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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风雨欲来兮 梨花会海棠

    傍晚,洛阳西郊,慈涧镇,乌头坡;

    一头老狼孤傲的望着西落的红日,发出了一声凄凄的悲嚎,好似在呼唤它那逝去的流年!

    一位鬓发如银的白衫老者从空中落在了一颗树上,而后脚下轻点树干,再次向前跃出,这一跃竟然飞出了五丈之外,只见他脚不停歇,步履枝叶,凌空迈步,如同白鹤飞舞一般。

    树林中不断回荡着他的声音: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一道白色身影停留在了树干上,乍看,正是刚才凌空迈步的那位老者。

    “老前辈何故追我至此?”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在老者前方传来,那女子背对老者,一袭深红色衣裙,发髻高盘,金钗玉环。

    老者道:“姑娘清晨突闯我两仪剑宗,前厅后院、藏书阁、观阳楼,你均已寻觅,你尚未与老朽打过招呼,恐怕不妥吧?”

    红衣女子微微侧头,道:“老前辈,剑宗可有丢过一件兵器?可有丢过一本秘籍?”

    老者笑道:“姑娘,轻功超凡,老朽自发觉后,追赶至此已经实属不易,又怎会有时间查看?”

    红衣女子道:“那便不干本姑娘的事了!老前辈还请自便,本姑娘先走一步!后会无期!”

    说罢,轻功兀自施展,红裙飘飘,一抹身影闪动,欲意扬长而去。

    “姑娘,且慢!”

    只听,白衫老者脚下站立处残影忽闪,咔嚓一声枝条轻轻折断,再看前方十丈以外,红白两道身影停留在了同一棵大树上。

    红衣女子眼眉一凝:“老前辈,本姑娘只不过是在你家溜了一圈,拜谒一番名门大派,莫非你两仪剑宗就是这般对待客人?难道说贵派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

    白衫老者:“本派有无秘密与姑娘无关,姑娘只需交代清楚为何擅闯我派。”

    红衣女子笑道:“本姑娘一向独来独往,做事无需向任何人交代。哪怕是你!”

    白衫老者道:“姑娘这番做派,倒有几分男子气概,老朽见识浅薄,不知姑娘是江湖四大魔女中的哪一位?”

    一阵晚风轻轻拂过树梢,红衣女子微微诧异,道:“老前辈好眼力,不过我依旧不想说,你若有本事便去猜好了!”

    说罢,红衣女子身姿一动,跃到大树身后另一侧,猛然出脚,顿时,树干崩裂化为漫天木屑,将老者与红衣女子了隔开来。

    随后,红衣女子红袖一拂,散落在空中的木屑全部飞向老者那边。

    红衣女子嘴角微扬,便欲退去。

    不料,一道白影居然从侧面向她袭击而来,攻势迅捷。

    瞬间,双方在地面上拳脚交加,掀起一阵阵黄沙,掌出生风,拳去如虎,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竟然难分胜负。

    只见,白衣老者上下齐攻,逼得红衣女子连连后退,而后双手以迅拳攻击其左路,待逼近后变拳为掌,变掌为爪,变爪为指,掐,点,切,靠,断,不停变换招式攻击红衣女子的左手,欲意击中她的曲池、中府、周荣三个穴位,破其上身阴阳六路经脉。

    红衣女子欲要避其锋芒先,哪料她退一尺老者便进一尺,退一丈老者便进一丈,速度不仅不比她弱且还有更甚的意思,根本不留给她机会施展开来。

    红衣女子与老者硬碰一掌后,二人各自弹开数尺,她面带怒容,道:“老前辈,何必苦苦相逼,本姑娘已经对你交代的够清楚了!”

    老者道:“只要姑娘与老朽回去一趟,待查看过后,便放你走。否则老朽决不能放任你离去!”

    红衣女子,道:“若要这样,绝不可能!除非我死!”

    闻言,白衣老者提步便上,二人再次打的火热焦灼。

    红衣女子心想:“这老头速度如此之快,比我只强不弱,且攻势凌厉而沉稳,功力无疑在我之上,经过一番打斗,瞧他内功修炼五行应当属土而我则是五行属火,于我极为不利,实在不应继续与他纠缠,必须想办法离开才是!”

    红衣女子施展轻功跃起,白衣老者也不落下风,白衫飘飘,凌空而起,二人自空中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拳脚攻击,数个回合后,二人落地各自弹开,虽然二人各自能够拆解对方的拳脚招数,但是仔细一看,红衣女子脸色却难看很多。

    老者道:“姑娘,你可谓是女中丈夫,年纪轻轻便身手不凡,怪不得在江湖上能够被称为嫣红鬼姬,与绝舞冰女、秋月魔姬、春花毒妇并称为四大魔女。”

    红衣女子微微一惊:“老前辈既然知道本姑娘身份,适才何故再问?”

    老者道:“江湖上传闻嫣红鬼姬,只喜好红衣艳装,独来独往、性格孤傲,且招式狠辣,经过一番交手,老朽现在才肯定。姑娘还请与老朽实话实说,究竟擅闯我两仪剑宗所谓何事?一旦交代清楚,老夫放你便是!”

    嫣红鬼姬略微惊讶,道:“喔?你愿放我离去?”

    老者,道:“你敢做敢为,江湖上早有传闻,姑娘说清楚便是!”

    嫣红鬼姬微微低头,轻叹一口气,道:“本姑娘......我听说红楼毒君.花不语也到了洛阳,所以遍访各派想查他的行踪,仅仅如此,如有唐突冒犯之处,老前辈还请见谅!”

    老者如有所思,道:“姑娘是为情所困吧!如此老朽便不必多问,却是不知姑娘为何说花不语也到了洛阳,红楼原本便就在洛阳!”

    嫣红鬼姬道:“我原本与春花一路从南方追他至江陵郡,突然他却消失不见!接着我一路北上到了南阳,偶然听见江湖消息说花不语出现在洛阳,这才一路奔走而来!”

    老者道:“原来如此!姑娘既然这样说,那老朽便信了你!姑娘请便!”

    老者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转身。

    嫣红鬼姬眉目下斜,诺有所思。

    此时,天色已暗,忽然几只乌鸦飞到树枝上驻足。

    “姑娘!”

    “老前辈!”

    几乎两人同时互相叫住了对方。

    老者微笑道:“请问姑娘,七月十五日可要上青云峰?”

    嫣红鬼姬道:“不一定!”

    老者道:“姑娘难道不知?古梅山庄号召各派共赴青云峰,天下皆知,姑娘既然说花不语在洛阳,那为何不上青云峰找他试试?”

    嫣红鬼姬长吁一口气,道:“这正是我叫住你的原因!”

    老者疑问道:“喔?愿闻其详!”

    嫣红鬼姬道:“青云峰此番定不太平!老前辈如要赴会,切记小心为上!”

    老者道:“我两仪剑宗,乃数十年名门大派,这青云峰我派必须上。姑娘可否愿意详加细说,为何青云峰此番不太平?”

    嫣红鬼姬缓缓踱步,道:“我虽然不是门派中人,但却身在江湖四海纵横,此次一路北上途径多地,发现各路黑道以及奇侠怪士都在往洛阳赶!我好奇之下抓了几个人拷问,哪料到居然……”

    老者赶忙道:“居然什么?”

    嫣红鬼姬道:“居然有人想要颠覆大唐武林,不仅勾结番邦而且还串通大唐武林叛徒欲意七月十五日举事。”

    老者道:“什么?有人勾结番邦图谋我大唐武林?”

    嫣红鬼姬道:“老前辈是仁德之人,所以本姑娘便以实相告,言不多说,本姑娘告辞!”

    老者抱拳谢道:“告辞!”

    嫣红鬼姬向前迈出几步后脚下一蹬,红裙飘飘,留下了一抹红色残影,扬长而去。

    老者眼色一凝,对着树林里喊道:“胆敢勾结外邦犯我大唐武林,还需问过我两仪剑宗,南仁子!”

    喊声不断回荡,望不见尽头的林子里树叶纷纷落下,方圆百余米树木全都沦为秃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