出来,就被自己老爹绑了过去。

    老爹在外征战大半年,估计家里的某几个‘小人’在平日里的书信来往中没少给他打自己的小报告,任凭娘亲怎么求情,反正结结实实的一顿军棍是一下都没少的了。

    挨了打,他自然老实了好些天。

    哪曾想,今天自己想偷摸不老实一下的苗头才刚刚从脑子中蹿起来,他就再次被老爹派人绑了过去。

    好在这次倒是没挨揍,自家老爹并没有远程看透自己内心的神仙本领。

    但是却给他下了一道极其莫名其妙的命令。

    每天必须想办法在房家二子房遗爱身边呆够一个时辰,陪着他干啥都行,只要他愿意,陪着一起逛青楼都没问题,甚至所有花费还可以给全额报销,每天呆够一个时辰就算完成任务,否则的话,每少一刻钟就得挨上一军棍!

    军棍那就不是人能挨的东西,一棍子下去,整个屁股瞬间水肿,疼的好几天都坐不下去。

    尉迟宝琳不想挨军棍,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房遗爱。

    至于原因也只能对房遗爱和盘托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呆够了一个时辰,得让他在老爹交给自己的日记本上签名画押了才算数。

    听尉迟宝琳讲明了来意,房遗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尉迟恭这老家伙,脑子里想的啥啊这是,让自己帮他教育儿子么?

    搞什么!

    自己也才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孩子好不好!

    就连那日记本也还是从自己这里顺手牵羊捞去的呢!这个老强盗!

    “我爹说,世兄若是不愿意,也得挨军棍。”尉迟宝琳可怜兮兮的补充道,脸上满满的都是同病相怜的苦楚。

    房遗爱头大了。

    自己咋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强盗!话说历史上的尉迟恭没有这么不靠谱吧?

    房遗爱明白,这事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尉迟恭大概也是病急乱投医吧,见到自家孩子这般不成器,又看到自己在北海整的那一套确实有点东西,把长子宝琳就这么大刺刺的送过来,表达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对他的强烈信任。

    可是自己顶多也就能教教屁大的孩子,教育眼前这个明显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同龄人,他不会啊!

    “要不,你来试试?”

    他举着手中的木托和刮板,递给了尉迟宝琳。

    纨绔少爷嘛,身子虚就得锻炼身子,先从卖力气干活开始好了。

    反正是送上来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烟道抹上水泥,几个昔日的京城大少正在搭蔬菜大棚的架子呢,下人匆匆来报,宫里来人了!

    不好!

    房遗爱猴急的立刻想着找地方躲起来,指定是李二想起自己了。

    自己在甘露殿上骗了他一道谕旨,如今孙思邈本尊都到了长安,自己那晚撒的谎肯定露馅了。

    那传旨太监也是个猴精,一路小跑着就把房遗爱从一堆木板后面揪了出来。

    “皇上圣明啊!早就算准了爵爷肯定会躲,特命咱家悄没声的进府,如今一看,果然是应了皇上的圣言!还跑!走!随咱家进宫!”

    眼瞅着房遗爱被俩小太监押着出了府上了马车,房遗直和尉迟宝琳这才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活计,就分头去报信喊人了。

    ......

    这次又是甘露殿。

    房遗爱被俩黄衣内侍押着进了殿门丢在地上,李二赫然就坐在龙椅上。

    “这小子可曾想躲?”李二沉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依吩咐悄声进了邢国公府,爵爷见到奴婢确实想躲来着,奴婢...”

    李二摆摆手,不耐烦的清退了想着邀功的内侍。

    殿内就剩下自己和李二两人,房遗爱坐在地上没起来。

    起来还得下跪,不如坐着舒服。

    “你小子还挺有种,就打算这样一直坐下去?”

    “回皇上的话,小子见了你腿软,站不起来。”

    李二怒极反笑,“当日你随你爹深夜见朕,侃侃而谈的欺骗朕的时候,怎么就没见的你腿软了?”

    欺君自古以来都是大罪,房遗爱搞不清楚李二此时的心态,不过想来自己给他解了长安的天花之劫,再怎么也不至于杀了自己吧?

    如此想着,他心态也逐渐放松。

    “那还不是事急从权,小子也是为了救长安城的百姓嘛,晚一天,危险就多十分,小子的法子只能预防,不能治愈,一旦天花蔓延开了,小子也没法子了,到了那个时候,长安就真完了。”

    李二没回话,甚至许久都未曾再说话。

    房遗爱说的是事实,天花之疫一旦失控有可能会带来的种种可怕后果,他此前也都曾想到过。

    案台上晃动的烛光让他身后的宽大背影在不断的跳动,仿佛在预示着这位帝王心中的不平静。

    房遗爱此时有点难堪。

    这都进秋天了,一直坐在地板上,屁股底下太凉了,他只能悄悄左右的挪动着屁股...

    看不下他的小动作,李二终于开口了。

    “想起来,你起来便是。”

    听到这话,房遗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冰凉的屁股站在一边一脸的怏怏。

    稍微有点丢脸了。

    李二看着他,却是面色冷峻。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帝王压迫感,房遗爱有点无所适从,不愿意对上李二的视线,他装模作样的观察着甘露殿里的各种摆设。

    终于,李二又说话了。

    “你究竟是谁?”

    心中一惊,房遗爱猛地转头看向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