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

    1996年7月21日，早上8点整，我出生了。

    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事情，当时我还小，我自然意识不到我出生了。出生与否也不是我的选择，或许是我的选择也说不定？毕竟这是小蝌蚪努力的结果。

    我出生那天全宇宙都在呢喃我的名字，时间长河荡起一阵阵涟漪，空间中我的名字不断传递，群星为我闪烁，世界仿佛被赋予了新的使命，一条似乎是从宇宙初开之时开始传递，又似乎是从宇宙寂灭之日向回传达的话在所有生灵耳边回响：一切都会终结，这孩子是开辟一切的起点。

    上一段内容是我编的，毕竟那时候我连名字都没有，哪里来的呢喃我的名字呢，手动滑稽。

    我是在家里出生的，村里唯一的接生婆接得生，我是我们家第一个孩子，我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孙子。

    我的出生家族很高兴，大宴七天七夜，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为我庆生，祝贺我的家族又添新丁，祝贺之人排起了十里长龙。

    以上这段还是我编的，我出生的地方没有什么“家族”，没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小地方，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人。

    我出生在一个小村里，那个时候，小村就是我的全世界。村里的房子三三两两地修在一起，然后小片小片的房子又零零散散地洒在村里各处。村里有一条河，就在我家背后。夏天，河水会干，河道里会干出裂缝，这是搬螃蟹的好时候，冬天，会涨水，河水会淹没两边的农田。

    村里有一所小学，我父亲小时候就在那里学习了，那个时候学校的教室还是在山洞里，冬暖夏凉，现在新修了一排瓦房当做教室，就在山洞对面，每个年级一个班，每个班一名老师，一共是六个年级，也就是有六个班，也就有六名老师，后来在那排瓦房旁边又新修了一间房子，当做幼儿园，或者叫学前班也可以，就又多了一名老师。每个老师都要负责全部科目，那个时候也没有课表，上课了老师说上什么课，学生就拿出什么书。上课铃是用锤子敲挂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的一块铁块。教学楼在山崖下面，石笔上会流出泉水，夏天口口渴了，会拿一根棍子插在石壁上喝水，我父亲上学的那时候就一直是这么干的。

    那个时候，家里很穷，村里也穷，镇上也不富裕。家里是能不点灯就不点灯的，能不烧火就不烧火的，晚上趁着月光，洗漱靠着河水。村里基本都是一层的房子，两层的楼房就会赢得别人羡慕的目光，若是还贴了瓷砖，那简直是稀世珍宝。镇上只有一条街道，赶场的时候，把要卖的放在路两边，整条街道充满了叫卖，还价，小孩的哭闹种种声音。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就是去县里的路。

    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毕竟我现在才出生，哪里懂那么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