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五月三日下午（1）
地点：蓉都市某住宅公寓
人物：王之杉
“你来了。”一个背对房门坐着的男人说道。
“是的，来看看你。”走在我身前的人说道，正是李和昱。
我引着李和昱走到另一张沙发前，请他坐下后，一脚踹开李振搭在茶几上的腿，坐在了李振的一边。
“说吧，又有什么事？”李振倒也不对我恼怒，看着李和昱问道。
“你那天最后对王志平安排了什么任务？”李和昱问道。
“你还有脸跟我提王志平！”李振愤怒地说道，“王志平现在都生死未卜，甚至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出事都不知道！你有事就来问我不可以吗？找他做什么？你要不相信我，现在也别让我帮你办事。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到支队去，让大家看看我诈尸还魂了！”
面对李振的质问和咆哮，我这次倒是懒得插嘴了。回想那天李振中弹后，一直躺在医院里，子弹击穿腹部，失血挺多但也并无大碍。李和昱从晚上八点一直守在手术室，而我则在结束咖啡店案件之后就被安排满城去找王志平。找到今天凌晨，我接到李和昱的电话，说不用找了——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王志平死了吧。他说他已经将王志平的妻子现在安置在医院了，让我也不用担心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我来这里就是想亲自给你说，”李和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今天凌晨外国人给的消息，王志平也是死了。”
李振愣住了，一言不发，看得我后背发凉。随即就见李振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抄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子直接仍在了李和昱的额头上。我见李和昱被打破额头，连忙起身拉住李振。
“老王，别拉他。让他打。”李和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去擦额头的鲜血。
“我去你妈的李和昱！”李振的声音从大转小、从咆哮到哽咽，“你这么对自己人，不得好死！王志平死了！再想想当年要不是你急功近利，拉着一帮对你死心塌地的兄弟，余……余一凡也不会……他妈的，他妈的，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说到余一凡的名字，李振的声音就嘶哑了起来。
我扶着李振坐回到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只听李和昱先开口道：“李振，王志平的事我很抱歉。只是你要知道，换谁知道你和杰纳森的关系，都不会放心你的。”
“陈年往事，。”李振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见我不知所以，向我解释道，“十多年前在非洲维和的时候，跟杰纳森一起出过任务，有点交情。”李振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可看李和昱的态度，只怕他俩交情不浅。
“杀害王志平的人，我肯定不会放过。只是目前，”李和昱说道，“还有更最重要的事。之前已经达成交换条件，只可惜外国方面似是有人觉得用唐克交易不划算。”
“我之前交代的任务就是让王志平去法医鉴定中心查一下死者车辆驾驶座上的血迹DNA。”李振回答了李和昱来这儿后的第一个问题，“不过现在也无关紧要了，就是杰纳森的血液错不了。只可惜听说他已经叛逃了，拿到血液报告也对外国人没有影响。”
“一号晚上，你出去还做了什么？”李和昱问道。
“当时是去找王志平了。”李振答道，“想来王志平大概率是被领事馆抓走了。我就一直等在那里，之后看到有辆车从侧门出来。我依稀透过窗户能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人被罩着头套，我当时以为那就是王志平。”
李和昱聚精会神地听着。
“接着我就跟了出去。一直跟到差不多快到龙泉山了，我心想估计是要杀人了。”李振讲得事情紧张，但他自己却心平气和，“我赶紧逼停了一辆正要和我错车的大卡车。之后我就开着卡车撞翻了领事馆的汽车。不过里面的人不是王志平，我也没在管其他的，就让他赶紧滚了。”
“你还记得你昨天凌晨出去救下的那名年轻人的样子吗？”李和昱没有再提王志平，直接说下一件事，“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在枪击案发生之后，跟领事馆有接触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被抓住，甚至差点被灭口，总之他会是一个可以使用的角色。”
“不记得了，当时那黑漆漆的山里，谁看得见。”李振说道，然后语气轻蔑地又补了一句，“你这么着急找这个人，是棋子不够用了吗？”
李和昱倒也根本不搭理李振，只管说自己的：“我已经跟程呈谈妥，由她先代为帮我们接触。具体的事项让老王去安排。现在还不到你我露面的时候。”
在听到程呈的名字后，我明显感觉到身边李振身体在颤抖。只听见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李和昱，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说罢，李和昱起身准备离开，随手从茶几纸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擦拭额头的鲜血。走到门口，他又对李振问道：“杰纳森当时为什么会冲你开枪？”
李振靠在沙发上，背对着李和昱回答道：“他把射杀唐克的那颗子弹头拿走了。”
我看到李和昱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只是瞬间也就恢复了平静，问道：“子弹头怎么会在你身上？”
李振答道：“子弹射穿唐克脑袋，飞进了杰纳森的身子里。我在巷子里见到昏迷的杰纳森后，就把自己取了出来。”
李和昱此时已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再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拍了拍李振的腿，也跟了出去。我陪着李和昱走进电梯，对他说道：“李副局，安排程呈和余昕皓见面的事你想怎么做啊？”
“不用问我，你安排就好。”李和昱用纸巾捂住额头说道，“对了，你说你怀疑李振从领事馆手中救出的年轻人就是余昕皓？”
“天台山案件的客栈老板娘的供词，我已经传到你邮箱了。”我答道，“你看过之后应该也会这么认为。”
“好，我回去看看。”李和昱拿下额头上纸巾，捏成团放进衣兜里继续说道，“你确定那人是就我们要找的杰纳森？”
“应该错不了。客栈的老板娘说那名外国人肋骨处应该受过伤，跟李振描述的情况一致。”想起那个老板娘，我脑门上仿佛又出现了三根黑线。
“也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说完李和昱长叹了一口气，“哎。记住，老王。现阶段千万不要告诉李振，这孩子是余一凡的儿子。”
人物：王之杉
“你来了。”一个背对房门坐着的男人说道。
“是的，来看看你。”走在我身前的人说道，正是李和昱。
我引着李和昱走到另一张沙发前，请他坐下后，一脚踹开李振搭在茶几上的腿，坐在了李振的一边。
“说吧，又有什么事？”李振倒也不对我恼怒，看着李和昱问道。
“你那天最后对王志平安排了什么任务？”李和昱问道。
“你还有脸跟我提王志平！”李振愤怒地说道，“王志平现在都生死未卜，甚至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出事都不知道！你有事就来问我不可以吗？找他做什么？你要不相信我，现在也别让我帮你办事。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到支队去，让大家看看我诈尸还魂了！”
面对李振的质问和咆哮，我这次倒是懒得插嘴了。回想那天李振中弹后，一直躺在医院里，子弹击穿腹部，失血挺多但也并无大碍。李和昱从晚上八点一直守在手术室，而我则在结束咖啡店案件之后就被安排满城去找王志平。找到今天凌晨，我接到李和昱的电话，说不用找了——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王志平死了吧。他说他已经将王志平的妻子现在安置在医院了，让我也不用担心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我来这里就是想亲自给你说，”李和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今天凌晨外国人给的消息，王志平也是死了。”
李振愣住了，一言不发，看得我后背发凉。随即就见李振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抄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子直接仍在了李和昱的额头上。我见李和昱被打破额头，连忙起身拉住李振。
“老王，别拉他。让他打。”李和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去擦额头的鲜血。
“我去你妈的李和昱！”李振的声音从大转小、从咆哮到哽咽，“你这么对自己人，不得好死！王志平死了！再想想当年要不是你急功近利，拉着一帮对你死心塌地的兄弟，余……余一凡也不会……他妈的，他妈的，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说到余一凡的名字，李振的声音就嘶哑了起来。
我扶着李振坐回到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只听李和昱先开口道：“李振，王志平的事我很抱歉。只是你要知道，换谁知道你和杰纳森的关系，都不会放心你的。”
“陈年往事，。”李振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见我不知所以，向我解释道，“十多年前在非洲维和的时候，跟杰纳森一起出过任务，有点交情。”李振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可看李和昱的态度，只怕他俩交情不浅。
“杀害王志平的人，我肯定不会放过。只是目前，”李和昱说道，“还有更最重要的事。之前已经达成交换条件，只可惜外国方面似是有人觉得用唐克交易不划算。”
“我之前交代的任务就是让王志平去法医鉴定中心查一下死者车辆驾驶座上的血迹DNA。”李振回答了李和昱来这儿后的第一个问题，“不过现在也无关紧要了，就是杰纳森的血液错不了。只可惜听说他已经叛逃了，拿到血液报告也对外国人没有影响。”
“一号晚上，你出去还做了什么？”李和昱问道。
“当时是去找王志平了。”李振答道，“想来王志平大概率是被领事馆抓走了。我就一直等在那里，之后看到有辆车从侧门出来。我依稀透过窗户能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人被罩着头套，我当时以为那就是王志平。”
李和昱聚精会神地听着。
“接着我就跟了出去。一直跟到差不多快到龙泉山了，我心想估计是要杀人了。”李振讲得事情紧张，但他自己却心平气和，“我赶紧逼停了一辆正要和我错车的大卡车。之后我就开着卡车撞翻了领事馆的汽车。不过里面的人不是王志平，我也没在管其他的，就让他赶紧滚了。”
“你还记得你昨天凌晨出去救下的那名年轻人的样子吗？”李和昱没有再提王志平，直接说下一件事，“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在枪击案发生之后，跟领事馆有接触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被抓住，甚至差点被灭口，总之他会是一个可以使用的角色。”
“不记得了，当时那黑漆漆的山里，谁看得见。”李振说道，然后语气轻蔑地又补了一句，“你这么着急找这个人，是棋子不够用了吗？”
李和昱倒也根本不搭理李振，只管说自己的：“我已经跟程呈谈妥，由她先代为帮我们接触。具体的事项让老王去安排。现在还不到你我露面的时候。”
在听到程呈的名字后，我明显感觉到身边李振身体在颤抖。只听见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李和昱，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说罢，李和昱起身准备离开，随手从茶几纸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擦拭额头的鲜血。走到门口，他又对李振问道：“杰纳森当时为什么会冲你开枪？”
李振靠在沙发上，背对着李和昱回答道：“他把射杀唐克的那颗子弹头拿走了。”
我看到李和昱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只是瞬间也就恢复了平静，问道：“子弹头怎么会在你身上？”
李振答道：“子弹射穿唐克脑袋，飞进了杰纳森的身子里。我在巷子里见到昏迷的杰纳森后，就把自己取了出来。”
李和昱此时已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再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拍了拍李振的腿，也跟了出去。我陪着李和昱走进电梯，对他说道：“李副局，安排程呈和余昕皓见面的事你想怎么做啊？”
“不用问我，你安排就好。”李和昱用纸巾捂住额头说道，“对了，你说你怀疑李振从领事馆手中救出的年轻人就是余昕皓？”
“天台山案件的客栈老板娘的供词，我已经传到你邮箱了。”我答道，“你看过之后应该也会这么认为。”
“好，我回去看看。”李和昱拿下额头上纸巾，捏成团放进衣兜里继续说道，“你确定那人是就我们要找的杰纳森？”
“应该错不了。客栈的老板娘说那名外国人肋骨处应该受过伤，跟李振描述的情况一致。”想起那个老板娘，我脑门上仿佛又出现了三根黑线。
“也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说完李和昱长叹了一口气，“哎。记住，老王。现阶段千万不要告诉李振，这孩子是余一凡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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