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祸起

    雷，撕裂夜空。风，卷起嘈杂。夜落石飞，大雨沉心。

    一个中庭饱满身材健硕的男人缓步走来，手上握着一把含雨长剑，凛冽的剑身映着骇人的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每一片红叶切个粉碎。

    他右手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小嘴巴一动一动，看上去安稳饱足。

    不知为何，他身后的箱子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男人走上台阶，将襁褓之中的婴儿放在寺庙门前，轻轻用手去摸了摸婴儿的脸，恋恋不舍地转身下了台阶。

    阶下早已围满了人，他们之中钻出一个须发花白面色暗黄，手拿拂尘的老道长，道长的长须随嘴而一上一下的动着：“祸不及家人，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安心赴死吧。”

    男人的冷峻目光扫视一圈，他们有的咧嘴轻笑，仿佛在取笑自己是个只能杀妻弃子的废物；有的则是面无表情，对自己的存在毫不在意；还有的早已按耐不住，手拿兵器朝自己走来。男人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我要是不赴死呢？”

    “大胆！你……”老道长的话尚未说完，颈上就多了一个大大的红红的口子，男人的含雨剑也有了鲜艳的红色，老道长一头栽倒，周围人躲闪不及，沾上了一点血。

    “我再说一遍，我要是不安心赴死呢？”

    所有人的身体不约而同抖了一机灵，就在这时，不知哪个壮着胆子吼了一句：“怕什么？！剿灭了魔教，我们死了又如何？！”

    “杀啊！”

    人群一拥而上，一把把兵器攻了上来，男人弯腰用剑轻松挑起众人兵器，右手一个空掌击向地面，巨大掌力震的人们心肺尽裂。男人打开箱子，十七口宝剑飞出，男人的身体迅速被剑包围，男人向后轻轻一跃，十八把剑快速飞出，无人能逃，统统都成了伏尸。

    “阿弥陀佛，施主，何故在此徒增杀孽？”

    男人收了剑，幸存者快速抓住机会逃跑，却被男人的飞剑全数杀尽。男人看了一眼台阶，上面站着十几个武僧，他们拥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施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男人的眼中泛起阵阵金光，这是从老和尚身后发出的，形状像是一个怒目金刚正提掌欲打。男人坐了下来，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本是天魔宗宗主，只因我偶得了一本秘籍，武林正邪两方便一起组成联盟前来讨伐。妻子为了不被他们抓住以此来要挟我，便自己撞在我的剑上，死了。我带着儿子一路逃亡，听说此地福林寺的佛光禅师正直心善，便想将儿子送到这里，哪知……”

    老和尚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杀人虽情有可原，可，佛祖不一定会同意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男人，男人轻笑一声：“我的剑，麻烦你送去海陈郡的栾家，这是我欠他们的。”

    “嗯。”

    言罢，男人化手为爪，自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