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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云海异校 第五回 不可思议的第一堂课(上)

    此次云海异校共有五十七人通过了入门考核,不过其中有俩人因为家里的原因没有来报道,有五人是专门来学做菜的,也就是想当这里的“伙头兵”,这当然是一件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不过在老师们的调查下,确认这五名弟子确实只是来自普通人家的五个孩子,正好学校招了新弟子,食堂也确实应该添些人手,就让他们留下了。除去他们,剩下五十名新弟子,其中有三十名男生,二十名女生,五行元素的五个班刚好每班十人。但是由于性别对元素的匹配度是不同的,像木系和水系这种至阴至柔的元素就更适合女孩子修习,导致这二十名女弟子并没有均匀地分在五个班里面。最后的结果是,水系九个,木系六个,金系三个,土系火系各一个。这“不太公平”的分班却让土系的严岩老师当场留下了激动的泪水,据说这是他的班里面第一次有女生,毕竟女孩子喜欢“土”的实在是太少了!

    分班结束的第二天卯时就开始“第一堂课”了,上课的地方在“五色峰”,是除了“登云峰”、“平云峰”之外,云海异校最后一座完全在人界境内的山峰。“五色峰”上有适合五行元素修行的五处地方,山体也因此呈现五种不同的颜色,故而得名。学校的先辈们在这五处天然的修行之地加盖了五处学堂,便于弟子们隔绝外界环境的干扰,以更加静心的姿态领悟五行元素。这五堂名为:“金圣堂”,“木颖堂”,“水静堂”,“火耀堂”,“土归堂”。

    “第一堂课”便是在这五堂。然而“五色峰”峰顶的面积是“平云峰”的十倍有余,要知道“平云峰”可是能够容纳所有弟子的“衣食住行”。而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是让五处修行之地分布在“五色峰”边缘的五处互不相连的地方,似是怕元素之间产生冲突一般,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五堂之间相距甚远。

    从平云峰出发,新弟子们需要先通过俩峰之间的浮桥,到达“五色峰”山腰,再攀峰近十丈,到达峰顶,由等在这里的五位导师带他们向五个方向行几千步,才能到达五堂。这个路程就得半个时辰以上。所以弟子们最晚寅时三刻就得起床,留给自己一刻钟梳洗收拾。而在其他弟子们刚刚准备出发的时候,金系的弟子已经站在“金圣堂”内了。

    金圣堂

    金系导师金千羽穿着一件定制的“白云金丝软袍”,梳着稍长的男子发髻,戴着淡银色边框眼镜,目光炯炯,一个接一个打量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十名新弟子,看着他们耷拉着眼皮,头一晃一晃得,身体前后摇摆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而后整个人倒在地上一样。这倒也不怪他们,即便是在家农忙的时候也没有谁起过这么早。

    金千羽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第一天看到十个人都按时到达他已经很满意了,所以他没有立刻把他们从“梦”中叫醒,而是给了他们大约一刻钟的打盹儿时间。一刻钟之后,他挨个喊了一遍弟子们的名字,听到弟子们迷迷糊糊中的应答声之后,他确信没有人“睡”得太沉,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走向了“金圣堂”正中央挂着的一大一小俩口钟,俩口钟上都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复杂的铭文,让它们普通的外表下平添了很多的神秘感。金千羽走到钟的后面,双手伸出,俩掌掌心分别对着俩口钟的“钟腰”,紧接着,他催动体内的灵力,手心发出金色的微光,钟上的铭文随之产生了共鸣,一明一暗得闪烁着!

    约莫过了十个呼吸,金千羽缓缓吐出一个字,“鸣。”

    大钟“闻言”先动,发出厚重的一声,在“金圣堂”内回荡着,随后小钟伴着大钟的回声,接连发出稍显“清脆”的三声。一大一小俩口钟以这个节奏“配合”着把钟声送进所有人的耳朵里。神奇的是,不管是大钟还是小钟的钟声,都给人柔和的感觉,即使是“睡梦”中的弟子们也没有感觉到吵闹和聒噪,几个呼吸后,伴着越来越稀疏的钟声,所有的弟子都完完全全“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精神饱满。

    大钟唤神,小钟安魂,这便是金圣堂的“子母神魂钟”,当然,这么强大的名字,不可能只有“叫人起床”的功能。

    已经清醒的众弟子这时才打量起了昨天夜里想象了半天的“金圣堂”,但结果真的大失所望,映入眼帘的除了堂中央的俩口大钟看着正常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堆满了大约能看出来是一些金属制地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还落满了灰尘。弟子们将略带一些嫌弃的目光从那些“乱七八糟”上移回到穿着光鲜亮丽的导师金千羽身上,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觉得这位导师就不像属于这里的,心中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人不会是来“充数”的吧。

    金千羽知道他们现在思绪万千,但他一个字也没说,而是保持着一位老师该有的微笑,眼神穿过银色镜框的边缘落在弟子们身上,静静地等待着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

    就这样,第一堂课,新弟子和“新导师”互相注视着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人说一个字,本来就“灰头土脸”的金圣堂气氛更加诡异了。弟子们本来因为要比其他系的学生早起半个时辰就很不开心了,结果到了地方老师竟然傻站着,什么也不说,那这早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大约又过了十几个呼吸后,几名男生实在忍不住了,用手偷偷扒拉身旁的一个女生,好像想让她开口,因为他们觉得女生就算说错了话,老师也不会生气的,而这名女生回头对着他们就是狠狠地一瞪,眼神仿佛在说你们几个大男生真没出息,正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队伍后面的一个矮小的女孩子开口了,“老师,您把我们这么早叫过来,一定有您的道理,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堂课,我们都盼好久了,您就快说吧。”

    金千羽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小碎花裙,扎着俩根长麻花辫的小姑娘,温柔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金老师,我叫芊芊。”

    “好,老师记住了,”金千羽将目光从芊芊身上移到其余弟子这边,“我们的第一堂课,是上别人的课!”

    “?????”

    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金千羽补充道,“你们俩人一组,到其它四堂去看他们在做什么,下课后回来报告。”

    “老师,那我们就会有五个小组呢,怎么分配呢?”芊芊机灵地问道。

    “芊芊,你再找一个小伙伴留下,有其他的事情。其余的人自行商量,从这里到四堂有很长一段路呢,不要错过你们的‘第一堂课’哦!

    “是”,虽然每个人都云里雾里的,但他们还是乖乖地出发了。

    众人走后,芊芊轻轻扯扯金千羽的衣袖,小手一挥,示意他耳朵近一些,要说悄悄话。金千羽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自然是“听话”地俯下身来。

    “老师,是不是你昨天没把这里收拾好,要留我俩偷偷和你一起打扫呀?”

    金千羽先是一愣神,紧接着会心一笑,向芊芊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芊芊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

    木颖堂

    木系的弟子们在木颖堂门前站成一排,心中充满了疑惑,因为眼前的建筑实在看起来太老旧了,像一个十几层的佛塔,不仅抬起头看不到“塔尖儿”,更奇怪的是这么高的建筑好像不是分层的,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是一个修习元素的地方吗?

    木鸢此刻正站在弟子们身前几步的地方,观察着他们脸上和当初自己第一次到这里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心里感觉好笑极了,不过一向高冷的她,可不打算第一天就给他们太多的笑脸。今天的她换掉了开校大典的那件绿色长裙,穿着紧身的嫩芽色上衣和青色长裤,配上她扎好的垂到腰间的长辫儿,整个人焕发着无穷的活力。

    木系的老师和弟子们在堂前大约站了一刻钟后,金系的俩名弟子跑了过来,喘着气,毕恭毕敬地对着木鸢行了一个礼,“对不起,木鸢老师,我们来晚了”

    木鸢知道木颖堂周边丛林交错,没有人领路的话第一次确实比较难走,也就没有怪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站在队伍的侧面。

    木系的弟子们看到这俩个人,心想,原来是在等他们,不过,金系的弟子来这里干什么?

    “人齐了我们就进去吧”,

    “是!”

    木鸢伸手推开了木颖堂的大门,一阵潮湿的空气带着泥土味和花香味扑面而来,弟子们都先大大得吸了一口,然后才一起踏入了堂中,众人仔细一瞧,原来木颖堂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枝叶繁茂,树干粗到在场所有人张开双臂也合围不住,其高度更是抬起头都望不到树冠的位置。而且弟子们发现,木颖堂是没有屋顶的,应该是为了老槐树可以充分得吸收阳光,除此之外,堂里的四周还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每种花的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都开得十分艳丽,而且形态特点很突出,十分容易辨别。

    木鸢看着这些仿佛在“春游”的新弟子们,心想,一会儿你们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老师”,一个瘦高个子的男生突然举起手来。

    木鸢看着他有点儿发白的脸色,眉头一皱,心说莫非这名弟子闻了某种花粉导致身体不舒服了?

    “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好,不要太拘束。”

    “老师,我叫林鸿,来自附近的桃杨村”,这名弟子瞟了一眼老槐树,吞吞吐吐地说道,“家里人告诉我,槐树是‘木中之鬼’,阴气非常重,从小就不让我到槐树下面玩儿,这棵槐树这么粗,我感觉它真的像快活过来了一样!”

    说完,他的脸色越发白了。

    木鸢听到这儿,心里是放心多了,她把辫子从背后拿到前面,然后又往后一甩,这是她开心时候很喜欢做的小动作,随后她微笑着看向老槐树,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鬼?”老槐树发出一个中年男子粗沉的声音,不等众人反应,一根藤条从树后飞了出来,将林鸿一卷,把他整个人拽飞了过去,紧接着,另一根藤条从树枝间落了下来,将林鸿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他刚说的“木中之鬼”上。这个从小连槐树树荫下都不敢过去的男孩,现在被绑在了一棵会说话的老槐树上,整张脸瞬间就没了血色,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木鸢摇摇头,“师傅呀,这么大‘人’了,和孩子一般见识!”

    “按树龄来讲,我这俩百岁也只是个孩子!”

    “你就贫吧你,你这么坏,新来的女弟子们会害怕你的。”

    “我错了,乖小鸢,你快和她们解释解释,现在她们正抱成一团像看妖怪一样看我呢。”

    木鸢又摇了摇头,心说,拿这“老头子”真的没办法。转过身来,看着吓成一团的新弟子们,尤其是六个女孩子,脸色都惨白惨白的。这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老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空气凝固了大约十个呼吸后,她缓缓睁大眼睛,带着一个灿烂的笑容,温柔地说道,“难道你们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一只树妖吗?”

    听到这个问题,弟子们表情一木,正常人怎么会见过一只树妖呢?他们颤颤巍巍地说,“没有。”

    随之一木的还有木鸢身后的老槐树,他悄声说,“我是树精,不是树妖。。。。”

    然而树精和树妖对于这些孩子们是没有区别的,这猛不防的一声,又把他们吓了一跳。

    木鸢脸色一凝,“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老槐树感觉到了她的“怒气”,知道自己帮倒忙了,俩根树枝带着大量的叶子从上面落下来横在了树干前,就像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样。

    木鸢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又换回了之前的笑容,徐徐说道,“你们听我说,我身后的这位你们眼里的‘槐树妖’,是云海异校成立之前就已经生长在这里的,后来学校的先辈们发现这棵‘槐树’不仅没有抢走周围小花小草的养分,反而保护它们免受了很多动物的侵扰,你要知道,在自然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当初建木颖堂的时候,并没有砍掉它,而它也吸收着小花小草反馈给它的表示‘感谢’的灵气,久而久之有了灵性。我小的时候,身体特别虚弱,前任校长把我送到了他这位老朋友这里,他就用他吸收的各类花草的灵气滋养我的身体,而结果就是,我在刚学会走路的时候,身体里就已经充盈着木元素的灵气了,于是我后来开始修习木元素后,不管学什么都事半功倍,所以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真正的师傅,而事实上,他虽然不是人,但真的有一颗很善良的心,我希望你们不要害怕!”

    弟子们静静地听完这一大段的“解释”,看到木鸢老师眼角微微闪着的亮光,感觉到了她话语里的真诚,一个接一个走到老槐树半步远的地方,不过他们还是不敢太靠近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而对于木鸢来讲这已经不重要了。

    “要开始上课了吗?小鸢。”

    “赶快吧,师傅,时间不早了。”

    什么课?弟子们一惊,好突然呀。

    不等他们开口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盘在他们左脚上的九根藤条快速地向上飞了起来,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把九名新弟子倒吊在了老槐树的树叉间,离地面约十个成年人那么高,这一幕直接就把在一旁“看戏”的俩名金系弟子吓呆了,心想这木系的第一课也太“残暴”了,庆幸吊在上面的不是自己。

    木鸢没有理会几个已经哭出来的女孩子,大声说道,“第一课,首先教你们一个道理,所有的未知一定会有危险性,不管别人向你们如何描述,都不该是你们完全放下警惕的理由;第二,作为一个修习木元素的人,柔韧性是你必须拥有的优势,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眼泪是没办法改变你们现在的困境的,现在,收起你的恐惧,想办法在空中找到相对而言舒服的姿势,才是保存体力最好的选择,你们周围有无数的树枝,树杈,藤曼,还有自己的伙伴,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了吧,一个时辰后,放你们下来,对了,不要试图弄开脚上的藤条,掉下来的话没有人会接住你们。”

    九名弟子被头朝下倒吊着,晃来晃去,头晕目眩,不约而同开始羡慕那个一开始就被绑起来的林鸿。

    木鸢看着在空中根本使不上劲的众人,心说这可不行,她伸出右手,修长的食指指尖凝聚着绿色的光点,随之右手一挥,光点飘落到了几朵一半红色一半橙色的小花上,小花们发出淡淡的光,释放出很多的花粉,飘到了空中众人的鼻子里。

    “此花名为宁血花,它的花粉可以降低你们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让你们不至于过快地血液汇聚在头顶,但它的效果只有一刻钟,祝你们好运。”说罢,木鸢转身走出了木颖堂,关上了大门。

    老师一走,弟子们知道哭也没有用了,赶忙晃动身体所有能动的部位,把自己荡起来,伸手去够周围能够到的一切。

    站在树旁的俩名金系弟子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又看了一眼树上的众人,其中一个笑着说道,“看他们倒吊着还挺有意思的!”

    另一名弟子一听,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老师都走了,你怕什么?”不等他说完,一根树藤已经飞到他们身后,把俩人结结实实捆在了一起,俩片巴掌大的树叶堵住了他们嘴里想发出的最后一个字。

    “呜呜呜呜呜呜呜”(都怪你这个笨蛋,把老槐树惹毛了)

    “呜呜呜”(我忘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